名窯 -【我的1978小農莊】《全文完》
本帖最後由 劍離 於 2023-8-21 04:33 AM 編輯【書名】：我的1978小農莊
【作者】：名窯
【內容簡介】：
遠離城市喧囂的小山村開起了一個小農莊
這裡有七八年十多塊一瓶的茅台，有七八塊的五糧液
有機菜，有機魚蝦，有機煮羊肉，綠色環保味道好。
本是中年離異失敗男，轉身成了悠閒農莊主。
山村小農莊，名聲遠播。
拖鞋汗衫芭蕉扇，晃晃悠悠一整天。
“訂餐，沒的問題，排隊”
一天一桌看心情，優哉游哉小日子。
李棟摸摸掛在胸口小物件，充滿能量了，該去1978年進貨了，一個2018年的中年男子，穿越四十年帶貨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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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莊那娃，不知咋想的，好好的老師不幹，跑山溝溝養魚。”
白牆黑瓦，馬頭牆，典型皖南風格老屋前兩個上了年紀老人聊著天，這天氣可夠熱的。
“可不咋的，老師多好啊，還有養老錢，你說養魚有啥前途，別說就咱們那水庫能養啥魚，那天水大點，可不就衝了。”
“對了，我還聽說這娃為了養魚把城裡房子都給賣了。”
“啥房子都賣了，這娃是咋了，不准備回城裡了？”
這太不可思議了，城裡房子都賣了，這可不是鬧著玩的，沒著房子難道城裡不回了。
“可不是嘛，我也是聽我閨女說的，這娃年紀也不大，咋的，想不開，村裡現在有啥啊。”
這說話著走過來一老婦人，挎著籃子準備去前邊小溪洗菜聽著倒是停下腳步。
“她嬸子洗菜啊。”
“是啊，門口渠裡沒水了，去溪裡去看看，說啥呢。”
“說李家那娃把房子給賣了，這娃你說咋想的，就咱們這山溝溝能有啥人來啊？”
“你們是不知道，我聽說李家小子老婆找人了，鬧了離婚，不好意思在城裡待了。”
“這是咋說的？”
“還有這事啊，難怪這娃跑山裡來了。”
“可這也沒必要賣房子啊，你說跑咱們養魚做飯店能有幾個人啊。”
“可不是咋的，這些天來著吃飯的釣魚，一巴掌都說的過來。”老婦人微微搖頭，這個李家娃子，腦袋不好啊，難怪女人跟著別人跑了。
三人正說話呢，見著一三十五六歲，一米八幾大高個子卻透著點書卷氣的中年人走了過來。“嬸子，洗菜啊？”
“洗菜，你這是去水庫啊。”
“你說這賊老天，一個多月沒下雨了，洗個菜都得跑一圈。”韓家村不大卻有些年頭了，先前修了繞村的小渠，青石板修葺的往常在小渠就能洗菜。
現在嘛，一個多月沒下雨了，大溪里都快沒水了，別說這些繞村小渠早乾了，這不洗菜都要去溪水里，遠的要繞半大個村子。
“是啊，水庫都露頂了，我這不去看看。”
“還不知道啥時下雨呢，我的去看看把幾處水閘能關的都給關了。”
李棟笑笑，水庫是李棟承包的，加上水庫四周兩座山頭和山腳下十多畝荒地，整個差不多一兩百畝，一年十來萬承包費用，說高不高，說低不低。
地方不算大，李棟學著別人搞搞垂釣農莊，這不還在水庫邊建了個一小院子，不算大，三間大房，兩間小房拉了個院子，花了二十來萬，這要是前些年還要多一些，那會沒通水泥路。
現在雖說山村，可通了水泥路，材料費用比先前馬馱騾運得要便宜的多了。
院子建設好，李棟又買了十多萬尾魚苗放水庫裡，擱著到現在小半年了，可農莊生意卻不冷不熱。週末有三三兩兩的客人來水庫釣釣魚，少有留下吃飯的賺不了幾個小錢。
這也是村裡人議論李棟的原因之一，不賺錢可不是腦袋不靈光。
要說這韓家村離著市區不算遠，十多公里，加上一段五六公里山路算下來，不到二十公里，多半村裡人都去城裡了。
整個村子裡，要說年輕人真沒幾個，除卻幾個不幹正事，多半都在城裡找活留在城裡了。
李棟也是城裡人，先前還是在編老師，跑韓家村這邊來搞這個不賺錢沒幾個客人農莊，村裡老人沒少議論，說啥的都有。
李棟剛老遠就聽到了，只不過沒理會這些閒言碎語打個招呼出了村子，沿著一青石板路走了五六分鐘來到自己農莊。
要說農莊開了半年了，李棟把賣房子得的六七十萬花的差不多了。
建設農莊花了二十多萬，承包水庫加上投放魚苗，加上村裡買的一套老房子，三萬多，再有幾處荒地改造請人忙活，搭設大棚，整個花了五十多萬。
眼見著兩個山頭的果樹需要人打理，至少請一兩個人忙活兩月，算下來，李棟手裡只有十多萬。
本來以為搞個農莊要不了幾個錢，可沒曾想花這麼多，再有一個花了錢多些就算了，可農莊生意卻沒多少起色承包費想要賺到都難，李棟苦笑，當時不該起這個念頭。
要說李棟為啥搞農莊，這和先前愛釣魚還有些關係，當老師那會時常週末被家人，或是同事叫著一起去農莊釣釣魚，採摘採摘，中午在農莊吃頓農家菜倒是挺愜意。
這不今年鬧離婚，有些心灰意冷，李棟索性辭了老師工作賣了離婚分的房子，跑山村搞農莊，可誰知道農莊開起來這麼不容易，要不是有些老朋友照顧。
加上先前一些關係，還湊合，再有時不時周末給學生補習補習，光靠農莊，李棟覺著自己要不了一年功夫就能破產了。一路想著辦法，咋辦好農莊，菜棚那邊趕明請兩人弄起來，看看能不能搞些蔬菜來賣。
“汪汪汪。”
“大黑頭，是我。”
大黑頭，李棟養的一條土狗，是來到韓家村的時候在街上買的，三十塊錢，因為腦袋大又黑黝黝，李棟給起了大黑頭的名字。要說這狗還真挺靈性的，看家護院倒是讓李棟輕鬆不少。
水庫這邊大黑頭幫著盯著，倒是不怕有人偷摸著跑來釣魚了，李棟拍了拍大黑頭。“好了，咱們去水庫轉轉。”
一個多月沒下雨，又趕著三伏天，這水庫水位下降挺快，露出中心幾處小石島，其實準確來說並不算島，只是幾塊大石頭，最大不過十來平米見方。
李棟劃著自己特意去定制的屋棚漁船，來到水庫中心石頭島挺好拴好下了船。
“還有個水窪啊！”
幾塊大石頭圍籠著一處五六平米的水窪，裡邊還有些小魚小蝦。李棟回到船上操起漁船上的網兜，準備舀些魚蝦回去，中午搞個小雜魚鍋子。
再來兩瓶啤酒倒是舒服，李棟想著今天沒客人過來，回頭收拾一下就做午飯，再炸點小魚週末去看閨女的時候帶過去。
“哎呦。”
“還有條大的。”
李棟一喜，水庫現在沒有承包過，李棟放著十多萬尾魚多半都是鯽魚，還有一些胖頭，草混，半年功夫可長不成大傢伙，這是先前水庫裡野生魚。
好東西，平時來的客人可有不少人和李棟打過招呼，說有野生魚一定要留著，這東西現在越來越少，大家都愛這一口。
“好傢伙，真不小。”
一條大胖頭看樣子，七八斤，網兜根本不好撈，李棟索性下水，水窪不深。
“汪汪汪。”
大黑頭對著水窪叫了幾聲，李棟笑笑。“沒事，這點水可淹不到我。”說話捲起褲腿，扶著邊上石頭小心翼翼下到水窪，大胖頭見著動靜竟然撞了過來。
李棟哎呦一聲，整個人本來就沒站穩呢，這會被一撞，一下摔倒水窪裡了。“啊。”
手下意識想要撐著東西，不知道按到什麼地方，一疼，李棟臉色一變，趕緊站起來抬手一看，血，手掌被扎了一大口子，還沒來及反應，李棟整個眼前一黑。
如果有人在這裡會發現一個奇異現象，一個大活人一眨眼沒了，大黑頭對著水窪汪汪叫。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第2章 歡迎來到1978
水庫閘口圍滿了下工的村民，剛有人在水庫發現投水的，好不容易拉上岸。
“國富叔這人咋辦？”
“先抬回去。”韓國富手裡還提著鐮刀，剛下工就遇到這岔事。
聽著韓國富這麼說，幾個年輕人抬起地上躺著大肚子年輕人。
“你說說，這娃子，長的挺俊，咋的想不開啊。”
“可不咋的？”
“估計回不了城了吧。”
最近公社那邊傳來不少消息，城裡娃為了回去鬧了不少事！
李棟迷迷糊糊的聽到耳邊的聲音一時間有些鬧不明白剛自己捉魚，不小心摔倒劃破了手掌，誰想眼前一黑好像摔倒了。
這是村里的人發現了自己，李棟暗暗慶幸，幸好被發現了，要不小水窪也能淹死人啊。
慶幸之餘，李棟想要抬起左手看看傷口誰知全身無力酸軟，根本動不了只是微微動了動手指。
“咦，動了，動了。“
“隊長，快看，手指動了。”
“活過來了，這娃造化大啊。”
好傢伙，李棟覺著好一些手按著自己胸口，想要說話卻開不了口。
咳咳咳，李棟發現自己整個人狀態極差，咳嗽好幾聲，滿嘴的泥水味，這味道太熟悉了，水庫水就是這味道，想要抬頭張嘴說快送我去醫院可咕嚕咕嚕噴出全是泥水。
“小伙子，別亂動，啥事過不去想開點。”
李棟一臉疑惑看著眼前老人，想開點，難道當自己自殺啊，別開玩笑，雖說離婚，可主要兩人性格和生活態度不合，最終兩人選擇和平離婚。
再說，現在離婚多著，還鬧自殺，不是開玩笑嘛，李棟想要解釋一番，可這會整個一說話就噴水，沒錯，滿肚子全是水，鼓著老高了。
真是喝了一肚子水啊，難怪感覺漲的難受呢，為了一條大胖頭，自己可算虧大發了，不知道手掌傷口大不，流多少血啊。
韓家大隊的一群男女看著睜開眼的李棟，一時間都是犯難了，這人一看就是城裡來的知青，還扣著一眼鏡呢。
“隊長，這娃送哪？”
救人的時候沒多想，現在人醒了，眾人有些難辦了，這娃八成是回不去的知青，不定是那個村子，跑韓家村投水庫來了。
“先放我家，回頭再問問那村子的知青。”
“好嘞。”
幾個莊稼漢子一人提腳，一人拉手，殺豬一般抬著李棟醒了沒那麼講究了，李棟本來就虛的很，這會又來一空水抬豬，哪裡受得了啊。
李棟眼一黑又過去了，不知道過了多久，李棟意識恢復，只覺著全身酸軟的難受，別說起來了，動動手都難。
“小黑哥？”
屋裡一三四歲小女孩，托著小下巴眼睛不眨的盯著木架床上躺著李棟，邊上一七八歲的男孩，正在劈著竹篾，時不時回頭看一眼床上躺著的人。
“咋了？”
“他動了。”
“動了。”
小黑男孩，扔下柴刀，瞪大眼珠看著床上睜開眼的李棟，轉頭撒腿就跑，邊跑邊叫。“達，達達，大個子，醒了。”
“醒了？”
“這下好了。”
“你說說，多好一後生，投啥河啊，我瞅著可俊了。”
“可不咋的，老大個子，好把式。”
一時間倒是李棟有點懵逼，吃力的轉動脖子，小女孩見著李棟動彈，如同小貓咪一樣被嚇到怕跑了出去，好一會才趴著門框邊瞅著屋裡李棟。
李棟努力對著小丫頭笑笑，這會才慢慢恢復意識，打量起來屋裡，黑乎乎牆壁一邊貼著些報紙，土坯牆，窗戶貼著貼著一些年畫。
“這是誰家的老房子啊。”
李棟嘀咕，還以為被送去醫院，這是抬到老房子裡來了。
“醒了，好了。”
“快去泡一碗紅糖水。”
嘩啦一下，屋裡進來十來個人瞅著李棟靠坐在床沿邊，一個個都挺高興，李棟瞅著眼前的人有些懵逼，一個個臉色乾黃乾黃不說，一個個穿著衣服還有不少補丁。
這是什麼情況啊，韓家村雖說算不上富裕村，可沒有誰家孩子，娃子穿補丁啊。
懵逼的李棟看起來傻乎乎的，隊長媳婦小聲說道。“當家的，這娃別是腦子有啥病吧，要不聯繫公社吧？”
這一說，還真別說，大家打量李棟，這娃眼睛直直的，別真是腦袋不好吧，知青自殺，瘋的不少，別真是傻了。
李棟一臉迷惑，公社，大隊，啥東西，這些人都是哪個村的，自己不是水庫抓魚還能漂進長江不成。
“大叔，這裡是韓家村？”
“啥韓家村，咱們韓家大隊。”
“咦，會說話啊。”
“瞎說啥呢。”
見著李棟似乎會說話，大傢伙鬆了一口氣，不是傻子就好，要不你說咋辦，扔外邊餓死了，這太殘忍了，留著吧，不能幹活，這不是平白多出一份口糧。
大家見著李棟緩過來，一個個開始收拾準備去上工了，這會快二點了。
鬧騰了一中午，隊長韓國富吩咐大孫子韓小浩，小名小黑，還有韓小娟，那個三四歲的孩子照看著李棟，其他人都去上工了。
下午李棟精神好點，招呼來韓小浩過來，要說李棟當過這麼多年老師，韓小浩這麼七八歲小娃子分分鐘就給收服了。
只是韓小浩畢竟人不大，知道東西不多，李棟旁敲側擊多少問出點東西。
“偉人剛剛去世沒幾年？”
“這怎麼可能？”
李棟覺著不可思議，偉人去世是1976年，沒幾年，那不是說現在最多是八十年代？
好不容易，李棟站起來身來牆上發現了掛著日曆，這可是村大隊長家裡，要是別家還真沒這東西呢。
“1978年8月15日，農曆七月十二，宜祭祀，捕捉，取漁，沐浴，忌入宅，結婚。”
一下，李棟如同被施了定身術，整個人定住了，四十年前，這是怎麼回事，李棟覺著腦子要炸了。
自己只是捉魚的時候被劃破了手，摔了一跤，咋的一下跑四十年前去了。
這不是開玩笑嘛，四十年前啊，那時候生活可沒有四十年後舒服，全國吃不飽飯的佔著半數了，農村更是難上加難啊。
李棟想到剛韓小浩說，韓家大隊也就是以後的韓家村，1978年，這裡可是大旱啊，整個皖省幾乎絕收，自己怎麼這麼倒霉啊。
韓小娟拉拉韓小浩，實在李棟樣子太嚇人了，臉一會紅一會紫，一會白，一會哆嗦，一會咬牙切齒。
“不怕，不怕，俺保護你。”
只是韓小浩說歸說卻一直拉著韓小娟往著門口退去，準備隨時跑出去。
“1978.”
李棟苦笑，唉，這事鬧的，唉。
晚飯的時候，李棟再次確認了一下，真的回到了1978年了，喝著有些割舌頭米渣粥，吃著米餅子，李棟心里合計自己接下來該怎麼辦。
來這邊，總要生活，再說自己也算一身輕鬆，父母在老家，有兩個弟弟照顧，前些天自己離婚寄了五萬塊錢回去。閨女自己完全不擔心，有她媽媽照顧。
算了既來且安之吧，只是沒等著李棟想好這以後怎麼生活，這就遇到一件難事晚上睡哪啊，隊長家有三個兒子，一閨女，三兒子二個已經成親，兩媳婦也能生，加著一起生了六個孩子。
這一家算下來十多口，可沒有床鋪給李棟睡覺。
韓國富幾個隊里幹部也發愁，李棟自己搞不清楚哪裡來的，這下可咋辦啊，不記得先前事情了。
送都送不走，可總不能養著吧，誰家也沒餘糧啊，今年又大旱，別說餘糧了，口糧都不夠不餓肚子就謝天謝地了。
“咋辦？”
會計韓國兵瞅著韓國富，這會送又送不走，沒地方找去。
“先安排住下，回頭我去公社打聽打聽，那個隊上的知青。”韓國富敲敲煙鍋子，這事鬧的。
“住哪啊？”
“是啊，誰家有地方啊。”
“大隊東頭不是有間房子嘛。”
“東頭，那不是小娟家？”
“要不讓他先住著，順便照顧照顧小娟。”韓國兵幾人一商量，先這麼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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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娟，你家離著遠嗎？”
李棟沒話找話，剛韓國富把小娟情況和李棟說了，這孩子也是可憐，媽媽是知青去年考上中專扔下爺倆回城了，爸爸去城裡找媽媽鬧了矛盾一頭扎進長江再沒上來。
家裡沒爺爺奶奶，現在說的好聽點吃百家飯，可各家都吃不飽肚子能給多少吃的，瞅著三四歲的樣子可實際都六七歲了。
頭髮黃糟糟的，臉不說蠟黃卻黑黝黝倒是一雙大眼睛挺水靈，性子有些怯弱，說話聲音小小的。
“不……遠。”
只是這不遠走了六七分鐘，晚上路不好走，一坑一窪的，可沒有後來的石板路平實。
提著馬燈，大隊長韓國富家的，這東西李棟在博物館見過倒是第一次用，生產隊沒通電，晚上只能點煤油燈，當然沒幾家捨得點這個奢侈東西，一到晚上就上床睡覺。
這會不過七八點，整個村子已經靜悄悄了，狗叫聲都沒有，家裡可沒有餘糧養狗啊，貓的，誰家養這玩意絕對被人戳脊梁骨說敗家玩意。
村里黑乎乎的，靜悄悄除卻山裡時不時有點動靜傳來，這一路，李棟走的還有點發怵呢。
黑燈瞎火這個詞，李棟現在是深有體會啊，好不容易藉著馬燈光來到小娟家，黑乎乎瞅不清楚，馬燈光亮不成，再有李棟這會真累了，這一路高一腳矮一腳，本來就虛弱，走幾分鐘就累了。
再有這一路，蚊子多的嚇人，一身叮咬的難受，這一回到屋裡，李棟就想找床躺下了，屋裡啥情況哪裡曉得。
只是這天又熱，蚊子又多，木板床有有實在硬的膈人，翻來復起睡不著。
“小娟，咋這麼多蚊子啊？”
“家里平時咋辦？”
這還睡個啥啊，蚊子要吃人了，按理說乾旱這麼久，蚊子應該會少一些。
小娟爬了起來摸出一些蒲草棒子，點燃一股股煙霧冒起了，李棟發楞住，這是啥玩意，蚊香不成，這也太嗆人了吧。
算了，算了，李棟苦笑，這是1978年能活著就不錯的年代，還計較什麼啊，睡吧。
蚊子嗡嗡聲太難受，折騰半夜，李棟總算睡著了，半夜還來了涼風，挺好。
早上醒來發現小娟趴著邊上手裡還握著破了蒲扇，晚上涼風是這丫頭扇的，李棟剛有點動靜，小娟就爬了起來，大眼睛看著李棟。
“昨天你幫我搧風了？”
“俺趕蚊子。”
難怪下半夜睡的這麼舒服，沒蚊子還有涼風啊，原來小娟幫著趕著蚊子了。“你睡吧，我起來轉轉。”
小娟見著李棟起床，一咕嚕爬了起來，隊長爺爺交給小娟任務，要看好叔叔，不能投河，一想到投河，小娟就想到爸爸，投河找不到了。
李棟一臉無奈，這個小丫頭跟著自己跟這麼緊幹什麼，打量屋子，好傢伙四處透風了，難怪蚊子多了，家裡沒啥家具，兩口大箱子，還有一案板桌子，一條長凳，還有幾個小矮板凳。
一個破了口的水缸，還有一小米缸，李棟打開看了看，米星都沒真真啥都沒有。
水缸放在窗戶下面，有老大一缺口，說窗戶不過幾根樹棍撐起來，倒是牆上貼了報紙，想來這個小娟媽媽是知青有些關係。
家徒四壁雖然算不上，可也沒好多少，家里米缸沒米，水缸沒水，倒是邊上搭設的棚子裡灶台還在，只是鍋早就壞了，至於其他更別提了連一把菜刀都沒，一套碗筷倒是齊全，一家三口。
現在只剩下小娟一個，李棟嘆了一口氣，這孩子倒是可憐啊。
出門打量一番，土坯牆，不過竟然是石塊堆砌的牆基，稻草屋頂，別說這房子在這個時候算不錯了，有石塊壘砌的牆基這可讓許多人羨慕的。
“不用跟著我，我就去洗把臉。”
李棟打算去小溪洗把臉，這時候還沒有繞村小渠，只能去小溪洗臉，好在離著不遠，溪水乾涸還剩下一點點了。李棟想下到溪底，搯些水洗把臉，可剛準備下去就給小娟拉住了。
小人緊緊拉著拉著李棟衣擺，可憐兮兮，鬧的李棟一頭霧水。“咋了？”
小娟直搖頭，李棟哭笑不得，這丫頭啥意思啊。“我洗臉，難道這水不能洗臉嗎？”
小娟還是搖頭，這丫頭，李棟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好好好，不在這裡洗臉，我去隊長家。”昨天韓國富就說了，早上去他家裡吃飯，李棟到沒客氣，主要沒能力客氣啊。
來到韓國富家，好傢伙，一家十多口，熱鬧啊，幾個小點滿院子跑，李棟和小娟過來，韓國富的兩個兒媳婦還翻了一白眼，家裡口糧都不多了，這又來兩張嘴白吃。
好在韓國富在家裡說一不二，早上吃的米粥加些野菜米餅子，菜，大早上吃啥菜，再說也沒菜，鹹菜都沒的吃，醃菜不要鹽啊，混一肚飽就不錯了。
“有啥打算？”
韓國富見李棟精神頭還不錯，想著李棟這事不解決，也是一事，不好耽誤，誰家沒多餘口糧來給人吃。
“家裡還有啥人嗎？”
李棟搖頭，家，自己一四十年後來的，找誰去。
“隊長，我想落戶到咱們生產隊。”
城市戶口太難，自己想要搞到難度和讓自己造原子彈差不多，倒是落戶生產隊最靠譜的。
“落戶到咱們生產隊？”
韓國富一頓，這倒不是不行，知青落戶也有不少，畢竟最早一批都十多年，成家生娃都快娶媳婦了。
“成。”
韓國富一拍手，一咬牙。“這樣小娟家的房子俺給你了，小娟這娃劃到你戶口下面，你看成不？”
“啊？”
李棟一愣，看了一眼邊上低著小腦袋韓小娟。“成，小娟以後跟我過吧。”
“小娟，你願意不？”
李棟轉頭看著小傢伙，畢竟自己算鳩占鵲巢了，保不準小娟有啥意見，出奇小丫頭竟然點了點小腦袋。
“好，這事我一會就去公社給你落實了。”
現在上戶口簡單，大隊長出面做個證明，寫個材料掛著戶口就成了，不用調查你爸媽，落戶的事好辦，一上午功夫就辦妥了，拿到證明，李棟就算韓家大隊的人了。
李棟一大高個子，一看就是能出力氣的，生產隊這邊意見倒是不大，多一分口糧，換一實誠勞力，大家心裡都有一本賬。
“等會收工了，大家要來看看你們也算有個家了。”
韓國富說道，咋說也是搬新家，熱鬧熱鬧，這一說李棟倒是有些不好意思，沒東西招待大傢伙啊。“對了，這是你的衣服，你嬸子給你洗了，晾曬乾了。”
剛拿衣服的時候，自己家那口子還說，這衣服布料真好，一點都不縮水，尤其短褲厚實啊，這衣服至少值五塊錢，還有那雙鞋子，沒見過的，一看就不便宜。
李棟現在穿的是韓國棟的衣服，打了補丁不說，還走形，這時候有衣服穿就不錯，十七八歲光屁股也不是沒有，新衣服農村別說一年半載了，三五年能見著一套就不錯了。
“不用脫了，你沒換洗的，這衣服你留著吧。”
韓國富見著李棟要脫衣服擺擺手，畢竟隊長衣服還是有幾套，再有這一套也是洗了發白了，穿不了多長時間了。
那怎麼好意思，李棟其實不想穿，可一想自己還真就一套衣服，總不能天天不換洗吧。真是，自己一四十年後來來的現代人竟然窘迫連衣服沒的穿。
要盡快摸清楚現在的形勢，別的不說，吃穿要搞起來。
“對了，還有這東西，是你褲子口袋裡的。”
說話，韓國富掏出一魚餌料，沒曾想這東西也帶過來，李棟接過魚餌料，好東西有了它，不定能釣些魚蝦來，要知道，這裡是長江流域，四周水系四通八達，別的不說水庫裡就少不了魚蝦。
“是我的，這是上次進城買的。”
李棟接過來，想著回頭看能不能釣點魚，這話不好當著韓國富面說，畢竟水庫屬於集體的，自己跑水庫釣魚，不定要被抓起來。
這半天，李棟不是瞎轉悠，多少打探到些消息，生產大隊這邊宣傳標語，還是革命鬥爭之類，不光光這些，李棟還打聽到各家自留地，還有飼養雞鴨的情況。
最多的是韓國富家，五隻鴨子，五隻母雞，一共十隻，這年月超過十隻，那就是資本主義的尾巴，要割掉，現在世道稍微不注意就給你舉報，這時候舉報可是光榮的。
不是開玩笑，真抓到了關個十幾二十年你都沒處喊冤去，至於投機倒把幾十塊槍斃的常有，李棟可不想自己被抓起來槍斃了。
李棟搗鼓一下就準備晚上去水庫搞到魚蝦改善改善生活，這兩天功夫天天吃米粥，野菜米餅子，大米飯都沒吃過兩頓，肚子的油水被刷了乾淨。
難怪說現在的人想吃肉，肚子沒有油水啊，你說菜吧，幾滴油燉一鍋，別說豬油星都見不到，吃飽都難。
晚上各家都過來，李棟也算是韓家大隊的人了，韓國富這邊提了一米袋子，十來斤米，其他各家來著或是半瓶醋，或是半斤醬油，一包鹽，或是幾把豆子。
來的都沒空手，米缸總算有貨了，李棟瞅著這大米大概有個二三十斤，還有會計韓國兵送了半斤菜油，這可是好東西，一斤現在七毛多呢，還不好買。
各家菜油可都不多，送了半斤，一般家裡夠用半月的。
李棟高興有油煎魚吃肯定香，樂滋滋感謝大家一番，送著大家出門。回屋見著小娟收拾趕緊過來幫忙，晚上弄條魚，明天吃燉魚肯定舒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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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娟，你這是做什麼？”李棟一回頭見著小娟正拿著小本子寫寫畫畫，這孩子還認字不成。
要知道那年月，農村認識字真沒幾個更加別說小娟這麼點大孩子了。
仔細一看，這啥啊，小本本記的東西不少只是太怪了，這個雞蛋李棟認識畫的挺像，二嬸的嬸字用的拼音，這圖加拼音加漢字相結合看的李棟一愣一愣的。
大米，隊長爺爺，隊長會寫爺爺兩字同樣用的拼音，小丫頭在記賬啊。
李棟來了興趣坐下來，拉著小娟過來。“你這是記賬？”
“嗯，過年分口糧還。”
“不對啊。”
李棟一臉懵逼，這些東西還帶還的，不是送的嘛。“這兩天我們在隊長家吃飯沒見著說要還，咋的，現在還有還啊。”
小娟低著頭，小聲說。“俺們自己過了。”
自己過算一個家了，李棟一愣，這孩子還挺懂事。
“達”
“達？”
李棟又是一愣，當地喊著爸爸喊達達，一拍額頭才想起來韓國富說了，自己既然住了小娟房子，這以後就算小娟爸了。
“喊爸爸。”
李棟接過賬本翻開一下，笑笑。“高粱，還有紅薯還沒記呢，我來吧，一會等爸爸給你做好吃的，咱們今天有菜油，還有雞蛋，我給你做個雞蛋炒飯。”
“不行。”
小人剛還低著小腦袋，這會卻如小母雞張開手，攔著李棟。
“怎麼了？”
蛋炒飯孩子不都喜歡吃嘛，怎麼小丫頭竟然不樂意了，李棟奇怪了，一問才曉得。“換雞仔？”
“嗯，兩個雞蛋加一斤米換一隻小雞。”
換小雞，李棟懵逼，那雞蛋不吃了，李棟看著一臉堅持小丫頭，算了。“那行吧，回頭我晚上去水庫看看能不能釣幾條魚，回頭給你燉魚湯喝，你看你瘦的。”
一說到水庫，小娟一把把李棟給抱住了。“俺不吃魚，達達……爸爸不去水庫。”小娟真是嚇到了，深怕李棟又跑去投水庫，她沒了媽媽，爸爸，剛來了一新爸爸，小娟怕再沒了，那時候自己就是沒媽，沒爸的孩子了。
百家飯不是好吃的，白眼，欺負，別人嘴裡喪門星，小孩子都不願意跟著一起玩，小娟怕，李楓被小娟摟著腿一時間哭笑不得。“放心吧，你爸我不會做傻事的。”
“家裡有針線嗎？”
小娟扒拉出一簸箕，裡邊有一些碎步，還有一些鞋樣子，再有針線，頂針，還有口子之類，李棟抽了一根針。可惜沒老虎鉗，好不容易用石頭捏成釣魚鉤，拴好線。
“湊合用吧。”
山溝裡，天一黑就沒人影了，李棟帶著小娟，沒辦法不帶她自己根本出不去，鎖好門，悄悄出了村子。按著小娟說話，晚上還有民兵巡邏，捉著說不清楚可是要送公社的。
小娟帶路倒是避開了民兵，水庫離著不遠，來到水庫，李棟掏出魚餌料。
好香啊，小娟小鼻子抽抽，李棟拌好餌料，掛上魚鉤，拍的拍下大腿，這蚊子可真不少，得想辦法弄些滅蚊的裝備才行。
“咦？”
“上鉤了。”
“還真挺快。”
李棟不知道，水庫魚蝦哪裡享受這麼高待遇，香噴噴餌料，別說魚了，小娟都想嚐嚐味道啊。
“啥玩意？”
釣上一看，李棟傻眼這是王八啊，釣魚釣上野生王八，這簡直驚喜啊，樂壞了。“好東西，哈哈哈，這玩意好，這一個至少一斤吧，要個四十年後二三百是少不了的。”
別說，這晚上還真釣了些好東西，魚沒釣幾條，可王八釣了三隻，樂壞了李棟。
“回家。”
燉王八，這傢伙營養啊，回到家裡還想著怎麼燉王八，邊上小娟已經爬過床頭拿著蒲扇過來給李棟扇飛了。果然是小棉襖啊，李棟樂呵呵想著，感覺真好。
這一晚上李棟睡的那個叫舒服啊，可一早就有點不舒服了，小娟用力搖動著李棟。“咋了？”
“爸爸，起床吃飯，上工了。”
吃飯，上工，李棟有些嘀咕，不對，今天在家吃吧那來的飯，一看案板上擺放一大一小兩個碗，加了野菜還有粗糧的米粥散發香味，李棟咽了嚥口水。
可一想到粗糧割嗓子，哭笑不得看著小娟。“家裡不是有大米嘛，怎麼就吃這個啊，這樣吧，我來做飯，煮大米飯，再給你燉個魚。”
“俺不吃魚。”
“不吃魚？”
李棟一愣，這可是野生魚，多好吃啊，這幾天李棟在隊長家吃了好幾頓，可就吃了一次肉，韓國富家裡那些娃子聞著味直流口水自己可是瞅見一清二楚。
還別說，李棟一直挺疑惑的，現在物資匱乏的時候，吃粗糧，肉星難見的時代，為啥沒人吃魚啊。
上工的時候，李棟還一心疑惑，只是乾起活來，李棟那是一點想法全都沒了。
哎呦，挑水澆秧苗，這簡直不敢想像來回一里地，李棟這一上午，整個人已經懵逼了，不行了，不行了，這麼幹下去要不了三天，自己就要跳河了。
幹不了啊，哎呦，李棟喊著疼。“小娟輕點。”
肩膀磨破了，多少年沒幹過農活了，這一上午不行了，下午要想過辦法，李棟覺著再幹下去，自己肯定活不了了。
滴滴滴，啥玩意，李棟躺在床上嗷嗷叫，真疼啊，耳邊響起幾聲滴滴聲。
眼前多了一塊類似液晶屏玩意，屏幕上有三排數字。
70:15：56
200
2018.8.15
前兩行數字，李棟有些不太懂，倒是第三行數字，這不是自己跑到這邊來的日期嘛，這是怎麼情況啊，自己被外星人綁架來的。
“有人在嗎？”
李棟小聲問，小娟去隊長家去了，沒辦法，自己真幹不了，要老命了。
韓國富也沒想到，李棟一上午就堅持不住了，暗暗後悔，不該給李棟落戶，這下鬧的，本想落一個好勞力，誰知道感情是一個菜花棒。
好看，沒啥用，這弄的可咋整啊，可總不能真把人累出好歹來吧，韓國富打算過去瞅瞅。
誰想剛到門口就聽到李棟嘀咕啥，李棟被開門聲嚇了一跳，還以為真有外星人呢。
嚇得一哆嗦，直接從床上滾下來了，哎呦一聲，摔的不輕啊，韓國富同樣被嚇了一跳。“咋，沒事吧？”
“沒事，隊長你咋來了。”
李棟心說數字沒消失，可啥意思啊，喊著沒人搭理，算了，先把韓國富應付過去。“我過來看看，跟你說說，下午你跟著拔草吧，挑水的事你就別管了。”
“成。”
拔草輕鬆，想來自己應該能堅持，只是下午下地之後，李棟才發現，拔草也不是輕鬆的活，最主要是這貨是婦女，老人，孩子乾的，猛地加入李棟一個，太顯眼了。
“俺就說吧，這些知青不成，下不了死力氣。”
“可不咋的，瞅著挺大個子的，空心桶。”
“羞羞羞。”
這群婦女，可不怕李棟聽見，說話聲音一點都不壓著，一群小屁孩還嗷嗷叫，李棟那個鬱悶啊，自己腰酸背疼，手都麻了，拔草竟然這麼累。
最主要是太陽太烈了，這日子不能過了，李棟後悔了，尼瑪，去城里當盲流，幹黑市，最多被關起來，可也比幹農活舒坦啊，要命啊。
“咦？”
“咋變了。”
屏幕上數字邊了，70成了74，這一下增加四個數，這啥情況啊，李棟懵逼了。不過這會沒功夫計較這些，晚上李棟請了韓國富和韓國兵，大隊長和會計，李棟打算問問現在政策。
農活，是幹不下去了，這輩子是和農活無緣啊，自己就不是幹這塊的料，這倒不是李棟看不起勞動人民，實在自己勞動不了啊。
大米飯燜上，菜油煎魚可惜沒有調料啊，總算明白了一些為啥過去不吃魚了，沒調料這魚蝦腥味太重，再有油鹽過去都不便宜啊，光是做一條魚，至少用了一兩油，這還是李棟省著放的。
韓國富和韓國兵見著擺放三四碗菜，還有白白大米飯，一臉懵逼，兩人對視一眼，作孽啊。要知道昨天大家拿過來的口糧是準備給李棟和韓小娟過秋的，至少要吃三個月啊。
這傢伙，看著伙食，別說三月了，光是魚湯上的油花，還有雞蛋就讓兩個大隊幹部，嘴角直抽抽，這可不是過日子的人啊，兩人對視一眼苦笑，這下隊裡要出大事啊。
落下一細皮嫩肉，還不懂生活大吃大喝不管不顧的知青，這是災難啊，這又趕上旱災，作孽啊。
小娟跟在兩人身後見著家裡案板上擺著飯菜，哇的一聲，撲倒地上哇哇大哭，自己雞蛋，自己小雞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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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棟懵了，小娟哭的太傷心了，這不過兩雞蛋，咋哭成這樣了。“小娟，別哭，回頭爸給你賺十個，不二十雞蛋，乖，別哭了，這都成小花貓了。”
這小臉花貓似的，本來去割豬草餵豬就弄的髒兮兮的，這會一哭淚痕一道道的，黑乎乎跟畫了鬼臉的似的。
小花癟著嘴抽泣，眼睛一個勁的看著案板上雞蛋炒韭菜，李棟一樂，孩子就是孩子，這剛哭鼻子，轉臉就瞅上吃了。“香吧，韭菜炒土雞蛋，好傢伙，真是香，一會多吃點。”
別說現在雞蛋那傢伙味道比四十年後可香多了，誰讓現在母雞吃的都是蚯蚓，螞蚱這些昆蟲，誰家沒多餘的糧食養雞，都是三五歲孩子，上不了工，拿不了工分，可也不能閒著啊。
去自己家自留地，或是山裡捉下螞蚱，挖些蚯蚓餵雞，只是雖說各家都有養了些雞，可雞蛋這東西卻依舊是奢侈品，一個雞蛋賣給供銷社少著三五分，多著能有七八分一個。
要知道現在一斤鹽不過兩個雞蛋錢，一大瓶二斤醬油四五個雞蛋就能換來，十多個雞蛋能換一斤菜油。
這年月雞蛋簡直是各家的婦女們的核武器，家裡吃鹽，吃醬油，醋都靠它了，誰家捨得吃這嬌貴玩意。
當家婦女可把雞蛋寶貝著呢，孩子稍微碰一下，輕的屁股上挨幾巴掌，重的好一頓打。孩子過生日最多偷摸不給爺爺奶奶，家裡男人瞅見煮一個塞給娃子，娃子能高興好幾天。
可李棟倒好，兩雞蛋炒了一碗韭菜炒蛋，好傢伙，這還弄幾個菜，這要開宴席啊。
小娟哭的更兇了，自己小雞仔啊，這個新爸爸好吃，把雞仔本錢都吃了，小娟一想這以後沒吃的油鹽，要餓肚子，哭的那個傷心啊。
韓國富和韓國兵看著小娟，嘆了口氣，兩人對視一眼，這話不得不說了。
“小娟乖了，不哭吃飯，爸給你燉了甲魚湯，多喝點，長高個。”
李棟說著磚頭招呼韓國富和韓國兵。“隊長，會計，別看著，快坐啊，家裡沒啥菜，隨便吃點，得空我弄瓶好酒，請你們喝酒。”
噗嗤，兩人一聽，好傢伙還瞄上酒了，這傢伙要完蛋，酒鬼酒鬼，一喝上酒可不就成鬼了。
兩人心裡那個後悔啊，咋的就鬼迷心竅了，給這麼一混貨落了戶口啊，這下可惹下大麻煩。唉，後悔，你說說，這以後再遇到投水的，還是離著遠遠的，救不得了。
兩人對視一眼，坐下來，一會要好好和這小子說說，這以後可不能這麼幹。“來來來，動筷子。”
韓國富和韓國兵，本來想和李棟說說道理，勤儉節約，不過這魚真香味，這油水真足啊，先吃飯，再說。
雞蛋炒韭菜可是好東西啊，兩人半年沒吃過，再說李棟做的這個味道更好，這菜油放不少啊。
小娟是滿眼淚水看著隊長爺和會計二爺吃著自己換雞仔的雞蛋，一下又沒忍住哭了起來，這娃子，吃個雞蛋哭成這樣。“乖，爸以後天天給你做炒雞蛋。”
小娟一聽哇的哭的更狠了，這以後還能有雞仔，天天吃雞蛋，這是一月吃光一年口糧節奏啊。
韓國富和和韓國兵，正吃的香呢，好吃，這小子還會做菜，不過放這麼多油，隨便個人做肯定都好吃，王八湯就算了，這東西腥味太重，還有魚太多刺了。
山里人沒吃魚的習慣，尤其是現在這年月，誰捨得像李棟直接用油煎啊，太敗家的，真有這麼老娘們，一天要被她男人抽三頓。
“嚐嚐，紅燒魚。”
“調料少了點。”
不過山裡有野蔥，野蒜，還有一些野生調料，加上去魚腥的香草，這紅燒魚做的還是不錯。韓國富和韓國兵試著吃了一口，還別說香啊，這不剛想說說李棟不能這麼敗家，可這魚真不錯啊。
大米飯泡魚湯，全是油水花，那個香啊，兩人一人幹了三碗米飯，好在李棟做的米飯多，這一頓吃可把小娟給嚇到了，小丫頭瞅著一鍋米飯全沒了。
家裡雞蛋，還有菜油也空了，忍不住哇哇大哭，新爸爸太敗家了，自己太可憐了，攤上這麼一個爸爸，小娟覺著自己可能過幾天就要出門要飯了。
越想越傷心，別看小娟不大，可經歷不少事情，媽媽不要她跑了，爸爸找媽媽鬧到最後投河了，自己成了沒爸媽孩子，好不容易來了新爸爸，還是敗家的。
小娟哭的眼睛都紅了，不過魚湯真的好香，韭菜炒蛋真好吃，邊哭邊吃，李棟看著小娟唉，多好的孩子，吃個雞蛋哭成這樣，自己親閨女吃雞蛋還不吃黃。
家裡做的菜，不合心意轉頭就跑去肯德基，唉，說了不聽，還是小娟這孩子好啊，容易滿足，瞅瞅喝口魚湯，吃個雞蛋就高興的哭成這樣。
小娟要知道李棟想法，一定哭的更大聲，沒救了，自己要飯要定了，自己新爸爸是個超級大敗家子啊。
韓國富和韓國兵，吃完，倒了一碗水，涮涮碗裡的油花喝了，打了飽嗝。“額。”
兩人對視一眼，吃飽了喝足該說正事了，可不能再由著李棟這麼敗家亂來了，今年旱災，晚稻收成肯定受影響，夠不夠口糧還兩說呢。
李棟這邊等著兩人吃完，收拾好碗筷，小娟接過過去刷洗，多好孩子啊。“別哭了，等爸爸賺錢，天天讓你吃炒雞蛋，喝魚湯。”
哇，小娟一哆嗦，活不了，活不了，新爸爸是個大敗家貨，一想到要飯，小娟眼淚崩了水壩，嘩啦啦的流。
“這孩子，激動的。”
李棟很欣慰，多貼心一好孩子啊，多容易滿足啊，頓頓吃雞蛋就高興成這樣啊。李棟暗暗給自己鼓鼓勁，咋說自己四十年之後來的現代人，還賺不到幾個雞蛋不成。
李棟打算問問韓國富，韓國兵，現在城裡形勢，要是形勢好，開個介紹信，李棟打算去溜達溜達，不定能找到什麼賺錢辦法，當然前提安全。
李棟這人就是太過謹慎，說白了就是沒有啥大理想，怕事情，要不怎麼會當老師。同樣因為謹小慎微，加上不太喜歡應酬，多少年還是普通的高中老師。
對比李棟前妻，現在區辦公室主任，年底可能還能升一升，那可就是副處級了，三十多歲副處級可不多見。
韓國富和韓國兵見著李棟過來，兩人覺著好好給李棟上上革命奮鬥，勤儉節約的思想課。
李棟得知三十斤米加上這點粗糧是自己三月口糧懵逼了，開玩笑，這點夠吃三月，別鬧好吧，半斤菜油你讓自己吃三月，這最多吃三頓還差不多啊。
小娟在外邊聽著，眼淚就下來，不成了，這個新爸爸太敗家了，三頓，小娟抹了一把眼淚，自己要堅強，要管起這個家，不能再讓這個新爸爸禍害了。
小娟你行的，你要當家，你要管好家，管好新爸爸，李棟被韓國富和韓國兵一頓教育之後懵逼了，二球了，三月口糧按著自己現在吃法，最多最多二十天啊。
這差了七十天咋辦啊，餓肚子，借糧不成，不能夠啊，不行，自己要去城裡，要去好好看看。“借錢？”
“沒錢。”
好傢伙，兩個吃了喝了，一抹嘴沒錢，李棟來了脾氣。“飯錢，總要給吧。”
“你……？”
韓國富和韓國兵，恨不得一碗水潑李棟臉上，你自己嚷嚷請客，這會一轉臉要錢。
“國富叔，我這不想起城裡還有一門親戚，這不打算去借點口糧。”
李棟心說，不成，還是編個理由吧。
韓國富和韓國兵對視一眼，兩人雖然文化程度不高，可經歷多，這小子不是準備跑了吧，這可不成啊，浪費這麼大米糧食，可不能讓跑了。
“成，我回頭看看，你知道隊裡沒錢。”
“車票錢總有吧。”
李棟心說，這年月，沒介紹信，連公車都坐不上，至於走去城裡，開玩笑，不說去公社十多里地，公社離著城裡還有四五十里地，走，李棟覺著殺了自己還差不多。
“成成，過幾天我去親戚家幫你借點。”
韓國富擺擺手說道。“這幾天你好好幹，還有這個吃的，省著點。”
兩人說完就跑了，開玩笑錢，沒門，想跑，這可不成，活沒幹完呢，第二天李棟發現自己工作又變了，韓國富安排他大兒子帶著李棟踩水車給一些低窪點水田灌溉。
這玩意看著不累，可踩了一天李棟整個腿都腫起來，嗷嗷。“不行了，再幹下去，小命不保啊。”搞車費，李棟一定去城裡，搞點賺錢法子，要不然天天這麼幹，吃的還是雜糧飯，連著點油水都沒有，早晚要自己小命。
“咦，85了？”
“這玩意有啥用啊。”
顯示屏上數字發生變化，第一行變成。“85:25: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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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字一動不動，李棟撓了撓頭，奇了怪了，這數字到底怎麼回事啊，這會一點不帶動靜的。
“明天一定要多盯著點。”
李棟揉了揉發酸的手腕，至於雙腿算了吧，腫脹難受恨不得剁了，小娟給李棟按了一晚上都沒見好啊。
嗷嗷了一晚上，第二天早上醒來實在不成了，喊著韓小娟過來，今天不能去上工踩水車了。
韓小娟小嘴癟癟，新爸爸又貪吃，又懶，又不能吃苦，自己可咋辦啊，兩人口糧眼見少，可咋辦啊。
“去跟隊長叔說，你爸，我這是動不了了，再動這腿就要廢掉了。”
李棟哀嘆，自己咋就這麼倒霉，跑這裡來了，踩水的這活幹不了了，十二分的工分自己沒緣。“讓隊長叔幫爸換個輕鬆點，不用來回跑路，最好坐著就能幹的。”
韓小娟愣愣看著說的理所當然的李棟，這啥人啊，坐著能幹的活，啥活坐著就能幹啊，你又不是幹部，隊裡會計和記分員平時也要跑跑點點人頭。
除非是公社幹部能坐著幹活，韓小娟雖小可也懂點事，這話真沒臉說。可李棟一副理所應當，韓小娟無奈只能跑去隊長爺爺家。
“啥，幹了一天就不成了。”
“這是幹啥啥不成，吃啥啥吃光啊。”
“老頭子，咋辦啊，養了一大爺。”
韓國富的老婆子，李春花一拍巴掌拍在腿上啥人啊，這可咋整啊，這人是自己家老頭子落下來的，大夥肯定埋怨自己老頭子，眼見著兒子要接班，可不能鬧出么蛾子啊。
“咋辦，我知道咋辦啊。”
韓國富一臉晦氣，你說這事鬧的，昨天老大帶著踩水車，可是乾了一多半的活，這小子最多幹個三分之一，這不就是怕幹不成才讓老大帶著。
誰曾想，這點活都撐不住，這真是大白菜空心桶白長了個子，韓國富蹲在門角，吧嗒旱煙思考，這事咋辦。“啪。”
猛地韓國富站起來，對著自己家老婆子說道。“今天隊裡起紅薯，你帶著他去起紅薯，這活輕快些。”
“啥，這不是老人孩子幹的活嗎？”
起紅薯，這活說輕不輕，說重不重，婦女，老人，孩子都能幹，一般也是安排一些體力稍微差的婦女，加上老人，孩子一起過去。
“那你說咋辦，總好過不幹活吧。”
韓國富無奈，挑水是不成了，按著李棟說話，再讓他挑水，他就跳水，踩水車也不成了，老大這邊昨天累的不輕，再帶李棟不定幾天老大都要累壞了。
其他的活，拔草，好傢伙，秧苗和草根本不分啊，一下午草沒拔多少，秧苗禍害不少。韓國富深怕再讓李棟拔草，口糧都要給拔沒了。
“隊長爺。”
韓小娟瞅著眉頭緊皺的韓國富拉了拉韓國富衣擺。“咋的了，小娟？”
“俺要掙工分。”
…………
“你，不行。”
李棟聽到韓小娟要去爭工分，一拍案板。“小娟，你才多大，我打算等著公社小學開學幫你送去上學，工分的事你別擔心，有你爸呢。”
見著韓小娟還要說話，李棟幾口喝完碗裡的米粥。“這事就這麼說定了，好了，爸，去上工了。”
說著拍拍手拿起破帽子，一扣，這大熱天啊，真是受罪啊，一定要找機會出了村子，至少要去縣城看看，找點賺錢門路，幹農活還是交給專業人士吧。
李棟不是看不起勞動者，是真正敬佩勞動者，可自己不成啊，自己不是這塊料，會累死的。
上午工的還不錯，刨紅薯，紅薯地靠近山坡這邊，李棟本想找一有陰涼的，可出門發現一件奇怪的事，只要自己在太陽下面，屏幕上數字就快速增加。
可一躲到陰涼裡，數字就慢了下來最終停止，這傢伙是太陽能充電板嘛，李棟無奈，頂著大太陽。
陰涼地留給幾個孩子和幾個孕婦，李春花一看。“這孩子品性不錯啊。”
她可不知道，李棟是因為啥才跑大太陽下面幹活的，累啊，汗水流了一地。“這啥東西，靠曬太陽增加數字。”
一上午功夫，增加了將近五個點，現在數字快九十了，李棟嘀咕瞅了一眼準備下工的婦女們，發現一個個捲著老高的褲腿。“咦？”
好傢伙，捲起褲腿裡塞了紅薯，雖然都是小個的，可蒼蠅腿再小也是肉啊，二三斤還是有的，李棟一看好傢伙，自己怎麼沒想到趕緊把褲腿捲起來一直捲到大腿塞了至少十根紅薯。
這傢伙看的李春花恨不得一巴掌拍死這倒霉孩子，咋有這麼幹，傻子都看出來，李棟可不管，為了烤紅薯，紅薯稀飯，拼了。
一路跑回家，沒進門就喊上了。“小娟，小娟，看爸給你帶什麼好東西回來了。”
“啥？”
李棟嘿嘿笑，褲腿放下來，十多根胡蘿蔔大的小紅薯，小娟一看驚喜歡呼一聲。“高興吧，晚上爸爸給你烤紅薯。”
“不行。”
韓小娟立馬紅薯給摟到懷裡。“留著做紅薯乾，換油鹽。”
“行行行，這些留著，下午爸再挖點回來。”
李棟擺擺手，這孩子，算了，自己一大人不跟孩子計較。
韓小娟把紅薯給藏好了，端出中午飯菜，米飯，還行，鹹菜，還有一碟青菜就是沒啥油水，李棟嘀咕。“沒放菜油？”
平時李棟做菜，菜油都放的多一些，至少有油花，現在倒好一點油花都沒了。
算了，先吃了，等晚上弄點烤紅薯吃，李棟嘀咕，一臉幹掉三碗粗糧米飯，真是越來越能吃了，沒法子，幹體力活，吃著沒啥油水菜，更別說零食了。
小娟把碗筷收拾一下，李棟躺在床上休息一會琢磨點事情。“這個數字到底是啥意思啊，曬太陽才增加。”
“90:02:54.”
“九十難道是時間，九十個小時。”
李棟一下爬了起來可惜沒有手錶，先實驗一下看看，跑出屋外，這會陽光正烈，曬到陽光數字開始變了。
“一，二，三……。”
李棟一拍腿，還真是啊，真是時間。
弄懂第一行數字的意思，加上第三行2018.8.15是自己過來日子，只有第二行200不知道啥意思，真是一頭霧水，這玩意到底幹啥的。
下午的挖紅薯李棟還在考慮這問題，這不一分心挖壞了不少，沒辦法，本來就不熟悉，又三心二意。李春花一看，好嘛，這挖的沒有壞的多，本來上午瞅著不錯。
算了，讓他拉紅薯秧子去，晚上回到家裡，李春花沒少跟韓國富抱怨。“啥都不會，偷吃到是第一，別人最多拿一根二根，他倒好，一下拿了七八根。”
韓國富吸著旱煙皺著眉頭，大兒子蹲在邊上合計。“達，要不讓他走吧。”
“不成。”
韓國富立即搖頭。“這時候可不成，你接班的時候，少了人咋說啊，總要等你接班了，再說。”
“那咋辦？”
韓國富考慮一會，說道。“他不是說城裡有親戚嘛，這樣得空你陪著他去公社拍個電報，看看，最好是能接走了。”
李棟可不知道這些，這會正琢磨，時間過了九十五了，可除了數字變了其他一點動靜都沒有。“這是啥東西啊，算了，不想了。”
“小娟。”
“再烤兩個成不？”
下午帶回來紅薯，韓小娟又給收走，好不容易才騙了兩個烤了，那個香啊，這年月紅薯真香，吃著滿嘴甜。
韓小娟一臉警惕看著李棟，這都吃了兩個。“明天我再多帶點回來。”
“那好吧。”
韓小娟又拿了二根紅薯，李棟樂滋滋接過來。“小娟，一會和爸去水庫，咱們再釣幾條魚，明天吃魚。”
這可把韓小娟嚇壞了，家裡菜油現在只有不到二兩，再吃魚，菜油可就要光了，嚇的韓小娟立馬把菜油抱在懷裡。“俺不吃魚。”
李棟一臉無語，這孩子，等著回頭弄十斤八斤菜油，天天吃煎魚。“算了，算了。”
家裡王八還有兩隻，回頭燉了，李棟哼了一聲，睡覺睡覺。
見著李棟沒有去釣魚的想法，小娟鬆了一口氣藏好菜油爬上床鋪，拿起蒲扇給李棟搧風，新爸爸沒人搧風總是睡不著，韓小娟一邊搧風一邊給李棟按摩手腳。
別說，一會功夫李棟就睡著了，第二天上工被安排割豬草，六分工，昨天還幹著八分工，工分越來越少，不過李棟不在乎。
“隊長叔，你說真的，太好了。”
“你看，我們明天就去公社行不？”
去公社，李棟興奮揮舞鐮刀，嚇得韓國富一哆嗦，這孩子。“成，正好衛國去公社辦事，你跟著去吧。”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第7章 一塊錢的豪橫
“小娟，你在家乖乖的哦，等爸回來給你帶好吃的。”
第二天一早，李棟屁顛屁顛起來了，不用上工覺那感覺空氣都清新多了，一想到到了公社憑著自己幾十年的見識不定隨隨便便就能發點小財，買點糖果啥的在小娟面前多有面子。
一想著，今天搞不好還能弄點肉回來解解饞，李棟心情更好了，這邊交代好小娟在家乖乖看家，屁顛出了門。
村口韓衛軍已經等著了，李棟見著只有韓衛軍其他啥都沒有點懵逼。“衛軍哥，咱們就這麼過去？”不對啊，十多里，沒工具，難道步行啊，開玩笑吧。
“咋了？”
韓衛軍一臉疑惑，咋了，這小子別又鬧么蛾子吧。“早點過去，早點回來上工，快走吧。”
這會李棟估計才五點出頭，天還點涼意，只是十多里地不是開玩笑，再說上工上啥工好不容易出來。“衛軍哥，咱們隊裡沒自行車啥的，咱們騎車不是能快點嗎？”
“咱們又不是大隊，哪裡來的自行車，再說離著公社這麼近要啥自行車啊。”
韓衛軍覺著李棟這人就是懶，十多里一眨眼功夫就到了，要啥自行車啊，趁著這會涼快趕緊辦完事，回來不耽誤上工。
來之前韓國富已經交代了，要盯緊了李棟千萬不能讓跑了，欠了隊裡好些家口糧，跑了，可咋整，口糧會還啊。
“咱們生產隊不是大隊嗎？”
“咱們生產隊才百來口人，算啥大隊啊。”
韓衛軍邊走邊說還不忘催促李棟，腳程那個快啊，李棟比韓衛軍高至少半個腦袋，腿也長一截呢，可愣是跟不上就差小跑了。難怪說，過去人去幾十里地的城裡賣東西一天能跑個來回，李棟現在信了，這速度趕上小跑了。
李棟邊加快腳步邊嘀咕隊裡百多口，沒騙自己吧，總覺著不止這麼些人。“那咋沒見著其他生產隊人呢？”
一般大隊不是一起勞動嘛，按著李棟淺薄了解，一般大隊至少有三四個生產隊吧。
“大隊合併到公社了。”
韓衛軍說道，這裡邊還有點故事，池城縣是一般是山區，韓家生產隊這邊就屬於山區，當初設的生產大隊管理三五個莊子，可這些莊子離著太遠，最遠的都十多里。
你說，這一大隊開會，喊半天都聽不到，索性就把大隊合併到公社了，公社一位副書記監管這些生產隊。
難怪呢，沒自行車，一般大隊都有一輛自行車，好點甚至還有自己代銷店，拖拉機，加工廠。
生產隊比大隊要低一級，一般有一個政治指導員，韓莊生產隊沒這麼多講究，隊長一個，下面婦女小隊長一個，再有就是會計一名，還有負責倉庫的，記工員一名。
李棟一路沒話找話聊著，總算把韓莊生產隊的情況摸了底，生產隊現在家底，十頭水牛，還有一小養豬場，不過只有五六頭豬，不說窮的噹噹響可也算不上富裕。牛車倒是有，只是李棟還沒這個待遇，平時村裡婦女生娃這樣的大事才會動用牛車，至於拖拉機，生產隊根本沒有。
整個裡山公社有拖拉機的生產隊都不多，更別說韓莊生產隊在山腳下，地塊不大，高低不平，拖拉機也用不上，最主要的沒的拖拉機分啊。
十多里地，李棟是累的直喘氣，倒是韓衛軍一點都不覺著累，到著公社太陽剛冒頭了，十多里李棟覺著自己跑過來，抹了一把汗，熱不說肚子餓的慌，不知道怎麼回事，來到這裡之後特別容易餓，吃的多，可餓的快啊，早知道早點起來烤個紅薯墊吧墊吧。
韓衛軍要去辦事，李棟不得不跟著沒辦法韓衛國這一路說的話把李棟嚇到了，什麼小將見著不認識就抓，路口打家劫舍殺人不眨眼！
嚇得李棟還真不敢亂跑，見著韓衛軍進去辦事李棟本想出搞點吃的，可一摸口袋，好嘛，口袋裡光光一分錢都沒得。最主要裡山公社根本沒國營飯店，包子舖都沒想買吃的都沒地買去。
“沒門崗啊？”
公社就一黑襪灰磚的瓦房，兩邊一些標語學習搭載，還有主席萬歲之類的，門口啥都沒有，李棟嘀咕道。院子外牆上貼了不少通告，李棟掃了一眼學習華主席報告之類的。
韓衛軍去辦事，李棟在外邊等著，問題韓衛軍還找了一門衛老大爺盯著自己，李棟一臉無語，自己口袋裡空蕩盪還擔心自己跑了不成，這人和人之間咋的一點信任都沒有啊。
李棟有點難過，不過不妨礙和老大爺套近乎，這才知道裡山公社辦公地方不大，管理地方可不小，最遠的生產隊離著有三十多里地在老山窩裡，整個公社有四五千人。
李棟還打聽到，裡山公社週末有輛拖拉機去城裡，不過要給車錢，還要介紹信，真是去一趟縣城都不容易。李棟不知道，這年月去城裡誰坐車啊，有那錢不如買兩塊米花糖給孩子解解饞，或是買斤醬油醋啊，不過三四十里地，眨眼功夫就到了。
李棟聽著大爺說的，三四十里地眨眼功夫就能到，暗暗翻了一白眼，你們都是飛毛腿，牛逼，比不了你們。
“大爺你忙。”
見著韓衛軍辦完事出來，李棟趕緊迎著過去。
韓衛軍對著李棟點點頭準備帶李棟去買郵票寫信給城裡親戚，拍電報開玩笑，多貴啊，郵票才幾分錢，加上信封，信紙不過一毛二分錢。
買好郵票，信封信紙，李棟瞅了一眼不遠的供銷社。
“衛軍哥，那個你這裡方便嘛，我想藉一塊錢。”
“一塊錢？”
“衛軍哥，這不來公社一趟買些東西帶回去，可出來得時候忘記帶錢了。”
沒錢啊，李棟苦逼，這日子過的，窮的噹噹響。
韓衛軍猶豫半天，一咬牙掏出一塊錢遞給李棟，一塊錢可不是小錢，平時韓衛軍口袋裡最多也就裝一塊多錢。
“省著點花。”
“你放心，我回頭就還你。”
李棟屁顛屁顛向著供銷社跑去，剛已經打聽清楚了，公社供銷社的位置，韓衛軍一看李棟去的方向臉色一變，一拍大腿後悔了。咋的忘記了，自己達說的話，李棟好吃別給亂花了。
韓衛軍連忙跟著過去，李棟走進供銷社瞅著滿櫃台東西，好傢伙啥都有啊，吃的，用的，穿的，工具，真挺豐富啊。
“同志買點啥？”
“我看看，我看看。”
李棟一米八幾個子，長的周正加上穿著一身四十年後T卹加短褲，這衣服一看就挺高檔的，銷售員都客氣幾分。
供銷社銷售員，那可是好工作，鐵飯碗，見著高三等，誰家有個供銷社的親戚那在農村絕對是槓槓的，平時誰不高看一眼，畢竟結婚，辦大事需要東西啥的，要用到人家。
當時物資不豐富，好多東西都要提前預定，新人用的盆子，暖水壺都要提前說好，要不到時候沒貨，這不都要用到銷售員，所有在公社銷售員是炙手可熱的職業。
當然百貨大樓那邊銷售員就更牛了，甚至的連公社書記，甚至縣裡領導面子都不給。
“好便宜啊。”
李棟看了一圈，問了一圈，大米這會一斤一毛五分六厘，富強粉也就是麵粉一毛八分二厘，醬油一毛二分，雞蛋七毛一斤……。
一塊錢簡直太豪橫了，李棟正準備買點，韓衛軍跑了進來。
“衛軍哥，你這是？”
韓衛軍見著李棟手裡握著一塊錢，一時間忘記說啥了。“啊，你要不要布票。”
“我要布票幹什麼。”
李棟嘀咕一聲，一雙絲襪都要一塊五，襯衫都要六七塊錢，褲衩都沒買不起要啥布票啊，不過相對食物布料真不便宜最便宜的平紋布都要二三毛一尺，按著李棟身高至少得六七尺才夠做件衣服，至少一塊多才夠。
索性李棟就沒去看這些衣服鞋子太貴了，勞保鞋都要三五塊錢買不起，主要盯著食物，現在食物別的不說，實在健康味道好，咦，轉了半天沒見著賣肉的啊。“衛軍哥，布票我就不用了，肉票，有嗎？”
“沒有。”
韓衛軍心說，果然，這小子貪吃的，買肉想得美。再說公社這邊也沒有國營肉店，要去縣城裡買，韓衛軍心說自己家都沒多少肉票，你有本事你自己弄去。
李棟嘀咕，連肉都沒有，算了，買點哈呢。“咦，這還有雞仔賣啊？”
一塊錢買了一瓶罐頭，一隻小雞，外加一小袋米花糖還留了二毛車票錢，滿足，李棟邊走邊吃，這年代沒有偷工減料，米花糖又香又甜啊。“衛軍哥，你嚐嚐，真香。”
韓衛軍臉色鐵青，這可是一塊錢啊，買鹽能買七八斤，一家半年的鹽錢都夠了，這就花了，瞅瞅買了啥，罐頭，米花糖，這不是造孽嘛。
自己咋就這麼傻啊，自己達走的時候可交代自己，自己怎麼就借了錢啊。韓衛軍一路後悔啊，腸子都青了，吃，吃個屁，韓衛軍一路沒給李棟啥好臉色。
李棟見著韓衛軍不理自己，自己一人吃的歡實，回到家裡，樂滋滋把小雞仔遞給小娟，可把小娟高興壞了，可等李棟拿出背著身後罐頭和米花糖。
本以為小娟會更高興，誰知道一見著罐頭和米花糖，小娟哇的一聲哭了，出來，不得了了，罐頭，米花糖，哪裡來的錢，咋辦，新爸爸幹了啥壞事。
韓衛軍這會真琢磨怎麼和韓國富說，自己咋就借了呢，不該借錢給李棟，這下好了，回去咋說啊。
李棟這邊還當小娟高興的呢，孩子真不容易多長時間沒吃米花糖高興的哭了！
“乖，不哭，回頭爸有錢買大白兔奶糖給你吃，那味道別提了，軟軟的，甜甜的帶著鮮奶香別提多好吃了。”李棟這一說，韓小娟哭的更大聲這麼好吃奶糖得要多少錢，至少五分一個吧，完了，沒話活了，小娟覺得自己太可憐趕上這麼好吃懶做的新爸，隊裡孩子笑話自己不怕，怕沒口糧餓肚子，一想到沒口糧餓肚子小娟更加傷心了。
李棟見著欣喜若狂哭的更大聲的小娟，自己要努力啊，對可昨天割草沒嗮太陽，屏幕時間只走了一個點，現在九十六多點今天多曬會，不定出現啥東西呢！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第8章 2018年，我回來了
“哎呦，喊上工了，小娟快收拾收拾跟我一起上工，我告訴你今天有好事。”李棟聽到外邊喊著上工了，一喜拉著哭鼻子的小娟就往外邊跑。
生產隊上工一般都是前一天晚上通知，早上再喊一邊，昨天韓國富就跟李棟說了，今天跟著婦女們去玉米地裡拔草。
這可是好活，李棟昨天就瞅過了，玉米長的挺好都出棒子了，這可是好糧食，拔草的時候偷偷弄幾根棒子回來嚐嚐，一想到玉米甜香味，口水都要下來了。
李棟暗說，這才來幾天啊，自己咋就養成這種壞毛病了，肯定和平時吃粗糧吃的，唉，加上一天到晚幹活，肚子餓啊，不是自己成飯桶，實在幹農活消耗大。
如此安慰自己，李棟樂滋滋帶著摸著鼻子小娟上工了，韓國富見著李棟過來，嘴角抽了抽。韓衛軍回到家，沒敢把借錢的事情和他媽說，只是和韓國富提了一嘴。
韓國富當時就要掄起煙袋桿抽著韓衛軍，你傻啊，當聽到李棟把一塊錢花了大半，買了米花糖，罐頭，可把韓國富給氣壞了。“去，告訴全隊，別借錢給李棟這小子，誰借了收不回來，我可不管。”
好嘛，這不上工的功夫，李春花已經把李棟借錢買罐頭，米花糖吃的事情宣揚出去。全生產隊都知道，李棟這號人，好吃懶作，空心桶，現在竟然發展到借錢買吃的。
這傢伙李棟一下就成了反面教材，一個個看著李棟眼神全是鄙視，倒是一些孩子一臉羨慕看著小娟，罐頭好吃甜水可甜了，這些娃子一年到頭都不定吃上一次，更別說還有米花糖，香甜香甜的，想想都流口水啊。
“李棟，今天你可別拔錯了苗子。”
韓國富交代著，李棟拍著胸脯保證。“叔，你就放心吧，我分的清玉米和雜草。”
其他人聽著撇了撇嘴，分得清楚，不知道前兩天誰拔的秧苗比雜草還多啊，韓國富心裡嘀咕，這小子說大話倒是張口就來。“行，好好拔草。”
不過韓國富還是交代了自己兒媳婦，盯著點，千萬別把玉米給禍禍了。
李棟樂滋滋的牽著小娟跟著一群婦女去上工了，小娟躲閃沒臉見人，太羞了，全隊唯一和女同志一起幹活的成年男人，李棟卻一點羞恥感沒有。
勞動光榮，不分工種，再說男女平等，來到玉米地，好大一片玉米都抽穗子，一些還結了棒子，李棟偷偷瞄了幾眼。“這片我包了。”說著一指，這一片玉米長的好，壯實不說，一根根玉米棒子瞅著就喜慶。
那傢伙李棟似乎聞到了玉米甜香味，拉著小娟就佔了這塊風水寶地，其他人一看，這地方雜草不少啊。這令一些婦女覺著李棟這人還不錯啊，主動承擔重要工作。
相對其他地方地塊高旱的嚴重些，玉米長的不好雜草都少一些，大家都挺高興，這人沒說的那麼差勁啊。
要知道韓莊生產隊一直在學大寨，並且按著大寨記工的辦法記工，相對定額記工分不同，定額制是固定勞動量，完成多少勞動量記一個工，比如拔雜草，一百斤記一個工，你拔五十斤那就半個工。
大寨制不一樣，大寨記工是按著各自底分來的，一個勞力參加勞動一天底分是十分，兒童是二分，輕重勞動分數上稍微有些差別，一般重體力十二分，輕體力一般婦女八分。
這是按著一天勞動來記分，不根據工作量，幹多了那是覺悟高，工分不加的，李棟選雜草多的地方，那就是覺悟高，那年月是榮譽的。
李棟可不知道大家想什麼，隊伍分開之後李棟立馬拉著小娟鑽進玉米地，小娟剛想拔草，李棟一拉拉住了。“小娟，來嚐嚐。”
好嘛，李棟直接下手了，一大玉米棒子掰了下來，三二下去了皮，掰了幾粒玉米粒塞進小娟嘴裡，自己沒虧待，抓了一把塞嘴裡，香味，滿滿糧食的香甜味。
早飯沒吃，米花糖沒敢吃多，這會肚子真餓了，有這好東西，李棟可不客氣，一會功夫一根玉米棒子就被啃的金光，扒拉一把草，拉出土正好把玉米棒子給埋了。
小娟都沒反應過來，李棟又掰了一根掰了一段遞給小娟。“別傻愣住，快吃，別給看見了。”
兩三根玉米棒子下肚，李棟總算舒坦了，拔草也有勁了，韓衛國媳婦張秋菊過來瞅了一眼，咦，咋的和公公說的不一樣啊，幹活挺賣力氣的。
咋回事啊，李棟可不知道張秋菊想啥呢，打個招呼。“嫂子，這草還要不要？”
“要啊，打回去餵豬。”
“那成。”
李棟把雜草摞起來，打個結扣，一捆雜草被扔到玉米田頭小路上，張秋菊心說，這不是挺好的一人嘛，咋回事啊，自己公婆說的一錢不值啊，咬牙切齒的。
李棟高興啊，肚子滿滿的貨，再有捆草時候趁著不注意，又掰了好幾個玉米棒子塞進草捆裡，等回頭弄會家裡，韓小娟看的一愣一愣，這個新爸爸這是在割集體的尾巴嘛。
一上午下來，李棟累的不輕，草太多加上小娟，這片草不過拔了三分之一，累的夠嗆啊，中午李棟把玉米給弄回去。“下午再弄點，這兩天口糧就有了。”
李棟得意一番，不過這東西不能給看見，其他人說不定也有吃，這事肯定有人幹，只是李棟幹的這麼猖狂絕無僅有。
“咦，九十九了。”
李棟瞅了一眼屏幕。
“99：25：36”
下午應該就能到一百，不知道會不會有變化，李棟都快死心了，這啥東西，這麼多天沒動靜，難道真回不去了。
少不了有些感傷啊，雖說這邊滿地機會，可現在自己一沒錢二沒門路，不定啥時候才能發家致富。
再說自己懶啊，真不想風吹日曬賺錢，累死累活不說等錢賺多了，少不了勾心鬥角，自己不是那樣的人。
“唉。”
下午李棟沒心思偷玉米了，一門心思盯著屏幕，下午太陽幾次鑽雲彩裡，可把全隊人給樂壞了，這是要下雨節奏啊，旱了一個多月，北邊更是旱了二三個月，聽說不少人都開始逃荒了。
這要再繼續旱下去，韓莊這邊也要鬧飢荒了，平時好天好氣候一畝地能收三四百斤，鬧旱災能收二百斤就算不錯了，絕收都可能。
李棟卻鬱悶了，眼見著快了，這太陽咋的玩起來躲貓貓啊。
好在下工之前，屏幕時間過了一百。
100:31:45
200
2018.8.15
三行數字下面多了個按鈕，李棟激動的了，總算有變化了，這東西會不會是回著自己來的地方，2018年，李棟晚飯都沒有好好吃。
太激動了，李棟琢磨，自己要不要試試，或許按下去按鈕就能回到原來地方。
李棟猶豫了一下和小娟說道。“小娟，爸去水庫釣魚。”
小娟深怕李棟打菜油主意，回頭盯著櫃子上菜油。“我不吃魚。”
小娟眼神李棟太熟悉了，你別想打菜油主意，李棟鬱悶啊，多可愛女娃咋變得這麼摳搜啊。
再說你爸我是那樣的人嘛，如果問韓衛軍，韓國富等人回答覺得是，你就是好吃賴做第一。
“這孩子，我跟你說，今天爸去公社，人家那邊有人收魚，一斤一兩毛錢呢。”
“真的？”
“當然了，爸還會騙你不成。”李棟笑著揉揉小娟腦子。“等著，爸爸賣了魚給你買肉吃。”
說話提著水桶就出門了，小娟被李棟強留下看門了。“爸，你早點回來。”
“好。”
李棟一扭頭，還有點不捨，不知道回去之後還能回來嘛。“咦，我咋把兩隻王八給帶出來。”出了小院，李棟轉到一出離著小院不遠的小樹林裡，這邊偏僻。
平常沒人過來，李棟放下水桶，本來打算啟動按鍵見著水桶裡還有兩隻王八，這是拿錯水桶了。“不知道水桶能不能帶回去。”想到魚餌料能帶過來，這水桶不定也能帶回去。
來一趟不容易就當帶些紀念品回去吧，李棟提起水桶按著按鈕，眼一黑，李棟下邊一疼。“我去。”
大胖頭竟然頂到李棟屁股，好傢伙，這魚不止七八斤啊，李棟愣住了，看著周圍環境再看著手裡的水桶，還有水窪頂自己大胖頭，自己回來了？
“回來了？”
懵逼了，李棟趕緊檢查一下，這一身衣服沒變，還是韓國富那一身上面還有幾個補丁呢。“我回來了？”
“哈哈哈。”
李棟興奮瘋了，哈哈哈，回來了，再不用上工幹活了，太好了。
“叮鈴鈴。”
正興奮漁船上的手機響了，李棟趕緊跑過去接著電話，接電話前李楓掃了一眼時間，日期沒有變，倒是時間過了一個多小時，自己來之前看了時間。
那就是說，在1978年待了六天，2018年這邊就過了一小時，這太不可思議了吧。
壓下心裡的震驚，李棟接通電話。“苗總啊，明天過來釣魚，中午留下來吃飯嗎，我這剛搞到一條十來斤的野生胖頭。”
“是嘛，行，你給我安排，五六個人吧。”
苗總是建築公司的，平時常過來釣魚，只是很少在這邊吃飯，來的人多半是監理公司，還有區裡一些幹部，釣釣魚吃吃飯，放鬆一下，在城裡不方便倒是到鄉下農莊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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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棟掛了電話把襲擊自己的胖頭給收拾了，說來怪啊，這才幾天功夫李棟手上勁頭完全不一樣了，別說勞動真是鍛煉人啊。
現在李棟一身古銅色，沒辦法，曬太陽曬出來的色，李棟這幾天可沒照鏡子要不然肯定嚇一跳，年輕十歲不止，要不是曬的黑乎乎的肯定就一小白臉了。
不對，小鮮肉，李棟一手提著倒騰的胖頭魚，一手提著木桶兩隻王八好在沒跑了，這一斤多的野生王八，至少二百一斤。“好東西，回頭燉了給閨女送去。”
李棟親閨女李靜怡，名字是她媽起的，現在十一歲上五年級，咋說這丫頭跟媽親些，離婚之後就跟著媽媽。平時周末給李棟打個電話，平時都是李棟打電話或是去市裡看孩子。
沒辦法，這丫頭性格隨她媽，要強的很，各種補習班，興趣班沒少報，週末多數時間都要補習。李棟這一高中老師都有點看不過去，這丫頭卻樂此不疲。
外人覺著這孩子懂事，可李棟卻苦笑，這丫頭性子太強了，這以後隨她媽可咋辦啊。
回到家裡，李棟換了一身衣服把這套打補丁衣服疊好放櫃子裡。“不知道小娟，要是發現我走了，會不會哭？”
一想到小娟，李棟還有些揪心，這點大孩子經歷太多不幸的事。
“至少要回去一次。”
李棟心說，要帶一些吃的用的給小娟，洗澡的時候李棟還想著這事。“對了，要給韓衛國打個電話，明天過來做飯。”
“韓衛軍和韓衛國一輩，78年應該才二十來歲吧，哈哈回頭見著是叫老弟呢，還是……。”
“衛國叔，明天中午有客人，你這邊早點過來。”
韓衛國是十里八鄉小有名氣大廚，八十年代中期跟著做大鍋菜的師傅學藝，一直幹了幾十年的大廚，十里八鄉各家有啥紅白喜事第一時間都會想到他。
這兩年大家辦事都不願麻煩了，多是去酒店，再有韓衛國年紀稍微大了，家裡孩子也不願意他再這麼勞累。可幹了一輩子，那是說停就能停下來，在城裡跟著兒女過了一陣子老不舒服了，閒不住猛的閒下來肯定不得勁。
這不就跑回鄉下來了，李棟這邊搞農莊，本是準備找一個固定的廚師，可農莊客人太少請一廚師太虧，這邊就和韓衛軍打了招呼，平時來客人就過來幫忙，一次五十。
韓衛國現在不在乎這點錢，主要是手癢癢，這就答應了，家裡兒女本來還不太願意，五十塊錢累死累活，可老爺子樂意，再說李棟的農莊生意人家也打聽了。
三五天都沒有一桌，這倒是不錯老爺子又能過過做席面的癮，又不累。這就約定下來，別說，韓衛國手藝真不錯，來過幾次的田總就喜歡這一口，隔三差五帶著朋友過來。
“又是田波？”
“可不是嘛，衛國叔，明天你早點過來，我這在水庫下了一條十多斤的胖頭，田總定下來。“
“這麼的大野生胖頭可不多見啊，行，我明天一早就過去。”
李棟掛了電話收拾一番，瞅了瞅屏幕。“咦，還剩下七十？”
70:25:51
200
1978.8.21
我去真的能回去啊，李棟一頓，那就是說再曬三十小時太陽自己又能回78年了，當然李棟有些猶豫要不要回去，上工真挺累的。
“先曬太陽，正好把菜園那邊的活給乾了。”
平時，李棟都是僱傭人，這幾天上工上的都快習慣了，體力活幹起來覺著也沒啥了。
路上遇到剛幾個從城裡回來的村裡人，老遠就招呼上了。
“李老師忙著呢？”
“收拾一下菜園，你們這是回來看爸媽啊？”
“是啊，你忙。”
幾人說話走遠，邊走邊小聲聊著。“你說，這人好好老師不當，跑咱們這開農莊，不想想真能開成，早大家幹嘛去了。”
“可不是嘛，不說別的，光是咱們這樣的水庫，整個裡山街道沒有十個也有八個，再說市區周邊大大小小釣魚農莊，不下二三十，早些年還能賺錢，現在保本就不錯了。”
“那是啊，書呆子，讀書讀傻了。”
“可不咋的，當老師多好啊，五險一金，再說逢年過節的，學生送點都吃不完，一年下來工資全剩下不說，還有額外收入，我聽說好的一年二三十萬呢。”
“可不咋的。”
“真不明白，這人咋想跑這山疙瘩裡了。”
“唉，你們啊，不知道，這李老師媳婦找人了，離了。”
“真的，難怪連老師都不幹了，怕是怕丟人。”
李棟可不知道別人背後議論自己，菜園雜草清理下又摘了些蔬菜，明天用，這一下午倒是增加五個點，現在時間七十五了。
第二天上午八點左右，田亮帶著朋友過來，三輛車，六七個人。
“田總。”
這裡田亮早已經熟悉了，笑著招呼幾個朋友。“李老闆，你說的好東西呢，我們劉科長可是個真正老饕，你可別讓我丟面子啊。”
“田總，你這就高抬我了，我就好吃而已。”
這位劉科長年紀不算大和李棟差不多，三十多不到四十，田亮和幾個朋友都挺捧著這位，想來這不是監理公司領導就是市區裡的領導。
“田總，有劉科長在，我可不敢糊弄你啊。”李棟雖然不擅長交際卻不傻，這位劉科長肯定是今天主客。
說話，李棟把水箱給弄了出來，專門養魚設備要不這麼大魚，這熱天一晚上還不死了，臭了。
“哎呦，不小啊。”
劉明東瞅著端過來水箱裡的胖頭，田亮和幾個朋友雖說時常釣魚，可說白了就是拉拉關係，吃吃飯，真對野生不野生不太懂。
“好東西啊。”
劉明東，真是懂行的。“你們看，這魚身體消瘦修長，肚子偏扁，要是養殖這一塊肚子肉可要大不少，還有顏色比起養殖要深一些，真是難得，這麼大的野生胖頭咱們這塊可不多見啊。”
“長知識啊，平時就光聽他們這些老闆說野生，不野生啊，可讓我分還真分不清楚，不知道被騙了多少。”田亮笑著說道，李棟趕緊擺手。
“田總，可不帶這麼說話，我這里東西，可全是貨真價實的。”
“好好好，這魚燉上，泉水燉大魚，中午我們要吃魚頭泡飯，劉科長，別看這地方不大，做菜手藝可不賴。”
“是嘛，那我可要好好嚐嚐。”
幾人安排好就去水庫釣魚了，李棟這邊給送了水過去，廚房這裡交給了韓衛軍，這麼大的野生胖頭，韓衛國也好些年沒做過了，問清楚幾個人，韓衛國就開始忙活起來。
這條魚能做四五樣子菜，魚頭都能做兩樣，魚頭燉豆腐泡飯，再有一個剁椒魚頭，再有一個紅燒划水，再有魚塊還能燒個魚丸子。
上午李棟，去菜園拔草，外加曬太陽，時不時還去水庫那邊送送水，水庫裡魚蝦不多，釣這一上午三五條，玩玩倒是不錯。
韓衛國這邊做好飯，李楓騎著三輪車喊人吃飯。
“劉科長，走吃飯去。”
“我收拾下。”
“中午咱們是不是喝點啊？”
“開車就算了。”
菜準備好了，幾個小紅泥小火爐，燉著冒泡的魚頭豆腐，香味四溢，加上臘味，還有燒了一個雞，其他都是菜園菜，整治十來個。
“好香啊。”
幾人笑著去洗手，田亮陪著劉明東，洗手的時候劉明東瞥了一眼水箱一頓。“還有甲魚啊。”
田亮一看，可不是嘛，這個李老闆，甲魚咋沒燒啊。“我說李老闆，這有甲魚怎麼沒給燉一隻啊。”
李棟一聽甲魚，趕緊過來。“田總，這兩隻野生甲魚，我費了不少功夫，這不剛才送過來，我本來打算週末回城裡給孩子帶上，孩子天天學習費精神給補補。”
“野生甲魚？”
劉明東一愣，別是開玩笑的，不太相信。“李老闆，這麼大的野生甲魚可不多見啊。”劉明東仔細觀察一下，有些驚訝。
“真是野生的？”
田亮一臉驚訝，別說他常常去農莊吃飯，還真沒碰到幾次野生甲魚，多是養殖。
劉明東露出笑意，說道。“你看這兩隻甲魚，背部光滑，裙邊厚實，養殖甲魚背部粗糙，裙邊也薄，還有這里甲魚爪子顏色發黃，養殖發白。”
“李老闆能拿出來看看嗎？”
“當然沒問題。”
李棟甲魚拿出來，劉明東指著甲魚肚子。“看，野生肚皮發黑，要是養殖那是發白髮紅，嫩色的很，李老闆，下次有這麼好的野生甲魚，可要幫我留兩隻啊，我媽媽身體不好。”
“一定，一定。”
“劉科咱們先吃飯。”
田亮眼珠一轉招呼劉明東吃飯，不過吃了一半的時候田亮拉著李棟到一邊去。“我說老弟，有這麼好的東西，不早說，這樣，這兩隻你說什麼都要給我留著，錢不是問題。”
“這個，不太……。”
“兄弟幫幫忙。”說著掏出二千塊錢塞給李棟，這一頓飯錢最多七八百，兩隻甲魚給了一千多。
李棟當然看出來，田亮準備送給劉明東，看來這位地位不一般，即使不是監理公司肯定也是能管到田亮的。“行吧，唉，就是這個東西太難搞了。”
“兄弟，這次謝謝了，回頭哥給你弄兩瓶好酒。”
田亮拱手，李棟一咬牙。“田總，你都這麼說了，那我還說什麼，回頭我再問問我那朋友那裡還有嘛，這年頭搞這麼大野生甲魚，真不容易。”
“兄弟，我知道，你放心，這次你幫了哥哥，回頭我多給你介紹些客人過來。”
等著田亮一行人吃完飯，李棟已經甲魚給打包好了，遞給田亮，田亮塞到劉明東車上，劉明東推辭幾下就接受了。
田亮對著李棟拱拱手，開車離開，李棟其實心里挺激動，一斤出頭甲魚六百一隻賣了，別人還感恩戴德。李棟發現，1978年也不是什麼都不好啊，野生魚蝦，王八。
甚至雞鴨鵝都是吃著蟲子長大，這味道肯定不錯，還有土雞蛋，各種有機蔬菜，越想越發現，這些全是錢啊，這兩隻王八李棟基本沒用一點本錢啊。
想想隨便釣釣都能釣好幾隻，李棟心說一星期搞個十隻八隻野生王八就夠了，李棟那個興奮，邊上韓衛軍剛聽到動靜，野生王八。“唉，這東西四十年前不說遍地都是吧，可也是一網能撈幾隻，現在見不到了。”
李棟心說，現在是見不到，可四十年多啊，哈哈哈，太好了，曬太陽，一定要好好曬太陽，回去撈王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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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李棟弄了點小酒，舒坦，田亮這一頓飯除卻買雞的和韓衛軍的工錢基本全是賺的，毛利不少於一千八啊。
兩隻王八基本等於白送，胖頭也是水庫的沒成本呢，這要是天天賺這麼多，那小日子絕對悠哉啊。一天一桌，李棟美滋滋的想，不累還賺錢，不錯不錯。
小酒正喝呢，電話響了，李棟一看田亮的電話。“田總，咋有事啊？”
田亮打電話過來是因為野生甲魚的事，這不下午和幾個朋友聊天，說起這事，一朋友一聽田亮能搞野生甲魚，個頭還不小，好東西啊。
這不正好託人辦事，別人啥都不缺，不過這人倒是好吃的，野生甲魚倒是不錯。
田亮一時嘚瑟，好嘛，牛逼吹出去了，拍胸脯說容易，我兄弟一句話的事，這會回到家裡酒醒了些才後悔。還被老婆一頓埋怨，不過說起野生甲魚，田亮媳婦也有些動心下月就中秋了，正好回娘家帶兩隻。
田亮一想中秋節，劉科長這邊自己也要表示表示啊，別的人家不稀奇，野生東西這不正好嘛。
“甲魚？”
李棟一臉為難。“田總，你知道，這野生甲魚，真不好搞，我這邊也託了一關係不錯得朋友，費了不少人情好不容易搞了兩隻，人家那邊抹不開面子才給搞到的。”
“你這一下要十隻，這不是為難我嘛。”
“兄弟，我也知道難辦，這樣，我也不虧著你，今天這樣的，一隻八百。”田亮開口就八百一隻，這可不便宜，這價格比市場價可高了不少。
不過對於田亮來說，這點錢都不是事，東西好都好說，李棟咽了嚥口水，坐直了，八百一隻，十隻可就是八千啊。“田總，這事我的問問，你知道這東西不是說搞到就搞到還要看運氣，養殖倒是好弄。”
“兄弟別啊，一定要野生的。”
養殖的甲魚，現在好意思當禮物送人啊，這不是噁心人嘛。
“行吧，看田總你面子上，我就試試，總要給你搞幾隻。”李棟沒有一口答應下來，好東西嘛，少才金貴，隨便搞來的，人家不記你的情。
“兄弟回頭我請你吃飯。”
李棟掛了電話，心說，好嘛，四十年前農村都不吃的玩意，現在成了搶手貨。“得好好準備，準備，回去多弄些甲魚，一隻八百純賺啊。”
第二天李棟開始準備了，這一次過去一定要多帶一些吃的，用的，小娟不是說愛吃大白兔嘛，買十斤，菜油不是不夠吃，來一桶，口糧不夠，米來一袋一百斤的，還有豬肉來一條後腿。
還有調料，不能少了，想想好好的野生魚燒的沒滋沒味的，太浪費了，調料能買上全買上。對了，還有衣服，鞋子，李棟本想去專賣店可一瞅，這衣服拿到那年代穿，還不給抓起來啊。
太奇怪了，的確良的衣服，還有復古衣服淘寶倒是不少，襯衫之類的李棟一樣定了十件。
這些忙活完，李棟開始認真曬太陽，四五天功夫數字就滿了。
100:25:45
200
1978.8.22
不過令李棟疑惑是時間似乎變了，回來時候可是21號，算了不管了。“先過去再說。”天剛黑下來，李棟就把需要帶的物品給用繩子捆綁起來外邊罩上一符合七十年代背景花被單。
這次帶著的東西不少，李棟怕散開了，啟動按鈕，可誰知道和上次不一樣，李棟覺著自己整個人上下翻飛，屏幕數字變化極其嚇人，這有點類似機器出問題的樣子。
李棟懵逼了，不會吧，完蛋了，出問題，李棟腦袋如同被錘擊，眼一黑暈了過去。
“唉，疼死我了。”
好一會李棟才醒過來揉了揉腦袋，出什麼問題了，屏幕上數字變了，李棟揉了揉眼睛看了好幾次。
00:00:00
250
2018.8.21
時間沒問題，第一行清零，第二行變成二百五，這是怎麼回事，啥情況啊，不過打量一眼四周李棟發現雖說有些變故不過還是回來了。
“回頭再研究。”
這會似乎天剛剛濛濛亮，還好回來時間還成，要不然帶老多東西，可說不清楚了。“咦，不對，我的東西，咋變這麼輕。”
不對頭，李棟趕緊解開花布被單一看愣住了。“怎麼回事？”
“米呢？”
米了沒了，菜油還在，還好，李棟趕緊檢查一番。“麵粉也在，調料沒了，還有十斤奶糖咋就剩一把了，我去，我的魚竿，漁網呢？”
魚竿和漁網也沒了，這可是李棟帶過來下王八的，全沒了，倒是豬肝竟然還在，用豬肝釣甲魚，這可是李棟上網查的。
好嘛，魚竿和漁網全沒了，本來是準備下漁網切豬肝來搞甲魚，現在只能靠運氣了。
“衣服還在，鞋子沒了。”
李棟嘀咕，不對啊，衣服也少了幾件啊，零零散散好一些東西都少了，本來還帶了一箱子罐頭，十多斤臘肉，鮮肉帶了一條豬腿，現在鮮肉沒了。
臘肉倒是還剩下幾根，鐵鍋還在，勺子之類全沒了。
“這是怎麼回事？”
李棟懵逼了，本來帶不少東西，現在只剩下這麼點了，我的口糧啊。現在數字清零了，那不是說最少要曬一百小時太陽了，一百小時啊，按著李棟計算一天平均五小時。
至少要在78年這邊待二十天啊，我去，想想要上大半月的工，李棟苦逼了。“咋回事啊？”
“難道東西帶多了？”
李棟欲哭無淚，現在怎麼辦，李棟苦著臉。“先回家吧。”雖說剩下東西不多，可這也有一包呢，要是被村民看到了，不定還當自己去偷去搶了呢。
好在李棟住著小茅屋在村東頭，邊上本來沒幾家，這會根本人沒有開門，李棟回到屋裡把東西放到床底下，收拾妥當把花被單塞進枕頭下面。
“總算收拾好了。”
“不對啊，小娟呢？”
這會李棟才想起來，韓小娟，這丫頭跑哪裡去了，這天還沒亮呢，別是給狼叼走了吧。山里真有狼不成，不能啊，李棟一下慌了，這丫頭怎麼回事，天還沒亮能去哪啊？
李棟想了好一會，一拍大腿。“想起來，我是說去水庫釣魚，這一晚上沒回來，這丫頭不會去水庫了吧，要是沒看到我，會不會當我投水了。”
李棟慌了，這年月投水的不少，尤其是冬天甚至一家投水，沒辦法，沒吃沒喝，活著受罪。李棟慌了，一路小跑到水庫，路上還摔了兩跤，可千萬別有事啊，要不然自己一輩子心難安啊。
韓小娟半夜起來摸了摸床鋪，爸爸沒有回來，小娟怕了，穿上鞋子就往水庫跑，沒燈沒火，光是靠著幾根火柴，跑到水庫，可轉了一圈沒見著人。
小丫頭癱坐地上，哇哇大哭，爸爸沒了，媽媽不要自己了，現在新爸爸也沒了，小娟哭的傷心，一直哭到沒眼淚了，傻乎乎坐在李棟先前釣魚地方瞅著水庫。
“小娟。”
一直坐了一夜，整個人一點精氣神都沒了。
李棟大聲呼喊著，小丫頭千萬別做傻事啊。
韓小娟聽到李棟聲音回過神，猛地站起來，可坐了一夜，又哭了一夜，整個身體本就發虛，加上腳也發麻，一下摔了，直挺挺向著水庫摔去，李棟聽道噗通落水聲，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小娟。”
李棟立馬撲倒水裡，好在李棟會點狗爬式，加上小娟不重，總算從水庫裡爬了上來。“你說，你這孩子，咋這麼傻啊。”
“爸爸。”
小娟睜眼看到李棟，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撲倒李棟壞了。“爸爸，你不要跳水，我怕。”
“不怕，不怕，爸爸才不會跳水呢。”
李棟笑著摸摸小娟腦袋。“走，爸爸給你帶好吃了。”
小娟被李棟抱回家裡，李棟把買了衣服掏出來。“怎麼樣，漂亮吧。”
新衣服，韓小娟完全沒想到，不見了一夜爸爸竟然變出來一套新衣服。“快換上別凍著了。”李棟自己也要換衣服，韓國富那一套，畢竟自己現在穿的有點不倫不類，大褲衩加T卹，太奇怪和其他人格格不入。
等李棟換好衣服，回頭一看韓小娟竟然把新衣服疊了起來塞到櫃子裡。“咋，不喜歡。”
“過年穿。”
韓小娟掏出一套有布丁的衣服，這衣服穿著都有點小，不過這年月沒有扔衣服這麼一說，小一點還能穿。
“過年穿？”
李棟一頓。“這衣服是夏天穿的，過年爸給你再買。”
多好孩子啊，比起自己閨女挑食，小娟這孩子真乖啊。
這次本來帶著不少好東西，口糧足足的，還有一些小東西李棟打算去城裡看能不能換點錢，誰知道跨越時空出了問題，超載，沒錯超載，李棟多少能猜出點。
肯定和第二行數字有關係，先前二百是重量嘛，李棟心說這以後帶東西還有悠著點，這次還好，要是自己被扔了，那不完蛋了，丟點東西是小事。
唉，現在只剩下一打絲襪，幾件襯衫，還有一些臘肉，十斤菜油，半斤奶糖，十斤麵粉，還有一口鐵鍋，外加一點調料，對了還有兩個蘋果。
一張花布床單，只有這些東西了，換錢的話，襯衫，絲襪，不錯，李棟覺著回頭找個理由，對了，前天不是寫了一封信給城裡的'親戚'。
'親戚'也該回信了，李棟心想回頭找韓國富開個介紹信證明，坐車去城裡瞅瞅換點錢。
“小娟過來。”
李棟掏出一奶糖，還有一蘋果。“看爸給你買了什麼？”
“奶糖？”
小娟見過，上次媽媽帶自己去城裡買學習資料見過，蘋果小娟還真沒見過。“這是啥？”
“蘋果。”
“蘋果，我知道媽媽教過我。”
韓小娟歡呼一聲接過蘋果放到鼻子下聞了聞。“好香。”抬頭看著李棟咧嘴笑，拿著就要塞箱子裡，過年吃，李棟哭笑不得。
“現在吃吧，過年爸爸再買。”
“不要買，蘋果好貴，不能浪費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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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娟小心翼翼的把蘋果切下小半塊剩下的寶貝似的放好，這點小塊還分了兩份遞給李棟一份大的。
“爸吃過了，不吃了。”李棟擺擺手，蘋果自己不太愛吃，水果吃多了，沒啥意思。
不像現在，蘋果這北方水果在南方這邊城裡倒是還常見，鄉下尤其是山村，不少孩子甚至聽都沒聽說過，更別說吃了。
小娟一臉懷疑，大人總是說自己吃過了，李棟一樂，小傢伙懂的挺多。“吃吧，爸真吃過了。”
一塊蘋果，金貴成這樣，不得不說，現在這年月物資多缺啊，其實這已經算好的了，前些年物資更短缺，甚至出現過困難時期，餓死人，現在總算好點。
餓死的總歸少了不少，只要好好幹，混個半飽肚子還是可以，當然不遇到天災人禍。
小娟小心翼翼啃著蘋果皮，李棟剛說皮不能吃要拿過來去皮，小娟一下攔住不幹。蘋果皮這麼香，咋的不能吃啊，太浪費了，還背了一段偉人語錄。
幸好李棟來的晚，沒趕上背書年代，要不真挺頭疼。“是是是，艱苦奮鬥，努力實現四個現代化，先從吃蘋果皮開始。”
小娟咧嘴笑笑微微靠在李棟懷疑，好吃懶做的爸爸又回來了，還給小娟帶了蘋果，真好吃，不過爸爸還是要教育的，不能亂花錢，要不冬天口糧都不夠吃了。
或是感覺溫暖，小丫頭沒一會就睡著了，李棟看著睡著的小娟挺心疼，這孩子估計昨天一晚上都沒好好睡覺啊。“咦。”本想把小娟安頓下來睡覺不小心碰到額頭，好傢伙燙手啊。
這一晚上沒睡覺，還哭了一晚上，加上又掉水裡了，這一折騰，小娟本就虛弱身體不發燒才怪了。“藥，對對，我帶了藥。”
藥，李棟掏出了半天，只有感冒藥，退燒藥可沒有啊，咋辦。
沒辦法，去找隊長了，這會天剛亮了，李棟敲門的時候，韓國富剛剛起來。“誰啊，這一大早的。”
“國富叔。”
“是你啊，李棟啥事啊？”
韓國富一臉嫌棄看了李棟，別是跑來借錢的吧，自己可是交代了各家，李棟借錢千萬別借，這小子好吃懶做的，工分還比不上一女人呢。
這樣的小子，有啥前途，年底別說分錢了，口糧都不一定夠。
韓莊口糧是按著人四勞六，比如孩子一月十八斤的口糧，其中七斤二兩是按著人頭分，人糧是不算錢的，剩下的十斤八兩可是需要向著生產隊的買的。
用的就是工分值，一個工分多少錢這要等年底把一些花費算下來，再留給明年買種子工具的錢，林林總總算下，再把國家公糧和任務完成之後。
這一年剩餘的才算公分，李棟這些工分買自己口糧都不夠呢，年底不定找生產隊的錢就不錯了，肯定沒的剩餘，畢竟一老爺們連婦女的工分都掙不夠。
韓國富嫌棄這貨也有有理由的，生產隊之間肯定也有攀比，再說有個好吃懶做的可能會帶壞隊裡的風氣。
“國富叔，小娟發燒了，你看這哪裡有醫院啊？”
“醫院，上啥醫院，發燒，我去給你拿點藥。”
韓國富還當什麼事情，平時發燒感冒吃點藥就成了，還上醫院，這城裡娃子光窮講究，退燒藥幾分錢，好在李棟還有點錢，小娟前天給的一塊錢還賬。
李棟沒還呢，先欠著韓衛軍，買了藥回去餵著小娟吃了藥，李棟開始忙活起來準備早飯。
小娟生病了，身體虛肯定要吃點好的，補一補，現在李棟手邊沒啥好東西。
臘肉，還有幾個雞蛋，本來弄了一箱子兩百多雞蛋，現在只剩下不到十個了，唉，真是倒霉了，算了。“割點韭菜弄點韭菜雞蛋包子，再煮個臘味米粥。”
一陣忙活做好早飯，喊著小娟起床，李棟今天還要上工，去玉米地拔草，估摸還要忙活兩天。“小娟，快起來，吃飯了。”
“好香。”
“那是，雞蛋韭菜的包子，臘肉丁米粥，嚐嚐好不好吃。”
“包子？”
“肉丁米粥。”
小娟一下傻了，猛地爬起來打開櫃子好一陣倒騰掏出一手絹來，小心翼翼的打開，李棟一臉疑惑，這丫頭乾啥呢，吃個飯怎麼這麼大動靜啊。
“咦？”
“錢？”
李棟一愣，我去，小娟竟然還有錢啊，這小丫頭前天給自己一塊錢，那個不捨，還以為家裡就一塊錢了呢，沒想到小娟還有小金庫啊。
還有十塊的，不少啊，小娟數了好幾遍，十五塊六毛三分錢，沒少，鬆了一口氣，李棟也看明白了，哭笑不得，這丫頭當自己偷錢了。
不行要好好教育教育，樹立起自己爸爸的高大形像啊，咋的，成了偷閨女錢的主了，這不成了二流子了。
小娟見著錢沒少，可包子，肉丁米粥可實實在在擺放桌子上呢。
難道昨天晚上爸出去偷東西了，一想到偷東西犯法槍斃，那時候槍斃可是宣傳甚至對外開放，小娟也有幸見過一次，可怕的很。
“爸，你出去偷了？”
噗嗤，李棟被小娟眼神嚇了一跳，這丫頭怎麼回事，盯著自己死死的，可問出的話卻令李棟哭笑不得。“說啥傻話。”
“那你說這咋來的？”
小人硬挺著小腦袋，眼淚都快流下來了，一手抓著自己小手絹包裹的錢。“爸，你要是偷了，快還回去，錢，我有錢。”
“好好好。”
李棟哭笑不得。“我跟你說，你可別告訴別人，我不是和你說了嘛，公社人家那邊有人收魚，我昨天晚上釣了幾條大魚，這不我趁著晚上送了過去。”
“真的？”
“那還能有假。”
李棟笑說道。“你看看，這富強粉多白了，上哪裡偷啊。”
“啊。”
小娟見著一大袋子麵粉，歡呼一聲一下抱在懷裡。
至於臘肉，小娟更是驚訝不已，不過得知李棟把錢全給花了小臉又板了起來。“爸爸就會亂花錢，下次不許亂花。”
“好好好。”
李棟笑說道。“不亂錢了，先把東西放下，吃飯吧，韭菜雞蛋包子涼了可就不好吃了。”
“雞蛋？”
“嘿嘿，看。”
“真是雞蛋啊。”
小娟歡呼一聲，十個雞蛋做包子用了四個還有六個小娟小心翼翼用破布包裹起來塞箱子裡了，李棟看的一愣一愣，麵粉也給收起來過年包菜粑粑。
臘肉更加不可能給李棟動了，這丫頭打算發口糧的時候換口糧，誰讓自己新爸爸掙不到工分呢，李棟無語，這丫頭咋成了小管家婆了。
不過小丫頭就是小丫頭，好糊弄呢，倒是隊裡的人不好糊弄，不過李棟說了賣魚這事不能告訴別人，小娟答應了，小丫頭想到更多，賣魚能賺錢，可不能讓別人知道了。
小娟吃著韭菜包子，喝著肉丁米粥，那個幸福啊，眼淚汪汪看著李棟，李棟笑笑。“快吃啊，蒸的包子多。”
韭菜雞蛋包子加上肉丁米粥，要是韓國富看到肯定要叫造孽啊，誰家農民這麼吃糧食啊，這比城裡人吃的還好啊。
李棟正琢磨，絲襪，襯衫給弄城裡賣了，對了，還有發卡，可惜一箱子電子表啊，只剩下兩個了，要不然這年月電子表絕對值錢。親戚啊，回頭就找韓國富說去。
嘿嘿到時候就可以大模大樣的韭菜雞蛋包子，喝肉粥了，讓韓國富眼珠瞪老大想想還挺美好呢。
“嗝。”
不行了，吃太飽了，沒想到韭菜雞蛋包子這麼好吃啊，難道跨越空間，雞蛋和麵粉還變異了不成，不光光包子，臘肉丁米粥也也好吃啊，這一下吃的撐了。
上午幹活，李棟依舊去拔玉米地裡的草，昨天有人匯報，說李棟偷摸隊裡玉米，李春花打算去看看。可幾次看下來，沒一點動靜，這難道是誣告，不對啊，自己媳婦也說了李棟偷吃玉米的事啊。
“咋回事啊？”
李春花嘀咕，李棟這會正消食呢，唉，吃多了，哪裡還有肚子偷吃啊。“咦，嬸子你有事啊？”
“沒事，沒事。”
怪了，李春花嘀咕，李棟啥人，挖紅薯褲腿捐到大腿根了，偷塞了多少紅薯，咋的轉性了。
“裝，肯定是裝的，自己要多來幾趟，最近隊里風氣不好，要抓幾個典型。”李春花暗暗想著，準備多盯著一點李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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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春花時不時過來一趟瞅瞅，只不過李棟這會一門心思想著怎麼把手里東西換了錢，本來帶著東西不少，本來最好出手的東西滅蟲靈和蚊香。
可誰知道穿越時空超載，這兩箱好東西丟了九成九，現在蚊香只剩下一盒子了，只夠自己用的，晚上釣王八蚊子多，肯定要點的。
滅蟲靈殺跳蚤和蝨子，蟎蟲之類蟲子，這玩意這年月是供不應求的好東西。
可惜了，現在只剩下一小盒裡邊只有五小瓶，李棟早上出門用了半瓶，床鋪上下，還有衣服裡都撒了一些，跳蚤這年月太多了。
李棟幾天的功夫是被這東西咬怕了，身上小紅點，真是太恐怖了，這幾瓶李棟最少要再留一下一瓶，這能賣的最多三瓶，基本等於無。
“唉。”
要是不出意外多好了，一大箱滅蟲靈一百瓶，二毛一瓶那也二十塊錢啊，現在二十塊錢買肉能買二十多斤，買大米能買一百多斤。今年口糧都解決了，唉聲嘆氣啊。
李春花一臉疑惑，這個李棟咋回事啊，不時搖頭嘆息，這是有啥心事啊，一時間倒是忘記盯著李棟偷吃的事了，別有什麼思想包袱，想到李棟跳水庫的事。
李春花覺得這事有點嚴重啊，別再鬧出人命了，今年的再鬧出人命公社要扣分了，這可不成，這可關係整個韓莊的明年的糧種大事。這兩年為了減少村子鬧人命的事件數量，公社下發文件。
一生產大隊，一年不能鬧出三起自殺透水的事情來，韓莊這一年小娟爸，還有一閨女投水了，這要加上李棟可就三個，這可不成啊。
“秋菊，你盯著點李棟，我去找你爸。”
李春花臉色發白，可不能鬧出事情來了。
李秋菊有些疑惑，啥事啊。“媽，啥事啊？”
“你先盯著，別人他亂跑。”
李春花說道。“這事一句二句話也說不清楚，我找你爸去。”
韓國富，正帶人跳水澆灌埂上的幾處田地，見著李春花急急忙忙跑著過來，還以為李棟又鬧出啥麼蛾子了。“咋的，真偷吃了？”
“偷吃倒是沒偷吃。”
李春花小聲把李棟搖頭嘆息，一個勁拍大腿的情況和韓國富說了說，又把自己猜測說了出來。“啥，這娃，不會真再做傻事吧？”
“這事誰說的準啊。”
“這可是大事，我去看看。”
韓國富把韓衛軍叫過來交代一番，帶領大家繼續跳水，自己去看看李棟。
李棟一邊為消食努力拔草，一邊思考怎麼把手裡不多物資變現的時候。完全不知道，因為自己吃的太飽，沒胃口，吃不下，沒偷弄玉米造成李春花錯誤的懷疑李棟有再次投水庫的錯誤想法。
李春花交給李秋菊重點關注李棟，李秋菊完成十分不錯，搞的李棟都有些鬱悶，別是李秋菊對自己有啥想法，這可不成啊，自己剛借了韓衛國一塊錢還沒還呢。
咋的，再鬧出偷人媳婦的事，這還是人嘛，李棟決定好好乾活，啥都不想，要是李秋菊有啥想法，自己一定堅決，堅定的把持住自己，不做二流子，不去犯流氓罪，這玩意可要命。
李秋菊發現李棟，這人咋的老實了，埋頭苦幹哪裡有偷玉米吃啊，昨天匯報的婦女是不是看錯了，真是啊。“再看看。”
這一再看看，李棟更心虛，唉，這人變年輕也不是好事啊，咋的，自己長得高點，帥點，咋就這麼難啊，手裡活更快了，拔草拔草，好好拔草別的自己都不知道。
韓國富和李春花過來，李棟都沒有注意到。“咋，秋菊，沒鬧啥事吧？”
“沒事啊，挺好的。”
“挺好？”
“幹活挺賣力氣的。”
韓國富看著李春花，咋的，你剛不是說有啥嘛，咋的挺好。“去瞅瞅。”這一家過來一看，這可不就是挺好的，這埋頭苦幹一點都不偷懶，這簡直是勞動模範啊。
李棟聽到動靜，抬頭一看，咋的一家人都來了，這是出啥事了。“國富叔有事？”
“啊，沒啥事。”
韓國富笑笑。“休息一下，咱倆聊聊。”
“聊聊？”
李棟心說別是自己去水庫偷釣王八的事被發現了，不對啊，這幾天自己都沒去啊。“好。”拍拍手，滿手泥土，李棟這才走出玉米地跟著韓國富到樹蔭下。
“坐下聊。”
李棟心說，還挺嚴肅，真有事不成，韓國富問了李棟這幾天上工怎麼樣，生活有什麼苦難之類，話裡話外的意思讓李棟聽著迷糊。
“國富叔，啥意思，你直說。”
李棟覺著韓國富，這是有什麼事，不好直說，繞著彎著，我肚子真的很撐啊，我要幹活消食。
“你是不是有啥心事和叔說，咱們不能想不開。”
“想不開，叔，你說啥呢，我現在想的挺快啊，錢財乃身外之物，生不帶來死不帶去，該吃就吃該喝就喝。”李棟拍著胸脯，嗝，不行吃太多了，滿嘴韭菜雞蛋味道。
韓國富懵逼，這話說的挺好，不對，啥就該吃就吃，這不是好吃嘛，自己還想這小子改了。“那為啥，你今天不偷吃玉米？”
“偷吃玉米？”
“嗝。”
李棟又打了一個飽嗝，韓國富明白了，這小子吃多了，難怪呢，我就說嘛，這小子好吃懶做，一看就是一滑頭，上次說掉水庫裡八成還真是釣魚時候不小心掉下去的。
韓國富聞了聞韭菜雞蛋味道自己熟悉，這小子早上吃雞蛋了，還吃撐了，難怪玉米不香了，還當什麼轉性，不對唉聲嘆氣咋回事。
“嘆氣？”李棟被問的一愣，我去，不會，自己被監視。
李棟一拍額頭，明白了，昨天吃了太多玉米又偷弄了不少回去，這是被發現了，難怪李春花婆媳倆輪流上盯著自己，感情是抓自己現行，好在早上吃包子吃多了。
太壞了，李棟一臉哀傷看著韓國富。“隊長叔，你這可別冤枉我啊，我可是知識青年，咋能幹出偷吃，偷拿的事呢，這事我堅決不干的，我向偉人發誓。”
至於偉人都是大度，肯定不會管自己這點小事，日理萬機，哪能記住一小人物發的誓呢。
韓國富真想一口口水噴死這不要臉的貨，這貨會自殺，鬼才信呢，不定唉聲嘆氣是為了吃太飽吃不下玉米的呢，自己怎麼就信了這鬼話。“行了，這事我知道了。”
“幹活吧。”
“別叔，我有點事情想找你說說。”
李棟忙拉住韓國富，正好自己進城是的事情要和韓國富這邊說一下。“叔，我不是有個城裡的親戚嘛，我上次寫信過去，我想這兩天去公社看看，回沒回信？”
“回頭去我讓衛軍陪你去一趟公社。”
韓國富走之前和李春花婆媳說了情況，兩人哭笑不得，感情吃飽了撐得，難怪不偷吃玉米了，韭菜雞蛋，真是不當家不知道油鹽貴，這麼吃可咋整啊。
一家三口搖頭嘆氣了，李春花擔心。“當家的，這麼吃下去，這口糧能夠嘛，鬧了飢荒咋整啊，總不能看著餓死吧？”
“咱們是農民，只要好好乾活，還有餓死的道理。”
韓國富擺擺手。“到時候，幹些重體力活，我還不信能餓了他。”
“這倒是，這麼老大個子，天天在女人堆裡也不是事情。”
李春花一想，可不咋，沒吃的時候，多幹活唄，還能真餓死了。“回頭，我再跟他說說，你們也多幫我教育教育。”
“還是光棍不知道當家難處，要不當家的你看給張羅女人咋樣。”
李春花這一說，韓國富還真有些想法。“先相看著，等入秋活少了，看能不能幫著把房子給修修到時候人家看家也有面些，再說北邊旱災鬧的挺兇，今年逃荒的不少，房子修修，招個逃荒閨女也容易些。”
“成。”
李棟這邊得了韓國富的答復，心情大好，幹起活來，幹勁十足，回信肯定有啊，上次李棟寫的信就塞到送的信裡了，嘿嘿，自己給自己寫信還能沒回信。
不過怎麼忽悠韓衛軍啊，這事要合計合計，這一天下來李棟想了一辦法。“衛軍哥，你忙，我和小娟一起過去，不耽誤你上工了。”
“成吧。”
既然有韓小娟跟著，不怕李棟跑了，去了公社李棟在信堆裡扒拉出自己寫的那份信，現在郵遞員啊，真是太懶了，這信都放兩三天了，竟然沒送過去。
歡歡喜喜的回村，在村口樹林把花被單子包裹提溜出來，裡邊包著麵粉，臘肉，還有罐頭，半斤奶糖，一件襯衫，幾雙絲襪，外加小娟的一套衣服，雞蛋啥的。
好一大包東西，全是李棟搗鼓過來的，小娟這邊只當李棟賣魚買的不好見人，現在李棟正大光明拿出來，昨天晚上李棟就和小娟商量好了，小娟是證人。
要不然，這些東西可不好說了，東西是託人帶過來，信裡說了，當然信是李棟後來添加的，託的人，那就不說了，東西都在，真真的。
“哇。”
“奶糖。”
“小娟把奶糖發給大家嚐嚐。”
一群小屁孩，看著一大包東西口水都流下來了，那年月，奶糖好多孩子都沒見過，只是聽說，小娟不太情願拿出一小把奶糖，一人一個肯定不成。
一人半個就不錯了，韓莊小娃子得了半個奶糖都不捨多吃，沒多大一會功夫，整個韓莊都知道，李棟城裡親戚託人帶了老多好東西回來了。
“小娟家今天吃肉。”
臘肉，好傢伙，香味四溢，一群小娃口水流著老多了，可惜，這肉不多。
羨慕的娃子們，咽著口水看著小娟米飯碗頭上放著兩片晶瑩剔透的臘肉。
“小浩，來嚐嚐。”李棟塞了一塊到韓小浩嘴裡，這娃樂的嘴巴咧著老大。
韓國富一家也正吃早飯，聽到李棟家裡燒肉，韓國富一拍大腿。“造孽啊，這日子是不過了啊。”
“一早吃肉，這是比偉人吃的還好啊。”
其他各家同樣教育孩子，李棟這就不是過日子的人，不節不年吃肉，日子可不是這麼過啊，可小娃子不懂啊，小娟家吃肉，小娟新爸爸給你做肉吃了。
一群小娃子開始幻想啥時候，自己也有個給自己做肉吃的新爸爸啊。
“不成，我要去說說，這日子不是這麼過的。”韓國富一拍桌子，煙袋桿一扔，這鬧的，一早上各家都不安生。
迎面滿嘴油光的韓小浩樂顛顛跑了回來，手裡還拿著兩塊大白兔奶糖歡天喜地跑進院子。“弟，妹子，我給你們帶奶糖回來了。”
“不好回家吃飯亂嚷嚷個啥。”
“爺，小娟爸帶回來好多好多好東西，罐頭，肉，又香又甜的奶糖，還有大罐頭，沒見過的大罐頭，裡邊好多好多肉！”
“你說啥？”一家人都被驚呆了，這麼多好東西，李棟的親戚是幹啥的？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第13章 咱供銷社有人
“好多好吃的，小娟還有一套新衣服，可漂亮了。”說話，韓小浩一臉羨慕啊，新衣服啊，韓莊小孩子沒聽說誰家給買新衣服，真是好看。
“小娟還有新衣服？”
韓國富這可坐不住了，一拍大腿。“不成，我要去看看。”
韓衛軍，韓衛明，還有最小的兒子韓衛疆，還有兩個媳婦李秋菊，張春梅，一大家子。“我給你們帶路。”韓小浩說話已經手裡奶糖塞給兩個弟弟和妹妹。
一人半個奶糖，幾個小娃子接過奶糖順勢就塞嘴裡，美滋滋，好吃，奶香味四溢，又甜又香。“哥，好吃。”幾個弟妹，咧嘴傻樂，韓小浩一臉驕傲說道。“那當然了，這是牛奶精做的。”
韓國富給了韓小浩一巴掌。“別瞎說，啥奶精，快帶路。”
不光光韓國富一家，會計韓國兵，還有記分員韓國紅一家，整個韓家莊幾乎全來了，來著李棟家看稀奇。
這不先來的離著李棟家不遠幾個老人，李棟讓小娟招呼。“小娟，拿糖。”
“這娃，咱們老頭老太太了不是孩子吃啥糖啊。”
幾個上年紀老頭老太太嘴裡說著不要可一個個卻一把拿過奶糖，回去給自己娃子嚐嚐。
“奶糖，軟乎，老人吃挺好。”
“奶糖，啥做的？”
“牛奶唄，我可聽說，這奶糖是用奶精做的，一桶奶才能做幾個糖。 ”一老太太頗有些得意說道，這可是自己聽公社的人說的。
“哎呦，我的媽，一桶奶才能做幾個糖，這糖不是老貴了。”
“至少五分錢一個。”
“五分錢，能買一雞蛋了。”
幾個老頭老太太慌忙把奶糖塞進口袋了，好傢伙，一個值一個雞蛋，大半斤鹽，啥人才有錢吃這樣東西啊。
再瞅瞅，李棟擺放在床鋪上的花被單上灑落著一大把奶糖，這不是十幾二十雞蛋才能換到，造孽啊。
韓國富等人過來剛好聽到幾個老太太和老頭說奶糖的話，韓國富對奶糖也是第一次見，不太懂轉頭問在公社上學的韓衛疆。“衛疆，奶糖真要五分錢一個。”
韓衛疆看了看，奶糖上大白兔，這就是大白兔啊，韓衛疆還真聽說過，上次去縣城參加考試聽城裡說，這糖好吃，是上海那邊的，大城市，一般人可買不到。
好些人託人才能買到，何止五分錢啊，韓衛疆不知道多少錢一斤。“我也不清楚，我只是聽人說，咱們縣裡都買不到，只有上海京城有，還不好買呢。”
“啥？”
韓國富，一愣，這麼說還不止五分錢一個，這還了得，一個糖果抵得上一個雞蛋，還有其他東西不少，沒見過罐頭看樣子裡邊水果不少，好些果子顏色都沒見過。
案板上還開了一盒肉罐頭，還有一碗蒜苗炒臘肉，老遠就聞著香味了，好傢伙，邊上還擺了一袋富強粉，小娟也換上新衣服。
瞅瞅新衣服，嶄新花被單不說了，被單上還好一些東西，韓國富見著都咋舌。
“咦。”
“新鐵鍋？”
“新鐵鍋？”
眾人齊齊看過去，可不是咋的，一口新鐵鍋靠在櫃子腳，要知道鐵鍋可是要工業票的，農民可不好搞到，這年月一口鐵鍋絕對算的上大件了。
隊長韓國富家，不過兩口鐵鍋，一大一小，小的還是先前大鐵鍋壞了，銼了的，這在隊裡都算獨一份了，一般家庭即使分家了，一般也是用一口鐵鍋做飯。
不到年底很少有人家能買到鐵鍋，鐵鍋可是緊俏貨，李棟這明晃晃擺一口大鐵鍋，嶄新，這傢伙眾人看著吸了一口冷氣。
李棟這城裡的親戚了不得啊，真是能耐啊。
“國富叔，國兵叔，你們來了，快進屋坐。”
李棟滿臉熱情招呼大家。“屋裡地方小，大家湊合坐。”
“回來了，這都是親戚捎的東西？”
“可不是嗎？”
李棟埋怨道。“你說，口糧不捎帶些，你看看，這都帶的啥啊，十斤菜油，一口鐵鍋，幾瓶說是台島那邊熱帶水果罐頭，還有這個南邊的肉罐頭。”
“十斤菜油？”
“熱帶水果？”
我的媽啊，熱帶水果大家不知道多少錢，可菜油大家知道啊。
眾人齊齊看著李棟腳邊放著油壺，好傢伙滿滿噹噹的，李棟繼續說落著。“你說，這都啥東西，也就這奶糖不錯，小娟喜歡吃，唉，我讓帶點鮮肉吧，說是鮮肉這天熱不好放，給我弄了幾斤臘肉，臘肉哪裡有鮮肉好吃啊。”
這話說的，一屋子韓家老少恨不得掐死這小子，臘肉還嫌棄，這真是造孽啊，這麼多好東西，上門說親都足夠了。光是幾瓶啥熱帶水果罐頭，一群人都沒聽說過。
肉罐頭更是少見，別說臘肉，菜油，這些好東西，這小子還不知足，真是白瞎了這門好親戚。
“這不信裡說了，回頭等我去城裡，再給我拿些好東西。”
李棟攤開信，上面明明白白寫著，不不光光韓國富，韓國兵等人也一臉驚訝。“李棟同志，你這親戚幹啥的？”
“是啊，太能耐了。”
“我不太記得了，我這個二叔說是屠宰廠的干部，哦，我二嬸子在供銷社當乾部，還有表姐在百貨大樓，唉，我記不太清楚其他幾個親戚幹啥。 ”李棟早就想好了。
這年月，供銷社，百貨大樓，屠宰廠全是令人羨慕地方，這裡啥都有，這麼多好東西別的地方不好搞，可供銷社，百貨大樓卻好搞的很啊。
了不得了，韓國富等人冷吸了一口氣，難怪這麼多東西，供銷社，百貨大樓，這地方能沒好東西嘛，大家羨慕不已啊，這門好親戚，咋的自己就沒有呢。
李棟心說，看大家臉色是被糊弄住了，這年月突然發財可不是好事啊，不定就給舉報了，可多了一門城裡好親戚卻令人羨慕的事情。
“唉。”
李棟嘆了口氣。“說是親戚，可回城的事情卻幫不上啥忙，只能多給我捎帶些東西，唉，這也就以後吃的用的不用愁啥。”
眾人一聽，這倒是啊，不過有一門這樣好親戚，這以後東西可不愁啊。
不少人，看著李棟眼神就變了，這以後一定要好好說話說不定啥時候托著李棟買些東西，鐵鍋都能搞到。
知道這些東西是李棟親戚捎帶過來，韓國富幾人放心了，這樣也好。“我看啊，臘肉，罐頭，還有菜油，別光想著吃了，換些米糧。”
“嗯。”
不等李棟說話，小娟就點頭了。“隊長爺，菜油，爸爸說還賬。”
還賬，李棟啥時候說了，開玩笑吧，十斤菜油李棟準備自己吃的，啥時候還賬啊。
“這是好事啊，各家都回去拿瓶子吧。”
韓國富心說，菜油現在各家都不多，不太好買，還有票呢，現在好了，李棟十斤菜油，一家至少分個二兩，挺好。
不要啊，李棟見著小娟把臘肉收起來，水果罐頭，肉罐頭全都鎖了起來，奶糖更是放到箱子底，自己爸爸太大方了，窮大方，這麼好吃的奶糖隨便就送人了。
這可不行，李棟甚至想要吧破了沿口的鐵鍋送人，小娟攔著了，修一下還能用，可不能這麼不會過日子，十斤菜油抵賬抵了一多半，最後剩下一斤多點。
李棟說啥，不拿它抵賬了，好在還有雞蛋。“不要啊，小娟，留兩，回頭做韭菜雞蛋餡包子，多香啊。”
小娟看著可憐兮兮爸爸，最終點了點頭，雞蛋給留兩個，不過臘肉被抵了一塊。
“小娟給爸留點啊。”
李棟很憂傷，好東西全還賬，這傢伙還有大半月我吃啥啊。
這是逼著我進城賺錢啊，咋有這樣坑爹的小棉襖，黑心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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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娟的小本本上的賬一個個被劃掉，當最後一個賬劃掉之後，小丫頭高興抱著李棟大腦袋親了一下。
本來還為最後一塊臘肉被拿去抵債不高興被小娟這一親，不快全忘記了。“小娟，晚上咱們吃肉包子。”
“不要。”
小娟一把鬆開李棟，張開手攔著李棟。“肉罐頭要留著過年吃。”
“別啊。”
李棟可不干了，自己可不想再吃粗糧，真的割嗓子。“小娟，你看，爸，白天干活晚上去釣魚要熬夜，不吃點好的可不成，這樣爸多釣幾條魚，多賣錢。”
誰知道，韓小娟竟然有些不太想著李棟去釣魚，雖說小娟不知道啥是投機倒把可也知道偷偷釣魚去賣不是好事要被抓起來的。“爸，咱們不釣魚好不好，要被抓的，咱們好好上工掙口糧。”
賬都還清楚了，韓小娟覺著爸爸好好幹活，掙工分掙口糧就挺好，釣魚去賣被抓住要被批鬥，小娟可是見過批鬥的可嚇人了，小人不想新爸爸被批鬥。
李棟咧嘴笑笑。“放心吧，爸打聽了清楚了，最近這段時間民兵都沒在巡邏，爸會小心點。”
不釣魚是不行了，自己可是準備下次回去多帶幾隻野生王八呢，八百一隻，這可都是錢啊。白天干些輕快的農活，八個工分挺好，晚上偷偷去水庫釣魚，別說，這一天至少三兩隻王八。
小日子過的還挺舒坦，好多年的睡眠問題都給治好了，白天幹了一天活，晚上再釣會魚，回到家裡那是分分鐘就入睡了。
“不成了。”
第二天起床腰酸的不成了，頭天收割高粱，李棟想要偷懶都不成，挑著高粱穗，來回一下午，這不第二天肩膀酸疼，腰桿子都撐不起來了。
一定得找理由請一天假，輕鬆一天，最好混過去挑高粱穗，等高粱收割完了，再回去，真不怪李棟懶，換任何一個四十年後的農民都撐不住，別說李棟這個多少年沒幹過農活的人了。
拔草，整理地，偷吃點玉米啥的，還成，這一上重體力活，李棟真撐不住，幹了一天就不想起床了。“不成，我要進城吃點好的輕鬆一天，就說去走親戚。”
李棟收拾被單，五件女式襯衫，四件男士襯衫，自己留一件穿一件。其他髮卡給小娟留兩個，還剩下五個，電子錶，李棟掏出來一看懵逼了。
電子錶壞了，兩都壞了。“咋回事啊，怎麼全壞了，拼多多坑人啊，回頭一定給他差評。”電子錶李棟還準備賣個高價呢，現在內地這東西少見，不說幾十塊了，五六塊錢一個還真不怕賣不出去。
這下好了，全壞了，賣不了啊，真是見了鬼了。“滅蟲靈，三瓶，五件女式襯衫，兩件男士襯衫，留下兩雙絲襪，那就還剩下十雙絲襪，其他的東西，打火機，這玩意市面上沒有。”
本來帶了一盒一百一次性打火機，現在只剩下兩個，家裡留一個賣一個，還有一些零散小東西，李棟收拾一下用被單包裹好，實在家裡沒其他可以裝的工具。
下次回去一定要準備點布袋，最好弄了皮包，李棟心說。“先去找國富叔請假去。”
韓國富一家剛起來，兩個媳婦在做早飯，這幾天幹重體力，一早都吃的幹的，菜裡也多放了一些菜油，不得不說這和李棟還有點關係，十斤菜油各家都分了些。
韓國富家上次送了十斤大米，換回來二斤多菜油，家裡菜油稍微富裕了些，這不加了點菜油，總算有些油水了，這不菜湯裡都漂油花了，倒是韓國富家裡李春花時不時小聲嘀咕幾聲，造孽放這麼多油，不知道節省，不會過日子。
“國富叔在家嗎？”
“誰啊，這一早。”
“是我啊，李棟。”
“李棟叔。”
韓小浩一聽是李棟，撒腿就跑，村里娃子都喜歡李棟，為啥，平時跑腿，幫著做點事情都有吃的，要不一塊奶糖，要不一口罐頭，小孩子恨不得把李棟當成親爸爸。
果然見著韓小浩跑來開門，李棟掏出一奶糖放韓小浩手裡，可把兩個弟弟和一個妹妹羨慕壞了。
李春花見著一把奪過了。“這孩子，吃飯了，還吃啥糖果，奶奶幫你收著，過年吃。”
韓小浩鼓鼓嘴，看著李棟，咋的叔，你不能偷偷給啊，李棟無奈笑笑，開啥玩意，肯定要當面給，要不這糖果價值可就打折扣了。
小屁孩，學著點吧，李春花見著李棟一進門就給孩子奶糖，本來板著臉立馬多了點笑容。“當家的，李棟找你有事。”
“啥事啊？”
“叔，是這樣，這不前些天城裡親戚捎了東西過來，我就想進城去看看。”
“是該進城看看。”
“帶點啥啊。”
“前幾天小娟想吃魚，我本想釣幾條，沒曾想魚沒釣到倒是釣了幾隻甲魚，我就想帶過去算一份心意。”韓國富和李春花聽到李棟帶甲魚進城走親戚，臉色古怪起來對視一眼。
這娃，啥都不懂啊，甲魚這玩意為啥叫王八，這不是好東西啊，吃肉啊，這年月那條河裡不淹死個人啊，投河，扔河里女娃子，這玩意都吃。
這也是農村人不吃這玩意的原因之一，一個不好吃，沒調料味道腥臭，一個就是沒啥肉，再有就是這個原因淹死死孩子，投河找不到屍體，外加是死的動物啥的，八成都被這玩意吃了。
這些李棟都不知道，甲魚好東西，多補啊，吃的多好，韓國富和李春花沒說啥，韓國富批了李棟一天假，李棟樂顛顛回到家裡收拾收拾準備進城了。
“乖乖在家看家，回頭爸給你帶好吃的。”
李棟背著被單包裹提著兩王八就出門了，早點出門太陽出來之前剛好趕到公社，十多里地李棟走起來倒是沒有先前那麼氣喘吁籲了，可挺累的，摸了一把汗，掏出早上蒸的包子啃了幾口。
竹筒裡帶著早上煮的米湯，喝了一口順順瞅瞅供銷社開門了，李棟去買了一包渡江帶煙嘴的，一包竟然要四毛四分錢啊，真不便宜啊。中華不過這個價格，可惜供銷社沒中華，要不見著老鄉來一根華子多有面子。
摸摸口袋裡還剩下一塊七毛錢六分錢，這錢可是好不容易從小娟小金庫裡扣出來，小丫頭手緊的很，這不出門才給一塊錢，幸好韓衛國那一塊錢李棟沒還了。
“老鄉等車呢？”
李棟問了供銷社的人來到等車的地方，好傢伙啥都沒有，連一牌子都沒，真是夠節省的。“拖拉機啥時候到啊？”
“拖拉機？”
“小伙子多久沒坐車了？”
“好幾年了。”
李棟心說，咋的，難道換客車了，那敢情好啊，拖拉機走著土路顛簸的不要太多灰塵啊，一路吃灰，李棟還真有點不樂意。
“難怪了。”
正說話呢，一馬車趕了過來，這是三匹馬的大馬車，趕車是四十多歲的中年人，黝黑銅的，精壯的漢子。“籲。”
馬車停下來，李棟看著一個個爬上馬車的等車人，愣住了什麼情況。“小伙子，愣著幹啥，上車啊。”
啥，別鬧啊，大爺，這是馬車啊，你開玩笑的，不是拖拉機嘛，咋是這玩意。
拖拉機開玩笑，二毛錢傻子坐，太豪橫，再說柴油不要錢太貴沒人坐，跑個錘錘。
“上不上車啊，不上走了。”
中年車把式，可不會慣著李棟，這年月服務爺，沒錯服務的全是爺，消費全是孫子，供銷社，國營飯店，百貨大樓，你進去就是孫子，不賣滾蛋。
國營飯店曾經放著不許打顧客宣傳牌，沒錯不許打顧客，怕不怕？
“上，上。”
不上難道還能走去，李棟無奈好歹有個車坐，車錢倒是不貴五分錢，兩根華子的錢，李棟放好包袱，馬車就出發了。
“大爺。”
李棟靠坐在一穿著不像農民的大爺邊上，掏出自己帶嘴的香煙。
“哎呦，小伙子，行啊，抽帶嘴的。”
“哪裡，家裡給了，說是出門在外的。”
“這娃子。”
大爺樂滋滋把煙接過來，李棟掏出火機給大爺點煙倒是嚇了大爺一跳。“啥玩意？”
“火機。”
“火機？”
一車人全都愣住，這是火機，別騙我們，火機咋的長成這樣，一次性火機，李棟才想起來，這東西六十年代RB造出來到八十年代末期沿海地區才仿製出售。
“一親戚帶回來，說是小鬼子造的。”
李棟打火，火苗調大，一群人看稀奇，別說坐車的沒見過，趕車的車把式也算見多識廣也是第一次見。
火機的鬧騰，大家對李棟多了一份敬意，小鬼子東西都能用上，還抽帶嘴煙，小伙子不簡單，家裡別是啥幹部吧。
這年月，幹部可是老百姓羨慕對象，住小樓上廁所不出門，吃商品糧，吃好喝好的。
這一路聊開了，李棟這個第一次進城'鄉巴佬'靠著幾根帶嘴煙，可是得到不少消息。
“你們說說，現在城裡這都成啥樣了。”
“咋的，大爺？”
“城裡現在亂糟糟的。”
大爺吧嗒一口煙，車子快接近城裡了，路邊多了不少推獨輪車，或是挑擔子，或是拉著木板車的農民。“你瞅瞅，這些農民不好好種地，見天的跑城裡。”
李棟瞅了一眼，挑的擔子上多是蔬菜啊，車子上也差不多，這是進城賣菜的農民啊。這年月可以進城賣菜了，李棟有些不敢相信，不抓投機倒把了嘛。
“抓啊，可人家說了，農民吃不完多餘農產品，不算投機倒把。”
“唉，這世道啊，亂了，年前還小偷小摸的，現在就差正大光明了，你說這世道是不是亂了。”
這一車人，只有李棟明白，這以後賣菜賣東西會更多了。
來到城裡，李棟轉了一圈，現在賣菜的農民還不算多，而且還都是在一些比較偏僻的地方賣，巡邏的人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要不鬧的太兇，沒人管你。
當然現在一些小販還不敢明目張膽賣東西，好一些都是提著包偷偷拉人，李棟邊觀察邊學習，這年月做生意也挺難啊。
誰也不知道政策會不會突然變了，鬆了緊的事又不是沒發生過，這可是掉腦袋的事誰也不敢開玩笑。
“同志，抽煙。”李棟摸了摸包裹，剛去百貨大樓看了裡邊女士襯衫賣著八塊錢，還要布票。
李棟準備買六塊五塊，再少要點布票想來好賣，至於到哪裡賣，李棟已經有心裡打算了。
“哎呦，帶嘴的啊，謝謝你了，小同志。”
“同志，我給你打聽個事，紡織廠在哪邊，我媽讓我把東西交給我表姐，可這裡我第一次來，找了半天沒見著紡織廠啊。”李棟抹了一把汗珠子，急是真急去，轉了一圈真沒發現紡織廠。
“沿著這條路，一直走，走到頭，左邊就是。”
走到頭，啥情況，李棟看了一眼，走到頭不是得到江邊了，四五里地呢。“謝謝你同事。”李棟無奈，這年月公交車就不想了，打的更別談了，只能靠一雙腿了。
難啊，不過為了發家致富，忍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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