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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酒小七 -【你不入地獄誰入地獄】《全文完》 [打印本頁]

作者: o863    時間: 2012-1-28 09:00 PM     標題: 酒小七 -【你不入地獄誰入地獄】《全文完》

本帖最後由 bluesky0601 於 2015-6-22 02:25 AM 編輯

【書名】:你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作者】:酒小七

【內容簡介】:

  我長這麼大,一共犯了兩個讓我追悔莫及的錯誤。

  第一個是填錯了高考志願,第二個,是得罪了鐘原。

  如果非要用一個成語來形容第一個錯誤給我帶來的影響,那簡直就是,生不如死。

  如果非要用一個成語來形容鐘原對我做過的事情,那簡直就是,罄竹難書。

  然而如此邪惡得令人髮指的一個人,偏偏還是個招蜂引蝶的人間禍害。

  某一日,我陰陽怪氣地嘲諷鐘原:「閻王派你來就是為了多禍害幾個人吧?」

  鐘原面不改色地回答:「為了少禍害幾個,我打算選一個人禍害一輩子。」

  我:「什麼意思?」

  他笑眯眯地看著我:「你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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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o863    時間: 2012-1-28 09:01 P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2-1-29 05:56 AM 編輯

第1章 光頭不是我的錯

  我抱著籃球,悲憤地抬頭仰望球框。它矜持而驕傲地立在那裡,明明一動不動,卻比一個活動靶還要難以擊中。剛才我一共投了十個球,有九個是三不沾,另外一個有幸打到籃板上,不過反彈之後又砸到了我自己的頭上……
  
  看來籃球真是一個自虐的好工具。我雖然並不喜歡自虐,然而為了那幾百塊錢的獎金,忍了。
  
  學校的籃球社在下周要舉辦一個投籃大賽,其中專門設了女子組,第一名的獎金有五百塊。我是一個愛財並且缺財的人,如沙漠裡的一棵香蕉樹一樣急需要錢財的灌溉。於是為了這五百塊的巨款,我欣然報名。
  
  然而此時,我望著那只冷艷而高貴的球框,實在有點洩勁。
  
  突然,從遙遠的三分線外飛過來一隻籃球,像是裝了導航儀一般,不偏不倚地朝著籃筐落去。
  
  空心!
  
  我震驚地回頭,想看看是哪路神仙跑來寒磣我。然後我就眼前一亮,臉紅心跳,腎上腺素激增……
  
  總之,一個標準的花癡會出現的生理現象,我都有了。
  
  因為這個人是陸子鍵。
  
  陸子鍵是誰?化學學院的籃球隊長,高大帥氣,彬彬有禮,而且是學生會幹部,去年還拿了一等獎學金……總之,陸子鍵此人就是用來花癡的。
  
  所以,此時我發一下花癡很正常。
  
  然後我就看到了陸子鍵身後的另外一個人,鍾原。於是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我恨鍾原,深深地。
  
  來打籃球的人越來越多,場地明顯不夠用了,於是大家湊合著擠一擠,不管認識不認識,兩三撥人共用一個場地是很正常的事情。現在,我就有幸和陸子鍵共用一個場地,不幸的是,還有鍾原。
  
  我盯著鍾原的背影,心裡默念,燃燒吧,我的小宇宙!
  
  然後我就抱起籃球,狠狠地砸向他。
  
  鍾原捂著後腦勺,扭頭皺眉看了我一眼。我攤攤手,笑道:「抱歉,手滑。」
  
  然後我撿起籃球,裝模作樣地投了一會兒,又開始燃燒我的小宇宙……
  
  我發現我這個人手法其實不錯,雖然投籃投不準,但是砸鍾原,一砸一個准。
  
  於是沒過多久,鍾原的白球衣,變成了花球衣。
  
  一直專心打球的陸子鍵終於發現了這個問題,他打量了一下鍾原,莫名其妙道:「鍾原,你不是挺愛乾淨的嗎,衣服怎麼髒成這樣了?」
  
  鍾原沒回答,抬眼似笑非笑地掃了我一眼。
  
  我心虛地躲閃著鍾原的眼神,朝陸子鍵笑瞇瞇地說道:「陸師兄你好,我是化學學院的沐爾。」
  
  陸子鍵笑呵呵地說道:「你好啊,大一的吧?」
  
  我用力點點頭,兩眼冒紅光地望著他。
  
  陸子鍵被我盯得有些不好意思,他又笑了笑,突然說道:「你這個……髮型不錯啊,挺有個性,呵呵……」
  
  我摸了摸自己那新剔沒幾天的光頭,一股悲涼感油然而生。
  
  光頭不是我的錯。
  
  很久很久以前……大概是兩個星期之前,那時候我也是有一頭飄逸的長髮的。然而,誰又能想到,一個賭局,竟然在悄無聲息地改變著它們的命運……
  
  前一陣校級籃球爭霸賽火熱進行中,我雖然對籃球不感興趣,但是我對帥哥很感興趣,尤其是像陸子鍵這樣的帥哥,高大,陽光,帥氣,溫和,又有一點點靦腆和憨厚……總之他的一切我都喜歡,包括他那小麥色的肌膚。我喜歡男生稍微黝黑一點,那樣才夠男人嘛。如果一個男生長得像鍾原那麼白,那全世界都要為他默哀了。
  
  話說當時的籃球賽,化學學院在陸子鍵的帶領下頑強地挺進了決賽,而即將和化學學院對陣的,正是鍾原所在的管理學院。
  
  當時全校的花癡們幾乎是分成了兩大陣營,挺化學學院的,基本上是衝著陸子鍵,而挺管理學院的,則是衝著鍾原。
  
  鍾原這個人喜歡搞神秘,他在小組賽的時候根本就沒有上場,而在淘汰賽的時候,也只是在四分之一決賽中出場了最後兩分鐘,鎖定了戰局。
  
  許多人把鍾原誇得神乎其神,彷彿他就是科比再世(內啥,科比還沒死= =),我卻不以為然。反正陸子鍵是最強的,陸子鍵是無懈可擊的,陸子鍵……必勝!
  
  然而在化學學院的內部,存在著那麼一小股勢力,竟然是挺鍾派,而且其中三個骨幹分子赫然是我們寢室的老大老二和老四(我們寢室總共四個人)。那幾天我和她們經常因為陸鍾問題吵得不可開交,到最後,我竟然大義凜然地指著自己那頭飄逸的長髮,對她們三個信誓旦旦地說:「管理學院要是能贏,我就把頭髮剃光!」
  
  後來,我真的把頭髮剃光了……
  
  決賽那天的現場十分火爆,我擠在人群裡喊「陸子鍵加油」喊得嗓子都啞了。離比賽結束還有一分鐘的時候,化學學院領先五分,我握了握拳,看來管理學院大勢已去。
  
  然後,管理學院請求換人,鍾原上場。
  
  再然後,鍾原先後投進了三個三分。
  
  沒錯,是三個,三分,在最後的一分鐘內。
  
  我有充分的理由相信,鍾原他當時是鬼上身了……
  
  可是不管理由如何,勝負已定。管理學院贏了,強大的陸子鍵,被一個鬼上身的鍾原打敗了。
  
  於是第二天,我在三個女人的虎視眈眈下,去美發店剔了個光頭。當時理髮師聽到我的要求時,眼睛都直了。
  
  事情的經過大致就是這樣,因為鍾原,我的偶像沒有拿到冠軍;因為鍾原,我變成了光頭。
  
  你說,我能不恨他嗎?
  
  ……
  
  此刻,我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光頭,然後取過籃球架上掛著的鴨舌帽戴好。
  
  我這人臉皮厚,剔了光頭之後經常大搖大擺地出入各種場所,一點沒覺得彆扭。倒是那三個事後裝好人的傢伙,覺得她們彷彿把事情做得太過分,便商量著一起給我買個假髮。當時我大手一揮告訴她們:免了,你們請我吃頓飯吧,好久沒吃火鍋了……
  
  雖然我臉皮厚,不過陸子鍵好歹也是我的偶像,在偶像面前我當然要保持良好的形象,要矜持。於是我戴好帽子,遮住光頭,然後朝陸子鍵笑了笑,說道:「陸師兄,我下周要參加投籃比賽,你可不可以教我?」我堅信我這麼回眸一笑,如果配上一頭烏黑靚麗的頭髮,也是可以做到明媚動人的,不過現在……咳咳,算了,我也沒什麼想法了,還是纏著陸子鍵來點實惠的吧,如果我真的能得到他的指點,到時候在投籃大賽上一定能橫掃一片,取獎金如探囊取物……
  
  陸子鍵拍著籃球,笑呵呵地點了點頭。早就聽說陸師兄脾氣隨和,果然名不虛傳,於是我又開始兩眼冒紅心了。
  
  這時,我耳邊突然涼颼颼地飄來一句:「真佩服你的自信。」
  
  我扭頭,發現鍾原看著我,嘴角微微上翹,說不盡的嘲諷,彷彿在看一個笑話。
  
  我瞪了他一眼,隨即屁顛屁顛地跑到陸子鍵身邊。
  
  鄙視小白臉!鄙視鬼上身!
  
  ……
  
  我看著陸子鍵額頭上滲出的汗珠,狗腿地笑道:「陸師兄,我請你喝水。」
  
  陸子鍵笑呵呵地說道:「那怎麼好意思。」
  
  「別,陸師兄你千萬別和我見外,今天我還要謝謝你呢。」我一邊說著,一邊走進球場附近的冷飲店。
  
  我取下三罐可樂,躲在角落裡把其中一罐狠命地搖晃了幾下,然後拿去收銀台結賬。
  
  從冷飲店出來,我把一罐可樂遞給陸子鍵,他笑著對我說了聲謝謝。
  
  然後我又舉著另一罐經過特殊處理過的可樂,遞到鍾原面前,笑瞇瞇地說道:「剛才……對不住哈。」
  
  鍾原朝我點了一下頭,接過可樂。
  
  我轉過身自顧自地打開可樂喝著,期待著一會兒轉回身看到鍾原被可樂灌溉的樣子。
  
  然而我等了半天,也沒等到什麼動靜,倒是等到了陸子鍵的一句話。他說:「咦,鍾原你怎麼不喝,你不渴嗎?」
  
  我大驚,扭過臉看鍾原,他不會發現了吧……
  
  這時,鍾原握著可樂,淡淡地說道:「我的手剛才受傷了,沒法開。」
  
  「你不早說。」陸子鍵說著,熱心地把自己的可樂往鍾原懷裡一塞,然後搶過他的……
  
  我想阻止他,可是已經來不及了。隨著「彭」的一聲,陸子鍵滿頭滿臉都是褐色的液體,還有許多可樂濺到了他的衣服上……
  
  我低頭默默流淚,二氧化碳果然是一種不可小覷的氣體>_<
  
  這時,陸子鍵往臉上抹了一把,抱怨道:「鍾原你竟然也喜歡開這種幼稚的玩笑。」
  
  我偷偷看鍾原,這時他正盯著我看,嘴角上掛著一絲笑,眼睛裡似乎有光在閃爍。我一看到他的眼睛,腳底就莫名其妙地湧起一股寒意,就彷彿我幹的什麼壞事都已經被人看穿了一樣……
  
  幻覺,一定是幻覺。我側過臉去不看他,附和著陸子鍵,心虛地大聲說道:「就是啊,鐘師兄你真有意思,這種遊戲我十歲以後都不玩了呢,呵呵,呵呵呵呵……」
  
  鍾原並不說話,依然似笑非笑地看著我。
  
  我被他盯得心裡發毛,哆嗦著掏出紙巾幫陸子鍵擦著,一邊擦一邊狡猾地對陸子鍵說:「陸師兄,你猜鐘師兄會不會把這件事情嫁禍到我身上?」
  
  陸子鍵搖搖頭:「你別這麼說,鍾原可不是那樣的人。」
  
  我不敢看鍾原,一邊低頭幫陸子鍵擦著身上的可樂,一邊半是愧疚半是諂媚地道:「陸師兄啊,我幫你洗衣服吧?」
  
  陸子鍵禮貌地搖搖頭:「不用了。」
  
  「你不覺得其實你也該幫我洗洗衣服嗎?」又是鍾原的聲音。
  
  我飛快地掃了一眼他的花球衣,朝陸子鍵傻兮兮地笑道:「陸師兄你看,鐘師兄真會開玩笑。」
  
  陸子鍵被我的笑容迷惑,趕緊站出來伸張正義:「鍾原你平常欺負欺負我也就算了,可別欺負學弟學妹們。」
  
  我扭臉面對著鍾原吐了吐舌頭。看著鍾原那副有苦說不出的陰鬱樣子,我心裡突然暢快了許多。
  
  後來我回憶了一下,發現在我和鍾原的交鋒史上,這次好像是我唯一的一次完勝。



第2章 化學化學化學

  晚上回到寢室,我向一二四報告了一下今天的戰況,當我得意地講到我是怎樣對待鍾原的時候,三隻枕頭齊刷刷地向我飛來……
  
  我覺得這個世界真是越來越杯具了,為毛在化學學院的地盤裡,鍾原的粉絲會多過陸子鍵的?
  
  我們寢室一共四個人,其中三個人的審美都不正常,因為她們都迷鍾原,雖然理由各不相同。
  
  老大喜歡鍾原是因為她覺得鍾原很精英,學習好素質佳能力強。我不禁搖頭,這個理由真夠虛幻的。而且據說鍾原那小子比鬼都低調,老大又是從哪裡看出他素質佳能力強的?
  
  小二(她拒絕我們稱呼她為老二)喜歡鍾原,是因為她覺得鍾原渾身上下散發著一種彆扭受的氣質。說實話我在上大學之前是從來沒有接觸過耽美這個領域的,於是當小二給我解釋了什麼是彆扭受之後,我不禁叉腰狂笑,原來鍾原是被陸子鍵壓著的那一個,哈哈哈哈哈……於是小二作為鍾原的粉絲,我還是可以接受的。
  
  四姑娘(這是我們對她的暱稱)喜歡鍾原,是因為她不喜歡陸子鍵,如果非要在兩個人中間選一個,她只好選鍾原。對於她這個理由,我要表示強烈的譴責和鄙視!
  
  當然這三個人無一例外地都承認鍾原比陸子鍵長得好看,這讓我更加地悲憤。
  
  陸子鍵身高有一米九五,鍾原有嗎?陸子鍵有發達的肌肉,鍾原有嗎?陸子鍵有小麥色的肌膚,鍾原有嗎?
  
  以上,你們還好意思說鍾原比陸子鍵帥?他帥在哪裡?
  
  每當我說到這裡,一二四就會齊刷刷地回答:「是你口味太重了吧?」
  
  我不甘示弱:「開玩笑口味重的是你們好不好。你,四姑娘,是誰整天吵著要包養小白臉?還有你,小二,你簡直就是一耽美寶典GV大全。還有你,老大,你,你……」
  
  老大用手拄著下巴,送我一個迷人的微笑,優雅而淡定地問道:「我怎麼了?」
  
  我半是嫉妒半是悲憤地說道:「你的胸最大!」
  
  老大:「……」
  
  ……
  
  在這裡我想我有必要簡單介紹一下我們的寢室。
  
  1111宿舍裡住著四條快樂的女光棍,分別是老大,小二,三木頭,四姑娘。其中我是三木頭,這個稱號是那三個女人強加到我身上的,考慮到我比較大度,所以我忍。
  
  我們四條女光棍都有自己熱衷的東西。老大愛學習,小二愛耽美,我愛錢,四姑娘愛玩兒。我們四個人之中,最淡定的就是老大,最猥瑣的就是小二,最彪悍的就是四姑娘。她們的光榮事跡我以後會提到。至於我,我沒什麼特點,有點懶有點饞,日子過得很缺錢。如果非要給我安上一個「最」字,那麼我可能就是最哭笑不得的那一個……
  
  我的哭笑不得之處在於,我上了一個自己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名牌大學,然而作為一個化學白癡兼嚴重的化學恐懼症患者,卻被無情地扎根在了化學系。這件事情說來話長。
  
  我高中所讀的學校是一所普通的縣重點高中,之所以它是縣重點高中,是因為它是我們縣唯一一個高中。這個高中在我們縣是唯一且重點,然而放在省裡,它也就算個啃骨頭的。
  
  我高三的時候,幾次模擬成績下來,基本上都是在年級三十名左右晃蕩。這樣的成績放在高考中,能上一本線我就算是謝天謝地謝祖宗了,因此我填報志願的時候也就主要考慮的是怎樣子能上個不錯的二本類學校,一本B類的學校也推敲了幾個,萬一我能發揮不錯呢。而至於一本A類的學校,我根本就不做考慮,於是隨便填了個牛X無比的學校。當時大概是實在閒的夠嗆,因此我專門選了幾個特別觸目驚心的專業填了,於是我的報應來了……
  
  高考那兩天我跟中了邪似的,總覺得自己大腦的運算速度突然快了很多,就連平常極度恐懼的化學,都顯得沒那麼猙獰了。
  
  後來考完試對答案,我拿著那本答案,戰戰兢兢地問我們班主任:「李老師,這本答案不會是錯的吧?」
  
  班主任是個特溫和的小老太太。她推了推鼻樑上的眼睛,語重心長地說道:「沐爾啊,考不上咱們還可以再來一年,明年我帶你。」
  
  我糾結道:「可是為什麼我覺得我寫的答案和這本答案書上的差不多都一樣?」
  
  班主任和藹地拍了拍我的頭,笑道:「別胡思亂想了,趁著暑假多玩幾天吧。」
  
  我乖乖地點點頭,可還是覺得事情發展得有些玄幻。
  
  查成績的前一天晚上我熬到十一點半,終於撐不住睡了過去。第二天一大早被班主任的電話吵醒,那小老太太尖叫著告訴我:沐爾你高考分數多少多少,全省排名多少多少,你基本上應該是能夠到B大錄取線云云……
  
  據說,X中已經好久好久沒有出現這麼好的成績了。
  
  驚喜來得太突然,我還沒有完全適應,杯具就接踵而至。
  
  我被B大的化學學院,錄取了……
  
  化學,化學,化學……
  
  通知書到的那一天,校長聯合了村長,專門雇了一幫人跑到我家門口敲鑼打鼓放鞭炮,還給我戴上了一朵傻到極致的大紅花。
  
  我戴著大紅花在鑼鼓喧天中示眾,滿腦子都是那兩個字,化學,化學,化學……
  
  我像個瘋子似的一會兒笑一會兒哭,命運之神你涮著我玩呢是吧!
  
  ……
  
  後來有一次閒聊中我問起了一二四為什麼要選化學,最讓我記憶深刻的是四姑娘的回答,她說:「我爸說除了化學,什麼都可以選。於是我就選了化學。」忤逆她爸爸是四姑娘生平的樂趣之一。
  
  我當時就抱著一線希望問她:「其實你也很討厭化學,對不對?」
  
  她托著下巴認真地回答:「談不上討厭,只是學起來太簡單,有點無聊而已。」
  
  於是我又悲憤了。
  
  ……
  
  好吧我又扯遠了……話說經過籃球高手陸子鍵的指導,加上我本人的勤奮練習,幾天之後,我發現我投籃的命中率有了明顯的提高,就連眼光一向高端的老大也說:「木頭投籃的動作有點意思了啊,已經可以拿出去嚇唬人了。」
  
  雖然這話有點不倫不類,不過我知道她這算是讚賞,因此也美得找不著北了,還請她吃了根棒棒糖。
  
  在眾人的期待中,籃球社的投籃大賽,熱烈地拉開了序幕。參賽的選手很多,開始的時候我以為女生會相對少一些,沒想到今天來參賽的女生人數完全不少於男生,甚至還有隱隱壓倒的趨勢。我擦汗,B大的女生對籃球的熱情有這麼強大嗎?還是說,她們都很缺錢?
  
  我有點緊張,擠在一堆女生中抓緊時間練習著投籃,暫時手感還不錯。我一邊練習著,一邊聽著身邊的兩個女生八卦著。
  
  女生A說:「嗨,你怎麼也來參加這個投籃大賽?我記得你連運球都不會啊。」
  
  女生B回答:「我是來看帥哥好不好,聽說這次比賽鍾原和陸子鍵都是評委。」
  
  我一聽到陸子鍵的名字,耳朵立刻豎起來,抱著籃球不動了,認真聽著她們的八卦。陸子鍵是評委嗎?他好低調,我都不知道。
  
  這時,女生A又說:「是啊是啊,我還聽說鍾原是女子組的評委呢,結果我就興沖沖地跑來報名了,這下可以跟偶像近距離接觸了。」女生A越說越激動。
  
  女生B切了一聲,說道:「你奧特曼,鍾原本來確實是打算賣籃球社長個人情,來做女子組的評委的,要不然也不會有這麼多花癡跑來報名好不好。不過後來鍾原也不知道是中了什麼邪,非要和陸子鍵換,換到了男子組。」
  
  女生A略顯遺憾地問道:「真的?我怎麼沒聽說?」
  
  女生B答道:「千真萬確,你別忘了,我男朋友是籃球社的組織部長。」
  
  於是女生A說道:「好吧,其實和陸子鍵親密接觸一下也不錯。」
  
  女生B不禁笑道:「你在選手席,他在裁判席,你們兩個要怎麼樣才能親密接觸?」
  
  女生A囧了一下,隨即和女生B嬉鬧起來。
  
  我在一旁聽得熱血沸騰,充滿了嚮往。陸子鍵啊,陸子鍵!
  
  鍾原你終於幹了一件不讓我鄙視的事情,換的好哇換的好!
  
  我正因「女子組的裁判是陸子鍵」這件事情激動著,就看到不遠處陸子鍵和鍾原走了過來。他們站在籃球場的入口處,和籃球社的幾個人交談著。
  
  我覺得我有必要發揮一下馬屁精神,於是屁顛屁顛地跑過去,獻給陸子鍵一個大大的微笑,還特矜持地揮了揮手,對他說道:「陸師兄好,今天還請你多關照啊。」
  
  陸子鍵溫和地對我笑了笑,說道:「沐爾,你加油啊。」
  
  我用力地點頭,那表情,要多諂媚有多諂媚。
  
  這時,鍾原突然特陰險地瞄了我一眼:「沐爾?你的裁判好像是我吧?」
  
  我鄙夷地看著他:「你不是男子組的裁判嗎?」
  
  鍾原點點頭:「是啊,你知道?」
  
  我莫名其妙地聳了聳肩膀,說道:「那我的裁判就是陸師兄嘍,和你又有什麼關係。」
  
  鍾原古怪地上下打量著我,盯了好久,才突然說道:「你是女生?」
  
  我覺得他這個問題很詭異,這不明擺著的事嗎?於是我更加不屑地掃了他一眼,答道:「廢話!」
  
  鍾原又重複了一遍:「你竟然是女生?」
  
  我瞪他:「是啊,別告訴我你沒看出來。」
  
  鍾原眼神若有若無地掃過我的胸前,特鄙視地笑道:「我還真沒看出來。」
  
  我被他的眼神和話語激得,怒不可遏,於是我一下子失去理智,沒頭沒腦地失聲喊道:「沒看出來?我這麼大一A罩杯,你竟然沒看出來?」
  
  我的話一說出來,我就後悔了。好吧,雖然我一直認為我的胸是A罩杯裡最大的,不過跟一個男生討論這種問題……其實我是個矜持的人>_<
  
  果然,我的話一出口,周圍的人都用一種特異樣的眼神盯著我看,就彷彿我是個火星人剛著陸到地球似的。
  
  我當時悲憤的啊,真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這時候,鍾原還嫌氣氛不夠尷尬,他愣了一下,隨即笑瞇瞇地說:「這麼大一A罩杯,我還真是沒看出來。」
  
  我:「……」
  
  老天啊,你來道閃電劈死我算了……


作者: o863    時間: 2012-1-28 09:03 P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2-1-29 05:58 AM 編輯

第3章 投籃大賽的獎金

  由於鍾原的眼神有問題,給我造成了嚴重的賽前心理障礙。他不僅不慚愧,還囂張地說:「陸子鍵也是這麼想的。」
  
  我可憐巴巴地望向陸子鍵,不會不會不會的,陸子鍵是我偶像,他不會這樣的!(這和偶像不偶像有毛關係= =)
  
  陸子鍵不好意思地看了看我,笑呵呵地說道:「那個……你這個……你這個髮型比較特別啊,呵呵。」
  
  我欲哭無淚,陸師兄你做人一定要這麼厚道嗎?連撒個謊都不會……
  
  這時,鍾原又說道:「髮型嗎?連發都沒有,哪裡來的型?」
  
  我……如果不是要在陸子鍵面前要保持風度,我早就揍人了!
  
  ……
  
  由於被鍾原這傢伙攪了一下局,上午初賽的時候我的發揮非常不好,勉勉強強地殺進決賽。我發現,前來比賽的女生,大部分好像連籃球都沒摸過,只有那麼兩三個,實力不容小覷。
  
  下午決賽的時候,一二四竟然良心發現跑來給我加油助威了,我那個感動啊。
  
  女生決賽的時候,男生那邊正在休息。輪到我時,我抱著籃球朝陸子鍵回眸一笑,想得到一份愛的鼓勵,然後我看到鍾原跑到陸子鍵身旁坐下,笑瞇瞇地看著場內,彷彿是打算看我笑話。
  
  我瞪了他一眼,轉身瀟灑投籃。那籃球特給面子,在球框上打了個轉就進去了。
  
  這時,我家彪悍的四姑娘特痞地笑了笑,還輕輕地吹了下口哨,然後說道:「三木頭,幹的不錯啊!」
  
  她的聲音不大不小,剛好我能聽到,不過由於她站的位置離評委席更近一些,所以我想……也許陸子鍵也聽到了吧?
  
  囧死個人啊,四姑娘你讓我情何以堪……
  
  我收拾了一下凌亂的心情,繼續投。接下來的表現差強人意,我沒有發揮出自己最好的水平,不過也不是很差。
  
  我投完自己的,不敢看陸子鍵,硬著頭皮拉著一二四就跑去買了冰欺凌坐在操場附近一邊啃一邊等結果。
  
  我一邊舔著冰欺凌上的巧克力,一邊花癡地望著不遠處的陸子鍵,他認真地看每一個參賽選手的表現,認真地打分……認真的男生,要多帥有多帥!
  
  老大抬手在我面前晃了晃,不懷好意地問道:「你看什麼呢?」
  
  我還沒說話,四姑娘就搶先說道:「一隻木頭看另一隻木頭。」
  
  我囧,搶過她手裡的冰激凌,怒道:「我警告你,以後不准在陸子鍵面前叫我三木頭,還有你,你們!」
  
  小二目光深沉地望著陸子鍵……身旁的鍾原,她說:「三木頭你省省吧,陸子鍵是人家鍾原的,你看他倆多親熱,沒你什麼事!」
  
  我憤怒地把小二手裡的冰激凌也搶了過來:「你們確定今天是來給我加油的?」我說著,想起還有個老大,於是警惕地盯著她,老大不愛說話,但是她說的大部分話,我都無力反駁。
  
  這時老大捧著冰激凌,很飄渺地望了望天,她長歎一口氣,把目光移回到手中的冰激凌上,說道:「我吃東西,我不說話。」
  
  二三四……全囧了。
  
  ……
  
  比賽結束的時候已經是接近傍晚了。比分處理沒什麼技術含量,所以比賽一結束,很快比賽結果就出來了。緊接著就是頒獎典禮。典禮很簡單,就設在操場。
  
  第一名不是我,第二名……也不是我……
  
  我只得了第三名,獎金一張毛爺爺。
  
  好吧,第三名就第三名吧,本來我的實力好像也不如那第一名第二名。況且雖然沒有五百塊,但好歹也有一百塊,人嘛,知足常樂。
  
  關鍵是,陸子鍵他親自給前三名頒獎……
  
  當陸子鍵把獲獎證書和一枚裝著獎金的信封遞到我手上的時候,我順手抓起他的手,狠狠地握了握。
  
  於是我呼吸急促,心跳加速,腎上腺素激增……
  
  頒獎典禮結束後,我跑到陸子鍵面前,兩眼冒紅光地跟他說謝謝。
  
  陸子鍵依舊是笑呵呵地,倒是他身旁的鍾原,似笑非笑地說:「你這麼感謝陸子鍵,那怎麼不請他吃飯?」
  
  我……我沒錢啊……
  
  好吧,雖然沒有錢,但是面子還是要撐一撐的,於是我對著陸子鍵嘿嘿笑道:「陸師兄,我請你吃飯啊。」
  
  陸子鍵搖搖頭,笑道:「那怎麼好意思。」
  
  我剛想說句「陸師兄你太客氣了」然後開溜,這時候鍾原卻說道:「陸子鍵你這樣說可是傷了師妹的心了。」
  
  我瞪了鍾原一眼,有你毛事!
  
  陸子鍵只好厚道地說道:「那……那就不好意思了,呵呵。」
  
  我:「……」
  
  我真想揪著陸子鍵痛心疾首地告訴他:你太容易被鍾原擺佈了!
  
  可是現在我不能這樣做,我只能痛心疾首地問他:「那我們去吃什麼?」
  
  陸子鍵看向鍾原,似乎是在問,你想吃什麼。
  
  說實話我看到他這個眼神,我都要開始懷疑我家小二的「耽美論」了……不對不對,這不是關鍵,關鍵問題是,我請陸子鍵吃飯,關鍾原什麼事?
  
  此時鐘原毫不客氣地說:「去吃雞翅吧,不能讓師妹破費太多。」
  
  陸子鍵馬上點頭說好。
  
  我被鍾原的一句「不能讓師妹破費太多」搞得有些炸毛,這麼說他是要蹭定了這頓飯了?而且還慫恿陸子鍵敲老娘的竹槓!
  
  這時,一二四大概是等得不耐煩,朝我們走了過來。我對她們苦笑道:「我要請陸師兄吃飯,你們要不要一起去?」
  
  小二率先搖頭說道:「好好謝謝你家陸小攻吧,我們不去了。」她說完,老大和四姑娘也搖頭說不去。
  
  我感動得真想抱一抱這三個傢伙,還是你們體諒我呀……要是這三隻狼也去,我肯定破產無疑。
  
  這時,陸子鍵就站在我身旁,他聽到了我們的談話,好奇地問小二:「同學你為什麼叫我陸小攻?」
  
  四姑娘特鄙視地瞟了他一眼,替小二回答了:「難道要叫你老公?」
  
  一片烏鴉飛過,一會兒排成個囧字,一會兒又排成個囧字……
  
  從表面上來看,陸子鍵似乎並不認識四姑娘,但是四姑娘這個人,卻十分看不爽陸子鍵。我們都很懷疑其中有什麼內幕,可是四姑娘是打死也不說,問急了,她就挨個敲一二三的頭……我們三個都特老老實實地被她敲。
  
  沒辦法,我們是打不過四姑娘的,她學過空手道和散打,一個人打我們三個,綽綽有餘。
  
  ……
  
  鍾原這個人胃口出奇地好,他捏著雞翅吃得那叫一個興高采烈,如果眼神能殺人,我想我已經把他千刀萬剮了。
  
  我坐在陸子鍵身邊,一邊吃一邊和他套近乎。我發現陸子鍵這個人脾氣真是出奇的好,而且,貌似不會撒謊……這年頭這樣的好人真是不多了,於是我繼續星星眼……
  
  通過交談我赫然發現,原來陸子鍵和鍾原竟然同寢室,怪不得他們兩個經常一起出現。我默默地擦汗,心裡默念著,小二你誤會了。
  
  陸子鍵他們的寢室是個混編宿舍,一個來自化學的陸子鍵,一個來自管理的鍾原,還有兩個來自計算機的男生。那兩個計算機男生我不敢興趣,不過聽陸子鍵說,都是牛人。我對「牛人」這兩個字並不感冒……如果單就髮型來說,我沐爾也算牛人一枚>_<
  
  我真懷疑鍾原的胃口是帶有計算功能的——結賬的時候老闆娘因為鍾原和陸子鍵是熟客,所以給抹掉了零頭,正好一百。
  
  我痛心疾首地把那只還沒捂熱乎的信封拆開,依依不捨地把那張毛爺爺遞給老闆娘。原來忙來忙去終究是竹籃打水一場空,蒼天啊,我怎麼就這麼命苦呢……
  
  ……
  
  我最近手頭有點緊。其實本來吧,雖然我比較窮,但錢還是勉強夠花的。不過由於前一陣我弄壞了實驗室裡的一個儀器,所以賠了實驗室不少錢。於是現在落魄了。
  
  本來打算在投籃大賽的時候好好發揮拿點錢的,但最後只得了個第三名,而且還……一想到這裡我就義憤填膺,我覺得鍾原這個人的存在就是為了給別人添堵的。
  
  可想而知當我再次看到鍾原,是怎樣的一副咬牙切齒的表情了。
  


第4章 為人民幣服務

  再次看到鍾原是在學校食堂。
  
  今天下午最後一節課本來是毛鄧,我睡不著,所以乾脆翹課到圖書館看了會兒閒書,然後提早來吃飯。於是我就在食堂裡看到了那個萬惡的……背影。
  
  鍾原並沒有發現我,他端著一份糖醋排骨加一份青筍炒肉,揀了個座位坐下,正好離我不遠。我一看到他就想起了我那張短命的毛爺爺,隨即想起了他扛著雞翅大快朵頤的可憎面目。於是我趁他買水的時候,溜到他的座位上,從他那糖醋排骨裡挑了塊最大的夾到自己碗裡,然後又溜回來。
  
  一切被我做得悄無聲息,我果然有當小偷的天分>_<
  
  然而當我剛在自己的位置上坐好,再抬頭時,卻發現鍾原端著飯菜朝我這邊走了過來……
  
  他在我對面坐好,側頭回憶了一下,隨即笑瞇瞇地說道:「三……木頭?」
  
  我狠狠地把筷子戳到面前的白菜豆腐裡,彷彿那就是鍾原的腦袋。
  
  鍾原的注意力被我盤中的白菜豆腐吸引,他低頭看了看,挑起眉毛說道:「木頭師妹,減肥很辛苦吧?」
  
  靠,還不是因為你!等等……木頭師妹?
  
  這時,鍾原沒有接收到我發射出的憤怒微波,他彎起嘴角,把他的糖醋排骨推到我面前,說道:「請你吃?」
  
  我吞了吞口水,別過去眼神,把排骨推回去,說道:「廉……廉者不受嗟來之食……」
  
  鍾原的目光若有若無地掃過我碗裡的那塊特大號排骨,意味深長地笑:「是嗎?」
  
  我盯著碗中那塊突兀的排骨,又開始幻想著有一道閃電突然下來把我劈死算了……
  
  囧死個人啊,原來做小偷是要遭報應的>_<
  
  鍾原難得厚道了一次,沒有揭發我。他只是說道:「其實這是為了答謝你上次的雞翅的。」
  
  我一想到雞翅就悲憤,於是毫不客氣地拉過排骨,一邊裝作很有底氣地說道:「那好吧,我就給你個面子。」汗,自己先囧一個。
  
  於是吃飯。鍾原一邊慢悠悠地吃著飯,一邊問道:「木頭師妹,今天晚上有空嗎?」
  
  我警惕地看著他:「你……你幹嘛?」
  
  鍾原彎起嘴角,笑得很不懷好意:「你該不會是以為我想和你約會吧?」
  
  我尷尬地咳了一下,扭過臉去。
  
  不是因為我自戀,而是你說話的方式和語氣……
  
  這時,鍾原安慰似的看著我,說道:「放心吧,我還不至於飢不擇食。」
  
  我:「……」
  
  被自己鄙視的人鄙視,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 =
  
  鍾原:「我只是想請你幫個忙。」
  
  我覺得有些莫名其妙:「幫什麼忙?你怎麼知道我會幫你?」
  
  鍾原微微一笑:「我會付給你酬勞。」
  
  我有些心動,但隨即狐疑地看著他:「那麼……要做什麼?」
  
  鍾原:「你只需要到學校西門對面的咖啡廳,對二號桌,十號桌,十五號桌和二十三號桌的人,分別說『鍾原今天不會來了,他永遠也不會來』。」
  
  我不明所以:「什麼意思?」
  
  鍾原神秘兮兮地答道:「到時候你就知道了……價錢你開。」
  
  我被一句「價錢你開」燃起了鬥志,心裡偷偷算計了一下自己這個月的生活費,然後咬了咬牙,小心問道:「三百怎麼樣?」如果他不願意,我可以再降一些。
  
  鍾原眼睛都沒眨一下,點頭成交。
  
  我擦汗,這小子很有錢嗎?不過我還是不太放心,於是說道:「那……先交錢。」
  
  鍾原:「我沒帶那麼多現金。」
  
  哼哼,我就知道有詐。我搖搖頭,說道:「一定要先給錢。」
  
  鍾原為難地掏出錢包翻了翻,最終說道:「這樣吧,我的飯卡讓你免費用一個月。」他說著,大方地把飯卡遞給了我。
  
  我搖頭沒接:「你別蒙我,裡面還有多少錢?」
  
  鍾原指了指不遠處的刷卡機,說道:「你可以試試。」
  
  我狐疑地拿著他的飯卡跑到刷卡機前試了試,然後我就淚流滿面了。
  
  娘的,他飯卡裡的錢竟然比我銀行卡裡的錢還多>_<
  
  於是這筆買賣成交。我收好那張沉甸甸的飯卡,還是覺得有的地方比較詭異,便問道:「可是你為什麼要找我做這件事情?」我把「我」字咬得很重。我和鍾原貌似沒什麼交情啊,恩怨倒是有。
  
  鍾原笑瞇瞇地答道:「正好遇到了你。」
  
  我:「……」
  
  這個人的邏輯太詭異了,實在讓人摸不著頭腦。不過反正一個月的免費刷到手了,我也懶得管其他的了。不就是四句話嗎,這個世界上最簡單的事情就是胡說八道了。
  
  想到這裡我釋然了。
  
  ……
  
  西門對面的咖啡廳裡挺漂亮的,不過裡面東西太貴,我很少去。
  
  我來到這間咖啡廳,東張西望了一會兒,二號桌那裡果然有一個人,而且是個女生。她正百無聊賴地攪拌著咖啡,還時不時地看看手機。
  
  我雄赳赳氣昂昂地走過去,低頭對那女生說道:「鍾原不會來了,他永遠也不會來。」
  
  那女生抬頭看我,先是驚訝,緊接著就有點憤怒,還有那麼一絲委屈。她忍了忍,問道:「你是鍾原什麼人?」
  
  我是他的仇人。
  
  這話我只在心裡說了一遍。我是這麼想的,反正我和鍾原說好了,四句話換一個月的免費刷,多說一句都算我虧。於是我看都沒看那個女生,繼續走到十號桌前,重複剛才的話。
  
  等到完成任務,我赫然發現,這四個桌的人,都是女生,而且都是只有一個女生……
  
  難道,難道鍾原是要和她們約會?太強大了吧,一下子約四個?
  
  如果這個假設成立,那麼,他找我來,就是為了拒絕這些人?
  
  繼續順著這個路線想,也就是說,鍾原他自己扮白臉裝好人,讓我在這裡扮紅臉,跑來幫他拒絕別人?
  
  這……鍾原你也太壞了吧>_<
  
  我回頭看著那幾個仍舊坐在座位上不願離去的女生,她們此時齊刷刷地用憤怒而幽怨的眼神看著我,就彷彿慫恿鍾原拒絕她們的那個混蛋是我。
  
  原來,我自己剛才那麼小小地轉了一圈,瞬間就得罪了四朵美女,壓力好大。
  
  我覺得有必要跟她們解釋一下,於是我站住咖啡廳的門口,對著那四朵美女,高聲喊道:「不是我的意思,是鍾原讓我說的!」我說完這些,不敢再看她們,溜出了咖啡廳。
  
  ……
  
  雖然被鍾原算計著去幹了一件得罪人的事,不過我還是比較開心的。畢竟一個月的免費早午晚餐,是更加有吸引力的。面子什麼的,那都是浮雲。
  
  第二天中午,我揣著鍾原的飯卡躍躍欲試的時候,手機突然響了,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我接起電話:「喂?」
  
  手機裡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木頭師妹?」
  
  一句「木頭師妹」成功喚起了我的警惕,我說道:「鍾原?你想幹嘛?」
  
  鍾原答道:「我想吃飯。」
  
  我怒道:「怎麼著,你想反悔?」
  
  鍾原:「我說讓你用,又沒說自己不用。要麼在食堂等我,要麼你打好飯送到我宿舍樓下,你自己選一個?」
  
  我:「……」
  
  靠,不帶這麼欺負人的!
  
  可是我又沒有辦法,當時鐘原大大方方地把飯卡給我,誰又能料到他還有這麼一招?他其實就是想逼著我主動把飯卡還給他是吧?這個小氣鬼!
  
  我偏不,我偏偏要當著他的面狠狠地吃他的錢!
  
  想到這裡,我豪壯地握了握拳,答道:「我在二食堂,你過來吧。」
  
  鍾原:「正好,我也在二食堂。」
  
  於是我揮灑著眼淚和一二四告別,含淚奔向了鍾原= =
  
  中午的時候我像個暴發戶似的,點了兩份菜,還買了份湯,反正是鍾原埋單。中午這頓飯吃得我無比滿足,如果鍾原能再稍微表現出一點對於金錢的緊張感,那就完美了。
  
  吃過午飯我揣好鍾原的飯卡,然後去取車,鍾原這傢伙卻跟著我。
  
  我扭頭瞪他:「不是說好了你的飯卡我來保管嗎?我信不過你的人品。」
  
  鍾原面無表情地說道:「是,可是我的自行車被盜了。」
  
  我:「然後呢?」
  
  鍾原:「然後咱倆正好順路。」
  
  算了,忍了。我大方地打開車鎖,招呼他過來。
  
  鍾原不疾不徐地走到我身後,站定。
  
  我看他停在我身後,訝異地問道:「喂,你不會是……打算讓我載你吧?」
  
  鍾原點頭,用無比自然的口氣說道:「別人的車我騎不慣。」
  
  我擦汗:「你見過女生載男生嗎?尤其我這麼嬌小,你這麼龐大!」我說的是實話,雖然我一米六五的身高在女生之中算是中等,可是跟鍾原一比,確實是嬌小>_<
  
  鍾原卻笑瞇瞇地說道:「我很龐大?你應該慶幸我不是陸子鍵。」
  
  我怒:「要是陸子鍵,我背他都心甘情願,可是你,不行!」
  
  鍾原卻一屁股坐在我的車座上,厚著臉皮說道:「別磨蹭了,我知道你是很兇猛的。」
  
  靠!
  
  我跨上自行車,試著騎了兩下,不行,鍾原太重。又試了幾下,還是不行。於是我沮喪地望著鍾原,說道:「大哥我認栽還不行嗎,可是你能不能先下來?」
  
  鍾原得意地揚了揚嘴角,從自行車上站起身。
  
  我抓住機會,跨上自行車,拚命地蹬著,快快快,一定要甩掉這個傢伙!
  
  可惜我剛加速起來,鍾原就不失時機地坐在了後面,他還囂張地笑道:「木頭師妹,你在我面前耍花招,有成功過麼?」
  
  我一邊費力地蹬著自行車,一邊在心裡默默地流淚。
  
  我怕了你了還不成嗎!
  
  走了一小段距離,鍾原的手臂突然從我的身後伸了過來。我嚇了跳,問道:「你……你要幹嘛?」
  
  鍾原沒說話,身體卻前傾,幾乎貼到了我的後背上。我都能感受到他的胸膛散發的熱量。我剛想說話,卻發現面前一隻手機背對著我,而舉著手機的那一隻手,赫然是鍾原的。
  
  此時,鍾原含著笑意的聲音從我身後傳來。他說:「木頭師妹,來,笑一個。」
  
  我還沒反應過來,卻聽到「卡擦」一聲,鍾原他偷拍成功。
  
  鍾原收回手,然後我就聽到身後傳來他狀似很愉悅的笑聲。他一邊笑一邊說道:「木頭師妹,你這個表情真精彩。」
  
  我惱羞成怒,卻又無可奈何,只得在他的笑聲中奮力地蹬著自行車……蒼天啊,我怎麼就這麼命苦啊……
  
  鍾原欣賞了一會兒我的表情,又伸過手臂來把手機屏幕放到我面前。當我看到自己那個比哭還難看的表情時,我徹底破功。
  
  鍾原,我要跟你同歸於盡!
  
  我腦子裡突然閃過這個壯烈的想法,於是我閉上眼睛,雙手一放,兩腿一鬆,自行車失去控制,斜斜地倒了下去。
  
  我直接摔進了路邊的草坪裡,倒不是很疼。當我睜眼想看看鍾原的慘狀時,卻看到他完好無損地站在路邊,不懷好意地低頭看我。
  
  我不敢相信:「你……」
  
  鍾原:「很遺憾,我反應比較快。」
  
  我咬了咬牙,憤恨地說道:「鍾原你是故意的!」
  
  鍾原蹲下身,笑瞇瞇地看著我,說道:「是。」
  
  我悲憤地握了握拳頭,說道:「你在報復我!」
  
  鍾原特乾脆地答道:「是。」
  
  我:「……」
  
  靠,幹了壞事還能承認得這麼痛快?怪胎!變態!厚顏無恥!
  
  我有氣無力地說道:「可是你已經報復過了……」就是因為你,我剛到手的獎金沒了!
  
  鍾原揚起嘴角,笑得那叫一個奸詐。他說:「我覺得挺有意思,就想再報復你一次。」
  
  我躺在草地上,欲哭無淚。


作者: o863    時間: 2012-1-28 09:04 P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2-1-29 05:58 AM 編輯

第5章 路人甲路人乙

  鍾原把我的自行車扶起來,長腿一抬跨坐在車座上,然後他指了指車的後座,對我說道:「上來。」
  
  我躺在草坪上對他怒目而視,就是不起來。
  
  鍾原卻揚起嘴角,笑道:「難道你想讓我把你抱上來?」
  
  靠!
  
  我利索地從草地上爬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土,然後坐在自行車上。周圍的路人一個勁地朝我們這邊看,看什麼看!
  
  鍾原瀟灑地一點腳尖,像騎著一頭小綿羊一樣,騎著我那輛除了鈴鐺不響哪都響的自行車,悠然朝宿舍樓駛去。
  
  我鬱悶地坐在車後座上,不自然地迎接著來自四面八方的各種各樣的目光。
  
  鍾原一邊輕鬆無比地騎著自行車,一邊微微偏著頭叫我:「木頭師妹。」
  
  我怒道:「不准叫我木頭師妹!」
  
  鍾原:「那好吧,木頭。」
  
  我:「……」
  
  鍾原:「木頭,我的車是真的被盜了。」
  
  我聽他這樣說,心裡彆扭了一小下,隨即重新換上凶神惡煞的表情,說道:「你是想跟我解釋嗎?」
  
  鍾原:「不是。我只是想說,在我買到新車之前,我大概需要一直借用你的車。」
  
  我怒:「開玩笑,那我用什麼?」
  
  鍾原:「反正我們一起吃飯,如果你不願意載我的話,我載你。」
  
  廢話,我當然不願意載你!可是我也不願意被你載礙…
  
  我剛想拒絕他,腦子裡卻突然閃過另外一個念頭。於是我一本正經地說道:「好吧,不過,你得交使用費。」哇哈哈哈,我果然有商業頭腦。
  
  鍾原這個冤大頭馬上就點頭答應了,他隨即說道:「這樣吧,我的飯卡你可以在超市隨便刷,直到我買到新的自行車。」
  
  這年頭的飯卡都是一卡全能,可以吃飯,可以在校園超市消費,可以進圖書館,可以……
  
  於是鍾原答應我可以在超市刷他的飯卡時,我竟然突然希望他不要那麼快買到新車了,這真是個罪惡的想法>_<
  
  不過我很快想到了另一個問題:「我拿著你的飯卡,那你去圖書館的時候怎麼辦?總不能總是借別人的吧?」這傢伙畢竟是金主,我有必要表達一點點關心的意思。當然如果他說這樣確實不方便,我也要誓死捍衛我對他飯卡的支配權。扭臉,我真是個虛偽的人>_<
  
  鍾原卻滿不在乎地回答:「沒關係,我想去的時候就帶上你。」
  
  我:「……」
  
  我按捺住心裡那股抽打他的衝動,爭辯道:「可是這樣多不方便……」
  
  鍾原:「也對,那就把飯卡還給我吧。」
  
  我:「不行!」
  
  鍾原卻呵呵奸笑道:「其實我可以用你的卡。話說,你還真是根木頭。」
  
  我囧,這個方法我怎麼沒想到呢,自我檢討中……
  
  鍾原把我送到我們宿舍樓門口,然後一點不見外地騎著我的自行車離開了。我看著他的背影,咬牙怨念著,剛才也不知道是哪個傢伙說的,騎不慣別人的車,這麼破的車你都騎得慣!
  
  我回到寢室,向一二四報告了今天的行蹤,並且非常遺憾地告訴他們,三爺我一個月之內都不能陪她們一起吃飯了。
  
  一二四各自低頭忙著,一點沒有奇怪的意思。
  
  我有一種被無視的感覺,於是站在門口放聲吼道:「喂,你們給點反應好不好!」
  
  這時,那三個女人齊刷刷地抬起頭,六道閃閃的目光射向我,我一時差點沒頂住。
  
  四姑娘古怪地上下打量了我一下,說道:「鍾原他盯上你了。也不知道這算是你的不幸還是他的不幸。」
  
  我被她說得有點發毛,結結巴巴地問道:「什……什麼意思?」
  
  這時,小二拍了拍桌子,痛心疾首地說道:「三木頭你不能這樣做,我家鍾原是陸子鍵的,誰都不能搶,尤其是女人嗷……」
  
  小二說得正盡興,卻被老大一巴掌扣到頭上。老大撫摸著小二的秀髮,款款地笑了笑,說道:「三木頭啊,你和鍾原不是一個量級的,趁早離他遠點。」
  
  老大一說這個,我就想到鍾原對我做過的事情,於是我立馬悲憤起來。老大我也知道我和他不是一個量級的,可是你不要說這麼直接好不好>_<
  
  等等,不對,她們三個這是在討論什麼,重點好像不是鍾原吧……
  
  為了把話題扭回正常軌道,我扯著嗓子哀號道:「我想說的是,我要離你們而去,你們就不打算表現出一丁點的捨不得嗎……」
  
  小二翻了翻眼睛,最先表達了她的鄙視:「算了,你還是跟著鍾小受走吧……哪次吃飯不是你最慢?明明挺粗獷的一個人,就喜歡吃飯的時候裝文靜。」
  
  「吃東西要細嚼慢咽,這是基本的常識吧……」我一邊說著,一邊瞄著老大和四姑娘,希望她們能支持我一下。
  
  結果老大和四姑娘卻讚賞地看著小二,就彷彿小二是她們的發言人。
  
  XX的,我被這個世界遺棄了。
  
  ……
  
  第二天一早,我在宿舍樓下遇到了鍾原。他正坐在我的自行車上,一隻腿撐在地上,臉上的表情似乎很是不耐煩。
  
  我走上前,朝他訕訕地打了個招呼。
  
  鍾原卻面無表情地說道:「下次七點鐘準時出現在這裡,不要讓我等。」
  
  我炸毛:「我憑什麼聽你的?」七點啊,七點的時候我剛睜開我那惺忪的睡眼好不好。
  
  鍾原眉毛微挑,送上一個招牌性的奸詐笑容。他緩緩地說:「隨便你,你要是不來,我就把你車賣了,」頓了頓,他又說道,「反正你這車也就值一堆廢鐵錢,到時候我也用不著賠太多。」
  
  靠!
  
  雖然我很鄙視他這種行徑,但是不得不承認,他這個威脅很具有說服力。就算他把我車賣了,也賠不了我幾個錢,可是到時候我得花更多的錢重新買一輛……
  
  鍾原你還能再無恥一點嗎>_<
  
  想到這裡,我灰溜溜地夾緊書包,耷拉著腦袋有氣無力地坐在那本屬於我的自行車的後座上。
  
  我TM就是一出人間慘劇。
  
  ……
  
  食堂裡。鍾原磕開一個雞蛋,細細地剝著,一邊剝一邊問我:「木頭,你是不是對我有什麼意見?」
  
  汗,有意見的是你好吧?我翻了翻眼睛,冷笑道:「沒什麼,只不過看不順眼而已。」
  
  鍾原沒有生氣,而是說道:「其實我看你挺順眼的。」
  
  我驚訝地看著他,這傢伙又鬼上身了?
  
  鍾原抬起眼睛面對著我,微微一笑,說道:「我一看到你那糾結的表情,就想讓它更糾結一些。」
  
  靠,鍾原你丫就是一變態,變態中的極品,極品的變態!
  
  ……
  
  這天,我和鍾原正在食堂吃飯。我總覺得周圍的人若有若無地在看我們,可是當我抬頭去尋找那些目光時,又什麼都沒發現。詭異,太詭異了。
  
  我把我的想法和鍾原說,鍾原卻專心致志地吃著午餐,眼皮都不抬一下地說道:「木頭,你已經過了那個到哪裡都覺得別人是在看你的年紀了。」
  
  我瞪了他一眼,沒反駁。這時,鍾原的身後突然有兩個男生站起來快速走到我們這裡,然後分別坐在鍾原的兩側,還勾著他的肩膀,好像和他很熟絡的樣子。
  
  我咬著筷子,詫異地盯著這兩個人。
  
  那兩個男生對我友好地笑著,其中之一說道:「師妹好,我是路人甲,他是路人乙。」
  
  我差點把筷子咬斷,這都什麼跟什麼呀,還帶路人甲乙丙的?
  
  這時,一直沉默的鍾原終於把目光從午餐上轉移到身邊的人身上。他抖開那兩個人的手,面無表情地對我說道:「我室友,一個姓路,一個姓任。」
  
  路人乙又補充了一句:「所以我們是路人組合。」
  
  囧,鍾原你室友比你還冷>_<
  
  雖然比較怪異,但好歹是師兄,於是我朝他們笑呵呵地打了個招呼:「路師兄好,任師兄好。」
  
  那倆人似乎很開心我這樣叫他們。路人甲用一根筷子點著桌子,笑嘻嘻地說道:「師妹好乖呀。放心吧師妹,鍾原要是敢欺負你,我給你做主!」
  
  我感激地望著他,真……真的?
  
  這時,路人乙卻不失時機地揭發他:「做主?你還不是照樣被他虐!」
  
  路人甲敲了一下路人乙的頭,不服氣地說道:「我們那是互虐好不好!」
  
  我默默地咬著米飯,心想這話要是被我家小二聽到,那就精彩了……
  
  雖然這個路人甲貌似不一定能為我做主,不過我還是挺欣慰的,至少我知道了,這個世界上被鍾原蹂躪的人,並不止我一個……
  
  扭臉,我好邪惡>_<
  


第6章 論壇八卦事件

  我像隻猴子一樣被路人甲路人乙參觀了半天,最後他們總結道:「不錯,比照片上的好看。」
  
  照片???
  
  我憤怒地望著鍾原:「你,把我照片給他們看了?」就是很挫很挫的那一張!
  
  鍾原無辜地盯著路人組合,說道:「你們從哪裡看到的照片。」
  
  路人甲:「最近有人把你們一起吃飯的照片傳到學校論壇上了,那帖子很熱礙…鍾原你不會不知道吧?咦,沐爾師妹你也不知道嗎?」
  
  我搖搖頭,看著同樣一臉茫然的鍾原,問道:「什麼帖子?」
  
  路人乙答道:「上網看看你就知道了,就在論壇首頁飄著,都飄了好幾天了。」他說著,拉了拉路人甲,「走了,師妹你們慢慢聊礙…鍾原回頭把你和師妹的獨家照片給我看看,尺度太大的就不用了。」他說完,兩人就鬼鬼祟祟地走了,一如他們鬼鬼祟祟地來。
  
  我的臉紅了一紅,瞪著鍾原說道:「那個……不准把我照片給他們看!」
  
  鍾原嘴角微微揚起,笑道:「那得看你聽話不聽話。」
  
  靠,於是鍾原又多出一個威脅我的借口。
  
  路人組合剛走,就有一個身影迅速飄了過來,坐在我的身旁。我側頭一看,竟然是我們環保社的副社長,一個大三的師姐,很彪悍的那種。
  
  一看到副社長大人,我那諂媚的笑容立即爬到了臉上:「玲玲師姐,好巧!」
  
  玲玲師姐先是朝鍾原甜甜地笑了笑,然後才扭過頭來跟我說了聲好。
  
  接下來我倒不知道說什麼好了。雖然我很景仰社長,可是真正和她面對面說話沒幾次,我們一點都不熟。
  
  玲玲師姐卻十分熟絡地摸了摸我的光頭,誇了誇我的新髮型。在我被她囧得沒轍的時候,她終於帶給了我一個好消息。這個好消息讓我激動不已,連飯都沒心思吃了。
  
  她告訴我,我中獎了。
  
  環保社最近在組織一場以體驗自然親近自然為主題的野外露營活動,我當時很想參加,可是參加的同學要交納帳篷租用費和伙食費等各項費用,那時候我手頭緊,於是只好望而卻步。後來環保社為了擴大宣傳,在全校範圍內舉行了一次抽獎活動,只要報名,就有機會免費參加這次露營。雖然名額很少,不過我還是抱著一線希望報名了。因為希望太渺茫,所以我激動了兩天,也就把這件事給忘了。沒想到的是,今天,這個好消息卻突然砸到了我的頭上,我頓時感覺幸福得有些眩暈。
  
  玲玲師姐拍著我的肩膀,笑道:「恭喜你呀沐爾,從今天開始要參加我們的集訓哦,露營是要有體力保障的。」
  
  我兩眼冒星星地看著她,拚命地點著頭。
  
  玲玲師姐風情萬種地朝鍾原笑道:「鍾原啊,我們這裡還有一個免費名額,你要不要來?」
  
  我拽了拽玲玲師姐的手臂,不可置信的看著她。免費名額不是抽獎抽到的嗎,師姐你腦子秀逗了?
  
  這時,鍾原禮貌地對玲玲師姐笑了笑,說道:「謝謝,不用了。」
  
  我悄悄鬆了口氣,看不到鍾原的身影,是一件多麼美妙的事情,我開始對這次露營更加期待了。
  
  鍾原卻突然問道:「木頭,你不希望我去,對不對?」
  
  我此時還處在鍾原拒絕玲玲師姐的驚喜中,一時沒反應過來,不自覺地點了點頭答道:「當然。」
  
  鍾原揚起嘴角笑了笑,說道:「那我還是去吧。」
  
  我:「……」
  
  玲玲師姐抱了抱我,興奮地說道:「師妹你幹的好!」
  
  放開我,我不是你師妹>_<
  
  ……
  
  我一回到宿舍,就打開電腦登上學校的論壇。話說我現在用的這款筆記本電腦還是母校高中獎勵的呢,雖然偶爾會呈現假死狀態,但基本上對我算是忠心。
  
  論壇首頁果然有一個點擊率很高的貼子飄揚著,那帖子的題目赫然是:這是鍾原的女友麼?這是鍾原的女友麼?這是鍾原的女友麼???
  
  我心裡頓時升起一種不祥的感覺,哆哆嗦嗦地點進去看。
  
  照片是偷拍的,技術不怎麼樣,有點模糊。拍攝的主要人物是我和鍾原,場景很多,有食堂,宿舍樓下,還有在路上騎自行車的時候。樓主沒怎麼囉嗦,只是自稱跟蹤了我們好幾天,這就是成果,然後放上來給大家看看,問這有沒有可能是鍾原的女友。
  
  這樓主雖然有點八卦,但好歹還算淡定,可是看了下面的回復,我就有些哭笑不得了。
  
  網友A: LZ你別搞笑了,這是女生麼?這是女生麼?這是女生麼?
  
  網友B:好華麗的一顆光頭,閃瞎了我的狗眼!
  
  網友C:鍾原原來是重口味哈,果然牛人的眼光都比較另類。
  
  網友D:靠靠靠,好好一朵仙草插在狗糞上,憤怒出貼!
  
  網友E:她不是鍾原的女友,我才是我才是我才是……
  
  網友F:說實話,如果安上頭髮,也是挺水靈一娃。
  
  網友G:鍾原啊,男人何苦為難自己……
  
  接下來的留言就比較雷同了,大部分都是重複以上幾個網友的聲音,嘲笑我的光頭,說我配不上鍾原云云。我越看越憤怒,開什麼國際玩笑,鍾原?那個小白臉加鬼上身而且又渣又陰險的傢伙?這種人我怎麼可能接受,我的偶像是陸子鍵好不好!
  
  再往下看,還有人就「這女的到底漂不漂亮」來了一場大辯論,雙方的理由五花八門眼花繚亂,我看得頭暈,不過看到有人說我漂亮,我還是很欣慰的,畢竟咱頂著這麼個髮型,能被人接受就已經很不錯了。
  
  再往後我就看得脊背發涼了,這群瘋狂的人,她們竟然把我人肉了……
  
  雖然人肉是個技術活,不過一個B大的人要人肉一個B大的人,其實並不難。那些人的效率還真是高,這帖子貼出的第二天,就有人來上我的具體資料了,XX的,他們連我不吃辣的事情都知道了>_<
  
  我越看越氣氛,招呼一二四過來圍觀,順便找點安慰。誰知一二四跑過來瞄了一眼我的電腦屏幕,就「切」了一聲各自散去。
  
  老大算厚道的,她溫和地拍了拍我的肩膀,笑道:「木頭你現在才知道啊,果然是木頭。」
  
  我沮喪道:「你也知道的,我又不怎麼上論壇……可是既然你們都知道,為什麼不告訴我?」
  
  四姑娘這時候答道:「你知道了也沒用,徒增煩惱。」
  
  我悲憤地一巴掌拍到桌子上:「可是我現在還是知道了,怎麼辦!」
  
  四姑娘:「澄清或者無視,還能怎麼辦。」
  
  四姑娘你真是有見地,從來都不說廢話。
  
  我拄著下巴,開始思考澄清或者無視這個問題。
  
  如果這個帖子的男主角是陸子鍵,我一定不澄清;如果那幫人不說我難看,我也不會澄清;如果他們沒有說我配不上鍾原,我還是不會澄清……
  
  綜上,我還是澄清好了= =
  
  考慮到我和鍾原的知名度和影響力,這件事情還是要他來做比較好。
  
  我捏著手機,猶豫了半天,終於撥通了鍾原的號碼,然後費盡力氣把整個事件的始末解釋清楚,接著又強調了如果不把事情說清楚將會帶來怎樣的危害。最後,我嚴肅地說道:「一定要澄清,要義正言辭地澄清!」
  
  鍾原很乾脆地就答應了,那一瞬間我甚至對他的人品有了新的看法。
  
  鍾原這個人的辦事效率果然快,沒過一會兒,我就看到了一個ID為「我是鍾原」的人發的帖子。
  
  帖子的內容很簡單:我是鍾原,我和沐爾不是男女朋友的關係,特此澄清。另外,就算你們想八卦,也要等那個女生長出頭發來再八吧?
  
  我看了這個帖子,氣得直發抖。當即給鍾原發了個短信:你這是變相地嘲笑我!
  
  沒一會兒,鍾原回復:是。
  
  我:去死吧,受!
  
  鍾原:最後一個字,別讓我看到第二次,否則我不保證會做出什麼。
  
  這是威脅,赤裸裸的威脅呀……這個受!


作者: o863    時間: 2012-1-28 09:05 P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2-1-29 05:59 AM 編輯

第7章 嚴肅的同居問題

  這次環保社的露營定在五一假期,接下來的半個月我們每天晚上九點鐘都要準時出現在操場上進行集訓。因為要爬山,這是很需要體力的一件事情,而參加露營的大多數人都是業餘中的業餘,所以必須要提前訓練,雖然不能改變體格,至少能讓我們適應一下高強度的體力消耗。
  
  集訓的內容大部分就是長跑,偶爾會有跳台階。我的體力也就算個正常人,不上不下的,這次集訓對我來說雖然不至於要了親命,但也很辛苦。當然對於某些非人類,那就另當別論了,就別如鍾原。這廝連續跑半個小時,就像散步一樣輕鬆,我真懷疑他其實是個機器人。
  
  集訓的時候鍾原並沒有太多時間欺負我,因為他總是被幾個女生圍著,尤其是跑步的時候。後來他索性撒開腿跑快點,那幾個女生就只能遠遠地望著他歎氣了。這個時候我就會特別有成就感,看吧,原來跑得慢的人不止我一個……
  
  有的時候鍾原經過我身邊,會倒著跑,和我面對面,然後他就舉著手機笑瞇瞇地說:「木頭,笑一個。」
  
  我這時候已經滿頭大汗,呼哧呼哧地喘著氣,連罵人的力氣都沒有了,還笑?
  
  於是鍾原就會不失時機地抓拍我最挫的一面……你說這個人的心理有多陰暗!
  
  ……
  
  出發的前一天我們沒有集訓,而是坐在一起開了個小會,強調一些露營中應該注意的問題。最後,玲玲師姐宣佈了一件事情,確切地說,是一個不大不小的麻煩。
  
  參加此次露營的人有三個分隊,分別去不同的地方。我、鍾原、玲玲師姐都是同屬於第三分隊。第三分隊裡的二十個人裡,有七個女生和十三個男生,關鍵就在於這兩個數字。人家一隊二隊的人,男女生人數都剛好是雙數,而三隊裡的都是單數……而我們租的帳篷,全是雙人帳篷,並且三隊剛好只租了十個帳篷……
  
  也就是說,如果按兩個人一頂帳篷來分配,那麼必然有一個男生和一個女生共用一頂帳篷。
  
  玲玲師姐說,她一直在跟出租帳篷的俱樂部協商來著,但是五一期間帳篷實在是太不好租了……言外之意就是,咱三隊只有這麼多,你們看著辦吧。
  
  我聽到這裡,積極地舉手發言:「玲玲師姐,我們可以三個人擠一頂吧?」
  
  玲玲師姐搖頭:「三個人擠一頂太辛苦大家了,況且白天那麼累,如果晚上再不能睡個好覺,那第二天會走不動的。」
  
  這時,坐在我身旁的鍾原悄悄地用只有我們兩個人能聽得懂的聲音對我說道:「沒有那麼誇張的,如果是你這樣的女生的話,三個人擠一頂雙人帳篷沒太大問題。」
  
  我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低聲問道:「那你怎麼不和玲玲師姐說?」
  
  鍾原掃了一眼玲玲師姐的方向,說道:「你沒看出來?她是故意的。」
  
  我詫異地望了鍾原一眼,中傷師姐,小心我告發你!
  
  鍾原見我不信,又說道:「不然她為什麼現在才說?就算有別的辦法也來不及了。」
  
  果然,這時候一個大一的男生說道:「玲玲師姐,我家裡還有個單人帳篷。」
  
  玲玲師姐遺憾地說道:「哎呀,你怎麼不早說,現在回去拿估計來不及了,我們明天早上很早就要出發的。」
  
  我半信半疑地看著鍾原,問道:「那她要幹嘛?」
  
  鍾原搖搖頭:「不知道。」
  
  這時候,大家已經開始熱烈地討論要誰和誰共用一頂帳篷了。我發現這些人好像都挺願意男女合用的,難道這是我的幻覺嗎……
  
  最後,玲玲師姐出了個主意,要全體女生投票表決,哪一個男生來和女生共用帳篷。注意,女生表決的是男生,囧。
  
  令我震驚的是,當玲玲師姐念出鍾原的名字的時候,三隊裡除我之外的那六個女生,齊刷刷地舉起了手,那些大一的女生表情還有些羞赧,而玲玲師姐,則是兩眼冒光地盯著鍾原,就彷彿餓久了的人在盯一盤食物……
  
  汗,我好像有一些理解玲玲師姐為什麼要這麼做了……鍾原他就是個禍害!
  
  玲玲師姐問我:「沐爾你選誰?」
  
  雖然理解了玲玲師姐,可是我還是覺得這件事情有些詭異,於是說道:「那個……玲玲師姐啊,我還是覺得,其實我們三個女生擠在一起,也……」
  
  「不行!」玲玲師姐義正言辭地拒絕了我的提議,她現在的情緒似乎很亢奮,我只好乖乖地裝小綿羊。
  
  這時,玲玲師姐又說道:「反正現在鍾原已經有六票了,沐爾你投給誰都無所謂了。」
  
  鍾原突然問道:「被選中的人可以拒絕嗎?」
  
  玲玲師姐狡猾地笑道:「不可以。」
  
  鍾原:「好吧,那被選中的人可以自己挑選,呃,同伴嗎?」
  
  玲玲師姐猶豫了一下,答道:「可以吧……」
  
  事情發展到這裡,連那些矜持的大一女生,也開始不淡定了。眼睛直勾勾地望著鍾原這個禍害。當然,我是一如既往的淡定,雖然我還是覺得其實三個人共用一個帳篷沒什麼不好吧>_<
  
  鍾原的目光在幾個女生之間遊蕩了一下,最終看著我,笑瞇瞇地說道:「我選她,沐爾。」他剛說完,在場的男生都用曖昧的目光看我,而女生,那眼神裡多少有點憤恨,看得我心驚肉跳。
  
  我當機立斷地說道:「我不同意!玲玲師姐,我還是覺得三個人……」
  
  玲玲師姐打斷我:「鍾原,沐爾不同意,你需要重新選一次。」
  
  鍾原頗無奈地看著玲玲師姐,說道:「我也不知道選誰,其實我比較希望選一個大一的師妹。」他話一說完,那幾個大一的女生更激動了。
  
  我瞪了鍾原一眼,幹嘛要把我拉進這件事情來!明明玲玲師姐期待你很久了……
  
  玲玲師姐一聽說鍾原想選大一的,立即從包裡翻出一個小盒子,說道:「好吧,我們來抽籤。這盒子裡有七個紙條,其中只有一張上面打著對勾,其他的都是空白,我們誰抽到打對勾的那張紙條,就,」玲玲師姐說到這裡更加激動,她吞了一下口水,繼續說道,「就和鍾原共用一個帳篷。」
  
  我擦汗,玲玲師姐你果然是早有預謀的……
  
  「為了公平起見,你們先抽,最後一個留給我。」玲玲師姐說著,捧著盒子挨個放到女生面前,大家都從盒子裡抓了幾下,抓出一張折疊的小紙條。
  
  當玲玲姐把盒子舉到我面前時,我瞟了一眼鍾原那張讓人做噩夢的臉,搖搖頭說道:「我還是算了吧。」
  
  玲玲師姐剛想收回盒子,這時候鍾原卻不合時宜地說:「沐爾你這樣做會讓玲玲師姐很為難的,萬一剩下的那個簽剛好就是有對勾的呢。反正不過是七分之一的概率,還輪不到你頭上。」
  
  我瞪了他一眼,順手在盒子裡抽出一張紙條。
  
  我剛想展開紙條,鍾原卻說道:「我幫你看。」他一邊說著,一邊搶過我手裡的紙條,展開,然後飛快地從兜裡掏出一支很小的筆,在上面劃了一個對勾。
  
  我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鍾原你是瘋了還是傻了?
  
  這時候大家都在看自己手中的紙條,鍾原的動作又很隱蔽而且非常快,所以那些女生,包括玲玲師姐,都沒有看到他的這一惡劣行徑。我還沒回過神來,就見鍾原把那只筆往我手裡一塞,然後舉著紙條說道:「好吧,我被沐爾抽中了。」
  
  我急了:「不是,我……」
  
  鍾原側頭看向我:「你想說什麼,難道你想說,玲玲師姐的簽做假?」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看向玲玲師姐,想和她解釋。可是我看到她的臉色很詭異,除了失望之外,好像還有一絲絲的慌張。呃?
  
  可是鍾原在作弊啊……
  
  鍾原突然壓低聲音對我說道:「那支筆在你手裡,你試試和大家說鍾原作弊,看有幾個人相信。」
  
  我低頭看看手中那支只有五公分長的筆,頓時傻眼。要命的是,當我抬頭時,發現玲玲師姐好像也在盯著我手中的筆看,可想而知她是有多麼的憤怒了……
  
  但是,為什麼到現在都沒有人站出來揭發我們這個簽是假的?那六個人之中應該還有一個人抽到打對勾的簽了吧?可是為什麼沒有人拿著真正的簽來反駁我呢?剛才看她們的表情,貌似都想和鍾原用同一頂帳篷吧?
  
  我有些摸不著頭腦哦,傻兮兮地問道:「你們……你們的紙條都是空白的?誰的還有對勾?」
  
  然後我就幾乎能聽到玲玲師姐咬牙的聲音了……
  
  ……
  
  散會之後,我問鍾原:「抽籤到底是怎麼回事?」
  
  鍾原答道:「你還沒看出來?玲玲師姐的簽作假,她所有的紙條都是空白的,只有這樣她才能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保證別人抽到的是空白簽。」
  
  我:「可是她自己的呢?她自己也空白啊。」
  
  鍾原:「當其他六個人都發現自己是空白的時候,自然認定了玲玲師姐的不是空白。」
  
  擦汗,明白了。玲玲師姐好陰險啊,竟然用這樣的方法作假,枉我還那麼忠心地追隨她,原來她也會做這麼不厚道的事情。
  
  可是我還有一件事情不明白:「那你是怎麼知道的?」
  
  鍾原輕蔑地看了我一眼,答道:「因為我不是木頭。」
  
  我:「……」
  
  好吧,就算你比我聰明那麼一點點,可是你囂張個p呀!
  
  我又問道:「那你為什麼不願意和玲玲師姐合用一個帳篷?」
  
  鍾原:「我怕她非禮我。」
  
  我擦擦汗,說道:「我還怕你非禮我呢!」
  
  鍾原瞟了我一眼,十分不屑地說道:「你想得美。」
  
  我:「……」
  


第8章 我的夢中情人

  X山在B市的郊區,海拔一千多米。這樣的山在職業登山隊看來那簡直就算不上一盤菜,可是對於我們這些學生,那是相當的宏偉啊宏偉!
  
  我一大早就從床上爬起來了,因為早晨六點鐘就要集合。我草草地洗漱了一下,背著昨晚就整理好的登山包就出發了。這登山包還是問四姑娘借的呢,裡面的空間很大,放了很多的水,還有一些要換的衣服,因為據說現在山裡面的夜晚依然很冷。除此之外還有小刀、哨子等野外必備的小東西,至於食物和裝備等物品,都是由組織分配,有專門的男生負責背的,女生只要拿好自己的東西就行。
  
  因為路途比較遙遠,如果乘公交車的話太曲折而且浪費時間,因此社團專門租了大巴。我來的時候還早,車裡沒幾個人。我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然後掏出一塊麵包來啃。現在這麼早,食堂根本還沒開門,所以大家從昨天晚上就準備好早餐了。
  
  快到六點的時候,鍾原他們幾個男生背著全隊的裝備和食物來了。他們背上的包那叫一個巨大,看得人歎為觀止。
  
  這些男生把東西放進車下面的行李廂裡,便上了車。鍾原手裡提著一個塑料袋,在幾個女生的注目禮下若無其事地坐在我身旁的座位上。我往一旁挪了一下身體,繼續啃自己的麵包。雖然我看鍾原不順眼,而鍾原對我也不可能產生興趣,可是看那些女生的眼神,我還是感覺壓力很大>_<
  
  鍾原把手中的塑料袋打開,裡面是他的早餐,有麵包,牛奶,雞蛋,香腸,牛肉乾……
  
  我一邊直勾勾地盯著他的那些五花八門的早餐,一邊咬著自己的乾巴巴的麵包悲憤地感歎,這什麼世道啊啊啊啊啊啊……
  
  鍾原拿出一盒牛奶遞給我,說道:「一起吃?」
  
  我猶豫了一下,搖搖頭。天上不會掉餡餅,這傢伙鐵定沒安好心。
  
  鍾原卻突然拿過我手中的麵包,塞回包裝袋裡團了兩下扔到一旁,然後把他的那堆早餐放在我的腿上,笑道:「隨便你。」他說著,不再管我,拿起一個鹵蛋打開了包裝。
  
  我低頭看腿上那堆充滿誘/惑的早餐,然後我就驚奇地發現,那些麵包牛奶雞蛋香腸牛肉乾,都是雙份的……
  
  於是我不再客氣,抱起一根香腸撕開包裝啃了起來。我一邊吃一邊感動地對鍾原說道:「鍾原啊,其實你也沒那麼壞。」
  
  鍾原挑了挑眉毛,笑瞇瞇地看著我,問道:「我很壞?」他雖然是在笑,可是我卻莫名其妙地感覺脊背上一股寒氣襲來。
  
  於是我心虛地嘿嘿傻笑起來。
  
  鍾原卻狡猾地笑道:「一點吃的就把你賣了,真沒意思。」
  
  我叼著香腸,瞬間悲憤得說不出話來。
  
  吃完早餐的時候,大巴已經在行駛了。我們的車程大概有三四個小時,剛開始的時候我還能打起精神來聽他們說笑話,不過到後來,眼皮越來越沉。我不想睡覺,因為不舒服。車的靠座很直而且高過我的頭,靠起來睡覺的時候,頭會左右擺動,想要不倒下,就必須保持清醒。剛開始的時候我差一點睡著,就是因為司機的一個急剎車,我的頭撞到了車玻璃上,疼醒了。
  
  我被疼醒的時候鍾原還嘲笑我。此時他正靠在座位上聽音樂,白色的普通耳機線,搭在他的胸前,和他的黑T恤形成很鮮明的對比,卻一點也不衝突。 早晨的陽光透過車窗,淡淡地灑在他的身上。我瞇著眼睛看他那狀似迷離的雙眼,還有他在陽光下微微勾起的唇角,心中竟然呈現出一種錯覺:其實鍾原也蠻好看的……
  
  我想我是真的被車窗磕傻了,很嚴重。
  
  我靠在座位上繼續閉目養神,想睡而又不能睡的那種痛苦感,最終被我那綿延的困意征服。我困得幾乎沒了神志,歪歪地朝一邊倒去。腦子中殘存的最後一絲理智告訴我我在做什麼,可是我已經無法控制了,周公他老人家的殺傷力,太強大了。
  
  我的頭觸到了一個物體,有點硬,但還不至於硌疼我,而且那個物體貌似很堅固的樣子。我下意識地調整了一下身體,換了一個更加舒服的姿勢靠著它。
  
  朦朧之中有一隻什麼東西被塞到了我的一隻耳朵裡,然後就是一陣陌生但很舒緩的音樂飄到了我的耳中。我彷彿置身於一片潔白色的羽毛之中,柔軟而舒適。
  
  接下來我就徹底沒了意識,深深地睡去。
  
  ……
  
  大巴在X山的山腳下停下來。我們下車之後,整頓了一下,然後準備出發。在出發之前,我被派發了兩個相機,負責給大家照相。
  
  我像陳攝影師一樣瘋狂地迷戀著攝影,只是由於經濟落後,至今沒有一台屬於自己的相機,連手機都不支持照相功能。這次活動我申請了做三隊的攝影委員,和另外幾個人pk了半天,才最終用技術征服隊員們,成為了三隊兩個攝影委員之一(你就得瑟吧= =)。
  
  這次活動紀律很嚴格,不准隊員私自照相。作為一個有權利照相的攝影委員,我感覺自己的職責光榮而又神聖(接著得瑟= =)。
  
  因為不能充電,所以我們多預備了幾個相機,每個攝影委員派發了兩個。我得到的是一個索尼的火紅色普通相機,而另外一個,赫然是一隻佳能EOS5DMarkII……
  
  當我看到那只佳能時,我的眼睛都直了,當機立斷地翻看了半天,在排除了「這個相機是山寨」的這一可能性之後,我不禁仰天長歎,蒼天啊,我一直以為這款相機我也只能在做夢的時候摸摸了,沒想到現在……幸福來得太突然了,我都快要喜極而泣了……
  
  也不知道這相機是從哪個財大氣粗的社團那裡借來的,我突然很想知道到底是哪個社團這麼有愛。
  
  我緊緊地抱著這只光像素就兩千多萬的單反相機,激動地問玲玲師姐:「玲玲師姐,這個佳能是從哪裡借到的?」
  
  玲玲師姐十分仇視地瞪了我一眼,氣鼓鼓地說道:「這不就是鍾原的,你是真不知道還是裝不知道?」
  
  鍾……鍾原的?
  
  我愣了一下,隨即在玲玲師姐鄙視的眼神中跑到鍾原身邊,舉著相機問道:「這……你的?」
  
  鍾原點點頭,反問道:「有問題嗎?」
  
  我諂媚地嘿嘿笑了笑,沒說話。雖然我很鄙視鍾原這個人,不過不得不承認,他在某些時候還是挺有眼光的,當然想要買個佳能EOS5DMarkII,光有眼光是不能夠的,最重要的還是要有經濟實力。我記得有一次陪四姑娘去數碼商城,當時我盯著這款相機的各種參數和產品說明,兩眼直冒星星,然而當我看到它的標價時,我又淚流滿面。
  
  這款相機當時的標價是,人民幣19900元。是的你沒有看錯我也沒有說錯,這個相機的價格是個五位數,將近兩萬元,可惡的是,當時那幫人還自稱這是特價!
  
  於是你可以想像,當我把這只寶貝真真切切的捧在懷裡,那是一種怎麼樣的滿足感!
  
  這時,鍾原看著我接近癡呆的表情,淡淡地笑道:「木頭,你如果表現好的話,以後相機可以借你用。」
  
  我兩眼放光地點點頭,又有些疑惑:「可是怎麼樣才算表現好?」
  
  鍾原煞有介事地思考了一會兒,一本正經地說道:「這個問題要你自己來思考,我只負責評價。」
  
  靠,這不就等於沒說!我被他這句話氣得不輕,可是又很無奈。這時,鍾原又笑瞇瞇地補充說道:「反正就是想辦法讓我心情好點,至少不能氣我。」
  
  好吧,我好像有一點懂了……大不了討好他一下下,為了我的佳能寶貝,咱忍!
  
  ……
  
  X山是個已經開發過的國家級森林公園,如果在這裡爬山,正常的路線下都有修好的台階,不過考慮到山路的艱難,有些地方的台階修得實在是有些另類。
  
  X山主峰的海拔是一千五百多米。我們這次行軍的計劃是,今天先翻幾個山頭,到達主峰的半山腰,第二天再繼續爬,一直到主峰,然後沿另外一條路返回山腳。
  
  剛開始爬的時候,我們的精神很飽滿,也沒覺出有多累,翻了一個小山包,然後在一處歇腳處吃了午飯。午飯很簡單,只有饅頭鹹菜腐乳,每個人發一小根香腸。我惦記著我的佳能寶貝,所以狠了狠心,把自己的香腸讓給鍾原吃,這傢伙一點都不客氣,笑瞇瞇地把我的香腸吃了個一乾二淨。
  
  吃過午飯接著行軍。接下來的事情就有些無聊了,無非是一級一級的山路。山坡上生長著一叢叢叫不上名字來的紫色花朵,開得很繁華,在漫山的綠色之中尤顯得熱烈而超然。山林之中傳來各種各樣的鳥叫聲,有些很細很愉悅,就像歡快的待字閨中的少女,有些又很深沉,彷彿參頭生死的老和尚。山路下還會時不時地出現一兩條水流很細的小溪,有些甚至已經乾涸,因為現在雨季還沒到來。
  
  爬山是個體力活。雖然這裡的景色很美麗,可是當我們累得滿頭大汗連呼吸都不均勻的時候,又哪裡來的閒情逸致欣賞這裡的美景。
  
  可惡的是我還是個攝影委員,要跑前跑後地給大家照相。
  
  更可惡的是,當我氣喘吁吁地停下來大口呼氣時,我那挫樣總是被鍾原及時抓拍到,他還舉著手機對我說:「木頭,你這個樣子真像一隻小狗。」我當時悲憤的啊,真想奪過他的手機扔在地上狠命地踩……當然,也只是想想。
  
  最可惡的是,對於如此邪惡的一個人,我還得費盡心思地去討好,他出太多汗的時候我得諂笑著紙巾伺候,他口渴的時候我得特狗腿地把水奉上,他說「木頭你走太慢了」的時候我就得趕緊屁顛屁顛地跟上……
  
  我TM就是一出人間慘劇。


作者: o863    時間: 2012-1-28 09:05 P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2-1-29 05:59 AM 編輯

第9章 調戲是個技術活

  我們二十個人跋涉了很久,終於在太陽落山之前到達了半山腰上的一個比較平坦的地方,這裡將是我們的安營紮寨之處。
  
  休整了一會兒,隊長就分發了帳篷和防潮墊以及睡袋,並且給我們演示了一下扎帳篷的方法。我和鍾原紮好帳篷,把東西扔進去,然後還坐在帳篷門口合了個影留作紀念。說實話,我對於和一個男生特別是我不怎麼喜歡的男生共用一個帳篷,還是有點怨念的,好在到時候大家都鑽進自己的睡袋裡,秋毫無犯。現在大家集體活動,我也不能太無理取鬧。
  
  扎完帳篷,大家圍在一起做晚飯。
  
  雖然這裡是已經開發過的森林公園,但除了接近山腳下的地方有一些賣水以及食物的地方,其他依然是一副荒無人煙的樣子。我們的食物和炊具都要靠自己的人力背上來,由於要背的東西太多,因此食物炊具什麼的也基本上都比較簡單。炊具的話,只有幾個煤氣爐和煮鍋,拒絕燒烤用具。而且在山裡,防火是第一要注意的事項,因此我們對那幾個煤氣爐看得非常嚴格。餐具每個人自備,不作統一管理。至於食物,只帶了一些能煮的肉,魚丸蝦丸,蔬菜,豆製品,以及大量的麵條,還有一些調料……這些雖然簡單,不過在這個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荒山野嶺裡,倒是很算豐盛了。
  
  我端著飯盒,口水兮兮地蹲在煮鍋的旁邊,從翻騰的湯水裡撈出些羊肉和幾片蔬菜,然後跑到一邊小心地澆上調料,最後……諂笑著把這些東西捧給了鍾原……
  
  周圍頓時傳來了鄙夷的哼聲。
  
  鍾原卻毫不客氣地接過來,嘗了一口,點頭說道:「還不錯。」
  
  看著他那副資本家的嘴臉,我真想搶過他手裡的飯盒然後扣到他頭上……可是我要忍,為了我的佳能寶貝,我忍!
  
  除了麵條,其他要煮的東西都屬於稀有資源,是定量分配的,也就是說,如果鍾原吃掉我那份,我就沒的吃了。
  
  我正尋思著要怎麼樣既不惹鍾原生氣又能捍衛自己的羊肉,這時候,玲玲師姐竟然把自己的那份肉遞給了鍾原,說道:「鍾原我不喜歡吃肉,這些給你。」
  
  我欣喜地偷偷看他們,玲玲師姐你幹的好!
  
  然而,鍾原卻沒有接玲玲師姐的飯盒,他對她特溫和地笑了笑,回答:「不用了,我吃沐爾那份就好。」
  
  聽聽,聽聽,這叫什麼話!明明他是剝削者是掠奪者,為毛他說這些話的時候還能這麼中氣十足?果然人的臉皮是需要修煉的,果然我的臉皮雖然厚,可是跟鍾原一比,那厚度連他的零頭都不如!
  
  我悲憤地扭臉,撈肉,加調料,然後不等鍾原說話,就立刻大口地吃掉。可惜由於太著急,我被燙得直瞪眼,眼淚都快下來了。我含著肉呼哧呼哧喘氣,捨不得吐出來,可是又不敢嚥下去。
  
  我這副丟人的樣子很快被鍾原捕捉到,他還算有良心,立即倒了杯水給我,然後笑瞇瞇地看著我,說道:「就為幾塊肉,你不至於吧?」
  
  我喝了一大口水,非常有效地降了溫,並且一不小心把那團肉像吞藥丸一樣地吞了下去。可是我不願意領鍾原的情,說來說去我這個樣子還不是他害的,而且他現在的表情實在是有點不懷好意,就差在腦門上貼上「幸災樂禍」四個大字了。
  
  此時鐘原半躺在防潮墊上,很愜意的樣子。他像個大爺似的吩咐我:「木頭,去,撈肉。」
  
  我悲憤地瞪了他一眼,然後就乖乖地去撈肉了……
  
  ……
  
  吃過晚飯,大家圍在一起做遊戲。剛開始的時候玩「摸人」的遊戲。遊戲規則就是,把一個人的眼睛蒙上,大家都站著不動,讓他or她摸,要叫出對方的名字才算摸出來。然後被摸出來的那個人繼續蒙著眼睛進行下一輪。如果在一定時間內沒有摸出來,蒙眼睛的人就要受到懲罰。當然如果被摸的人發出聲音導致露出馬腳什麼的,兩個人就要一塊罰。文藝委員專門準備了個大大的盒子,裡面裝著各種各樣的懲罰方法,讓人看了就膽寒……也不知道文藝委員是從哪裡搜刮來的這個遊戲,我個人看來這簡直太不公平了,要知道,我雖然這時候我已經長出一點點頭發來了,可是依然是全隊裡最短的……
  
  果然不出我所料,我頂著個半光不光的頭,在第一輪裡就中招。
  
  很有自我犧牲精神的隊長大人自願第一個被蒙上眼睛。然後他在原地轉了幾個圈,大概暈得差不多了,就直奔我來。我不能動,不能說話,就這麼傻乎乎地被他鬼一樣輕輕摸著。他摸到我的光頭時,咧嘴笑了笑,非常和藹地拍了拍我的頭頂,這才說道:「沐爾吧?」
  
  我囧了囧,摘下他臉上的黑布,蒙在自己眼睛上,跑到中間轉了幾個圈,然後停下來,隨便選了個方向走下去。
  
  很快我就撞到一個人,那人被我撞到之後,穩如泰山地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因為怕對方是女生而一不小心襲胸,所以我摸索著找到他/她的手臂,然後順著手臂往上摸。這個人的手臂比我的粗,而且很硬,本隊沒這麼雄壯的女生,那麼應該是個男生。我又摸到他的肩膀,他的肩膀好像有我的頭那麼高,那麼他本人應該有178公分到187公分這麼高,我思索了一下同行的十三個男生裡有幾個人的身高符合,好像……有五個?這樣一來,我已經排除掉14個人了。
  
  然後我順著他的肩膀往上摸,在脖子上逗留了一下,有喉結,嗯,再次確認是男生。而且這個人挺有意思,他的喉結好像還會動。
  
  接下來順著脖子往上,摸到下巴,沒什麼特別。順著脖子往後,摸到耳垂。我記得隊伍裡有個男生是打著耳釘的……這個人沒有耳釘,又排除掉一個。然後回來接著摸臉。他的臉有點硬,不像我的臉軟軟的還有嬰兒肥,不過他皮膚貌似不錯,沒痘痘。我想了一下剩下的四個可疑人員裡沒有痘痘的,好,又排除掉兩個。
  
  現在嫌疑人只有兩個了,分別是鍾原和一個大二的學長,姑且稱之為A學長。那兩個人的髮型差不多,用摸的應該是分辨不出來吧。我又回憶了一下鍾原和A學長五官上的區別,可是腦子裡很模糊,怎麼也想不出來。怪只怪我這個人沒有仔細觀察別人臉的習慣。我一邊努力在大腦深處挖掘著,一邊不經意地觸摸著他的五官。眉毛?嗯,很濃。眼睛?眼睫毛好長,刷得我手指肚都有些癢癢的。鼻子?很挺。嘴唇?……嘴唇!
  
  我突然發現,對方此時的嘴唇是微微向上勾著的,一個不懷好意的笑容頓時浮現在我的腦海裡,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個人應該是……
  
  我剛想說話,這時,一個熟悉的聲音我面前響起,他略有些吃力地說:「木頭,你摸夠了沒有?」
  
  「鍾原!」我已經脫口而出。
  
  然而我還是慢了一步,因為鍾原先我一步說話,所以大家認定了是因為鍾原作弊我才猜到他是誰的。我委屈地和大家辯解,可惜沒人信。
  
  文藝委員舉著懲罰盒子,壞笑著逼我們抽一個。我看了看鍾原,他完全沒有動手的意思。好吧,我來。
  
  我硬著頭皮從盒子裡抽出一張紙條,展開。紙條上非常人性化地寫了兩個方法,被懲罰者可以任選其中之一。
  
  第一條是跳舞,這個必須pass。而第二個,是……三十度角調戲,被調戲者必須是男生。這……神馬意思???
  
  「調戲」兩個字已經讓人很驚悚了,更何況被調戲的還要是男生。可是問題是,這個「三十度」又是什麼意思?我不解地問文藝委員。
  
  文藝委員非常熱心地給我做了解答。原來這個主意是模仿了某部電影裡的動作,在那部電影裡,某男向前傾著身子抬起某女的下巴,這個動作很搞笑,劇中那個男人前傾的角度非常大。
  
  我擦汗,要調戲鍾原?還要抬他的下巴?這個動作也太有挑戰性了吧……況且還要非常有技術地前傾三十度?還讓不讓人活了!
  
  我捏著紙條,為難地皺著眉頭,在文藝委員的催促下,我只好怨恨地瞪了一眼鍾原:「都是因為你!」
  
  鍾原無辜地看著我,面無表情:「這是你自己抽的。」
  
  我被他噎掉,惱羞成怒地團了團那張萬惡的紙條,隨即凶狠道:「你過來!」過來給我調戲!
  
  鍾原很配合地走到我面前,還非常體貼地微微彎了一下腰,抬起下巴送到我面前。
  
  這時,文藝委員非常敬業地糾正他:「這樣不行,你要配合沐爾,後仰三十度。」
  
  我幸災樂禍地看著鍾原,身體微微前傾,抬起手去挑他的下巴。
  
  鍾原稍微後仰著,似笑非笑地看著我。
  
  我的手指抖了一下,不過依然托在他的下巴上。
  
  這時,周圍的人開始起哄,另外一個攝影委員則抓緊一切時機拍照。
  
  「不行,角度不夠!」
  
  「沐爾你要前傾,對,還要前傾!」
  
  「鍾原後仰,不然沐爾就趴到你懷裡了。」
  
  「別和哥裝羞澀。」
  
  「表情,注意表情!沐爾你不用這麼糾結吧?」
  
  「鍾原你被調戲了還這麼開心?」
  
  ……
  
  我在他們的起哄聲中很不自在,偷眼看鍾原,這傢伙竟然沒事人一樣的怡然自得,嘴角始終掛著笑意。我怒從心中起,乾脆使勁向前傾一下,打算來個瞬間三十度然後回撤。然而鍾原不配合我,我前傾的過程中一個不小心撞到他,他本來後仰著就不穩,被我一撞,直直地向後摔去。
  
  要命的是,他竟然拉著我和他一起摔下去。臨死還拉個陪葬的,你說這人陰險不陰險。
  
  於是我們兩個就這樣華麗麗地摔到在地上。
  
  鍾原這廝雙臂展開貼在地面上躺著,一副非常無辜的樣子。他眨著眼睛,揚起嘴角笑瞇瞇地說道:「木頭,你好熱情。」
  


第10章 鍾原的惡趣味

  鍾原躺在地上,對我說:「木頭,你好熱情。」
  
  我紅著臉從他身上爬起來,然而這歷史性的一刻已經被周圍的人紛紛用手機拍了下來,其中自然包括攝影委員的高清特寫。後來他們慘無人道地把這些照片傳到學校論壇上,取名為「光頭學妹英勇,鍾原慘遭調戲」……
  
  天色很快黑了下來,大家開始圍在一起玩殺人遊戲。
  
  第一局我是平民,卻很不幸地在第一輪就被殺掉。我強烈懷疑是鍾原行兇,結果鍾原淡定地甩出一句「我和你比較熟,殺你不就等於暴露自己」,就博取了大家的信任。最後這廝作為唯一的一名倖存的殺手,笑到了最後。
  
  第二局我依然是平民,不過鍾原在第一輪就被殺掉,我那個幸災樂禍呀。可是死者鍾原在留遺言的時候,環顧了一周,最後一口咬定是我幹的,還說的頭頭是道,理由羅列出一大堆。他說:「第一,我上次殺了你,這次你很可能殺我報仇,以我對你的瞭解,這種事情你幹的出來;第二,你這次明顯情緒不是很穩定,這是大部分當殺手的通病;第三,我上一局說『因為和你熟,所以不會殺你』用以排除嫌疑,你這次很可能也用這種方式排除嫌疑,可惜這樣的方法不是每次都好用……那麼,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我不可置信地看著他,欲言又止了半天,最終無力地說道:「我不是殺手啊……」
  
  投票的時候,出現了令我哭笑不得的一幕,全部的二十個人裡,除去法官、鍾原和我,另外十七個人齊刷刷地舉起手把殺手票投給了我……XX的,我以前當殺手的時候也沒得過這麼多票啊……
  
  我委屈地坐在一旁,看著其他人玩,不甘心地低聲對鍾原說道:「看到了吧,我明明不是殺手。」
  
  鍾原答道:「我知道。」
  
  我怒:「那你為什麼一口咬定我是殺手?」
  
  鍾原歪著頭看我,笑瞇瞇地答道:「我死了,總得有人陪葬吧?」
  
  我:「……」
  
  我壓住心中的怒氣,又說道:「可是這樣別人會覺得你判斷力不好,以後就不容易相信你了。」
  
  鍾原:「這樣大家才更願意和我玩吧?」
  
  對於鍾原的這種自戀式的裝X,我不予置評。
  
  第三局,我依然是個平民。我斜著眼睛偷窺鍾原的撲克,然而夜色太暗,我看不清。鍾原卻十分大方地把他的撲克在我面前晃了晃,然後我就發現,原來他也是平民。於是我放心大膽地偷偷把我的撲克亮給他看,並且警告他,不准污蔑我。
  
  鍾原卻掃視了一圈,漫不經心地答道:「不用擔心污蔑的問題了,你第一輪估計就要死了。」
  
  ???
  
  鍾原瞇著眼睛盯著坐在我們對面玲玲師姐,聲音像個算命先生一樣飄渺,他說:「看到玲玲師姐那殺氣騰騰的眼神了沒?木頭,你死定了。」
  
  我順著鍾原的目光望去,在慘白的應急燈光下看到玲玲師姐瞪得大大的眼睛,於是我頓時感覺脊背上籠罩著一股涼氣。
  
  果然不出鍾原所料,我第一輪就死掉了。然後我就指認玲玲師姐,可惜大家似乎都不太相信。接著輪到鍾原發言,這傢伙開始發揮他坑蒙拐騙的特長,說什麼自己是個警察,說他已經指認出玲玲師姐就是個殺手云云……
  
  於是投票的時候,玲玲師姐當仁不讓地得票數最多。
  
  然而鍾原表演得太像了,第二輪的時候,他就被剩下的殺手當做警察殺掉了。
  
  我揪了揪鍾原的衣角,不解地說道:「你這樣相當於自殺。」
  
  鍾原卻勾起嘴角答道:「我這是給你報仇啊,你不謝謝我?」
  
  我擦汗,你當殺手殺掉我的時候,你怎麼不說給我報仇呢?
  
  接下來我們又玩了幾局,期間鍾原幹的最卑鄙的事情就是,他明明是個殺手,卻要cos警察,然後領導一眾愚民投票把最後一個警察解決掉。當這局遊戲結束的時候,大家無不捶胸頓足扼腕歎息:鍾原太TM陰險了……
  
  ……
  
  晚上十點多,遊戲結束,準備睡覺。
  
  我尾隨著鍾原鑽進帳篷,笨拙地鋪好防潮墊,展開睡袋。說實話我還是第一次和一個男生相處在這麼狹小的空間裡,而且一起過夜,可想而知我有多彆扭了。
  
  鍾原卻十分淡定地鋪好睡袋,然後脫掉厚外套,再然後他拎起褲帶……
  
  我猶豫著說道:「那個……鍾學長啊,你能不能,咳咳,自重一點……」
  
  鍾原把運動褲的褲帶繫好,然後抬頭似笑非笑地看我,說道:「你說什麼?」
  
  我頓時囧得無地自容無語凝噎,蒼天啊,其實我是很純潔的啊……
  
  這時,鍾原叫我:「木頭。」
  
  「啊?」我抬頭看他,此刻他的表情那叫一個嚴肅,真是莫名其妙。
  
  鍾原盯著我的身後,臉色愈發嚴峻。他說:「看你的身後。」
  
  我被他的表情弄得心裡也發毛,於是戰戰兢兢地轉身看去。
  
  乾電池檯燈的微光下,一段波光粼粼的東西躲在帳篷的角落裡,那東西的大部□體被書包擋住,只剩下一小段尾巴露在外面。然而就這一小段尾巴,已經足夠讓我崩潰得很徹底了,因為那赫然是一條……蛇!
  
  我「嗷」地一聲怪叫,驚慌失措地向後退,一邊退一邊失聲大喊道:「蛇!蛇啊!」
  
  帳篷裡的空間很狹小,我一不小心就撞進了鍾原的懷裡,然而此時我已經顧不得那麼多了,恐懼佔據了我的全部大腦。我下意識地緊緊抱住鍾原,全身戰慄。
  
  鍾原卻一點都不害怕,他拍了拍我的後背,怡然自得地笑:「你不用害怕的。」
  
  狗p不用害怕,那可是蛇啊,蛇!
  
  這時,周圍帳篷裡的人聽到我們這裡的動靜,紛紛趕過來表示慰問。最兇猛的莫過於玲玲師姐,她當先拉開我們的帳篷,探進一顆腦袋來看。然後她那張如花似玉的臉,便全部黑了下來。
  
  玲玲師姐氣呼呼地收回腦袋,然後把帳篷給我們拉好。接著我聽到她對外面圍觀的人說:「沒事,倆人調情呢。」
  
  「調情」兩個字頓時刺激到了我的神經,我用力把鍾原推開,不敢看他。然而我還是沒有勇氣回到自己的位置上,那裡有蛇啊……
  
  於是我蹭到鍾原的身後,離那條蛇最遠的位置。
  
  鍾原卻不慌不忙地挪到了那條蛇那裡,然後非常神勇地拽著它的尾巴,把它拎了起來!
  
  那一瞬間,我感覺鍾原簡直就是神兵天降,英勇無比……
  
  然後鍾原拎著晃晃悠悠的蛇,笑瞇瞇地朝我蹭了過來……
  
  我拚命地搖著頭,驚慌道:「你你你你你……你別過來,你……」
  
  鍾原晃了晃他手中的小蛇,笑道:「你還沒看出來?這是假的。」
  
  我定睛一看,發現那條蛇自己根本不會動,完全就是鍾原在晃。於是我腦中緊繃的那根神經終於有一些放鬆。
  
  鍾原把小蛇拎到我面前,說道:「送給你?」
  
  我仔細端詳著那條假蛇,這是一截一截的木頭連接在一起的,木頭表面漆上了和蛇皮很相似的圖案,乍一看去,簡直和真正的蛇沒什麼兩樣的。我心有餘悸地看著這條木頭蛇,頓時火冒三丈,搶過它來就扔到一旁,怒氣沖沖地說道:「鍾原!惡作劇很有意思是吧?」我說著,不再看他,爬回自己的位置上,甩掉外套鑽進睡袋裡,背對著鍾原。
  
  一陣沉默之後,是窸窸窣窣的聲音。我聽到鍾原挪到了我身後,他輕輕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道:「我沒想到你有這麼害怕。」
  
  我閉著眼睛,不予理會。
  
  鍾原:「你……真生氣了?」
  
  依然不予理會。
  
  鍾原:「好吧,我道歉,對不起。」
  
  始終不予理會……道歉管毛用,我的精神已經被你造成創傷,不可磨滅的!
  
  鍾原:「木頭,你大度一點吧,剛才你非禮我,我都沒說什麼。」
  
  我炸毛,扭過臉去怒視他:「誰非禮你誰非禮你!你有毛好非禮的!」你個受!
  
  鍾原低下頭,眸子亮晶晶地望著我。他說:「好吧,你沒有非禮我,你只是熱情過度。」
  
  我瞪他,你丫的,哪壺不開提哪壺!
  
  這時,鍾原又說道:「好了,你別生氣了。你要是再生氣,我也許會心情不好,我如果心情不好,也不確定自己會做出什麼來。」
  
  我心裡一抖,這絕對是威脅。可是我都氣成這樣了,如果再屈服於他的強權之下,那多沒面子。想到這裡,我乾脆扭過頭閉上眼睛,不理他了。XX的,他愛做什麼就做什麼吧,反正我已經習慣被他虐待了。
  
  鍾原見我沒反應,又說道:「木頭,相機你拿去用吧,隨便用。」
  
  我抓著睡袋的手有些顫抖……真、真的?
  
  鍾原:「你不願意就算了。」
  
  我轉過身,瞪大眼睛看著他,激動地說道:「我願意!」
  
  鍾原看著我,他揚起嘴角,眼底裡緩緩地散開一些笑意,如七月的荷塘,沁人心脾。


作者: o863    時間: 2012-1-28 09:06 P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2-1-29 06:00 AM 編輯

第11章 那個恐怖的夜晚

  現在是五一,夏天還沒到,如果在市區,是很難遇到雷雨天氣的,沒想到在這裡,我們竟然被轟隆隆的雷聲驚醒了。
  
  我活了快十九年了,從來沒有發現原來雷聲竟然可以這麼響,原來閃電竟然可以這麼亮,那個□人啊……
  
  關鍵是,那卡啦啦的雷聲,我怎麼聽怎麼像是就在我們的頭頂上方,那閃電隨時都有可能劈下來把我燒得只剩幾根骨頭的樣子……太恐怖了!
  
  我把頭埋進睡袋裡,捂著耳朵,想人工降低一下那雷聲的響度,奈何無效,雷公今天和電母吵架了是怎麼的,那聲音,越來越響,而且總彷彿近在耳旁,我嚇得全身繃緊,腦袋發漲。
  
  鍾原也被吵醒了,他翻了個身,喃喃道:「大自然要發威了?真是個好天氣。」
  
  變態!
  
  我心裡越來越怕,誰知道下一道閃電會不會劈到我頭上?看這陣仗,難道我今天要把命交待在這?不要啊,我還沒有活夠啊……
  
  這時,鍾原的聲音又想起來了,配合著那時不時亮如白晝的閃電,那氣氛,要多詭異有多詭異。鍾原說:「木頭,你怕打雷?」
  
  我顫抖著答道:「我不怕打雷,可是我怕死。」
  
  鍾原呵呵笑了笑,低聲說道:「沒事,就算死,不還有這麼多人給你陪葬嗎。」
  
  我哀號道:「我不要死啊,我希望大家都好好活著,誰都不要死啊……」
  
  鍾原伸出一隻手來輕輕拍了拍我的肩膀,「放心吧,哪那麼容易死。」
  
  我不理他,從睡袋裡鑽出來,打開小檯燈,然後拎過背包開始翻東西。
  
  鍾原好奇地問道:「你在幹嘛?」
  
  我:「寫遺書。」
  
  我從背包裡翻出一個嶄新的小本子和一支筆,還好我這次帶的東西齊全。
  
  鍾原也從睡袋裡鑽出來,他湊了過來,說道:「你真相信自己會死?」
  
  我掃了他一眼,意味深長地說道:「孩子,做人要有憂患意識。」
  
  鍾原屈起手指敲了一下我的頭,「孩子也是你叫的?來,叫聲『鍾哥哥』。」
  
  嘔……我瞪了他一眼,沒搭理他,開始翻開小本子寫遺書。嗯,寫什麼好呢,如果我真的死了,我需要留點什麼信息給活著的人呢?
  
  我用圓珠筆的筆頭輕輕敲打著下巴,最終在小本子的第一頁認真地寫道:爸爸,我愛你。
  
  筆勢孱弱,透露著垂死的掙扎與哀怨。我看著那幾個軟得不像話的字,突然悲從中來。
  
  不會,我真的要死了吧?我還沒有好好孝順我老爸呢……
  
  鍾原突然搶過我的小本子看著,我扭頭瞪他,卻發現他正詭異地盯著我。
  
  汗,他一定是在嘲笑我寫的字難看。我心裡這麼想著,更加生氣了,於是毫不猶豫地搶回小本子,「你要是也想寫的話,我可以借給你一張紙。」
  
  鍾原擺擺手,「我是怕你死了,你的遺書又下落不明,所以幫你個忙,備個口頭遺囑,萬一到時候用得著呢。」
  
  雖然我很懷疑他是不是真的有這麼好心,不過貌似他說的還是有一些道理的。
  
  鍾原又說:「那,除了你爸爸,你還有什麼話要和別的人說嗎?」
  
  我想了想,說道:「告訴我們宿舍裡那三個沒良心的,讓她們在我的葬禮上多誇我幾句。」
  
  鍾原點頭,又問:「還有沒有?」
  
  我:「跟實驗室的老師說個對不起,並且恭喜她。」我們班男生給我起了個外號叫做「實驗室殺手」,因為我每次做實驗,幾乎都會打碎點東西,或者搞壞個儀器什麼的,也正因為如此,我那點入不敷出的錢,都快彈盡糧絕了。
  
  鍾原:「還有呢?」
  
  我想了想,羞答答地說道:「告訴陸子鍵,我崇拜他。」
  
  鍾原瞇了瞇眼睛,「還有呢?」
  
  「還有?」我側著頭想了一會兒,搖搖頭,「沒什麼了,雖然我會死得很壯烈很慘烈,但是我做人很低調的。」
  
  鍾原:「那你就沒什麼想和我說的?」
  
  我一拍腦門,「對啊,差點忘了……鍾原啊,我能不能拜託你一件事。」
  
  鍾原端著架子點點頭,「說吧。」
  
  我嘿嘿笑了笑,說道:「那啥,你能不能給你的相機拍個照片,等我死的時候給我燒過去?我……」
  
  鍾原眼神不善:「那你等著去死吧。」
  
  我:「……」
  
  這麼小個要求都不能滿足?這人真是小氣得可以。
  
  我不再理鍾原,自顧自地研究起遺書的內容來。我越想越覺得有好多話要說,於是在昏暗的燈光下奮筆疾書起來。
  
  鍾原在一旁說風涼話:「你不會是臨時想寫個自傳吧?」
  
  我連頭都懶得抬,沒好氣地回他:「關你什麼事!」
  
  鍾原卻懶洋洋地說道:「現在不打雷了,你確定你要繼續寫?」
  
  我丟下筆,豎起耳朵聽了聽,汗,真的不打了?此時帳篷外很安靜,唯一的聲音就是沙沙的雨滴落地的聲音,雷公電母的家暴結束了?
  
  我合上小本子,長長地出了口氣,「還好還好,又撿回了一條命。」
  
  鍾原卻說道:「忘了告訴你,我們選的這個地方防風防雷防洪水,而且咱們的帳篷也是能避雷的。」
  
  我:「……」也就是說,我剛才的驚嚇都是多餘的?我寫的遺書都是沒用的?
  
  我壓抑著心中的怒火,「為什麼現在才告訴我?」
  
  鍾原笑瞇瞇地答道:「我以為你演戲自娛自樂呢。」
  
  我:「……」
  
  ……
  
  第二天早上起來的時候,天已經放晴,不過周圍到處還是濕漉漉的,空氣很新鮮。我們簡單地吃了點早餐,便整裝出發,這次的目標是主峰。
  
  爬山真是個力氣活,中間有多累我就不說了,相信爬過山的人都知道。至於沒爬過山的,呃,大家都爬過台階吧?我們這山的海拔是一千七百多米,山腳算是平原,我們今天是從半山腰開始爬,保守估計,垂直距離上至少要向上升六百米。六百米是個什麼概念,如果三米作為一層樓的話,六百米就是二百層樓。是的,我們要爬二百層樓,從一層開始爬起,一直爬到二百零一層,不允許坐電梯……而且,這還是保守估計。
  
  不過爬山的成就感也在於此。當我們大汗淋漓地爬到山頂上的時候,心中澎湃而來的「一覽眾山小」的豪氣,頓時讓我們覺得,流再多汗也是值得的。人生的意義是什麼?如果你在這個時候問我,我一定會回答,人生的意義就是征服。
  
  當然,雖然我們英雄了一把,下山的時候也著實狗熊。上山容易下山難,在這裡我是深刻地體會到了。我們下山的路並不是原路返回,而是選擇了另外一條比原路更加艱難的路。這條路的台階跟沒鋪一樣,而且很高,有的地方甚至高達一米,幸虧我在家的時候喜歡爬樹,整天上躥下跳的,所以這個時候跳起來也沒什麼,倒是苦了那些不怎麼好動的女生,在這些地方都需要男生拉一把才能過去。除此之外,還有更離譜的。有些地方的路完全是「這世界上本沒有路,走的人多了也就形成了路」,坡陡一些也就算了,還從土裡滲出巖砂,好幾次我都差點滑倒,還好後面的鍾原及時扶住我。雖然昨天晚上鍾原惹毛了我,不過看在他今天幫了我的份上,我也不好意思和他生氣了。
  
  走了一會兒,我們來到了此番下山之路上的一處比較凶險的地方。之所以凶險,是因為它不僅台階形同虛設,坡陡,有巖砂,而且很窄,如果兩個人在這條路上迎面相遇,其中一人就得靠在山壁上盡量地騰出空間來先讓另外一個人過去——就是這麼窄的一條路。
  
  我們一行人緊緊靠著山壁緩慢行進著,生怕一腳踩空,掉下去。我在走過一個滑坡時,腳下的一塊作為支點的石頭突然鬆動了,我本能地趔趄了一下,另一隻腳隨即踏空,朝山崖邊上踩去。我驚慌失措地手舞足蹈,想要保持身體的平衡,奈何腳下的路真是太滑了,我眼看著就要往路外的山崖倒去……
  
  鍾原眼明手快,一把拽住我的胳膊,將我拉了回來。
  
  可是我卻更沮喪了。因為剛才手舞足蹈的時候,相機一不小心脫了手,現在我人回來了,它卻掉了下去……
  
  我死死地盯著相機消失的方向,失聲說道:「相、相機……」
  


第12章 關於償債問題

  我想,我迎來了人生中最大的危機。
  
  一個價值兩萬元人民幣的相機,就讓我眼睜睜地弄「丟」了。
  
  同行的人們都對此表示關心,但沒有一個人能說什麼,畢竟這不是個小數目。然而隊伍裡出了這麼大個事,也是很影響氣氛的吧?
  
  我們停在一個地方休整的時候,大家都有些擔心地看著我。
  
  此時鐘原卻一臉輕鬆,他把一隻手搭在我的肩上,用手指輕輕敲著我的肩膀,就差哼小曲了。我就這麼緊張兮兮地站在他的魔爪下,接受審判。
  
  鍾原對大家說道:「這是我和沐爾之間的事情,你們不用擔心了。是吧,沐爾?」他說著,敲擊我肩膀的力道重了一些。
  
  我哭笑不得地扯了扯嘴角,「是……」
  
  眾人鬆了口氣,但隨之又換上了悲憫的眼神看著我。
  
  隊長是個厚道的人,他猶豫了一下,對鍾原說道:「這件事情我這個做隊長的也有責任。」
  
  鍾原卻十分大方地擺擺手,「不用了。你們也不用擔心了,我還能把她怎麼樣。」說完,笑瞇瞇地看了我一眼。
  
  大家聽到這話,臉上的表情立即變得詭異起來,看得我膽戰心驚的。我就不明白了,鍾原這次又要搞什麼鬼?
  
  ……
  
  露營歸來的時候,大家進行了一次瘋狂的聚餐。之所以說這次聚餐很瘋狂,除了因為大伙情緒比較高漲外,還因為,他們的胃也比較高漲。是的,是他們,沒我什麼事。我因為一直惦記著鍾原那相機,所以也沒什麼胃口。
  
  鍾原卻吃得津津有味,桌子上的菜被他嘗了個遍。他還把一個超級大的魚頭夾到我碗裡,不懷好意地笑,「你擔心什麼,反正你是要錢沒有,要命一條。」
  
  我憤恨地戳著那個大魚頭,他說的是什麼話!
  
  要命的是,雖然這話不中聽,可是卻是事實……
  
  我們聚餐到很晚才散,一大群人呼啦啦地回到學校。鍾原被玲玲師姐他們灌了點酒,走路都有些搖晃。我尋思著現在趁他喝得有些不清不楚的跟他商量相機的事,也許他就不會太難為我。
  
  於是我就靜靜地、悄悄地,架著鍾原離開了眾人的視線,偷偷來到一個偏僻的涼亭。
  
  我把鍾原丟到木凳上,開門見山地問道:「鍾原,你打算讓我賠多少錢?」
  
  鍾原靠著身後的柱子,瞇起眼睛仰頭看我。周圍微弱的路燈光灑到他的臉上,他的面容很平和,像一隻食草動物一樣,乖巧而無害。我不禁感歎,喝醉了就是好,現在的鍾原的殺傷力與攻擊力都已經降到最薄弱的程度了吧?
  
  我盯著那張完全無害的臉,又感歎,這小子皮膚怎麼這麼好,羨慕嫉妒恨>_<
  
  鍾原就這麼看了我一會兒,突然清了清嗓子,說道:「你覺得多少合適?」聲音很清明,吐字很清楚,一點不像喝醉了。
  
  我睜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他。
  
  鍾原大概是被我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他扭過臉去,表情有些扭曲,彷彿在忍受著什麼,「我要是不裝,他們就沒完沒了了。」
  
  我撓撓頭,他說得也對。現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於是我鼓起勇氣說道:「你看,你的那相機雖然挺好,但再怎麼說也是個二手的不是?」
  
  鍾原點點頭,「確實是個二手的,我才買了一個星期,這次是第一次用。」
  
  我:「……」
  
  我狠了狠心,說道:「不管怎麼說,它就是個二手的,二手的就是不值錢的!」
  
  鍾原不置可否,「那你說,它值多少錢?」
  
  我再次狠了狠心,「也就……一萬吧?」
  
  「很好,」鍾原點了點頭,「那麼,你拿得出一萬塊錢來嗎?」
  
  我:「……」
  
  好吧,我確實拿不出來>_<
  
  鍾原繼續對我進行深層次的批判:「那麼你現在和我說這些是什麼意思?談好了價錢,又不給錢,你不會就想趁著我喝醉了敲我一筆吧?」
  
  他這麼一說我更愧疚了,我低下頭不敢看他,「我不是這個意思……」
  
  鍾原:「那你是怎麼個意思?」
  
  我鼓起勇氣看著他,咬牙說道:「我……我要錢沒有,要命一條……」
  
  鍾原勾起嘴角笑了笑,「很好,你的意思是,你打算以身相許了?」
  
  我:「……」
  
  鍾原你不要總是那麼讓人無語好不好>_<
  
  談判進行到這,我那點氣勢已經完全被打壓下去了,此時我只好弱弱地說道:「我不是那個意思,那個……我能先欠著你嗎,慢慢還……」
  
  鍾原不滿地皺眉:「木頭你也為我考慮一下吧,我也很窮的,我也很需要錢……」
  
  你窮嗎?你窮嗎?你窮的話還買兩萬塊錢的相機?你窮的話,飯卡裡的錢比我銀行卡裡的錢多出好幾倍?
  
  當然這些話我只敢在心裡嘀咕一下,萬一這變態氣急了要剁了我的手指償債呢……
  
  於是我弱弱地問道:「那你說要怎麼辦?」我真的沒錢啊,我爸也沒錢……
  
  鍾原思考了一下,答道:「這樣吧,我最近正好想請個陪練,還沒找到合適的,要不就是你吧,到時候我就不給你發工資了。」
  
  我吞了吞口水,以為自己聽錯了,「陪、陪練?」
  
  鍾原挑眉瞪我:「你不願意?不願意就算了,拿錢來吧。」
  
  我慌忙搖頭,「不是不是,我當然願意,可是你為什麼要請陪練?陪什麼練?」
  
  鍾原答道:「跑步打球做運動什麼的,我總不能自己跟自己打網球吧?」
  
  我默默地點了點頭,無語。
  
  鍾原又問道:「你還有什麼問題?」
  
  「我就是想問問,鍾原你真覺得自己窮嗎?」我就沒見過這麼亂講究這麼架子大的窮人,還陪練!
  
  鍾原臉不紅心不跳地答道:「我當然窮了,不然為什麼要請一個不用花錢的陪練?」
  
  我總覺得他這話裡的邏輯有問題。
  
  我和鍾原又就「勞動力償債」的細節問題做了深入探討,最後我們達成一致:我的銀行卡裡的錢完全歸鍾原所有,鍾原每個月給我發二百塊錢的零花錢,但是我保留對他的飯卡的支配權,一直到我還完債為止。根據那部倒霉相機的估價以及現在的勞動力的市場價值,我們的還債期限暫定為十五個月,當然,如果我表現好,可以適當縮短。
  
  除了還債期限讓我有些忿忿,其他條件都還好,反正我銀行卡裡也沒多少錢,而且這樣一來,我用不著擔心吃飯問題了。
  
  可是代價是十五個月啊,十五個月……


作者: o863    時間: 2012-1-28 09:07 P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2-1-29 06:01 AM 編輯

第13章 挑戰

  我把我和鍾原的勞資關係跟宿舍裡那仨姑娘講了一遍,她們聽完,派小二做了個總結陳詞:「也就是說,你被包養了?」
  
  = =!
  
  我無奈抓了抓腦袋,「拜託你們哪一隻眼睛看到我被包養了?這根本就是債主與良民,老闆與員工,壓迫與被壓迫的……血淚史啊……」
  
  我還沒說完,四姑娘就點著頭說道:「不僅包養了,還潛規則了?」
  
  我:「……」
  
  這群唯恐天下不亂的人們!我求助性地望著老大,我美麗高貴善良的老大啊,幫我說句話吧……
  
  老大摸了摸我那剛長出一層毛的腦袋,笑瞇瞇地說道:「木頭啊,回頭給我們開個專題講座:怎麼樣才能泡到優質美男。」
  
  我欲哭無淚,拍開她的手,「等我泡到陸子鍵我就開!」
  
  我一提陸子鍵,小二不淡定了,她使勁敲著桌子,帶著哭腔說道:「我家的路小攻啊,你怎麼就這麼命苦啊……」
  
  四姑娘皺眉,「哭什麼哭,那小子又沒死。」
  
  小二:「他要是死了,就該換你哭了吧?」
  
  四姑娘抬腳就朝小二的椅子踹去。
  
  我看著這個混亂的場面,淡定地爬到床上去。算了吧,反正流言止於智者,他們愛怎麼想怎麼想,等我熬過了這十五個月,嗯哼!
  
  也或者,我什麼時候一不小心交到了一個陸子鍵那樣的男朋友,然後……呵呵,呵呵呵呵……
  
  我這麼想著,躺在床上不由自主地嘿嘿傻笑起來。
  
  ……
  
  我和鍾原的僱傭關係在剛開學就得到了充分體現。無語,這就是壓迫者的嘴臉。
  
  因為要陪鍾原晨練,所以我要比平常提前半個小時起床,對於這一點我是非常怨念的,當然我也只敢在心裡怨念一下,實在沒有別的辦法。
  
  鍾原這個變態,大清早地拉著我去跑步,我眼睛都沒全睜開呢。不僅如此,他還很風騷地穿了一套很拉風的全身雪白的運動服,比白雪公主都白。再加上他馬馬虎虎的也算是美型,可想而知我們遭到了怎樣的圍觀,當然大家圍觀的主要是他,我充其量就是一陪襯,還是一寒酸的陪襯。
  
  而且,我是多麼多麼的痛恨跑步啊……
  
  於是我上訴:「鍾原我能不能申請不跑了?」
  
  鍾原一邊臉不紅氣不喘地慢跑著,一邊問我:「理由。」
  
  我想了個很冠冕堂皇的,大多數人都不會拒絕的,「小腿會變粗。」
  
  鍾原滿不在乎地駁回我的上訴:「沒事,我不嫌棄。」
  
  我覺得他這話很奇怪,想了半天,恍然大悟,「你有什麼權利嫌棄或者不嫌棄!」我就不相信這天下還有嫌棄員工小腿粗的老闆,這樣的老闆也太龜毛了= =
  
  鍾原停下來看著我,不悅,「本來還想等著你表現好了給你加薪什麼的,沒想到你第一天就跟我唱反調。」他說著,不理會我,轉身接著跑。
  
  我很沒骨氣地拔腿追上去,「我在跑,我不怕小腿粗……」
  
  鍾原沒說話。
  
  我喘著粗氣說道:「你、你能不能跑慢點……」這就是腿長的優勢,嫉妒>_<
  
  鍾原還是沒說話,但是速度降下來許多。
  
  我感動地側頭看他,發現他此時眼睛半瞇著,嘴角微微上揚,像是在笑。那種笑,不像平常那麼邪惡,倒是有點清新,就像早晨的空氣一樣,清新。
  
  所以說嘛,任何壞人都有良心發現的時候,鍾原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
  
  當然就算良心發現了,壞人也依然是壞人。
  
  ……
  
  我漸漸發現,在對於我和鍾原的僱傭關係這件事情上,我們寢室那仨無良傢伙的表現,已經算是淡定的了,至少她們的話裡多多少少帶著玩笑的語氣,而這幾天我遇到的一些人,已經完全把我和鍾原看成是情侶了,囧死個人啊。
  
  我問鍾原怎麼辦,鍾原淡定地回答:「我們用時間證明給他們看。」
  
  我覺得他說得很有道理。嗯,時間久了,流言自然不攻自破了。
  
  不過我們還沒來得及證明,就有人上門踢館了。
  
  話說這天晚上社團裡要舉行露營展示會,鍾原有事沒來,我作為三隊的攝影委員,光榮出席。
  
  展示會結束之後,玲玲師姐把我叫住。我問她有什麼事情沒,她卻義正言辭地對我說:「沐爾,我要向你挑戰。」
  
  我撓了撓頭,不明白,「什麼東西?」
  
  此時有一些沒走的人也愣住了,遲遲沒有離開。
  
  玲玲師姐驕傲地看著我,答道:「我要和你挑戰,我贏了的話,鍾原是我的,你放手。」
  
  本來這幾天我就被那些傳言折磨得頭大,於是此時不怎麼恭敬地說道:「鍾原不是我的,愛誰誰,師姐您隨意。」
  
  玲玲師姐攥了攥拳頭,目露凶光,「你什麼意思?你這是看不起我嗎?」
  
  我嚇得後退一步,「師姐您別激動,我和鍾原真沒……」
  
  玲玲師姐擺了擺手不耐煩地說道:「你們該做的不該做的都做了,你還好意思說沒有?沐爾我沒想到你是這麼矯情的一個人啊。」
  
  我覺得我很委屈,我們做什麼了?我們什麼都沒做啊……還有,我哪裡矯情了>_<
  
  玲玲師姐繼續居高臨下地問我:「總之,你接不接受我的挑戰?」
  
  我覺得玲玲師姐的邏輯很讓人費解,先不說我和鍾原沒什麼,就算我們真的有什麼,她喜歡鍾原她就去追啊,我就算被人挖了牆角那也只能自愧魅力不如,問題是她為毛要氣勢洶洶的找我挑戰?
  
  玲玲師姐繼續目光灼灼地盯著我看,彷彿要在我神上灼出一個洞來她才肯罷休。我打了個寒戰,笑嘻嘻地說了句「師姐再見」,然後一溜煙跑出了報告廳。
  
  我回到宿舍,把這事跟一二四一說,大家都表示理解,汗,為毛我始終不能理解呢。
  
  不過這事還沒完。第二天,我接到社團裡的一個朋友小傑打來的電話,她神秘兮兮地問我,要和玲玲師姐比什麼。
  
  我覺得莫名其妙:「我沒有啊。」
  
  小傑已經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她也不管我說什麼,自顧自地說道:「大家都在賭你和玲玲師姐誰贏,我也想壓,可是不知道壓誰,我說,你到底和玲玲師姐比什麼?」
  
  囧死個人,我怎麼覺得最近社團裡的人都不太正常呢……
  
  小傑見我沒說話,又說:「嗯,小傑他們都壓了二十塊,要不我也壓二十?可是會長大人一下壓了一百塊啊……」
  
  我吞了吞口水:「押……押錢?」
  
  小傑:「是啊,你不會才知道吧?」
  
  我擦擦汗,這不才是昨天的事情嗎,沒想到環保社團裡的人們的新聞敏感度比新聞社那幫傢伙們還高,要是讓這幫八卦的人們去統治新聞社,搞不好新聞社一直疲軟的社團建設從此就能煥然一新了……
  
  不對不對,我又扯遠了。我在心裡小小地算計了一下,問道:「內什麼,玲玲師姐最擅長的是什麼?」
  
  小傑想了一會兒,答道:「應該是跆拳道吧?我聽說她是黑帶三段,還得過獎呢。」
  
  跆拳道……好像有點恐怖吧?
  
  不管了,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於是我咬咬牙,說道:「那好吧,我就和她比跆拳道。」
  
  小傑驚歎:「你瘋了?」
  
  「聽我說,我沒瘋,」我淡定地笑,「小傑,你幫我也壓二百塊錢,用你的名義。嗯,應該壓誰贏,你也知道吧?」
  
  小傑沉默了良久,終於感歎了一句:「沐爾你也太無恥了。」
  
  我奸笑,挨頓打就能贏點錢,這種好事情可不是天天都有的!
  
  於是我十分自信地主動和玲玲師姐說,我接受她的挑戰,並且指定了,除了跆拳道,我不比別的。並且我們倆還簽了生死狀,不管受什麼傷,一律後果自負。
  
  這事我一直沒敢告訴鍾原,畢竟我是拿他做賭注,雖然賭得有些莫名其妙。幸虧環保社的規模也不是很大,所以也沒太多人知道這事,不至於傳到鍾原的耳朵裡。
  
  其實我主要是怕他知道了,扣我工資。
  
  比賽定在週六下午,正好這天鐘原去了H大,因為他有一個校際足球賽要踢。本來他還要求我去給他當業餘拉拉隊的,後來我說我頭疼,他也就沒逼我。
  
  於是下午三點,我準時來到了練功房,那裡已經有一些人在等了。
  


第14章 鍾原暴躁了

  下午三點,我準時來到了練功房,那裡已經有一些人在等了。
  
  我豪氣萬丈地走了過去,熱了熱身,喝了點水。象徵性地環顧了一下周圍的觀眾,然後我就看到了幾個熟悉的身影。
  
  一二四此時正興致勃勃地朝這邊看,還朝我豎大拇指。我之前已經警告過她們不許來,畢竟是我被別人狠揍一頓,有毛好看的。
  
  一二四看到我,乾脆大大方方地擠到前面來。老大拍拍我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我是來給你加油的。」
  
  小二:「我是來拍照的。」
  
  四姑娘:「我是等著把你抬出去的。」
  
  我:「……」
  
  我挨個瞪了她們一遍,隨即豪情萬丈地走進比賽場地。
  
  會長大人是裁判,此時他舉著個小旗,揮了揮。預備,開始。
  
  玲玲師姐眼神犀利地盯著我,渾身散發著殺氣。她赤著腳,在地板上跳啊跳,跳啊跳,活像一隻小兔子。
  
  我比劃了個李小龍的開手式,然後很有大俠風範地一動不動。
  
  玲玲師姐突然大吼一聲,抬腳朝我踢來。
  
  我在她的腳還沒接觸到我的胸口時,先一步往地板上一倒,然後捂著胸口哀號起來,一邊假裝痛苦地嚎叫一邊說道:「師姐,我輸了,我輸了還不行嗎……」
  
  玲玲師姐一頭霧水地看著地上的我,當意識到我是裝的時,她凶狠地彎腰來拉扯我,「你給我起來!我還沒打呢!」
  
  我倒在地上哼唧著,死活不起來。
  
  到目前為止,一切都在我的預料之中。然而接下來,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我家兇猛的四姑娘突然氣勢洶洶地走上來,在其他人都還沒搞清楚狀態的時候,她突然飛起一腳,穩准狠地踢到玲玲師姐的下巴上。
  
  隨著一聲驚天地泣鬼神的慘叫,玲玲師姐重重地摔到了三米開外,這回輪到她哀號了,而且是發自肺腑的哀號。
  
  周圍人見勢不妙,紛紛上前。
  
  四姑娘大概是覺得不過癮,她一邊說著「會打架了不起啊,我打架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裡啃棒棒糖呢」等邪惡的話語,一邊怒氣沖沖地要走上前去,似乎是打算在玲玲師姐身上補上兩腳。還好小二和老大拉住了她。
  
  我戰戰兢兢地從地上爬起來,「四啊,我……我沒事……」
  
  就在這時,圍在玲玲師姐那裡的一群人裡,突然有人高聲說道:「不好了,玲玲師姐的下巴脫臼了!」
  
  ……
  
  玲玲師姐從下巴到頭頂纏了一圈的繃帶,那樣子很滑稽。此時她正哀怨地瞪著我……她不敢瞪四姑娘。看來某些時候,武力才能證明實力。
  
  此時社團裡的人們都走完了,就剩下我和四姑娘在這裡和她賠禮道歉……其實四姑娘也是我硬拉著她來的,這孩子簡直太彪悍了,把玲玲師姐打得下巴都脫臼了,還說沒打過癮。當時玲玲師姐一不小心聽到她這句話,看她的眼神立馬從怨恨轉為敬畏了。
  
  我抓著玲玲師姐的手,懺悔道:「玲玲師姐,對不起。」
  
  玲玲師姐想甩開我的手,但是她看到四姑娘凶神惡煞的眼神,立馬該變了姿態,緊緊地抓住我的手,那表情,別提有多糾結了。
  
  我覺得面對著玲玲師姐的這個便秘表情實在是壓力大,於是招呼四姑娘,「乖四四,今天謝謝你啊,要不……你先回去?回頭我請你吃飯啊……」
  
  「算了不用了,老規矩,幫我打一星期的水。」四姑娘說著,威脅性地看了玲玲師姐一眼,轉身離去。
  
  四姑娘走後,玲玲師姐終於重鎮雄風。可惜她下巴上綁著繃帶,嚴重了影響到她的形象以及氣質。加上她下巴脫臼不能正常說話,於是……唉。
  
  此時她張口含含糊糊地和我說了句話,我琢磨了半天,才發現原來她說的是:沐爾你幹的好。
  
  我剛想說話,卻見鍾原突然闖了進來,我差點以為自己眼瞎了,這傢伙不應該在踢球嗎?不會他又是替補吧……
  
  玲玲師姐一見到鍾原,立馬像個受了委屈的兔子一樣眼淚汪汪的,她激動地看著鍾原,含糊而黏糊地叫道:「唔……東……玩……」
  
  此時鐘原還穿著球衣,以證明他確實曾經去過球場。他滿頭大汗,拉著我從頭到尾看了看,說道:「你沒事吧?」
  
  我很感動,最近鍾原這種「間歇性變好人」的症狀,讓我很受用。於是我搖了搖頭,「我沒事。」
  
  玲玲師姐鍥而不捨地嗚嗚低叫:「東……玩……」
  
  鍾原看了看她,問我:「是你打的?」
  
  我:「不是,是四姑娘……話說,你不是在踢球嗎?怎麼回來了?」
  
  鍾原:「聽說你被人打殘了,我回來給你收屍。」
  
  = =!
  
  我擦擦汗,「好吧,謝謝你。」這小子雖然總是壓迫我,不過還算仗義。嗯,鍾原其實很有變好人的潛力嘛。
  
  鍾原:「到底怎麼回事。」
  
  我:「這個……呵呵……」
  
  鍾原掃了一眼玲玲師姐,「出去說。」
  
  「可是玲玲師姐……」我有點猶豫,雖然我也不怎麼待見玲玲師姐吧,可是她這個慘狀畢竟是因為我造成的,所以這會兒丟下她出去,我似乎有些不太厚道。
  
  鍾原卻二話不說,拉起我就出去了。留下一個口齒不清的玲玲師姐在哀號……
  
  ……
  
  鍾原把我丟在醫院走廊的椅子上,凶狠地問道:「木頭你長出息了啊,還學會打架了?」
  
  我撓撓頭,還是覺得這件事情離奇,「鍾原你現在不是應該在H大嗎?其實替補也是很重要的崗位,你不能看輕了自己的作用……」
  
  鍾原怒道:「閉嘴!誰說我是替補了?你見過穿一號球衣的替補嗎?」
  
  我仔細看了看他的球衣,果然是一號的,「啊,那麼,一號是什麼?」
  
  「當然是門將,」鍾原在原地踱了兩步,臉色陰沉,「不對不對,我們現在討論的不是這個,我都讓你氣糊塗了……喂,誰讓你打架了?就你這身板,你覺得你能打得過誰?」
  
  鍾原貌似很生氣,我尋思著如果我把真正原因告訴他,他大概會更生氣,於是我撓著後腦勺,嘿嘿笑道:「鍾原你誤會了,我就是想和玲玲師姐切磋一下武藝,呵呵……」
  
  「切、磋、武、藝?」鍾原一字一頓地反問,瞇起眼睛陰森森地看我。他突然一隻手撐著牆,傾下身來湊近我的臉,冷冷地說道:「你真以為別人沒告訴我是怎麼回事?」
  
  失算失算,我怎麼忘記這回事了,社團裡有很多人知道這件事情的,可能有人一看我闖出大禍了,就趕緊給鍾原打了個電話吧?估計當時那人沒說清楚是怎麼回事,所以鍾原以為我被打殘了。唉,也不知道他是真的擔心我,還是擔心我給他帶來的麻煩。如果是真的擔心我,那麼現在看到我沒事他應該放心下來才對吧?XX的,現在他這麼生氣,肯定是因為我給他帶來的麻煩,因為玲玲師姐被虐,他的麻煩也會不少吧?呃,還是不對,為什麼我闖了禍我會理所當然地認為這會給他帶來麻煩?他又不是我的監護人!
  
  汗,越想越亂,我索性不想了,直接掛上一副諂媚的笑,說道:「對不起啊,鐘師兄,我真不是故意拿你和玲玲師姐打賭的……」
  
  「打賭?拿我打賭?」鍾原說話冒著涼氣,本來醫院就陰氣重,現在我渾身都開始打寒戰了。
  
  於是我低下頭不敢看鍾原。我突然發現鍾原也許在套我的話,這麼短的時間內他應該還不會知道得那麼詳細,可惜我現在才反應過來……
  
  「木頭,你再不說實話,下個月的工資別想拿了。不要試圖挑戰我的忍耐力。」
  
  我突然激動地抓住鍾原的胳膊,淚眼汪汪把事情的起因經過結果陳述出來,說完還補上一句,「鐘師兄啊,我什麼都說了,工資能不能先別扣了?」
  
  鍾原臉上的表情陰晴不定,待聽完我的講述,他甩開我的手,暴躁地在原地來回踱著腳步,怒不可遏,「好啊,你幹的好!拿我當賭注?還跟一個黑三段打架?你其實就是特別想把我輸掉對吧?」
  
  我委屈地看著他,答道:「反正你又不是我的,輸不輸都一樣。」
  
  「好吧,我不是你的,我……我不是你的,」鍾原喃喃地重複著,突然惡狠狠瞪我,「我的確不是你的,可是,你是我的!」
  
作者: o863    時間: 2012-1-28 09:08 P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2-1-29 06:01 AM 編輯

第15章 鍾原遭襲擊了

  鍾原對我說:「我的確不是你的,可是,你是我的!」
  
  呃……呃?
  
  鍾原抓了抓頭髮,凶狠道:「你別忘了,咱倆可是簽了十五個月的賣身契的。」
  
  囧死個人,那不是賣身契,那是勞資關係好不好……我心裡很不平,不過看著眼前暴走的鍾原,我又不敢有什麼忤逆。扣工資什麼的,太可怕了>_<
  
  鍾原又發洩了一會兒,我一臉虔誠地看著他,表情上寫明了「我錯了我一定改麻煩你再給我個機會好不好」,這小子似乎吃軟不吃硬,最後也沒把我怎麼樣。他橫眉立目地罵了我一會兒,最後總結道:「總之,你做錯了事情,要接受處罰。」
  
  汗,我就知道這小子不會放過我,做人怎麼可以這麼小氣>_<
  
  於是我提心吊膽地問他:「那你想怎麼處罰我?」不要扣我工資啊……
  
  鍾原拖著下巴思考了一會兒,說道:「扣你工資?」我心裡一沉。
  
  「你肯定不願意,」他掃了我一眼,「這樣吧,你那賣身契,再加一個月吧。」
  
  我心裡默默地飆淚,自由對我來說,那都是浮雲啊……還有,那不是賣身契!
  
  ……
  
  第二天是週日,鍾原在N大還有一場球賽要踢。他以「避免我惹是生非」的理由,毫不猶豫地強行把我帶去N大給他當業餘拉拉隊。
  
  大概由於足球對於中國人來說是個開不了口的痛,所以在許多地方,踢足球的都比打籃球的低調很多。比如一場B大的校級籃球賽,就能引起全校師生的關注,而這場市級的足球賽,知道的人卻寥寥無幾。鍾原作為管理學院籃球隊的一名小小替補,尚且能風光成那樣,而他作為B大足球隊隊長的身份,卻沒有受到同樣的關注,只除了幾個眼神不好使的花癡女,對他的這些檔案瞭如指掌。
  
  而校方也基本上是把足球隊當後娘養的孩子看待,連專業拉拉隊都不給分配,至於宣傳造勢什麼的,那更是奢望。
  
  好吧我說這麼多,就是想要表達,我好像是唯一一名被官方認可的拉拉隊員……
  
  學校還算良心未泯,給足球隊租了輛專車,送我們去N大。於是我作為這輛車裡唯一的一個雌性生物,遭到了慘無人道的圍觀。其中有個戴眼睛的斯文敗類還說:「早知道我也把我女朋友叫上了。」
  
  我囧了囧,小聲辯解道:「我不是他女朋友。」
  
  鍾原此時正靠在座位上閉目養神,他隨口說道:「省省吧,你說了他們也不信。」
  
  於是大家都曖昧地笑了起來。
  
  我把頭埋得低低的,不知道說什麼好。說實話我已經被刺激得出現幻覺了,總感覺頭頂上有一群烏鴉在飄。
  
  雖然很鄙視鍾原,但是我也不得不佩服他的淡定。搖頭感歎,臉皮厚點就是好。
  
  ……
  
  N大球場草坪不錯,真想在上面打個滾。當然作為拉拉隊員,我只能遊走在球場之外。話說球場周圍的觀眾堪稱荒涼。不過令我震驚的是,有那麼幾個人,竟然是從B大跑來給本校球隊加油的,可親可敬!
  
  比賽很快開始了。作為本校唯一一個官方認證的拉拉隊員,我被打發去幫大家看東西,囧。
  
  我不懂足球,充其量也就是個不明真相的圍觀群眾。當然看著看著也大概能看出點形勢來。
  
  上半場B大踢得很順利,暫時二比零領先。下半場的時候,N大調整了一下隊形,進攻能力有了明顯提高,好幾次差點射門成功。還好鍾原這人雖然表面看起來像個豆腐渣工程,不過關鍵時候也還算中用,撲球撲得那叫一個穩准狠。我看到N大的一個穿10號球衣的人,他看鍾原的眼神像是要吃人一樣……足球真是一種充滿暴力的運動。
  
  現在N大的10號正在控球,B大的幾個隊員跑上去圍堵他。那個彪悍的10號乾脆飛起一腳直接射門!
  
  足球劃著弧線朝球門飛去,鍾原跳起來張開雙臂去攔截。眼看著那足球就要飛入鍾原的手中,誰知它下降的時候,軌跡突然急劇向下偏移……
  
  這個球後來聽他們解釋過,叫什麼香蕉球,因為這種球在運動的時候像個地球一樣在自轉著,所以它的軌跡會產生一些很大的扭曲。我當時聽得似懂非懂。
  
  話說現在,那個「香蕉球」雖然沒有撞到鍾原的手,不過還是被他攔住了,只是犧牲有點大……因為足球不偏不倚,正好打到了鍾原的命根子……
  
  是的我沒有看錯,帶著強大的衝擊力的足球,打到了鍾原的關鍵部位上……
  
  鍾原摔倒在地上,他臉色慘白,卻依然緊緊地抱著那個凶器。
  
  我……哦,不光是我,全場幾乎所有人,包括裁判,都張大嘴巴看著他。
  
  果然囧中自有囧中囧,這個世界真是太多姿多彩了。我抬頭望了望天邊的浮雲,突然發現老天爺對待我算是厚道的了……
  
  ……
  
  鍾原被換下場來,他吃力地走到我身旁,坐下。我看著他發白的臉色,以及額頭上不斷滲出的汗珠,友好地問候道:「你還好吧?」
  
  鍾原擰開一瓶礦泉水,搖了搖頭,「我沒事。」他說著,仰頭喝水。
  
  我於是安慰他道:「其實六根清淨了也不錯。」
  
  噗——
  
  鍾原像個噴壺一樣,把水全噴了出來,還有一部分水灑到了他的身上。他握著礦泉水瓶低頭劇烈地咳嗽著,額頭上的青筋都顯現出來了。
  
  我意識到自己失言,慌忙起身站到他面前,掏出紙巾彎下腰幫他擦著。
  
  鍾原抬頭似笑非笑地看著我,「六根清淨?」
  
  「呵呵,呵呵呵呵……」不就開個玩笑嗎,鍾原你配合一下會死啊= =
  
  鍾原任我幫他擦著身上的水,勾起嘴角不懷好意地看著我,「我六根有沒有清淨,你可以試一下。」
  
  汗一個,我一直以為鍾原只是有點毒舌和陰險,今天才發現,原來他也是這麼有流氓氣質的……
  
  本來以為他吃癟了我可以趁機嘲笑他一下,卻沒想到竟然被他反調戲了,搖頭感歎,我的世界永遠這麼悲催。
  
  我直起身剛想說話來挽回一下面子,卻見鍾原臉色一變,「小心!」他說話的同時,飛快地拉住我的手臂,往下一扯,然後我就華麗麗地栽倒在他的身上了。
  
  一個足球從我們的身體上方飛過,砸到了不遠處的鐵絲網上。
  
  還好鍾原反應快,不然被襲擊的就是我了。
  
  此時我和鍾原雙雙倒在地上,我幾乎全身都覆蓋在他的身上。鍾原躺在地上,半閉著眼眸看我。他的眼睛又黑又亮,好嫉妒。
  
  我動了一下,然後就發現一件很尷尬的事情。
  
  鍾原他,他好像……硬了……
  


第16章 火紅的吻

  鍾原硬了>_<
  
  我的大腿很不幸地抵在他的兩腿之間,此時抵在我腿上的那個堅硬的東西,那灼熱的感覺是如此清晰地隔著衣服通過熱交換傳到了我的腿上,然後又通過反射神經傳到了我的大腦中,於是我,我凌亂了……
  
  一個人如果遇到一件囧到極致的事情,最常見的第一反應就是,呆。此時我也不例外,我的大腦像是被凍住了一樣,所有的注意力全部被那個熱源吸引了,於是我呆呆地趴在鍾原身上,沒動。
  
  鍾原躺在地上也沒有動,他的身體似乎有些僵硬。大概是被我壓得太慘,他的呼吸都有些困難。此時他喘著粗氣吃力地說道:「木、木頭,你不會打算在這裡就把我非禮了吧……」
  
  我聽他這麼一說,神經恢復正常。我趕緊從他身上爬起來,低頭不敢看他。此時我的臉上彷彿塗了層辣椒一樣,火辣辣的難受。蒼天啊,太丟人了!不對,是鍾原,是鍾原丟人!
  
  鍾原從地上坐起來,雙手向後撐著地面,「木頭,你果然熱情。」
  
  我惱怒地瞪他,卻對上了他那雙似笑非笑的眼眸,於是我氣更加地不打一處來。明明丟人的是他,為什麼幸災樂禍的也是他!
  
  此時鐘原又欠扁地說道:「不過你就算再熱情,也要分個場合吧?」
  
  我捏了捏拳頭,又放下了。算了,這是個意外,細節問題我們不做過多討論,尤其不能跟鍾原這種傢伙討論!
  
  ……
  
  回去的時候,在車上,有人詢問鍾原挨了那一下子感覺要不要緊。鍾原淡定地搖頭,「沒關係。」
  
  於是開始有人起哄開玩笑,說什麼這種事情搞不好會影響你下半輩子的幸福生活,要不你還是去醫院檢查一下吧云云,他們說這些話的時候那個表情,WS到歎為觀止。
  
  鍾原依然淡定地搖頭,補上一句:「真沒事,沐爾可以作證的。」
  
  那一瞬間,周圍死一般的安靜……
  
  我坐在鍾原旁邊,閉著眼睛裝死,順便在大腦中把這傢伙凌遲了一遍又一遍。
  
  ……
  
  晚上回去的時候,我接到了小傑的電話。她十分遺憾地告訴我,我壓在玲玲師姐身上的那二百塊錢打了水漂了。
  
  我不相信,「不對吧?玲玲師姐雖然受了傷,可那又不是我打的啊,這事應該算作弊。」
  
  小傑歎了口氣,說道:「這事算不算作弊,那得會長說了算,誰讓他是裁判呢。」
  
  我不滿:「就算他是裁判他也不能顛倒黑白啊……」這件事情涉及到經濟問題,是很嚴肅的!
  
  小傑答道:「會長說,當初你們倆立生死狀的時候,也沒說不許別人幫忙。」
  
  汗,這樣也行?會長的腦袋被狗啃了嗎???
  
  小傑又說:「其實關鍵問題在於,會長他壓的那一百塊錢,買的是你贏。」
  
  我:「……」
  
  原來會長也是陰險星的人,鄙視他!
  
  ……
  
  最近我得到一個好玩的東西,是一枚印章。嗯,當然印章不是重點,重點是這枚印章的形狀——一個正常人的嘴唇的形象。也就是說,這東西要是印在臉上,就像是有人親了你一下似的。我用這個印章在筆記本上試了試,感覺挺有意思。可惜一二四她們都不讓我在她們臉上試,就因為這事,我差一點被她們合力圍剿了。
  
  下午沒課,被鍾原拉去圖書館上自習。本來我覺得陪他上自習不在我的工作範圍之內的,可惜鍾原說陪讀也算陪練的一種……去他大爺的陪讀>_<
  
  我攤開高等數學的課本,一邊打著瞌睡一邊有模有樣地看。鍾原坐在我身邊,隨手翻著一本閒書。我扭過臉偷偷瞄了一眼他在看什麼書……《戀愛心理學》?
  
  汗,鍾原啊鍾原,這次我要是不鄙視你一下,都對不起這本書的書名。
  
  於是我非常明顯地嗤笑了一聲,一臉鄙夷地低頭看我的高等數學。看見了吧,這就是差距!
  
  鍾原被我鄙視了之後,也沒生氣。他拎過去我的筆記本,胡亂翻看著。翻著翻著就翻到了我做印章測試的那一頁,就是烈焰紅唇的那個印章。那一頁滿滿的都是紅紅的唇印,觸目驚心的。
  
  鍾原的目光停留在那些唇印上,他看了一會兒,突然側過臉來不懷好意地看著我,嘴唇輕揚,目光微閃。他說:「木頭,你有那麼飢渴嗎?」
  
  我:「……」
  
  我惱羞成怒地搶過筆記本,對於他的毒舌不予理睬……沒辦法我也只能不予理睬,跟人抬槓鬥嘴什麼的,我不是很擅長,要是我們老大在,一准堵死他,哼哼!
  
  對於我的忍讓,鍾原完全沒有領情。他笑瞇瞇地說道:「你如果實在想找個人親一親,那麼……」
  
  「閉嘴!」我惡狠狠地瞪著他,衝動得剛想把那枚印章掏出來秀一秀以證清白,卻突然有了另外一個想法……
  
  好吧,鍾原,是你逼我的……
  
  於是我壓了壓心中的火氣,淡定地又看了會兒書。鍾原則有滋有味地看著他那本《戀愛心理學》,也不知道這小子又要算計誰家小姑娘了,為那個倒霉孩子默哀一下。
  
  過了一會兒,我碰了碰鐘原的手臂,低聲說道:「你不困麼?」
  
  鍾原莫名其妙地看了我一眼,沒說話。
  
  我又說:「看這種書應該很困的吧?你一定很睏,就別跟我裝了。」
  
  鍾原這回連眼皮都懶得抬了,他目不轉睛地盯著手中的書,抬起另一隻手按住我的腦袋,強行將我的臉轉回去。
  
  我惱怒地拍開他的手,默默地期待著鍾原的犯困。
  
  大概是上帝聽到了我的祈禱,過了一會兒,鍾原果然犯困了……要知道,這小子平常上自習的時候從來都像是打了雞血似的精神,這次真是難得。
  
  「我睡一下。」鍾原說完打了個哈欠,趴在了桌子上。
  
  我又三心二意地看了一會兒書,估摸著這傢伙睡著了,於是輕輕碰了碰他,小聲地叫了兩聲「鍾原」,他沒反應。
  
  看來是真的睡著了。我竊喜,輕輕掏出我那枚印章。鍾原此時趴在桌子上,側著一張臉,他皮膚真好,太可惡了>_<
  
  我打開印章,悄悄地湊近他,這傢伙睡覺睡得好專心,一點都沒察覺到危險的逼近。我得意地偷笑著,舉著印章輕輕地蓋在了他的臉上……
  
  一切都進行得那麼順利。然而就在此時,就在我的印章還貼在鍾原的臉上而沒有來得及拿回來的時候,這個傢伙,他竟然,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作者: o863    時間: 2012-1-28 09:09 P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2-1-29 06:02 AM 編輯

第17章 關於社會實踐

  就在我作案的時候,鍾原恰到好處地睜開了他那雙邪惡的雙眼。
  
  我嚇了一跳,手一抖,那枚印章就落在了鍾原的手背上,等到我回過神來,他已經把它撿起來仔細端詳了。他用指尖輕輕點了點上面的印泥,然後抬頭看了我一眼。那一瞬間,我的心都涼了……完了完了,被發現了,鍾原你是要殺要剮麻煩你給個痛快話吧……
  
  鍾原捏著印章,詭異地笑了笑,他把印章放回到我面前,說道:「你幼稚不幼稚。」
  
  我小心地把印章收好,等待著他的懲罰。誰知道,等了半天,等得我都困了,他也沒說什麼,只是繼續翻看著那本囧書。而那個火紅的唇印,依然肆無忌憚地趴在他的臉上。
  
  我覺得很奇怪,就算他很大度,不和我計較,可是他不會不知道自己臉上有什麼東西吧?於是我好心提醒他:「你的臉……」
  
  「我知道,」鍾原低著頭,淡定地說道,「不過我覺得應該還不錯。」
  
  我不解:「然後呢?」
  
  鍾原:「然後我暫時不打算洗掉。」
  
  我:「……」
  
  我現在開始懷疑我和鍾原不是一個星球的人了,為毛那麼多囧囧有神的事情,他都願意義無反顧地去做,而且做起來是那麼的自然那麼的淡定,這需要多麼強大的神經以及雄厚的臉皮作為支撐啊!
  
  不過管他呢,反正丟人的不是我= =。
  
  於是,鍾原就頂著這麼個火紅的唇印,優哉游哉地看了一下午的《戀愛心理學》……
  
  ……
  
  晚上吃飯的時候,我在食堂意外地竟然看到了陸子鍵,天哪,我的陸子鍵!於是我端著盤子坐在陸子鍵面前,死活賴著不走。鍾原沒辦法,只好也坐到我旁邊。
  
  我朝陸子鍵甜甜地打了個招呼。陸子鍵對我友好地笑了笑,然後移過目光看鍾原,當他看到鍾原臉上那華麗麗的唇印時,他囧然了,表現得很靦腆,又有些不好意思,看的我心裡都怪不落忍的。於是我好心地勸他:「陸師兄你別理鍾原,這傢伙神經病。」
  
  鍾原這個厚臉皮的,面不改色心不跳地一邊夾菜一邊說道:「也不知道是誰神經病,在我睡著的時候偷襲我。」
  
  喂喂喂,你睡著了嗎?你明明是故意裝睡,引誘我作案的!
  
  這個時候,陸子鍵身旁又多出來兩個人,不是別人,正是路人甲路人乙兩位師兄。他們坐下來之後,鍾原一抬頭,臉上那枚紅艷艷的唇印赫然昭示在倆人面前,於是那兩個人傻了眼了。過了好一會兒,路人甲才反應過來,他左右打量著鍾原的臉,吃吃地笑了一會兒,然後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
  
  我一抖,筷子差點沒拿穩,路人甲這眼神,什……什麼意思?
  
  此時,路人乙低頭戳著一隻雞腿,搖頭感歎:「這年頭的年輕人啊,哎……」
  
  我只好哭笑不得地解釋:「不是我……」
  
  鍾原面無表情地掃了我一眼,說道:「你敢說不是你?」
  
  我:「……」
  
  鍾原你能不能不要瞎攪和,你不知道他們在想些什麼好不好!我瞪了他一眼,鍥而不捨地解釋道:「呃,不是你們想像的那樣……」
  
  路人甲故作天真地看了一眼路人乙,笑道:「我們想像的是怎麼樣?」
  
  我張了張嘴,卻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最後我只好無限委屈地低下頭。我吃東西,我不說話。
  
  那兩個人還算有口德,也沒說什麼。於是他們開始討論別的話題,這個別的話題是我非常感興趣的,因為它跟陸子鍵有關。
  
  話說,學校對大一大二的學生,要求每年暑假都要有一次社會實踐,這個是要計入學分的。所謂社會實踐,就是大家組個團,弄個主題,實地考察探討一下。前幾天我還正和一二四她們一起討論這件事情來著,大家都想自己組個團,可惜沒有好玩的主題。現在路人甲路人乙他們討論的,就是這個社會實踐。
  
  他們說,陸子鍵組織了一個社會實踐,是調查某個自然生態區的水污染治理情況。他們正商量著要不要跟陸子鍵一起。我激動地看著陸子鍵,問道:「陸師兄,我可不可以也參加?」
  
  陸子鍵還沒有回答,鍾原先說話了:「不行,你跟著我。」
  
  我怒,「憑什麼?」
  
  鍾原:「我管飯。」
  
  我:「……」
  
  好吧我承認我是個沒有節操的人,偶像什麼的,那都是浮雲,關鍵還是要吃飽喝好啊……
  
  ……
  
  晚上臨睡前,我接到鍾原的一條短信。
  
  鍾原:「我室友都誇你了。」
  
  我好奇,回他:「他們誇我什麼了?」
  
  鍾原:「他們都誇你熱情,很熱情。」
  
  我:「……」
  
  我:「那你有沒有跟他們解釋?」
  
  鍾原:「該說的我都說了。」
  
  我:「那你說什麼了?」
  
  鍾原:「我說讓他們別亂想。」
  
  我:「……」
  
  大哥,你這樣一說,他們可能會更加亂想了吧?
  
  我:「算了,你重點跟陸子鍵解釋一下吧。」我那美好的形象,在陸子鍵面前千萬不能破壞了。
  
  過了好一會兒,鍾原才回復我:「麻煩你別惦記陸子鍵了。」
  
  我炸毛:「為什麼?」
  
  鍾原:「我不忍心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兄弟跳進火坑。」
  
  我:「去死吧!」受!
  
  過了一會兒,鍾原又發來一條短信:「你想和陸子鍵一起做社會實踐,也不是不可以。」
  
  我:「那你呢?」你不是說要管飯麼……
  
  鍾原:「一起。」
  
  我激動地握著手機,看吧看吧,我就說陸子鍵魅力大嘛,連鍾原都被他吸引住了……
  
  鍾原:「不過我有個條件。」
  
  我:「什麼?」
  
  鍾原:「帶上你們宿舍的四姑娘。」
  
  我:「……」
  
  我:「為什麼?」
  
  鍾原:「到時候你就知道了,先別讓她知道是我要求的。」
  
  奇了怪了,這小子是什麼時候的盯上四姑娘的?我突然想到了今天他一直在看的《戀愛心理學》,難道,難道?……可是不應該啊,他和四姑娘不像是一個星系的,何況四姑娘此人雖然彪悍,審美也算正常,應該不會喜歡他這種不明星球的生物吧?呃,那意思就是說,鍾原他注定要心碎了?
  
  當然也未必是這麼回事,鍾原此人一向喜歡囧人多作怪,指不定他這次又要出什麼蛾子呢,如果能被我猜到,那才算是稀奇呢。
  
  雖然我對鍾原這種神神秘秘的勾當表示不齒,不過四姑娘暫時是可以出賣的吧?呃,我好像越來越無恥了……
  
  當然,與其我和四姑娘去,倒不如我們整個寢室都去,這樣也能避免四姑娘起疑。於是我興沖沖地和一二四商量起這件事情,老大和小二表示對此事很有興趣,尤其是小二,一聽說陸小攻和鍾小受都去,她眼睛直冒綠光。而四姑娘,則是一聽到有陸子鍵,就堅決不去。
  
  這個結果遠沒有達到我的預期效果,於是我和老大小二組成同一個陣營,開始遊說四姑娘,眼看著這孩子馬上就不耐煩地要動用武力了,小二當即立斷地大吼道:「四姑娘我把你的SD娃娃藏起來了你要是不從了我們我就把它的手卸下來墊桌子腿我說到做到!」
  
  於是四姑娘抬起到半空中的手,悄然地放下了……
  
  我笑瞇瞇地朝小二比劃了一個剪刀手的造型。
  
  四姑娘握了握拳頭,凶狠地說道:「三天之內,你要是不把娃娃還我,到時候我把你的手也卸了。」
  
  小二很沒節操地嘿嘿笑著,「報完名就給你,我敢不給嗎……」
  
  於是我特豪邁地給鍾原發了個短信:「搞定。」
  


第18章 選課

  今天中午一回到寢室,就看到小二坐在電腦前,雙眼冒光地辟里啪啦地敲著鍵盤。
  
  我放下包,問道:「小二,又趕稿子呢?」
  
  別看小二猥瑣,人家還是個網絡寫手,據說在某個網站裡混得還挺不錯。當然這傢伙寫的東西全是耽美,我是沒看過。說實話我對耽美這個領域多少還是很畏懼的,當初小二半夜裡在寢室看GV,我瞄了兩眼,當時就差點崩潰了。小二還一個勁地辯解,說普通人第一次接觸真人GV確實有點困難,讓我多看幾次就好了……去她大爺的,難道我吐一次不行,還要多吐幾次嗎?我有那麼自虐嗎我。
  
  不過話說回來,雖然我敬畏耽美以及耽美愛好者們,不過對於小二此人的毅力,我還是相當佩服的。據說這傢伙在網站上發表的字數已經一百多萬了,又據說她當年高考的前一天晚上睡不著覺,於是挑燈夜戰寫了個中篇耽美小說,並以此吸引了她的第一批讀者……因此作為一個寫手,小二對寫作的執著與忠貞還是很值得我這種三分鐘熱度的人學習的。有時候我覺得好奇,就問她,「小二,寫文章是什麼感覺?」
  
  我至今猶記得小二當時那彪悍的回答:「寫這東西就像XXOO,挖坑的時候充滿期待,填坑的時候充滿興奮,完結的時候快樂而空虛。」
  
  當時老大和四姑娘也在場。淡定如老大,彪悍如四姑娘,在聽到小二這一番形容之後,也是呆愣當場,久久回不過神來,更不用說我這種道行的了。從那以後我就再也不敢鄙視小二了,因為這傢伙雖然WS,可是她WS得夠深刻>_<
  
  從那以後,別人問我們小二喜歡幹什麼,一三四會齊刷刷地回答:她喜歡XXOO。
  
  好吧,話題又扯遠了。且說現在,疑似趕稿子的小二一邊敲著鍵盤,一邊回答我:「沒,我在回帖子。」
  
  「哦。」不逛論壇的奼女不是好奼女。
  
  小二突然轉過身施捨給我一點注意力,「聽說了沒,咱學校最近有色狼出沒。」
  
  這時,老大和四姑娘也回來了,正好聽到小二的話。於是老大湊到小二的電腦前看了看,說道:「還真是,不過這幾個色狼似乎是同一個人啊?」
  
  我對此沒什麼興趣,「我不關心色狼,我只關心我的期末考試。」
  
  老大轉過身來摸了摸我的腦袋,此時我的頭髮剛長出不到一寸,不過我也知足了,雖然短,但好歹是有的>_<
  
  老大說道:「你確實不用擔心,就算要擔心,也是應該擔心女色狼吧?」
  
  小二也跟著附和:「三木頭你現在真像個正太啊,讓人流口水的正太……」
  
  我怒,這是赤/裸裸的的髮型歧視。於是我敲了敲小二的腦袋,說道:「流口水那是因為你智障,又關我什麼事。」
  
  小二拎開我的手,笑瞇瞇地和大家宣佈,「關於怎麼樣對付色狼,我倒是有一個非常有建設性的想法。」
  
  「什麼?」
  
  小二捏著下巴,嚴肅地說道:「找幾個雄壯如陸子鍵的男人,把他輪了!」
  
  一三四:「……」
  
  囧之,這個想法也太出其不意攻其不備了>_<
  
  ……
  
  晚上和鍾原一起上自習。我以前一直夢想著和自己暗戀的男生上自習,然後在自習的過程中擦出點火花什麼的,現在……唉,算了吧。不過和鍾原上自習有一點好處就是,有什麼不會的問題可以問他。雖然我們專業不同,但是這小子參加過數學競賽和物理競賽,還拿過獎,所以對於高數和物理這兩門課,找他肯定沒問題。至於我的專業課,本學期的專業課只有一門定量分析,鍾原這小子把我的課本看了一天,竟然就能像模像樣地開始給我講題了,我都懷疑他是不是化學學院打入管理學院的臥底。對此我除了羨慕嫉妒恨,還能說什麼呢。
  
  不過有時候我也在想,如果讓我和陸子鍵一起上自習,我不會的地方他肯定也能幫我解答吧?而且肯定比鍾原解答得好……
  
  好吧,閒言少敘。話說今天鐘原上自習的時候竟然不辭勞苦地把電腦帶進了自習室。鍾原是一個騷包的人,所以他的電腦也是騷包的白色。我發現這傢伙是真喜歡白色,平常的時候他就喜歡穿乾乾淨淨的白襯衫,加上簡單利落的短髮,給人造成一種「我很純情很善良」的假象,天知道他到底有多陰險多邪惡>_<
  
  鍾原打開電腦,問我:「你選修了什麼課?」
  
  我:「問這幹嗎?」
  
  鍾原打開學校的選課系統,登陸,「還能幹嗎。」
  
  汗,我就知道這小子陰魂不散。想跟我選一樣的選修課是吧?想到時候點名我幫你點作業我幫你做是吧?你你你你你想得美……
  
  於是我答道:「不告訴你。」
  
  鍾原淡定地盯著電腦屏幕,「別逼我盜你賬號。」
  
  我:「……」
  
  我覺得鍾原是在詐我,這小子又不是第一次用這種伎倆,哼哼,我總不能次次都上當吧?我還就不信了,你一管理學院的學生,會些數學物理定量分析什麼的還勉強說得過去,總不能什麼雜七雜八的手藝都會吧?
  
  想到這裡,我冷笑道:「你盜啊你盜啊,切!」
  
  「嗯,是你讓我盜的。」鍾原說著,在網頁上鼓搗了一會兒,敲了幾下鍵盤,「好了。」
  
  我不可置信地盯著他的電腦屏幕,真、真的……
  
  鍾原欠扁地說道:「用戶名是你的學號,密碼是系統默認的身份證號,你沒有改……其實我這不算是盜號。」
  
  我瞪大眼睛看著他,「你怎麼知道我學號身份證號的?」
  
  鍾原:「你飯卡在我手裡。」
  
  於是我悲憤了。
  
  鍾原找到我的課表,指手畫腳了一番,說道:「能在不瞭解情況的情況下同時把全校最容易掛的四門選修課全部選中,就算自虐也沒必要這麼狠吧,木頭你真是奇才。」
  
  我擦汗,懷疑地看著他。
  
  鍾原坦然地翻看著課表選單,說道:「這個,這個,還有這個,這幾個都比較好過,你要不要選?」他說著,側過頭來徵詢我的意見,算是民主了一把。
  
  廢話,就算我說不選,你也會義無反顧地給我選了吧?
  
  鍾原一點也不為自己的偽民主感到羞愧,他大刀闊斧地刪掉了我原來的選課,重新給我選了幾門。後來的事實證明,重新選的這幾門確實比較好過。
  
  鍾原把我的公共選修課改得面目全非之後,還意猶未盡地把我的體育課也改了,從原來的乒乓球改成了網球。理由是乒乓球對人的反應速度和靈活性要求比較高,然後……他同情地看著我,搖了搖頭。
  
  怒,我有那麼挫嗎我?
  
  選完課,鍾原又從書包裡翻出一個小巧的像手電筒一樣的東西給我。
  
  我接過來,仔細端詳著,「這什麼東西?」
  
  鍾原答道:「電擊器,據說最近學校裡不怎麼太平。」
  
  汗,這就是傳說中的電擊器啊,我還是第一次見到。於是我感動地看著鍾原,「謝謝你啊。」雖然這傢伙比較陰險,不過瑕不掩瑜,馬大爺教育我們,要辯證地看待問題。
  
  「不用謝,你以後表現好點就行,最起碼別氣我了。」
  
  我點點頭,這算是老闆對員工工作的認可和鼓勵吧?看來我前一陣表現得還不錯。不過至於我怎麼氣到鍾原了,這一點我還是覺得莫名其妙,明顯是他一直在氣我好不好。
  
  我仔細端詳著手中小小的電擊器,問鍾原:「這東西要怎麼用?」
  
  鍾原指著它,比劃著,「把這裡對準敵人,按下這個按鈕就好。」
  
  「是這樣嗎?」我說著,不由自主地聽從著鍾原的指導,按下了開關……
  
  於是下一秒,鍾原就趴在了桌子上。
  
作者: o863    時間: 2012-1-28 09:10 P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2-1-29 06:02 AM 編輯

第19章 社會實踐進行中

  考試永遠是折磨學生身心健康的利器。我在考試的風波中掙扎了許久,終於浮上了岸。考完最後一門考試,我走出考場,長長地舒了口氣。這時,鍾原打來了電話。
  
  我:「喂?」
  
  鍾原:「考得怎麼樣。」
  
  我:「物理考得不太好,估計獎學金是拿不到了。」
  
  鍾原:「拿不到更好。」
  
  怒,我早就應該猜到他會幸災樂禍的。我忍了忍,又說道:「轉專業估計也不行了。」學校有規定,想轉專業的話,成績必須要本專業排名前十,我的成績估計夠嗆。
  
  鍾原沉默了一會兒,最後說道:「可惜了。」
  
  雖然考試沒有給我太多驚喜,不過接下來的日子足夠我哈皮的,因為,暑假要來了。
  
  暑假裡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社會實踐,和陸子鍵一起的社會實踐。這真是一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陸子鍵,我來了!
  
  陸子鍵這次組織的項目是調查一個自然生態區的水污染以及治理情況,而那個自然生態區正是他的家鄉,白洋澱。陸子鍵的現在的家並不在白洋澱,不過他家在那邊的湖邊有一座老房子,我們這次的社會實踐,就住在他家的老房子裡。
  
  關於白洋澱我瞭解得並不多,只知道那裡有湖水,有荷花,還有就是抗日戰爭時期那裡有許多神出鬼沒的抗日游擊隊,攪得日本鬼子不得安寧。
  
  當然那裡到底怎麼樣不是重點,重點是那裡是陸子鍵的家鄉!
  
  B市離白洋澱很近,坐車也很方便。下午兩點鐘,我們坐上了開往白洋澱的汽車,四點多的時候就到達了目的車站。陸子鍵的爸爸開著一輛小麵包車親自來接我們。陸子鍵的爸爸也是高大威猛的類型,簡直就是一個中年版的陸子鍵。和陸子鍵不同的是,這位叔叔很健談,而且和藹熱情,非常能活躍氣氛。從車站到他家的老房子,幾十分鐘的車程下來,他和我們已經非常熟絡了。通過交談我們得知,原來陸子鍵他爸爸在市區裡開了好幾家特色飯店,生意做得不錯,他們全家都住在市區裡,這次陸叔叔是專程趕回來招待我們的。
  
  陸叔叔不僅自己來了,還把他們飯店的一個金牌大廚帶了過來,晚上給我們做了一頓精彩的白洋澱特色大餐,吃得我肉體和靈魂都得到了極大的滿足,那個□啊。
  
  後來陸叔叔有事先走了,令人振奮的是,他把那位金牌大廚留了下來……
  
  大家白天趕了半天路,晚飯又喝了點酒,於是也沒精神幹別的,都早早地睡下了。這座房子裡一共有四個臥室,兩個超級大,另外兩個稍微小一些。金牌大廚自己住一個小臥室,另外一個小臥室空著,那兩個大臥室正好男生一間女生一間。陸子鍵的爸媽得知我們來,已經提前在臥室裡拼好了很大的床,足以供好幾個人同時在上面打滾。柔軟的床上還鋪著竹製涼席,躺上去又軟又涼快,甭提多舒服了。
  
  我們一二三四並排著躺在床上,說了一會兒話。一三四都比較累,唯獨小二,打了雞血一樣,精神振奮得不像話。她不停地在我耳邊絮絮叨叨地重複著「陸子鍵和鍾原睡在一張床上」之類的話,搞得我迷迷糊糊睡夢之中竟然看到陸子鍵和鍾原緊緊地抱在一起睡覺,頓時驚出一身冷汗。
  
  我又睡了一會兒,凌晨的時候被尿憋醒。雖然我極度不想起床,奈何這種事情又不好太忍,於是只好迷迷糊糊地爬起來,跌跌撞撞地出去上了個廁所。廁所在院子裡,此時天上掛著半個月亮,月光有些模糊,一如我此時的意識。
  
  我上完廁所,摸進了房間,倒頭就睡。朦朧中似乎有人吃驚地叫了一聲「木頭」,我認為那是幻覺,來源於我的潛意識裡對某人深深的恐懼。於是我也沒在意,伸手在身旁胡亂抓了起來,想找一角被子蓋上。凌晨的夏天還是一些涼意的,我現在就冷得睡不好,可惜抓了半天什麼東西都沒抓到,真奇怪,昨晚明明有被子的,難道被小二那傢伙踢到床下了?
  
  我的神經不得不恢復一絲的清明,剛想睜開眼睛坐起來看看究竟,卻冷不防身體被一隻手拖曳進懷裡,然後那人的四肢乾脆全纏了上來,一隻腿還大大咧咧地搭在我的腰上,儼然我就是一隻抱枕。
  
  被這麼一隻恆溫動物抱著,我的身體漸漸暖和起來了,困意也重新席捲回來,於是我也沒去想這個傢伙到底是小二還是四姑娘,乾脆利落地睡著了。
  
  ……
  
  第二天一早,我是被一陣談話聲吵醒的。
  
  院子裡有自來水龍頭,此時傳來嘩嘩的水聲,估計是有人在洗漱。
  
  這時,有人問:「他們倆怎麼還沒醒?」聲音粗獷,應該是那金牌大廚。
  
  有人回答:「誰知道,估計這會兒正纏綿呢吧。」說完還不懷好意地笑,那聲音是如此的猥瑣,一聽就是小二。
  
  又有人說:「算了吧,他們倆就算有這賊心也沒這賊膽吧?」四姑娘的聲音。
  
  「喂,你們,昨晚有沒有看到不該看到的?」老大的聲音。
  
  一個猥瑣程度不亞於小二的男中音回答:「沒有沒有,我們一直在很厚道地睡覺。」
  
  雖然他們的談話沒頭沒腦的,我暫時搞不清楚是什麼意思。不過我那半睡半醒的神經瞬間被另外一個發現給劈醒了。
  
  一二四都在外面,那麼,那麼……此時八爪魚一樣把四肢都纏在我身上的,又是何方神聖?我我我我……我不會撞見鬼了吧……
  
  別怕別怕,據說大部分鬼都只會嚇人不會吃人,我按捺住心中的恐懼,一邊安慰著自己,一邊低頭去看搭在我腰上的那隻手。那隻手很白,皮膚細膩,手指修長,指甲的形狀很漂亮,這隻鬼的手倒是蠻好看的,不過就是有點眼熟。
  
  我順著這只美手往上看去,手臂,肩膀……我心中湧起一種不祥的感覺。
  
  然後,我就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
  
  鍾原此時正揚著嘴角低頭看我,黑亮的眼睛裡盛滿了不懷好意的笑。
  


第20章 鍾原害羞了

  鍾原此時正揚著嘴角低頭看我,黑亮的眼睛裡盛滿了不懷好意的笑。
  
  我的腦袋轟地一下炸開了,這這這……怎麼回事?
  
  我驚慌失措地從鍾原懷裡鑽出來,跳下床,然後結結巴巴地問他:「你你你你你怎麼會在這裡?你對我做了什麼?!」
  
  鍾原悠閒地側身躺著,一隻手撐著頭,那姿勢,彷彿一隻妖嬈的美人魚。他看著我,淡淡地笑了一下,答道:「麻煩你看清楚這是哪個房間。」
  
  我環顧了一下,頓時無地自容了。這房間和我們的房間很相似,不過角落裡放著鍾原他們的行李,這說明什麼。
  
  難道我走錯房間了?我突然想到了凌晨那場模模糊糊的如廁,當時稀里糊塗地就摸進了房間裡,也沒看清楚床上躺著的是誰……這麼說,從那時候起,我就已經睡在這個房間裡了?不僅如此,我還和鍾原睡得如此的曖昧,更重要的是,其他三個人肯定都已經看見了,尤其是陸子鍵……
  
  我現在是欲哭無淚了。
  
  鍾原饒有興趣地盯著我這個無可奈何的表情看了一會兒,突然說道:「怎麼,怕陸子鍵看到?」
  
  我點了點頭,想了一下,又覺得不好意思,於是又搖了搖頭。
  
  鍾原舒舒服服地笑著,「遺憾的是,陸子鍵已經看到了。」
  
  對於鍾原這種損人不利己的惡劣行徑,我只能在心底裡表示對其強烈的譴責和鄙視,「那你怎麼不叫醒我?」
  
  鍾原:「我叫了,你沒醒,不光如此,」他意味深長地看著我,得意地笑,「你還主動投懷送抱。」
  
  汗之,這麼丟人的事我都幹得出來嗎,我真恨不得天上一道閃電下來劈死我算了。
  
  對於昨晚的事情我只知道自己中途上了個廁所然後就走進這個房間了,至於後來發生了什麼事情,我完全不記得了。雖然鍾原這傢伙所說的話值得懷疑,不過一想到我主動投懷送抱地往他懷裡鑽的畫面,我還是會一陣惡寒。蒼天啊,不帶這麼玩的啊……
  
  我剛想說話,卻聽到門外傳來一陣窸窣的聲音,好像還有人在竊竊私語。我屏息走到門口,「刷」地一下打開了房門。
  
  三男三女擠在門口,那表情,一個比一個猥瑣。最令我受不了的是,連陸子鍵都跟著他們湊熱鬧!
  
  考慮到這個偷聽團伙人多勢眾,我也不敢把他們怎麼樣,況且我還怕鍾原心血來潮說出點什麼更雷人的話,因此我只好酷酷地掃了他們一眼,然後幾乎是落荒而逃地擠出房間。
  
  於是這個本來讓我充滿期待的社會實踐,以如此囧然的一個早晨拉開了序幕。
  
  ……
  
  吃過早飯,我們八個人劃著兩條船蕩進了白洋澱的湖中。我們今天的任務是先要熟悉一下白洋澱的大體情況。
  
  船是從附近農家租來的普通木船,有兩個槳,要靠人力來劃。我們分成兩組,我、四姑娘、陸子鍵、鍾原在一條船上,其他人在另外一條船。幾個人中比較專業的會划船的只有陸子鍵和路人甲,當然其他人偶爾跟著搗搗亂。
  
  今天的天氣很晴朗,雖然是夏天,不過湖上涼風習習的,也並不熱。天很藍,映得湖面也藍得讓人心情格外地好。湖面寬廣而平靜,微風推著細細的波浪撞擊在船上,捲起一堆堆細小的泡沫,像頑皮的孩子。船槳輕輕拍打著水面,那有節奏的嘩嘩聲,讓人心神寧靜。
  
  這裡的風光並不美艷,卻很怡人,就彷彿一個普通人家裡的清麗少女,親切而清爽。
  
  我在這怡人的風光裡不禁陶醉,乾脆脫下涼鞋,把雙腳蕩入水中,水清涼而輕柔,讓人神清氣爽。於是我舒舒服服地閉上眼睛,享受著這通透入靈魂的舒爽。
  
  耳邊傳來熟悉的一聲「卡嚓」,我知道鍾原這廝肯定又在拍照。這個傢伙很奇怪,他自己有相機,卻從來沒見他用,每次都是舉著手機拍來拍去。
  
  我睜開眼睛,無聊地掃了他一眼,卻見他此時正一動不動地盯著水面,兩眼發直。我覺得奇怪,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卻看到了一雙白皙的腳。
  
  此時那雙腳正興致盎然地在水中蕩啊蕩,激起清涼的水花,在陽光下分外耀眼。兩隻腳浸得濕濕的,閃著光澤,踝骨纖細,肌肉豐澤,指甲圓潤……那雙腳不是別人的,正是不才在下的。
  
  我乾咳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地攏了攏雙腳,規規矩矩地搭在船舷上。小木船在水面輕輕地遊走,於是我的腳浸在水中,劃出了兩道波痕,在船尾蕩漾。
  
  鍾原中了邪一般,兩眼發直,我看到他的嘴唇發乾,喉嚨輕輕地動了一下。於是我開始擔心這傢伙是不是中暑了。雖然湖面上有涼風,並不熱,然而太陽公公的威力還是不可小覷的,尤其是那要命的紫外線,烤得我連眼睛都不敢睜得太大。
  
  我友好地輕輕戳了戳鍾原的手臂,問道:「你怎麼了?」
  
  鍾原回過神來,他移過目光,看了我一眼,隨即扭臉,看向遠處。
  
  然而令我感到驚奇的是,他的臉頰上竟然爬上了微不可察的粉色,淡淡地氤氳著。我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再看,還是有。呃,這個世界再次玄幻了。
  
  不過我很快就明白了。鍾原此人臉皮比城牆都厚,能讓他臉紅的唯一原因,也只有生病了。看來這小子是真的中暑了,於是我隨手拎過背包,從裡面翻出藿香正氣水給他,「喝這個吧?」
  
  鍾原看都不看我手裡的是什麼,接過去擰開蓋子乾脆地喝下,喝完才想起皺眉頭,「你給我喝什麼東西?」
  
  這麼呆的反應要是發生在鍾原身上那就太離奇了,這小子難道丟了魂了?
  
  此時鐘原握著空空的小瓶看了一會兒,然後遞給我,不鹹不淡地說了聲「謝謝」。他抬眼看我,目光若有若無地掃過我的雙腳。
  
  我縮了縮腳,氣氛一時有些尷尬。這種尷尬的感覺並不是我自己感覺到的,而是鍾原帶給我的,我不知道他此時在想些什麼,可是我總覺得他的神色有些詭異,於是我莫名其妙地也跟著尷尬起來。真不知道為什麼鍾原的情緒這麼有傳染力。
  
  此時鐘原的目光依然似有似無地纏繞著我的雙腳,我於是乾咳了一下,沒話找話地說道:「那個……我的腳很好看吧?呵呵……」其實我這並不是自戀,跟人比臉的時候我有時候會落下風,不過跟人比腳,我確實基本上沒輸過。好多人都誇過我的腳長得好看。雖然我也承認腳長得好看沒什麼用,不過好看總比不好看強。
  
  鍾原淺淺地勾起嘴角,笑得生動而妖嬈,我都懷疑這傢伙不是中暑而是中邪了。他大大方方地盯著我的腳打量著,微微點頭答道:「確實挺好看的。」
  
  雖然氣氛依然詭異,不過被鍾原誇一句也著實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於是我的心情也好了起來。
  
  鍾原此時的目光忽明忽滅,完全是一副深度中邪的症狀。反正藿香正氣水已經拯救不了他了。
  
  很久之後,當我被某人推倒在床上然後被他一根一根親吻腳趾頭的時候,我才醒悟,原來腳長得好看也並非完全無用,原來小二曾經說過的「木頭你單憑一雙腳就有可能引起某些男人的性衝動」也並非全無道理。
  
  因為這世界上有一種病,叫做戀足癖。而鍾原,正是此病的輕度患者。
  
作者: o863    時間: 2012-1-28 09:10 P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2-1-29 06:03 AM 編輯

第21章 鍾原暴走了

  鍾原因為中暑加中邪,躺在船篷裡閉目養神。我則靠在船篷外,津津有味地看著陸子鍵划船。
  
  陸子鍵此時已經放開船槳,單扶著一根竹篙,緩緩地推著湖底。開闊的湖面成為了天然的背景,他立在這背景之中,越發顯得高大威猛,豐姿俊朗。夏日熱烈的陽光打在他的古銅色的皮膚上,使他渾身散發著男生特有的陽剛與朝氣。
  
  我滿臉神往地看著陸子鍵,抿了抿嘴。
  
  這時,鍾原湊了過來,一隻手臂彎起,手肘毫不客氣地搭在我的肩上。他懶洋洋地說道:「好看嗎?」
  
  我正看得出神,想也不想便回答他:「好看。」
  
  鍾原涼颼颼的聲音在我耳邊飄蕩著:「好看也不是你的。」
  
  我怒,側過臉瞪他,順便把肩膀上那條胳膊甩開。
  
  鍾原卻得意地笑著,「怎麼,我戳中你的痛處了?」
  
  我又羞又怒,卻又不知道說些什麼辯駁的話,因為這傢伙好像確實戳到我的痛處了。我靠著船篷閉目養神,盡量使自己平靜下來。
  
  陸子鍵是一個內斂的人,對待感情似乎也有點遲鈍,指望著他主動靠近我,那是想都不要想。好吧,看來,我得採用點激進的辦法了。想到這裡,我睜開眼睛,站起身來,走到船邊。假裝欣賞著湖面的美景。
  
  漫不經心地和陸子鍵聊了一會兒天,我突然站直身體,假裝腳下不慎,踩到了船外。接下來一個趔趄,我直接從船上掉進了水裡。
  
  在落水的那一剎那,我操著淒厲的聲音高聲喊著:「陸師兄救我!」說完就老老實實地掉進水裡,等待救援。
  
  我現在都開始佩服我自己了,竟然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想出這麼一個完美的主意。話說,其實我這個人水性無敵的好,在水底裡不換氣待半個小時絕對沒問題。當然現在我不能讓他們知道這事,我得假裝是一不小心溺水了,然後等待著陸子鍵上演一場英雄救美的大戲。想像著他擔心地把我從水裡撈出來,然後我遲遲不能醒來,再然後人工呼吸……
  
  於是,我們從此拉開了我們親密接觸的第一步。接下來的情節就好說了,知恩圖報以身相許郎情妾意什麼的,呵呵,呵呵呵呵……
  
  我這麼想著,在水裡撲騰了兩下,就開始等待救援。
  
  果然沒過一會兒,我就被人拖出了水面。我眼睛緊閉,四肢無力地垂著,任他抱著我,陸子鍵的胸膛真寬廣啊……我的心裡默默地流起了口水。
  
  我被拖上了船,然後有人按我的胸口,把我嗆進去的水逼出來。我只好象徵性地吐了幾口水,但眼睛依然緊閉。
  
  身體斜上方傳來了陸子鍵的聲音:「鍾原,沐爾怎麼還沒醒,要不要給她做人工呼吸?」
  
  鍾原的聲音離我很近,「我試試。」
  
  於是我頓時頓悟,救我的人是鍾原,鍾原!我猛地睜開眼睛,正看到鍾原低下頭來,於是我及時地抬手摀住他的嘴,嘿嘿笑道:「那個,我……我沒事。」
  
  鍾原看到我睜開眼睛,先是鬆了口氣,然後他嫌惡地拎開我的手,怒氣沖沖地說道:「你其實自始至終都沒事吧?」
  
  「哪有。」我從船板上爬起來,心虛得不敢看他。
  
  「木頭!」鍾原板起臉來,眼中有火苗在冒,「這種玩笑會出人命你知不知道!」
  
  我煩躁地低下頭,「我水性好得很,不勞你費心。」
  
  「你……」鍾原的胸口起伏很大,這表明他很生氣。他停頓了好一會兒,才惡狠狠地說道,「好啊,算我多事,反正你是死是活不關我事!」他說完,自顧自地走到船尾坐下,不再說話。
  
  我被他噎得心裡發堵,乾脆也扭過臉去不看他,又把腳伸進水裡,無聊地拍打著湖面。
  
  陸子鍵撓了撓頭,疑惑地看看我又看看鍾原,大概是實在摸不清楚我們是怎麼吵起來的。別說他了,我自己都不清楚。本來就一個玩笑,說著說著就火大了,至於鍾原,我也是很少見他發這麼大的脾氣,這小子雖然壞,但脾氣向來是很好的。
  
  他母親的,真是莫名其妙。
  
  陸子鍵猶豫了一會兒,終於說道:「沐爾,鍾原也是為你好。」
  
  我剛想說話,卻聽船那頭的鍾原回頭朝陸子鍵吼道:「陸子鍵你閉嘴,以後不要跟她說話!」
  
  陸子鍵愣了一下,果然閉嘴了。
  
  我頓時更火大了,鍾原你欺負我也就算了,你為毛還要欺負陸子鍵?他招你惹你了?於是我腦子一熱,吼回去:「這關陸子鍵什麼事?」
  
  鍾原冷笑,「我跟陸子鍵說話,又關你什麼事?」
  
  我噎了噎,最後惱羞成怒地閉嘴。鬥嘴並不是我的強項,不管對方的戰鬥狀態是什麼樣,更何況現在鍾原正處於暴走的狀態,雖然他暴走得莫名其妙。
  
  氣氛一時冷到了極點,四個人都沒有說話,小船在嘩嘩的水聲裡,緩緩地蕩進了大片的荷花之中。陣陣荷花的清香飄入鼻端,我的心神一時寧靜了不少。不過我的精神還是有一些萎靡,耷拉著腦袋有一搭沒一搭地撥弄著咫尺之遙的荷葉。
  
  四姑娘揪了一大片荷葉頂在腦袋上,看起來很滑稽。她坐在我旁邊,懷裡抱著幾隻碩大的蓮蓬,一邊剝一邊吃,還問我吃不吃。我搖了搖頭,沒心情。
  
  四姑娘卻低聲罵了句:「笨蛋。」
  
  我耳朵靈,馬上捉住了她的話,於是反問道:「說什麼呢你?」
  
  四姑娘這回直視著我,光明正大地說道:「我說你是笨蛋,鍾原真倒霉。」
  
  我翻了個白眼,答道:「那你還胳膊肘往外拐呢,你們幹嘛都為鍾原說話。」
  
  「廢話,」四姑娘用一隻蓮蓬敲著我的腦袋,「因為旁觀者清啊,別人都知道鍾原對你做了什麼,而你又對鍾原做了什麼。」
  
  我揪過她的蓮蓬,「比如說?我怎麼覺得是他一直在欺負我?」
  
  四姑娘拿過另外一隻蓮蓬,接著敲,敲得我很是無語。她說道:「拜託,鍾原以為你出事了,把你從水裡撈出來好不好?當時我都嚇傻了,還好他反應快。你說你水性好,可是我們又不知道,在當時看來,你就是失足落水,隨時有生命危險的。誰知道到頭來是你逗我們玩呢?別人付出的真心到你這都成了多管閒事,別說鍾原了,連我都想踹你兩腳。」
  
  我低下頭,吞吞吐吐地說道:「我……我有那麼過分嗎……」
  
  「沒有嗎?你敢說你沒有?來來來,你給我底氣十足地說,說你沒有,說你沒有辜負別人的擔心,說你沒有光顧著玩自己的,置別人的感受於不顧,來,說啊!」
  
  我老老實實地任她敲著,別彆扭扭地說道:「我有……我錯了……」
  
  四姑娘於是把蓮蓬收進懷裡,接著剝蓮子吃。
  
  我突然發現自己做得確實有點過分了,其實人命關天的這種事情,在誰看來都是很凶險很緊急的,鍾原好心好意地下水去撈我,我卻連個謝謝都沒說,不光這樣,還嫌棄他多管閒事……何況本來這種玩笑就開不得,吊著別人對生死的擔心,自己卻玩得不亦樂乎,我還真是無恥,無恥透頂!
  
  蒼天啊,我有罪!
  
  於是我揪著四姑娘的袖子,眼淚都快掉下來了,「我對不起你們大家啊。」
  
  四姑娘不耐煩地甩開我的手,繼續剝蓮子吃,「去去去,你該朝誰道歉你不知道嗎,離我遠點!」
  
  被四姑娘嫌棄了之後,我站起身,心虛地一步一步朝鍾原挪去。
  


22章+23章

  我走到船尾,小心地坐在鍾原身旁。
  
  鍾原此時正盤腿坐著,板著臉盯著水面發呆。我們身上的衣服已經被太陽烤乾了,不過涼風吹來,我還是很沒形象地打了個噴嚏。
  
  鍾原動了一下,沒說話。
  
  我蹭了蹭鼻子,隨即嘻嘻地笑著,捅了捅他的手臂,說道:「那個……對不起啊……」
  
  鍾原依然板著臉,沒說話,也沒看我。我知道自己這次是真的寒了他的心了,於是內疚地說道:「對不起,我知道你是為我好,我太不懂事了,我……我以後不會這樣了,你別生氣了行不行?」
  
  鍾原用指尖輕輕扣著船沿,依舊沒有說話。
  
  我咬了咬牙,狠心說道:「要不,你扣我工資吧!」
  
  鍾原突然扭過臉去背對著我,我看到他的肩膀輕輕顫動了一下……他現在肯定在壓抑著心中的憤怒,他的這個背影太決絕了,看得我心驚膽戰的。這回我是真的把他得罪了,估計扣工資都不足以平復他的憤怒,蒼天啊,我要怎麼辦啊……
  
  小船緩緩前行,我看著身旁伸過來的蓮蓬,順手揪了起來。誰知道那蓮蓬的根很結實,我一下沒揪下來,倒被它帶得向前傾去,小船又在向後劃,眼看著我要再次跌入水中了。
  
  鍾原適時地伸過手臂,把我連帶著蓮蓬一起扯了回來。
  
  我重新坐穩,衝他諂媚地笑,「謝謝你啊,嘿嘿嘿嘿……」
  
  鍾原卻酷酷地沒有說任何話,把一個清高孤傲的側臉留給了我。你還別說,他板著臉的側臉,看起來還挺英俊的>_<
  
  當然現在不是欣賞帥哥的時候。我握著蓮蓬,討好地問鍾原:「你吃不吃蓮子?」
  
  意料之中的沒有回答。
  
  我剝出一個蓮子,去掉中間的綠芯,然後送到他嘴邊,「吃吧吃吧?」
  
  傲嬌的鍾原終於禁不住清新的蓮子的誘惑,張口含住,嚼了幾下。我像是被施了恩赦一般,心中大喜,於是接著又剝了一粒,去芯送到他嘴邊。他又毫不客氣地伸出舌尖將蓮子捲進口中,臉色卻依然陰沉。
  
  汗,這個傢伙還真是難哄。
  
  我小心翼翼地給他剝著蓮子,真希望他看在我那無微不至的服務的份上,消消氣。可惜這個傢伙卻如磐石一樣,除了吃蓮子的時候嘴動幾下,臉上的表情基本上沒什麼變化,而且依然是惜字如金,一句話不說。我漸漸的有些氣餒,尋思著要不試試別的辦法。
  
  這時,小二他們的船漸漸地劃了過來,離我們很近。小二站在船頭,望著我和鍾原,高聲喊道:「哈哈,我都看到了!」
  
  我手一抖,一顆蓮子落入水中。
  
  小二接著興奮無比地喊:「你們倆,夠有情趣的啊,不過木頭,你也注意點影響,陸小攻可是看著你們呢!」
  
  我立即覺得彆扭,臉也跟著燒起來了。好像……好像我們倆這樣做,確實顯得過於親密了……
  
  正當我猶豫的時候,鍾原卻淡淡地掃了小二一眼,滿不在乎地說道:「別理她,我們繼續。」
  
  我:「……」
  
  小二你幹得好,鍾原終於肯說話了>_<
  
  於是我也顧不得其他了,趕緊收拾起情緒來伺候這位大爺。我一邊剝著蓮子,一邊諂媚地笑道:「鍾原,你不生氣了吧?」
  
  鍾原面無表情,「你說呢。」
  
  我把一顆蓮子塞進他嘴中,「我覺得是,你那麼大方,呵呵,呵呵呵呵……」
  
  鍾原一點也不謙虛,接受了我的讚揚,然後他又說道:「考慮到我比較大方,你做一件事情,我就不生氣了。」
  
  我警惕道:「什、什麼事情?」
  
  鍾原沒說話,卻揚起嘴角,從臉上綻出一朵顛倒眾生的微笑。
  
  五分鐘後。
  
  我頭頂著一隻巨大的長歪了的荷葉,嘴裡叼著一根枝幹很長的蓮蓬,雙手垂在胸前作小狗狀,面無表情地對著某個手機鏡頭。
  
  鍾原舉著手機,笑瞇瞇地看著我,「木頭,笑一個。」
  
  於是我咧嘴,同時還不忘死死地咬著那束蓮蓬,然後陰慘慘地一笑。
  
  卡嚓一聲,鍾原的手機記錄了我這歷史性的一刻。我長這麼大幹過無數丟人的事情,每次都是把自己的丟人時刻記在大腦裡,唯有這次,我被人記在了手機裡。所以說,這次是我的丟人歷史裡的一次飛躍,一次突破,一次質的改變。
  
  我看著鍾原手機中那張囧得讓人幾乎迎風流淚的照片,徹底地凌亂了。
  
  後來,我和這廝結婚之後,他慘無人道地把我這張小狗叼蓮照洗出來放在相框裡,然後把相框擺在床頭,每天臨睡前必瞻仰。
  
  ……
  
  這幾天的相處下來,我終於相信了陸子鍵曾經說過的話,他的室友確實都是牛人。陸子鍵和鍾原就不說了,單說路人甲路人乙兩位師兄,也真是讓我刮目相看。
  
  路人甲和路人乙兩位師兄都是計算機學院的,不過他們兩個卻走了兩個極端。路人甲是一個天才的黑客,黑到什麼程度我不知道,總之鍾原講他是黑客的時候的表情,很讚賞,於是我就相信了。鍾原這個人雖然壞,不過他說的話也夠得上權威,因為此人的眼光向來高端,能被他誇獎的東西,那就一定是很好的東西。話說鍾原這人其實他本身也勉強算個黑客,盜號入侵什麼的都不在話下,據說路人甲曾經嘗試過盜他的號,結果貌似沒成功,又據說他以前曾經被他爹逼著學了很多雜七雜八的東西,其中就包括計算機這一項。以此看來,鍾原也算得上博學了,當然同樣博學而且博學得渾然天成的,還有我們的路人乙師兄。
  
  如果說路人甲是個天才,那麼路人乙就是個奇才。這個人除了對計算機相關行業不感興趣,對其他的很多領域都有所涉及,從天文地理到文藝復興,從娛樂八卦到國際縱橫,每個地方都遭受到了他的魔掌的洗禮。他不光博學,他還文藝,他文藝的結果就是,創造了一本小冊子,在這本小冊子中,他以其精益求精的研究精神以及囧囧有神的創造精神,閃瞎了一片眼睛。
  
  這本小冊子的名字叫做《完全裝X手冊》。
  
  在這本《完全裝X手冊》中 ,路人乙把裝X分為四個等級,分別是初級、中級、高級和骨灰級。初級裝X的一句話總結是「裝X裝成傻X」,中級裝X的一句話總結是「為了裝X而裝X」,高級裝X的一句話總結是「遠看沒裝X近看在裝X」,而骨灰級裝X的一句話總結則是「別人這樣做是裝X,他這樣做就不是裝X」……
  
  接下來,他分別從行為、心理、影響力、觀賞度等諸多方面論證了這個四個裝X級別,最後得出的結論竟然是:裝X不是可恥的,可恥的是沒裝好。
  
  我徹底凌亂了。
  
  於是我開始膜拜起路人甲路人乙兩位師兄,他們果然都是人才。
  
  此時鐘原正慢吞吞地吃著西瓜,他漫不經心地問道:「木頭,你不崇拜我嗎?」
  
  我鄙夷地扭過臉去,「我為什麼要崇拜你?」
  
  鍾原微笑:「以後你就知道為什麼了。」
  
  後來,我從無關人士那裡得知,鍾原他們的混編宿舍的生存原則。此原則只有四句話:
  
  1.不要和陸子鍵比籃球。

  2.不要和路人甲比電腦。

  3.不要和路人乙比裝X。

  4.不要和鍾原比……什麼都不要和他比!
  
  ……
  
  晚上,金牌大廚說我們的醬油用完了,於是派鍾原去打醬油。作為被這廝長期壓搾欺凌的對象,他理所當然地拎著我一起去了。
  
  從我們的住處到最近的小賣鋪大概要走十五分鐘,其間要經過一片小樹林。雖然今天有月光,不過樹林裡還是陰風陣陣的,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緊緊地跟在鍾原身後。鍾原走了一會兒,停下來轉身看我,「害怕?」
  
  我差一點撞上他的胸,於是趔趄了一下,答道:「沒……沒有……」
  
  鍾原卻不由分說地拉起我的手,「走吧。」
  
  鍾原的手攥得很緊,我抽也抽不回來,於是只好任他攥著,跟在他的身旁。奇怪的是,我果然不那麼害怕了。
  
  看來鍾原此人還有驅邪的作用>_<
  
  為響應金牌大廚節約成本以及循環利用的理念,我們打的醬油是散裝醬油。小賣鋪裡值班的是一個胖胖的姑娘,一看到鍾原,羞澀地笑了笑,然後拎著醬油瓶站在巨大的醬油桶前呼啦呼啦地灌醬油。這姑娘手裡灌著醬油,眼睛時不時地朝我們這邊瞟,鍾原面無表情地提醒她:「你醬油灑出來了。」
  
  那姑娘的臉霎時通紅,趕緊蓋好蓋子把醬油遞給我們,也顧不得手裡還沾著醬油,自顧自地對著鍾原傻乎乎地笑。
  
  我接過沉甸甸的醬油,心裡樂開了花。鍾原這小子果然是人間禍害,打個醬油都能讓他佔了人家小姑娘的便宜,現在我們竟然花一斤醬油的錢打了兩斤,天啊,佔便宜的感覺太TM爽了……
  
  回去的時候,打醬油的姑娘依依不捨地把我們送到了門口,站了好久才回去。我一手拎著醬油瓶,一手捂著肚子樂不可支,「鍾原啊,人家可是看上你了。」
  
  鍾原面無表情,沒說話。
  
  我更囂張了,戳戳他的手臂,笑道:「要不你就把她娶了吧,看人家姑娘多善良,給了我們兩斤醬油呢!」
  
  鍾原拍開我的手,不悅:「兩斤醬油就把你賣了?」
  
  我笑嘻嘻地答道:「也不是,我這不是為你好嗎……」
  
  鍾原突然一把抓住我的手腕,死死地攥著,攥得我生疼,我只好很沒節操地求饒。
  
  鍾原抓著我的手臂往回一拉,把我拉近了幾分,他低頭陰測測地看著我,說道:「老婆我自然會娶。」
  
  我覺得他說話的內容和他這個表情完全不搭,明明不過是一句廢話式的陳述句,為毛他說的時候,竟然要這麼詭異地看著我,看得我心裡一陣發毛,總覺得他似乎又在算計我什麼。
  
  我乾咳了一聲,低下頭,想把手抽回來。
  
  鍾原的手掌滑下我的手腕,直接握住了我的手,攥著。
  
  我這次沒有反抗,因為我發現我們又走回了那片陰森森的小樹林。
  
  月光星星點點地透下來,陪著樹枝斑駁的影子,顯得有些猙獰。我縮了縮肩膀,剛想說點話,卻突然彷彿聽到,不遠處的樹林深處,傳來了一陣奇怪的聲音。
  
  好像是兩個人,一男一女,他們彷彿受了傷很痛苦的樣子,哼哼唧唧地呻/吟著。
  
  我好奇心來了,伸長脖子想探個究竟,然後鍾原卻拉著我的手,腳下的步伐加快了很多,我倒騰著小短腿,幾乎是被他拖著前進的。
  
  斷斷續續的呻/吟聲漸漸離我們遠去,我們很快走出了那個樹林。在走出樹林的那一剎那,我突然就覺悟了,剛才的聲音……咳咳,不會有人在那樹林裡打野戰吧?哦買糕的,這裡的民風還真是奔放啊……
  
  說實話我還是第一次聽這種現場版的聲音,所以反應得有點後知後覺。此時當我意識到那樹林深處的真相是,也禁不住臉頰發燙……其實,我也挺純潔的……
  
  鍾原一邊拉著我,一邊居高臨下地說道:「怎麼,現在知道害羞了?」
  
  果然我的猜測是沒錯的。此時我低頭不知道說些什麼好,滿腦子都是剛才那啊啊哦哦的聲音,現場版的耶,野鴛鴦耶……我發現中學裡上的生理課真是太抽像了,就算後來被小二這廝陶冶了很久,也不及此時聽一聽現場版的聲音有教育意義。果然馬大爺說得沒錯,實踐出真知。
  
  我就這麼一邊胡思亂想著,一邊被鍾原拖回了我們的住處。
  
  一群人正在院子裡乘涼,看到我們回來,大家的表情都有點曖昧。我正納悶,卻聽到小二說道:「呵呵,小手都拉上了?三木頭你臉怎麼這麼紅呢?」
  
  我才意識到我的手還被鍾原攥著,於是急忙抽回來。
  
  這時,老大笑瞇瞇地附和道:「嘿,拉小手算什麼,人家都投懷送抱了。」
  
  路人甲順手抄起桌上的一根筷子,對著筷子說道:「鍾原同學,採訪一下,被人投懷送抱是什麼感受?」說著,把筷子遞到鍾原面前。
  
  我本以為鍾原會面無表情地撥開他的筷子,卻沒想到他竟然對著筷子,輕輕地勾起嘴角,不懷好意地說道:「很軟,很舒服。」
  
  我怒了,腦子一熱,不經過大腦的話脫口而出:「很軟很舒服?你當我是衛生巾嗎?!」
  
  所有的人:「……」
  
  一群烏鴉飛過,一會兒排成個囧字,一會兒又排成個囧字……
  
作者: o863    時間: 2012-1-28 09:11 P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2-1-29 06:04 AM 編輯

第24章 英雄救美 ...

  由於昨天晚上我把頭放在電扇底下吹了很久,所以今天早上起床的時候,腦子很沉,渾身發熱。簡單一句話說就是,我感冒了。在這麼一個炎熱的季節感冒,真是一件丟人而又悲催的事情。
  
  於是我只好留守在大本營,眼巴巴地看著其他幾個人划著小船漂走了。
  
  鍾原和我一樣也留守了,因為他要整理資料。我被他逼著喝了兩瓶雙黃連口服液,話說這東西真不是人喝的,可是鍾原說了,我要是不喝,就不許我吃西瓜,這人太卑鄙,淨是拿這樣的事情威脅我。
  
  喝完藥,我頂著沉重的腦袋,抱著半個西瓜用小勺挖著吃,一邊看鍾原整理資料。自己吃東西,看別人幹活,這種感覺太爽了>_<
  
  可惜美中不足的是,每當鍾原抬起頭張開嘴,我就得識趣地挖一大塊西瓜送入他的口中,看著他被伺候得得意的樣子,我是真的想把西瓜直接扣到他的腦袋上,可惜我不敢。
  
  金牌大廚無所事事地跑來和我們聊天,他端詳了我們許久,終於說道:「你們什麼時候結婚?」
  
  我一口西瓜噎在嗓子中差點掛掉,這大廚思維也太發散了吧,這都哪跟哪呀……
  
  鍾原卻淡定地抬起頭對金牌大廚微微一笑,答道:「暫時不打算結婚。」
  
  我不得不感歎,鍾原這廝的段數就是比我高,被人誤會了還能淡定如此,可惜我實在無法淡定,於是擦了擦嘴角,幽怨地對金牌大廚說道:「我們,咳咳,我們不是你想像的那種關係……」
  
  金牌大廚非常不屑一顧地嘿了一聲,似乎是完全把我說的話當笑話來聽,於是我悲憤了。
  
  鍾原湊到我耳邊,笑瞇瞇地說道:「知道我為什麼不解釋了吧?」
  
  這時,金牌大廚乾咳了兩聲,說了句「不打擾你們了」就輕飄飄地離開了,留下百口莫辯的我無語凝噎。那一刻我悲催地發現,我和鍾原之間的事情,貌似是怎麼也說不清楚了,或許唯一的辦法就是,他找個女朋友或者我找個男朋友。
  
  我在這兩個方法之間權衡了一下,發現還是鍾原找個女朋友比較容易,畢竟這小子是個禍害,喜歡他的人太多,連小賣鋪裡的小姑娘都惦記著他。可是鍾原為什麼沒有女朋友呢?雖然這事他沒說過,不過我和他接觸的頻繁程度,都能夠用「形影不離」四個字來形容了,所以如果他有女朋友,我應該早就發現了。
  
  我突然想到了鍾原曾經在圖書館裡看的那本囧書《戀愛心理學》,繼而我又想到了社會實踐之前他是怎麼樣羞答答地通過我間接地邀請四姑娘一起參加社會實踐的,那麼,那麼……
  
  答案幾乎脫口而出了。我摸著下巴深思了一會兒,對鍾原嚴肅地說道:「鍾原,要不,你幫我追陸子鍵,我幫你追四姑娘?」
  
  鍾原正辟里啪啦敲著鍵盤的手停了下來,他扭過臉正對著我,瞇了瞇眼睛,顯然是很不可置信,「你說什麼?」
  
  我從鍾原的眼神裡讀出了危險信號。我私以為這是他的隱私被我一不小心揭露之後引發的惱羞成怒,於是大大方方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豪爽地笑道:「其實你對四姑娘那點心思我都知道啦,四姑娘對你的印象也不錯哦……咱倆誰跟誰,別跟我見外啊,哈哈……」
  
  鍾原臉色不善地盯著我,他突然把我按到地板上,然後傾身撐在我的身體上方,目光閃閃地看著我,低下頭,慢慢地向我湊近。
  
  我嚇了一跳,不知道這小子又要出什麼蛾子,不就是隱私被窺探了嗎,有毛了不起的,雖然我也覺得四姑娘不一定看得上你,可是氣急敗壞也不應該在這個時候啊……
  
  我撐起手臂想要從地板上起來,卻被他毫不猶豫地按了回去。他一隻手扶著我的肩膀,眼睛微瞇,冷冷地說道:「我和四姑娘不可能,你和陸子鍵,也不可能。」
  
  我也不知道是被他的話嚇到了,還是被他此時恐怖的氣質震懾到了,總之失了神,傻傻地問道:「為……為什麼?」
  
  就在這時,客廳的門被刷地一下打開,金牌大廚探進身來大聲問道:「小沐爾你今天晚上想吃什——」話到這裡,突然止住,他迅速把門關上,然後在門口乾咳了兩下,說道,「那個……不好意思啊,你們繼續,繼續……」
  
  我才發現此時我和鍾原的姿勢有點曖昧,於是尷尬地推開他,從地板上爬起來,然後眼神飄忽地說道:「麻煩你自重。」
  
  「自重?」鍾原重複了一下這個詞語,突然笑了起來,他抬起食指在我的腦袋上戳了一下,「笨蛋。」
  
  我捂著腦袋,莫名其妙地看著他。鍾原這廝的情緒也太變幻莫測了,前一秒鐘還因為被人揭發了隱私而惱怒不已,下一秒又神奇地笑了,也不知道他為毛那麼開心,看到別人發窘就很開心嗎?這人的良心真是大大的壞了!
  
  ……
  
  晚上睡覺前和一二四湊在一起聊天才知道,今天這六個人出去的時候,並沒有重新分配船隻。也就是說,四姑娘和陸子鍵這兩個人,他們兩個單獨在一條船上,一整天!
  
  我不安地拉著四姑娘的手臂,問道:「你有沒有欺負陸子鍵?」
  
  四姑娘不耐煩地甩掉我的手,悶聲答道:「沒有。」
  
  小二笑道:「當然沒有,陸子鍵還給她摘蓮蓬吃呢,回來的時候我們遇到一隻大型號的狗想咬四姑娘,人家陸子鍵非常霸氣地擋在了四姑娘面前,然後把那隻狗趕跑了,嘖嘖,英雄救美啊!」
  
  我越聽越不淡定,和陸子鍵單獨相處,被陸子鍵英雄救美,這是我夢寐以求的事情啊,這種好事情怎麼就落到四姑娘的頭上了呢……太浪費了,以四姑娘的身手,哪需要陸子鍵去救啊,她一腳就能把任何生物踢廢,話說,真正需要被英雄救美的是我啊陸師兄……
  
  這時,老大看出了我的心中所想,她拍了拍我的腦袋,和藹可親地說道:「三木頭啊,你就別肖想陸子鍵了,你這輩子也就栽在鍾原手裡了。」
  
  我:「……」
  
  於是我更加沮喪了。
  
  ……
  
  第二天全體休息。那幾個男生去買回家的火車票了,我和一二四閒著無聊,打起了院子後面那棵核桃樹的主意。
  
  話說陸子鍵家院子的後頭有一棵很大的核桃樹,結滿了圓圓的小雞蛋似的核桃。因為核桃長在樹上的時候,外面是包裹著一層厚厚的青綠色果皮的,我們平常吃的核桃,其實是這種綠色果子的果核。巧的是一二四這三個沒見過世面的傢伙都是從城市裡來的,沒親眼見過長在樹上的核桃,所以當我告訴她們這東西其實是核桃時,她們都表示非常懷疑。尤其是四姑娘,她壓根就不信,還說什麼三木頭你白癡慣了我不介意。
  
  於是我一怒之下,打算摘下來幾個核桃,削去青色的果皮給她們見識見識。
  
  這棵核桃樹很高大,站在下面夠不到核桃,我只好搓搓手,爬上了樹。我這個人最擅長的就是爬樹和翻牆了,雖然此時的這棵樹很高很大還有點滑,我爬起來倒也不那麼費力。
  
  四姑娘一見我爬樹,來了精神,抱著樹幹也撲哧撲哧地往上蹭。這傢伙一看就經驗不足,好在她身手很好,所以勉強也算能上來。我坐在樹上,笑嘻嘻地看著一臉吃力的她,十分地有成就感。說實話,四姑娘這個人腦子聰明又會打架,我能夠把她比下去的時候還真不多,此時當然要得意一下。
  
  四姑娘很不服氣地抓著樹枝,惡狠狠地瞪我。
  
  這時,樹下突然有人喊道:「你們做什麼呢,快下來!」
  
  我探出身體往下一看,原來那幾個買車票的人回來了,剛才說話的正是鍾原。
  
  四姑娘本來爬樹就吃力,此時下面有人說話,她一分神,腳下踩空,頓時從樹上掉了下去,與此同時我的心也跟著沉了下去。四姑娘此時已經爬了有幾米高,雖然她學過功夫,可是突然這麼掉下去也是很危險的,搞不好她的腿骨股骨脊椎骨什麼的,就得修理了。
  
  然而就在這關鍵時刻,有一個人挺身而出,他張開雙臂,穩穩地接住了四姑娘。四姑娘從驚嚇中回過神來,定定地看著救她的人,四目相對,有莫名的情緒在燃燒……

  我坐在樹上,默默地飆淚,因為挺身而出的那個人,正是陸子鍵。蒼天啊,如此經典而狗血的橋段,為毛不是發生在我身上啊,為什麼我夢想中的英雄救美一次又一次發生,而女主角卻一次又一次是四姑娘啊……
  
  我正在樹上傷心欲絕著,忽然聽到鍾原在下面大聲喊道:「木頭你還不下來!」
  
  我嚇了一跳,一個沒抓穩,差一點也和四姑娘一樣掉下去。鍾原看到我出醜,心情愉悅了不少,「傻子,你要直接跳下來?」
  
  我瞪了鍾原一眼,隨即麻利地從樹上滑了下來。一回頭,正看到陸子鍵把四姑娘放下來,然後安慰地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多麼美好的畫面,可惜我卻是個旁觀者。
  
  鍾原戳了戳我的腦袋,說道:「爬樹嗎,你多大了?」
  
  我拍開他的手,對陸子鍵說道:「陸師兄,你快告訴四姑娘,這其實是一棵核桃樹。」
  
  陸子鍵小心地看了四姑娘一眼,只見她很不服氣地瞪我,撅了撅嘴。於是,我們以誠實厚道人品好著稱的陸師兄,此時別過臉去很不厚道地說道:「這個……我不認識這是什麼。」
  
  我飆淚,大哥你蒙誰呀,你在這裡生活了至少十年你不知道這是什麼樹?就算你想袒護四姑娘,也用不著這樣吧……指鹿為馬!沆瀣一氣!狼狽為奸!
  
  在陸子鍵的歪曲事實下,四姑娘挽回了面子。她得意地看了我一眼,轉身離開,陸子鍵歉意地看著我,低聲對我說了一句:「不好意思,這確實是核桃樹。」說完急忙跟上了四姑娘。
  
  我擦汗,大哥你現在對我說這個有毛用>_<
  
  老大捏了捏我的臉,小二勾了勾我的下巴,路人甲路人乙非常有內涵地長吁短歎了一會兒,幾個人也都散開。
  
  我和鍾原並排走在後面。鍾原看著前面那兩個身影,對我說道:「你不覺得他們兩個很般配嗎?」
  
  我怒,他們倆般配不般配的,關你什麼事。
  
  鍾原卻揚起嘴角笑道:「就算你不這麼覺得,他們兩個也還是很般配。」
  
  我欲哭無淚。
  


第25章 青梅竹馬 ...

  為期兩周的社會實踐接近尾聲了,最後一天的時候,我們幾個人聚在一起,吃了一頓最後的晚餐。
  
  金牌大廚拿出了看家本領,做了一頓全魚宴給我們。蒸魚,燉魚,烤魚,魚頭湯……看著這一桌子的美味,腦子中那淡淡的離別的惆悵瞬間就被我拋到腦後了,明媚憂傷什麼的都是扯淡,還是美食是正經。
  
  四姑娘也是個吃貨,不過由於這傢伙吃得太急,又笨,所以被鯽魚刺卡到喉嚨了。眾所周知鯽魚的刺又多又硬,卡一下可不是鬧著玩的。
  
  我們一時都有點慌,唯有陸子鍵,淡定地舉著一個手電筒,然後,然後伸進兩個手指頭——注意,是手、指、頭——伸進兩根手指頭到四姑娘的嘴裡,他一邊輕聲安慰著四姑娘:「你別緊張……」
  
  小二湊到我耳邊,低聲說道:「陸子鍵太邪惡了!」
  
  我:「……」
  
  陸子鍵的手指剛伸進去就拔回來了,然後手上就多出一截兩厘米左右的魚刺。如此精湛的技術,如此嫻熟的手法,大家瞬間就對陸子鍵驚為天人了。只有我,幽怨地看著他們的互動,一聲不吭……陸子鍵第N次英雄救美的女主角,依然不是我……
  
  於是大家接著吃飯。陸子鍵夾起一塊魚,小心地剃掉上面的刺,然後放在了四姑娘的碗裡。
  
  我已經被打擊得沒有什麼感覺了。
  
  ……
  
  第二天,除了陸子鍵以外,幾個人收拾東西都要回家了。老大小二路人甲路人乙直奔火車站,其他四個人則去汽車站。
  
  四姑娘要去B市乘飛機,陸子鍵選了一個特別爛的理由,要送她去B市。
  
  看著陸子鍵和四姑娘坐上汽車,我淚眼汪汪地朝他們揮手告別,心裡那個痛啊。這時,四姑娘突然從車上跑下來,我以為她捨不得我,要和我來個擁抱話別什麼的,誰知道這傢伙突然一把揪住我的衣領,湊近我耳邊,凶狠地說道:「再打陸子鍵的主意,小心我廢了你!」
  
  我驚起一身冷汗,連忙擠了兩把眼淚蹭到她的肩膀上。
  
  四姑娘和陸子鍵走後,長途汽車站只有我和鍾原了。我撓撓頭,不解地看著鍾原。這傢伙今天晚上的去上海的飛機,本來我以為他要和陸子鍵他們乘同一班汽車,誰知道他卻非常神秘地拒絕了,這讓我很費解。鍾原這個人臉皮厚大家都知道,他會因為不好意思當電燈泡而選擇等下一班車?
  
  這時,鍾原突然勾了勾嘴角,笑道:「我突然想去旅遊了。」
  
  我撓頭:「旅遊?你去哪裡?」
  
  鍾原:「那些名勝古跡什麼的我也看膩了,這回我倒是想去鄉□驗一下自然風光。」
  
  「哦,那再見。」我說著,捏著車票,開始尋找我要乘坐的汽車。鍾原去哪裡幹什麼跟我沒什麼關係,他只要不壓搾我就好。
  
  鍾原卻自言自語道:「嗯,不知道鄉下有沒有旅館,食宿的話一天多少錢呢。」
  
  我突然轉身,問他:「你想好去哪裡玩沒有?」
  
  鍾原茫然地搖頭。
  
  我又說道:「這年頭農家樂這麼火,鄉下的旅館都很貴的好吧?喂,你的心理價位是多少錢一天?」
  
  鍾原伸出兩根手指頭,比劃了一個剪刀手的造型。
  
  我叉腰:「二十?你做夢呢吧?」
  
  鍾原微笑:「二百。」
  
  我:「……」
  
  鍾原:「那麼,你能不能給我推薦個好玩的地方?」
  
  我拉住他的手腕,豪氣沖天地說道:「跟、我、走!」
  
  ……
  
  我有點後悔把鍾原拐回我們家了。說實話雖然我一直覺得我們村的風景不錯,可是那多少是摻雜了感情因素在裡面的,鍾原此人號稱遊山玩水慣了,我們這窮鄉僻壤小門小戶的景色,也不知道能不能入他的眼。當然他喜不喜歡不是關鍵,關鍵我怕他因為不滿意所以不給我錢……
  
  算了一不做二不休,乾脆壞人做到底吧。於是還沒下車,我就朝他張手,「先拿一個星期的錢做定金。」
  
  鍾原翻了翻錢包,「我只有一千塊的現金了,刷卡行嗎?」
  
  「算了算了,一千就一千,看在你是熟人的份上。」
  
  鍾原遞上錢,微笑著看我,「是嗎?」
  
  我心虛地接過來,躲閃著他的目光。我這人果然不適合做壞人。
  
  ……
  
  我爸知道我今天回來,所以沒有去村東頭的張三爺家玩,而是一個人坐在我家門口那棵大楊樹下納涼。
  
  當我和鍾原走到我家門口時,我爸揮了揮手裡的蒲扇,眼神越過我,在鍾原身上來回地打量,打量了半天,他終於說道:「丫頭,這算女婿上門不?」
  
  我:「……」
  
  我爸這人有時候腦子會比較抽,不過大多數時候是正常的。此時我擦擦汗,對他說道:「爸,這人暫時借住在咱家,你不用管,餓不死他就行。」
  
  鍾原卻已經走上前,朝我爸恭恭敬敬地彎腰,叫了聲「伯父」,乖巧得像個小學生。
  
  這回我爸樂得嘴都合不攏了。鍾原這廝太能裝了,我懷疑他一定看過路人乙的《完全裝X手冊》並且絕對的熟記在胸。
  
  我也不理會那一老一小的互動,拖著行李箱走進了院子。我和我爸現在住的這套房子堪稱豪華,不過這不是我家的。話說我爸有一拔盟的兄弟,前幾年發了財,蓋了這麼一套房子,前前後後裝修得特別棒。後來沒住幾天,他家又在縣城裡買了套別墅,於是舉家搬到了別墅裡,這套房子就空了下來。那位叔叔和我爸爸關係向來好,除了老婆之外其他什麼都可以共用,當時他覺得這套房子空著也是空著,乾脆就強烈要求我爸搬了進來。就這樣,我們告別了那兩間幾乎可以稱為文物的灰不溜秋的小屋。
  
  說到這裡我不得不說,我爸這個人前半輩子活得還真是相當的淒慘,幸虧有一些貴人相助。
  
  我爸年輕的時候是個泥瓦匠,給人蓋房子的時候從施工架上掉下來摔傷了手臂,從此以後幹不了重活。當時沒什麼保險,也沒合同,這種事情只能自認倒霉。後來我爸的老婆——不是我媽——覺得他沒前途,就跟著村裡一個從外地來的開理髮店的流氓私奔了,順便捲走了家裡大部分錢以及值錢的東西。然後我爸就這麼光棍下來了。至此我爸還不算最倒霉,大不了沒了老婆,他還是能自己養活自己,一個人吃飽全家不餓,光棍自有光棍的瀟灑與快樂。直到某一天,老天爺把一個沒人要的小孩丟給了他,給他增加了點不必要的累贅。
  
  這個沒人要的小孩就是我。
  
  說起這件事情來,我和我爸還真是有緣分。話說十九年前的某一天,我爸正在田里鋤草,忽然之間狂風大作,電閃雷鳴,大雨如注,當時整個天空黑得,伸手不見五指。我爸《西遊記》看多了,以為有妖怪來了,拖著鋤頭就往家跑。於是神奇的事情發生了。話說當時雨下那麼大,還打雷,我爸在這麼多噪聲之中,竟然聽到了有嬰兒的哭聲……不得不說這真是一個奇跡。
  
  後來我爸就把那個被丟在路邊的倒霉孩子撿回了家,那倒霉孩子就是我。
  
  我爸沒有拾金不昧的精神,撿了孩子也沒交給警察,就自己私藏起來,當親生女兒養了。據說那天我爸回家之後心情超級好,於是美滋滋地炒了幾個菜,招呼幾個交好的兄弟一起喝酒。兄弟們問他給小娃娃取什麼名字,我爸當時正在吃一塊木耳,於是大手一揮,就叫沐爾了,正好他姓沐。
  
  這就是我這個人的來歷,說不上傳奇,只能說是,神奇。孫悟空還知道自己是從石頭裡蹦出來的呢,我從哪來的我都不知道。
  
  好吧我一激動又扯遠了……話說此時鐘原被我爸引著進了屋,只聽他左一個「伯父」右一個「伯父」叫得那個甜啊,狗腿是什麼樣的,就是他這樣的>_<
  
  鍾原的房間就在我隔壁。我爸把他安頓好之後,拉著鍾原在客廳裡喝茶聊天。我則坐在小板凳上一邊啃西瓜一邊看電視。
  
  鍾原從行李箱裡翻出一個巴掌大的緞面盒子,雙手遞給我爸,「伯父,第一次見面,也不知道送您些什麼好,這東西據說能舒脈通絡,希望您能喜歡。」
  
  我爸笑呵呵地接過盒子,一個勁地誇鍾原客氣誇他懂事誇他怎麼看怎麼順眼……
  
  我不淡定了,把鍾原揪到一邊,「喂,你幹嘛要送我爸東西?」
  
  鍾原面無表情地答道:「我和伯父投緣。」
  
  我警惕道:「你……不要以為你送點禮物就不用交食宿費了!」
  
  鍾原皺眉,「木頭,你就那麼喜歡錢嗎?」
  
  我老臉一紅,「這個,這個是個原則問題……」
  
  鍾原:「要是有人給你兩個億,你會不會就這麼嫁給他?」
  
  我瞪他,「我像那樣的人嗎?況且我爸說了,不許我嫁有錢人。」
  
  鍾原目光閃閃地看著我,「為什麼?」
  
  我剛想說話,卻看到我爸一個勁地伸長脖子朝我們這裡望,頓時發現我們倆把他老人家冷落了實在是一件不厚道的事情,於是我只好把鍾原拉回去。我蹲在我爸身邊,把那漂亮的盒子拆開,只見裡面躺著兩枚核桃,紅紅的亮亮的,像兩塊瑪瑙石,非常好看。我把那兩顆核桃拿出來掂了掂,確定這東西確實是核桃,頓時鬆了口氣。反正這倆核桃也值不了幾個錢,我也就不用擔心不好意思收鍾原的食宿費了。
  
  當然後來我爸被一個收古董的老傢伙纏了一個多月要收他這倆核桃,那時候我爸才很慶幸自己當初沒有把這倆可愛的小傢伙敲開吃掉。
  
  拜鍾原所賜,我爸一整個下午都沒去張三爺家侃大山,於是吃過晚飯他迫不及待地去了。我爸這人不愛吹牛,但是最喜歡和別人說他家丫頭怎麼怎麼樣,尤其在我考上一所罕見的大學之後。當然當爹媽的都好這一口,對此我表示很理解。今天他握著鍾原給他的那兩個核桃雄赳赳氣昂昂地去張三爺家了,我真怕他一激動說那是他女婿給他的,這種事情他幹得出來>_<
  
  張三爺走後,隔壁和我同齡但是比我大幾個月的張旭哥哥來找我聊天。我和張旭哥哥其實挺有緣分的,從小學到初中再到高中,我們一直都是同班同學,一般情況下他是班長我是學習委員,當然高中的時候我因為學習不夠好沒當上學習委員,他卻一如既往的是班長。
  
  不過後來我和他之間發生了一些比較尷尬的事情,所以倆人之間沒以前那麼親密了。今天他來找我,倆人之間也沒說什麼話,他坐了一會兒就走了。
  
  張旭哥哥走後,鍾原望著他的背影,意味深長地問我:「青梅竹馬?」


作者: o863    時間: 2012-1-28 09:12 P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2-1-29 06:04 AM 編輯

第26章 我們的情史 ...

  其實我和張旭哥哥的確算是青梅竹馬,好歹從小到大一起上學一起做作業的交情在那擺著,就算沒有什麼深刻的愛情,革命感情也總歸是有的。高中的時候我正趕上青春期,荷爾蒙分泌旺盛,也就看張旭哥哥怎麼看怎麼順眼了。後來想一想,那時候我真正渴望的也許並不是一個人,而是一段感情。
  
  後來事情的發展就比較杯具了。本來嘛,我和張旭哥哥倆人兩小無猜郎情妾意的,不搞在一起確實有點說不過去。可是張旭哥哥此人有一個軟肋,就是他媽媽。他媽媽的話比老師的話管用多了,想當初我們倆在學校裡稍微有一點曖昧的火苗的時候,老師也勸過我們,說了一堆亂七八糟的道理,他當時完全沒往心裡去。可惜等他回家被他媽媽教訓了一頓之後,這小子算是徹底地縮了。我當時就是情竇將開未開的矜持小姑娘,我還能怎麼樣。
  
  於是忍著吧,忍到高考大家就解脫了……這是張旭哥哥的原話。我聽到他說這些,心裡也就有底了,以為高考後他會跟我來個表白什麼的,要多浪漫有多浪漫。可惜高考完的當天晚上,我等到的是一句話。
  
  「我媽不讓我和你在一起,她說我們倆去的地方不一樣。」
  
  這算是婉拒了吧。過了幾天我爸爸從張三爺八卦團那邊聽到的八卦,隱隱約約的意思好像是說,張旭的媽媽嫌我成績不好,和他兒子不是一個檔次,她希望她的兒媳婦是能和張旭同一個大學的高材生,什麼什麼的。
  
  總結一句話就是說,我被嫌棄了。
  
  我當時火大,找到張旭哥哥當面質問他是不是這麼回事,他吞吞吐吐了半天,最後對我說了三個字:對不起。
  
  沒過多久,校長和村長就帶著一幫人吹吹打打地跑到我家給我帶大紅花來了。
  
  如果沒有我,張旭哥哥應該就能穩穩當當地作成我們縣的高考狀元了。他的大學也在B市,只是沒我們學校牌子大。
  
  後來在B市的時候張旭哥哥也有聯繫過我要一起出去玩,只是我當時一門心思在陸子鍵身上,也沒顧得上這件事。
  
  我把這些事情簡單地和鍾原講完,最後說道:「沒想到你也這麼八卦。」
  
  鍾原卻皺眉說道:「都沒什麼瓜葛了還『張旭哥哥』前『張旭哥哥』後的叫個不停,你怎麼不叫我『鍾原哥哥』呢。」
  
  我訕訕答道:「我這不是叫了十幾年,一時半會兒的沒法改口嗎。」
  
  鍾原:「你最好還是改了吧,我聽著都牙疼。」
  
  我囧了囧,又說道:「鍾原啊,你看,我把我和張旭哥……呃,我和張旭之間的事情都和你說了,你也跟我說說你的情史吧?我知道你的情史一定比較豐富,所以你選重要的你能記住名字的說說就行了。」我認為,鍾原的情史肯定比我的情史值錢,關鍵時刻也許真的可以賣錢也說不定。
  
  鍾原沉思了一會兒,答道:「我以前喜歡過我的一個世姐,他爸爸和我爸爸是好朋友,我們也算是青梅竹馬吧。」
  
  我點了點頭,「後來呢?」
  
  鍾原長長地歎了口氣,「自從她把我打成骨折,我就對她再也沒什麼想法了。」
  
  我:「……」
  
  我擦了擦汗,同情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心裡卻暗爽得要命,鍾原你也有被人虐的時候?老天爺果然沒瞎眼。
  
  鍾原突然抬眼似笑非笑地看著我,「你其實很高興對不對?」
  
  我慌忙搖手,「怎麼可能,我像那麼不仗義的人嗎?話說這麼不愉快的回憶咱就不提了,說點開心的,比如你的初戀是什麼時候?第二春呢?第三四五六七呢?」
  
  鍾原無奈地笑了笑,「我有那麼花心嗎?」
  
  「當然有……啊不,我的意思是,你……你比較有魅力啊,呵呵呵呵……」
  
  「是嗎,」鍾原挑眉,笑意更甚,「可是,我好像沒有初戀。」
  
  我吞了吞口水,不可置信地問道:「沒、沒有?」
  
  鍾原:「是沒有,和你一樣。」
  
  這麼一隻人間禍害竟然沒談過戀愛?這個世界又玄幻了……
  
  ……
  
  鍾原在我家住了幾天,也沒見他有什麼觀光的動靜,我覺得奇怪,就問他。結果他回答說:「前幾天休息。正好,明天你陪我去看日出吧。」
  
  我真是閒的沒事找事。
  
  第二天一大早鍾原就咚咚咚地敲我的門,我睜眼看了看表,才四點,於是沒理會他,倒頭繼續睡。
  
  誰知道這小子卻在門口喊道:「你再不起床我就進來了,我幫你起床。」
  
  我抓了抓我那一寸長的頭髮,無奈哀號道:「別進來,我沒穿衣服。」
  
  這幾天比較熱,我晚上睡覺的時候乾脆就脫光了,還舒服一些。此時我頂著一顆昏昏沉沉的腦袋,抓起衣服來胡亂穿好,幽怨地去開門。
  
  鍾原站在門口,眼神飄渺,若有所思。
  
  我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想什麼呢?」
  
  鍾原的臉上爬上了些微的淡粉色,他收回眼神打量著我,「沒什麼,只是……你的衣服好像穿反了。」
  
  我十分淡定地把門關上,換好衣服。話說我在鍾原面前幹的丟人的事也不是這一件兩件了,像現在這種程度比較低的丟人事件,已經囧不到我了。
  
  洗漱完畢,我跟鍾原抱怨說我還沒吃飯呢,結果這廝剝了一顆碩大的棒棒糖塞進我的嘴裡。我還就奇了怪了,這傢伙的行李箱裡怎麼什麼都有啊,比多啦A夢的口袋還科幻。

不過你還別說,這糖的味道還真不錯。
  
  我和鍾原溜溜躂達地朝田野中走去。清晨的空氣很清新,各種各樣的鳥兒們也都起了床,嘰嘰喳喳地叫著。植物的葉子上爬滿了晶瑩的露珠,手一碰,就滴溜溜地往下落。路邊的窄窄的草叢中零星點綴著各色的小野花,清雅而野趣橫生。
  
  鍾原深深地呼吸著,滿足地說道:「果然不錯。」
  
  「那當然。」我驕傲地抬起頭,被鍾原誇獎可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這時,我們村的村花小曼騎著自行車經過,她一手扶著自行車的扶手,一手扛著鋤頭,顯然是去鋤草。小曼一向是個勤勞的人,我爸都經常誇她,說也不知道哪家的小子有福氣能娶到她。
  
  我看著小曼的背影,對鍾原說道:「那是我們村的村花,怎麼樣?」
  
  鍾原遠遠地望著她,點頭道:「不錯,比我都英俊。」
  
  我擦擦汗,說道:「你是不瞭解那種健康的原生態的美好吧?你們這種人都是被那些病態的審美觀荼毒了。」小曼確實長得身材高大珠圓玉潤的,我們村的人就是喜歡那種健康而飽滿的美。像我這樣的曾經也入圍過村花候選人名單的,不過後來因為太瘦,被淘汰了。
  
  這時,鍾原聽了我的挖苦,奇跡般的沒有反駁,而是說道:「我審美確實挺變態的,要不然也不會……」
  
  「不會什麼?」
  
  「沒什麼,」鍾原突然揚起嘴角笑了笑,「我突然想起,你喜歡陸子鍵,是不是也是因為他長得比較健康以及原生態?」
  
  我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雖然不怎麼習慣和別人討論感情問題,不過和鍾原討論一下好像也沒關係,反正我們倆連情史都交換了。
  
  鍾原又說道:「現在陸子鍵成別人的了,你心裡難過嗎?」
  
  我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最後說道:「剛開始的時候難過肯定有,但太難過又說不上。這幾天我想了想,覺得我對陸子鍵的感情其實也算不上愛情,至多是一種嚮往,呃,就是,他是我的偶像。正常人都希望和偶像親密接觸的,而如果不能,也無所謂。也沒聽說誰因為和自己的偶像沒怎麼怎麼樣而想不開的。總之就是這個樣子吧,反正陸子鍵現在也是我家四姑娘的了,肥水不流外人田。」
  
  鍾原長長地出了口氣,說道:「這樣啊,原來我的擔心是多餘的。」
  
  我側頭看他,笑道:「你擔心什麼了?」
  
  鍾原淡淡地笑,「我擔心你一時想不開,做傻事。」
  
  我搖頭笑道:「我像做傻事的人嗎?」
  
  鍾原:「你天天都在做傻事。」
  
  我:「……」
  
  此時我們兩個正坐在一處高高的土丘上,身後是一片紅薯埂,茁壯茂盛的紅薯蔓延鋪滿了整片土地。而面前則是一望無垠的田野,田野裡種著各種各樣的農作物。田野的盡頭,一輪紅日冉冉升起。
  
  記得小時候,語文老師經常要求我們描寫日出的景色。每次我都會寫,太陽像一個紅心鹹鴨蛋的蛋黃,再再地升起來了……
  
  太陽周圍的雲彩被刷上了一層金,加上它本身那奇異的形狀,看得人心潮澎湃的。我看著眼前的日出,心事暗湧,終於忍不住衝動,問鍾原道:「你來了我家這麼多天,怎麼不問我為什麼沒有媽媽?」
  
  鍾原靜靜地看了我一會兒,低頭說道:「伯父都跟我說了。」
  
  我歎了口氣,無奈道:「我爸還真不把你當外人。」
  
  鍾原卻緩緩地勾起嘴角,「是啊。」
  
  於是繼續看日出。鍾原輕輕地拍了拍我的肩膀,什麼也沒說。我抿了抿嘴,也沒說話。
  
  其實有沒有媽媽有什麼要緊的,我有那麼好一個爸爸。
  
  ……
  
  今天我們高中同學聚會。我叮囑了鍾原好好在家待著別搗亂,便一個人出門了。在車站很不幸地遇到了張旭哥……呃,張旭。話說我們村到縣城的公交車每一個小時才一班,所以大家一不小心坐同一輛車是很正常的。於是我和張旭很青梅竹馬地又坐到了一起,倆人磕磕巴巴地說了一些沒營養的閒話。
  
  話說我和張旭現在也應該算是相逢一笑泯恩仇吧,我和他在一起待著真沒感覺出什麼不適來,倒是他,一直期期艾艾的,像是個被虐待的小媳婦。我真奇了怪了,我以前是什麼什麼油給蒙了心了,我怎麼就看上他了呢,現在睜大眼睛好好看一看,其實他還不如鍾原呢,鍾原那小子雖然壞,可到底說話做事什麼的是個爽快乾脆的。
  
  果然人是比出來的,鍾原你可以瞑目了,原來在你那些黯然無光的缺點之中,也是有那麼一兩點可以閃光的優點的……
  
  奇怪,為毛我一想到鍾原,腦子裡就突然冒出一些不太好的預感呢。難道我已經被他虐出被害妄想症來了?
  
  同學聚會無非就是花天酒地吃喝玩樂,寒假聚會那幾天我生病了,沒來,說來這一次還是我進入大學之後第一次和高中同學相聚。我們高中的幾個老師也被請來了,我和張旭作為老師的「得意門生」被安排和老師們坐在一桌,當然我是高考之後才突然躋身「得意門生」之列的。
  
  我們聚餐的地方是在一個很大的大廳裡,沒有包間。我嘴裡叼著根雞翅撕咬的時候,冷不丁一抬頭,看到不遠處一個熟悉的身影,頓時驚出一身冷汗。
  
  那不懷好意的笑,那涼颼颼的目光……
  
  我叼著雞翅仰天長歎,鍾原你丫還陰魂不散了。
  


第27章 木頭醉酒 ...

  鍾原此人的長相很具有欺騙性,加上他這個人又超級能勾搭人,因此沒過一會兒,我們高中時候的女班長就坐在他旁邊跟他聊起來了。他們倆一邊說還一邊不時地朝我的方向看,嚇得我夾菜都不利索了。
  
  果然,沒過幾分鐘,女班長拉著鍾原來到我們這桌,跟那幾個老師說道:「這是沐爾的同學鍾原,今天跟沐爾一起過來的。」
  
  我默默地喝了口水,鬼才跟他一起過來的= =
  
  鍾原恭恭敬敬地欠身,乖巧地問好。事實證明,沒有人會拒絕一個狗腿的。此時我們班主任老太太上上下下打量了一會兒鍾原,竟然叫服務員添了把椅子在她旁邊,拉鍾原坐下。於是我這個「得意門生」被成功地擠到了一邊。
  
  我不滿地低聲問鍾原:「你怎麼來了?」
  
  鍾原低頭笑,「無聊,來湊熱鬧。」
  
  汗,你是來添亂的吧。我又問:「你是怎麼來的?我在車上沒看到你。」
  
  鍾原:「租了一輛車。」
  
  我突然想起來了,我們來的時候,公交車後面一直跟著一輛紅色的小麵包車,我們的車停的時候它也跟著停,我們的車走的時候它就跟著走,當時我還跟張旭開玩笑,說這年頭的公交車都發達了啊,還有一小面跟著保駕護航,沒想到是鍾原這廝搞鬼。
  
  鍾原你不當間諜真是可惜了>_<
  
  我環顧了一下四周,發現大多數人的目光都在朝我們這個方向看,悲催的是,他們的眼神是何其的曖昧。
  
  也就是說,我和鍾原又被別人誤會成那啥了。關鍵是這種情況下我想解釋一下也不行,大家既然心照不宣地什麼也沒說,我要是解釋,那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了。而如果不解釋,我又覺得彆扭。
  
  算了算了,反正誤會我們的人已經很多了,不在乎再多這一個班的同學。
  
  於是我豁達地吃菜。班主任來了興致,拉著鍾原問長問短問東問西,還說了一堆諸如「沐爾在學校多虧你照顧」之類的客氣話,我一邊吃東西一邊腹誹著,照顧個毛,老娘天天被他壓迫!
  
  在同學聚會裡,最不能缺少的項目就是喝酒,一般這種情況下我鐵定是第一個醉的。倒不是因為我愛喝,而是,我的酒量實在是有點拿不出手。普通的杯子,喝一杯就暈乎,喝兩杯就變遲鈍,再喝,大腦就罷工了,只能聽到別人說話,但是不能思考。因此我跟別人聚餐的時候通常是不喝酒的。可是現在是同學聚會,大家一年才見那麼一兩次面,要是還一副貞潔烈婦誓死不屈的樣子,就顯得有點過了。何況就算不和同學喝,老師的酒總是要敬,不光要敬,還得「您隨意我乾了」……
  
  我端著酒杯,看著一旁談笑風生的鍾原,頓時怒從心中起惡向膽邊生,好吧,鍾原你這是自己送上門來的,就不要怪我不見外了。於是我把酒杯遞到鍾原面前, 「你給我喝。」
  
  鍾原也不含糊,接過酒杯一飲而盡,喝完之後他還挑眉看我,順便伸出舌尖舔了舔唇上沾了的酒,他此時的眼神有點迷離,嘴唇因為濕潤而透著光澤,那個樣子怎麼看怎麼妖嬈。
  
  我乾咳了一聲,小聲問他:「要不,你幫我擋酒?」
  
  鍾原彎了彎唇角,笑道:「我為什麼幫你擋酒?」
  
  我咬了咬牙,心疼地說道:「免你兩天的食宿費,怎麼樣?」
  
  鍾原卻失笑道:「不怎麼樣,我有那麼缺錢嗎?」
  
  我有點炸毛,「那你說怎麼辦?」
  
  鍾原的側過頭去看著班主任的手機,「我喜歡那個。」
  
  我握了握拳,痛心疾首地說道:「大哥你這是敲詐啊,她那手機很貴的……」
  
  「手機鏈,」鍾原打斷我,「她的手機鏈好像是個十字繡。」
  
  我仔細看了看班主任的手機鏈,確實是,鍾原這廝的眼神還真不是蓋的。於是我大方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好了,回頭我也給你繡一個。」
  
  鍾原像個弱智兒童似的,「我要個大的。」
  
  於是鍾原開始負責幫我擋酒。
  
  我敬完了幾個老師的酒,已經飄/飄/欲/仙了,四肢軟得像橡皮泥,只好趴在桌子上。耳邊充斥著諸如「沐爾不能喝了,這一杯我代她」「哦,沐爾有提到過你,高中時多虧了你的照顧」之類的話,可惜現在我的大腦已經完全停工了,無法思考他們在說些什麼。我現在就像一個沒有主機的顯示器,能聽到他們的話,但是不能分析處理。
  
  過了一會兒,有人把我從桌子上拎起來,然後我就靠在了一個有點軟又有點硬的東西上,那東西還一起一伏的,我的肩膀被人攬著,有點緊。我抬起頭,茫然地睜開看眼睛,看到的是一個下巴,很白,弧線很美。我的手不受控制地抬起來,摸著這個美麗的下巴。周圍傳來了一陣笑聲,好像有人說,「沐爾都醉成這樣了還能調戲人」,還有人說,「鍾原你別光顧著傻笑,這一杯必須喝」……
  
  我聽到一陣「咕嘟咕嘟」的液體滑進食道的聲音,然後我的手被人拉下來,緊緊地攥著。
  
  我趴在這個人的懷裡睡了一會兒,後來被吵醒了。好像有人商量著去唱K,又好像有人在說不去。我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看到桌上擺著一杯酒,腦子裡莫名其妙地湧起一股衝動,於是抓起那杯酒,仰頭就喝。
  
  還沒喝完,手上的酒忽然被人搶去,我不滿,追著那只酒杯要搶回來,一邊喊著「給我酒」。
  
  然而沒有人給我酒。我的身體突然離開了地面,有人抱著我,在我耳邊說道:「木頭,我們回去。」
  
  我不知道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我只想喝酒。
  
  我被人抱著走了出去,離酒桌越來越遠。我不甘心,一個勁地吵著,「放我下來,你放我下來我自己走,你們都欺負我,你們……」我說著說著眼淚就流了出來,於是我乾脆大哭起來。
  
  耳旁有人輕聲地歎息了一下,然後我的腳就站在了地面上。我想回去喝酒,可是肩膀被人圈著,手臂被人拉著,完全失去了自由。我只好步履蹣跚地被人拖著走。
  
  我看到路邊有一個小姑娘,圍著一個女人轉,口裡說著媽媽我要這個媽媽我要那個。於是我突然掙脫開身邊的人,衝了過去,指著小姑娘大聲說道:「你有媽媽你了不起啊你?啊?!」
  
  小姑娘大聲地哭了起來,然後我就被人拖進了一輛車。
  
  我趴在一個人的懷裡,眼淚又流了下來,我說:「有媽媽就了不起了?我告訴你,我也有媽媽。我爸說了,我完全可以拿他當媽媽用!」
  
  有人在輕輕拍打著我的後背,還低聲說著什麼。他的聲音很溫柔,像細細的泉水。
  
  我又說:「我這輩子的理想,就是讓我爸過上好日子。我拖累了他將近二十年,他為我操碎了心。我要出人頭地,要讓我們村所有人都羨慕他。我要讓他知道,他撿了一支潛力股。媽的,老子明明是個潛力股,憑什麼把我扔掉?你要是不想要我就別把我生出來啊……」
  
  我在那個人的懷裡蹭著,順便把眼淚蹭到了他的衣服上,我哭哭啼啼地說道:「我一定要讓我爸過得幸福,一定……」
  
  ……
  
  第二天一早醒來,我頭疼的要死。想想昨天都發生了什麼,我只記得鍾原幫我擋酒了,腦子裡雜七雜八地會閃過一些畫面,可是很亂,連不成一條線。我甩甩頭,乾脆不去想了,反正不過是一群醉鬼在胡鬧。
  
  我從床上爬起來,準備穿衣服,昨天又把衣服脫得只剩下小褲褲了……等一下,不對勁!
  
  我看到我昨天穿的那些衣服,被整整齊齊地疊好放在了床邊。
  
  我睡覺脫掉的衣服從來不會疊的,只是隨便甩到一邊。而昨晚就算我喝醉了,也不會疊衣服,況且還是疊這麼整齊。也就是說,如果沒有靈異事件發生,那麼一定有人進了我的房間,並且還幫我把衣服疊好放好,如果情況再糟糕一點的話,搞不好我的衣服都是他給我脫的>_<
  
  那會是誰呢?除了我之外,家裡就還有兩個人,我爸絕對不會進我房間,那麼鍾原……
  
  我的額頭上開始往外冒汗。如果只是疊衣服也就算了,關鍵床上還有一個只穿著一條小內褲的我啊,蒼天啊,我的清白啊……
  
  我匆忙穿好衣服,大叫著衝出房間,「鍾原,我有話要問你!」
  
作者: o863    時間: 2012-1-28 09:13 P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2-1-29 06:05 AM 編輯

第28章 我被鄙視了 ...
  
  鍾原正一個人在院子裡慢吞吞地吃著早飯。
  
  院子裡有一棵巨大的梧桐樹,此時花開正盛,一朵一朵淡紫色的小花密密地擠在一起,安靜而熱烈,像我們靜靜燃燒的青春。
  
  梧桐樹下支著一張小桌,有一個長得極具欺騙性的人在桌旁安安靜靜地吃著早餐。雖然我很瞭解鍾原此人的氣質並不適合「安靜」「梧桐花」這些美好的詞彙,不過我不得不承認,此時我面前的這個畫面倒是挺美的……
  
  於是我那集中衝向大腦裡的血液頓時流回去了一大半。我慢慢地走上前,坐在鍾原的對面。看著鍾原那個淡定的樣子,我倒不知道如何開口了,只好先說些沒營養的話,「我爸呢?」
  
  「出去遛彎了,」鍾原把桌上那碟包子推到我面前,很有主人翁意識地說道,「洗手了沒,不洗手不許吃。要吃粥的話自己去盛。」
  
  我翻了翻眼睛,這到底是你家還是我家。當然此時我也沒心情跟他計較這些,於是我咬咬牙,鄭重地說道:「鍾原啊,昨天是你把我送回來的?」
  
  鍾原淡定地答道:「不然你以為是誰,『張旭哥哥』嗎?」他把「張旭哥哥」四個字咬得很重,聽得我一陣暴躁。
  
  我忍了忍,又問道:「那麼,我房間的衣服……你給我疊的?」
  
  鍾原點頭,眼皮都不抬一下,「是啊。」
  
  我心裡一緊,「那……」
  
  「你自己脫的,」鍾原抬起頭,面無表情地看著我,「除了助人為樂地幫你疊了疊衣服,我什麼都沒做。」
  
  助、人、為、樂!我捏了捏拳頭,壓抑住心中的怒氣,問出了我的最後一個問題:「你都看到了?」
  
  鍾原勾了勾嘴角,笑得很奸詐,「看到什麼?」
  
  我幽怨地看著他,廢話,還能看到什麼>_<
  
  鍾原笑意更深,他挑眉說道:「該看的不該看的我都看到了,需不需要我對你負責?」
  
  我盯著他咬牙切齒,「你……流氓!」
  
  鍾原卻從容地說道:「真正耍流氓的是你,我剛把你扶進房間你就開始脫衣服,我想轉身出去你卻掛在我身上不下來,幸虧你當時喝醉了,要不然我真以為我遇到女流氓了。」
  
  我低著頭,臉開始發燒。蒼天啊,這也太丟人了吧?
  
  鍾原又說道:「麻煩你以後別亂喝酒了,你這酒品真是百年不遇的差。幸虧我是個正人君子,要是遇到張旭李旭之流的,指不定你就耍流氓成功了。」
  
  我被他說得羞憤交加,反駁道:「明明偷看別人的是你,為什麼你卻要在這裡倒打一耙?」
  
  「偷看?」鍾原低聲重複著這兩個字,目光似有似無地掃過我的胸前,他不屑地笑了笑,說道,「我偷看你什麼?我看你還不如看我自己,我自己好歹還有胸肌,你有什麼?」
  
  我:「……」
  
  這下我徹底地悲憤了。
  
  ……
  
  我把自己關在房間裡,在鏡子面前照來照去。太可惡了,憑什麼說我沒有,我明明是A罩杯裡最大的啊。鍾原這廝絕對是故意的,故意鄙視我,故意讓我自卑。
  
  不行,我要報復!
  
  我想來想去,也不知道怎麼對付鍾原。最後只好給一二四發短信求救。我編了條短信群發出去,短信內容是:「怎麼樣讓一個男生自卑?」
  
  不一會兒,四姑娘回復我:「問小二。」
  
  又過了一會兒,老大回復我:「小二會給你滿意的答案的。」
  
  我坐立不安地等了將近半個小時,小二這傢伙終於慢吞吞地回復了我,她說:「嘲笑他的生/殖/器。」
  
  我:「……」
  
  好吧,我決定了,就按小二說的辦。
  


第29章 鍾原的反攻 ...

  我坐在客廳裡,一邊吃著西瓜,一邊思考,要如何嘲笑鍾原的小弟弟。
  
  說實話,除了小二看GV的時候我偶爾瞟過幾眼,在現實中我還真的從來沒見過一個成年男性的那啥,我也不知道要怎麼樣嘲笑。不過小二的GV裡那些人的……都好醜。
  
  我正胡思亂想著,我爸回來了,手裡還拎著兩個苦瓜。他一進門就對我說:「咱們今天中午吃涼拌苦瓜吧,給小原子拜拜火,我看到他昨天流鼻血了。」
  
  我咬牙說道:「流得好,他血流成河才好呢。」
  
  我爸搖頭歎道:「你跟他有什麼深仇大恨啊,我看他這孩子挺不錯的。」
  
  我無語,看來我爸也被鍾原那廝攻陷了。認識鍾原這麼久,我發現這傢伙有個特長,那就是,他總有辦法讓別人不知不覺地對他好,而且特別心甘情願,這簡直比妖法還要可怕。
  
  當然了考慮到我是一個意志堅定的人,所以我是不會受到他的迷惑的。
  
  ……
  
  晚上,鍾原在洗澡。
  
  雖然鍾原鎖了浴室的門,但是為了通氣,浴室的窗戶是開著的,當然窗前拉著窗簾。
  
  我鬼鬼祟祟地趴在浴室的窗前,刷地一下拉開窗簾。鍾原正在面對著窗戶沖澡,他看到窗簾被拉開,顯然嚇了一跳。
  
  我趴在窗前,飛快地掃了一眼鍾原的下半身,然後收回目光。因為太快,我並沒有看清楚,別問我為什麼不看仔細一些,我怕啊。我是多麼矜持而純潔的一個人,這會兒因為迫不得已跑來偷看別人洗澡,我實在沒那個膽量盯著別人私密的地方看,雖然我其實真的挺想看的>_<
  
  鍾原愣了一下,問道:「你幹什麼?」
  
  我目光飄忽著,鼓足勇氣嗤笑道:「好好好好好難看啊!」說完等著鍾原的反應。
  
  然而鍾原並沒有我預期中的暴跳如雷或者鬱悶氣結的反應,他只是微微側了一下頭,疑惑地問道:「什麼?」
  
  我覺得不對勁,一溜煙跑開了。
  
  我回到房間裡,給小二發了個短信:「我說,他怎麼沒反應?」
  
  小二很快回復我:「你說什麼了?」
  
  我:「好難看。」
  
  小二:「笨蛋,說了多少次了,那東西關鍵是尺寸問題,不是美觀問題。」
  
  我:「那要怎麼樣?」
  
  小二:「你就對他說,哎呀你好小啊,比七號電池還小,不仔細看都看不到,你簡直就是一純天然的太監。」
  
  我:「好吧,我試試。」
  
  我正想再殺出去,此時房間外卻傳來了敲門聲。
  
  我拉開門,看到鍾原站在門口。他的頭髮還濕著,渾身冒著水汽,表情有點慵懶。這傢伙見我開門,一點不客氣地走進我的房間,還幫我關好了門。他抱著雙臂,眉頭輕皺看著我,問道:「你剛才說我難看?我哪裡難看了?」
  
  我莫名其妙地感到一陣心虛,「我說錯了,你不難看。」
  
  「嗯,」鍾原滿意地點了點頭,「那麼你為什麼偷看我洗澡?你很想看?」
  
  我後退一步,狠了狠心,說道:「我其實是想說,想說……鍾原你的小弟弟好小啊!」
  
  鍾原臉色一沉,前進一步逼近我,「你說什麼?」
  
  我後退,「我說你好小,比七號電池都小,不仔細看都看不到。」
  
  鍾原又往前邁了一步,離我越來越近,他目光微閃,過了一會兒,突然挑眉,嘴角微微地翹起,「你看得很仔細?你確定看清楚了?」
  
  我沒來由地緊張了一下,結結巴巴地答道:「我噹噹噹噹然看清楚了,你簡直就是一純天然的太監!」
  
  鍾原繼續逼近我,我不由自主地一步步倒退,最後退到了牆角里。鍾原抬起一條手臂撐著牆,把我困在了一個狹小的空間裡。他低下頭,臉靠得我很近。我突然感覺到有一股無形的氣場壓迫著我,讓我幾乎透不過氣來。我低下頭,緊張地說道:「你想幹嘛……」
  
  鍾原臉微側,湊到我耳邊涼颼颼地說道:「到底有多小,要不要用尺子量一下?」
  
  我身體一僵,沒想到這傢伙會厚顏無恥地來這麼一招,「不不不不用了吧?」
  
  「怎麼不用,拜託你有點學術精神好不好。」鍾原說著,收回手臂。他低頭撩起T恤,雙手扣上了休閒短褲的褲腰。
  
  我嚇了一跳,「你幹嘛?」
  
  鍾原低頭答道:「還能幹嘛,當然是測量了。好吧,先讓你目測一下。」他說著,已經解開了短褲上的扣子,眼看就要拉開拉鏈。
  
  我急忙握住他的手,死死地抓著不放開,「真不用……」
  
  鍾原沒有掙扎,他抬起頭,目光閃閃地看著我,「木頭,我不是什麼正人君子,你一而再再而三地逼我,我少不得也要從善如流地做點下流的事情來回應你。」
  
  汗,說自己是正人君子的是你,說不是正人君子的也是你。當然我此時是沒有心情和他理論這些東西,我只是抓著他的手,痛苦地說道:「鍾原我錯了還不行嗎。」
  
  鍾原微微地勾起嘴角,說道:「你哪裡錯了?」
  
  我硬著頭皮答道:「我不該偷看你。」
  
  鍾原顯然不怎麼滿意,「還有呢?」
  
  我:「呃,還有……」
  
  鍾原挑眉看我,「我很小?」
  
  我臉紅,連忙搖頭:「不小,一點都不小。」
  
  鍾原:「不小?」
  
  我狗腿地點著頭,「很大,很大很大。」
  
  鍾原把手從我的手中抽出來。

他重新抬起手臂撐著牆,整個身體突然前傾,幾乎貼到了我的身體上,我感覺到呼吸都有點困難了。他抬起另一隻手,輕輕地刮了一下我的下巴,然後展顏一笑,說道:「木頭,你真壞。」
  
  我:「……」
  
  我想咬死他>_<
  
  後來鍾原又調戲了我一會兒,大概是玩夠了,就揉了揉我的腦袋,丟下一句「不看清楚了就沒有發言權,況且大小這個問題,等你親身體會之後就知道了」,然後飄走。
  
  留下我一個人縮在牆角里默默地無語問蒼天唯有淚兩行。這種厚顏無恥的話,估計也只有鍾原才說得出口,虧他還曾經自詡為正人君子。
  
  晚上睡覺前,我收到了小二的一條短信。她說:「忘了告訴你,你說過那些話之後,可能會迎來一些後果自負的事情。」
  
  我再次有了咬死人的衝動。
  
  這件事情教育我們,不要試圖跟流氓耍流氓,否則你會死得很慘。
  
  這件事情還教育我們,小二的主意是不靠譜的。
  
作者: o863    時間: 2012-1-28 09:15 P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2-1-29 06:06 AM 編輯

第 30 章 ...

  我們家後院有一片空地,後來被我那見縫插針的爸爸開闢成了一片菜園。菜園裡種著各種時令蔬菜,絕對的純天然綠色有機食品。我在B市的時候曾經買過幾個用化肥和激素堆積出來的西紅柿,當時的感覺是,睜開眼睛知道自己吃的是西紅柿,但是一閉上眼睛,根本不知道自己吃的是神馬玩意。
  
  於是當我再次吃到我爸種出來的西紅柿時,頓時淚流滿面了。我爸當時就慌了,一個勁地勸我,「丫頭啊,不就幾個西紅柿,咱有點節操好不好?」(節操表示鴨梨很大= =)
  
  這天,我正左手一根黃瓜右手一根西紅柿,興致勃勃地吃著,一邊猜測著鍾原這廝又要出什麼蛾子。他吃過午飯就出門了,現在都傍晚了,還沒回來。我問他做什麼,他只是神秘兮兮地說,到時候你就知道了,搞得好像在從事什麼地下工作似的。
  
  雖然很鄙視他的鬼鬼祟祟,不過沒有鍾原的日子就等於沒有壓迫,這種日子我得抓緊時間好好珍惜。於是我在梧桐樹下掛上吊床,躺在上面蕩啊蕩,一邊欣賞著滿樹的梧桐花,一邊美滋滋地啃著黃瓜西紅柿。
  
  突然,一個身影擋住了我的視線。
  
  張旭正站在我身旁,微微彎著腰,低頭看我。
  
  我被這個突然蹦出來的人嚇了一跳,連忙從吊床上坐起來,抬頭看他,「張旭……有事嗎?」
  
  張旭手裡拎著個竹籃,像個采蘑菇的小姑娘。他看到我看他,臉一紅,低下頭,沉默了好一會兒,終於說道:「你怎麼不叫我張旭哥哥了呢。」
  
  我抓了抓我那一寸多長的頭髮,答道:「呃,我比較目無尊長。」我要是再不改口,一定會被某個傢伙嘲笑死>_<
  
  張旭依然低著頭,扭扭捏捏了半天也沒說一句話,那樣子像個受氣的小媳婦。我實在不明白是什麼事情讓他變得如此的束手束腳,記得以前他跟我說話並不像現在這樣如臨大敵啊,何況他當了十幾年的班長,在和別人說話的時候,基本的大方得體還是能夠做到的吧?
  
  我越想越覺得頭疼,乾脆不去想了,啃了一口手中的西紅柿,直截了當地問他:「你找我到底什麼事情?」敘舊的話免談,老子這幾天被折磨得身心俱疲,現在想休息。
  
  張旭把手中的竹籃遞到我面前,「這是我家李子樹上新摘下來的,我媽讓我拿給你。」
  
  我低頭看去,只見那竹籃裡盛著好多李子,紅亮渾圓,新鮮飽滿,光是看著就讓人流口水。我吞了吞口水,咬咬牙,搖頭說道:「不用了,我家裡還有很多,你們留著吃吧。」雖然我很饞,但是我要用實際行動向我爸證明,我是一個有節操的人。
  
  張旭卻把那籃李子放在一旁的小桌子上,說道:「今年的李子長勢好,收下來給街坊四鄰嘗嘗鮮,沒別的意思。」
  
  他這麼一說,我倒不好意思再推辭了。好吧,那我只好不客氣了……我盯著李子,暗暗地摩拳擦掌,節操什麼的,那都是浮雲。
  
  張旭放下李子之後,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完全沒有要走的意思。我當著他的面又不好意思吃那紅紅的李子,於是只好問道:「你還有事?」
  
  張旭再次表現出了小媳婦的嬌羞彆扭裝,我只好凌亂地撫額,幽怨地瞥了一眼桌上的李子。那一顆顆新鮮的小果子,彷彿一個個小人,在向我招手,「快來吃我呀,快來吃我呀……」
  
  張旭下了很大的決心一般,抬起眼睛直直地盯著我,說道:「那個,沐爾,我其實很想問你,你和鍾原……是男女朋友的關係嗎?」
  
  我:「……」
  
  我以為他要說出什麼驚天地動鬼神刺激人的話,結果他扭捏惆悵囁嚅彆扭了半天,就是來打聽我和鍾原的八卦的。雖然我和鍾原的緋聞已經被大多數人公認,但是本著說實在話做厚道人的原則,我還是有必要否認一下,於是搖頭答道:「怎麼可能。」現在這樣都整天被他折磨得死去活來的,要是成為他的女朋友,天哪,我不敢想像。
  
  張旭似乎不怎麼信,「可是……」
  
  「我們的確不是男女朋友的關係。」一個聲音突然響起來,我回頭一看,正看到鍾原走進院中,手裡還拎著一個袋子。他走近,站定,先看了我一眼,隨即微笑著轉頭看著張旭,說道:「我們只不過是互相看光光的關係。」
  
  我:「……」
  
  我就知道,這廝一張嘴準沒好話。
  
  張旭瞪大眼睛,看看鍾原又看看我,良久才回過神來,「你們……」
  
  鍾原繼續保持著毒蛇一般的微笑,「我們怎麼樣和你沒關係,如果你很想知道的話,我可以稍微透露給你一點,比如說,」他突然轉過頭,對我邪邪一笑,說道,「比如說,嗯,木頭已經肯定了我的尺寸。」
  
  我:「……」
  
  我覺得我好像有點明白了鍾原在說什麼,頓時低下頭,臉燒得不像話。鍾原你真是個禽獸啊,這種話都說得出來,我的名節,我的清白,全毀在你手上了!
  
  我平復了一下羞愧的心情,抬頭想解釋點什麼,卻發現張旭已經落荒而逃了。
  
  我惱怒地瞪著鍾原,不滿道:「為什麼要和他說那些話?」
  
  鍾原淡定地笑,「我說什麼了?」
  
  我氣結,又實在沒有勇氣把話挑明,於是只好羞紅著臉,扭過頭去不理他。
  
  鍾原湊過來也坐在吊床上,挨著我。他輕輕碰了碰我的手臂,說道:「喂,別告訴我你沒看出來,那個張旭對你有想法。」
  
  我往一旁蹭了蹭,躲開他,「好像是有那麼一點點,可是……」
  
  「所以,」鍾原打斷我,「我其實是在幫你,你肯定也不喜歡總被他糾纏,對不對?」
  
  我想了想,好像有點道理,可是他的這個方式,我實在不能接受。於是我埋怨道:「你說那些話會讓他誤會的啊,這樣傳出去,大家會認為我是個不自愛的人,以後就沒人敢娶我了。」
  
  鍾原卻笑道:「你沒人要才好呢。」
  
  我徹底地怒了。說來說去,這傢伙其實是打著幫助我的幌子,破壞我的名節吧?我就不明白了,我招他惹他了。想到這裡,我憤怒而又沮喪地瞪著他,說道: 「鍾原你哪天不虐待我那麼幾次,你吃不好飯睡不好就是怎麼的?」
  
  鍾原卻突然拉下臉來,一聲不吭地盯著我,盯得我心裡直發毛。鍾原就是有這個本事,有時候他不說話,光用眼神就能殺死你。
  
  我乾咳了一聲,鼓足勇氣說道:「看什麼看,你明明是想搞破壞,還裝什麼好心?」
  
  「木頭。」鍾原叫了我一聲,突然抬起一隻手,扣住了我的後腦勺。我嚇了一跳,脊背挺得僵直。他突然湊近我,鼻尖幾乎碰到了我的鼻尖。他盯著我的雙眼,深黑色的瞳仁裡能清晰地看出一張睜大眼睛一臉戒備的臉。他瞇了瞇眼睛,隨即偏過頭,湊到我耳邊低聲說道:「有的時候,我真想掐死你,一了百了。」說完站起身,大步走開。
  
  我依然全身僵硬地坐在吊床上,脊背發涼。我知道鍾原這廝恨我,可是我不知道他竟然這麼恨我,每天折磨我還不夠,竟然還有過掐死我的衝動!
  
  我實在不知道鍾原為什麼看我如此的不順眼。我和我的同學、老師都相處得非常融洽,偶爾小打小鬧的也沒真紅過臉,甚至我經常破壞實驗室的儀器,實驗室老師也沒有過多責怪我,有的時候在計算清償的時候還會給我打個折什麼的。可是現在,為什麼我站在鍾原面前,他卻總是虐待我,還想掐死我>_<
  
  我想來想去,最後得出的結論是,大概是因為鍾原此人的眼光太過高端吧?好吧,作為他的陪練兼陪讀,也許我的工作做得不夠好,讓他不滿意了?汗之,這人也太會繞彎子了吧,他哪裡不滿意他就直說嘛,他說了我當然會改了。
  
  我做了一個深刻的自我反省,發現剛才我的態度好像並不怎麼友好。不管怎麼說,鍾原確實幫到我了,我連聲謝謝都沒說,還堵他……慚愧慚愧,我實在是太可惡了。
  
  現在這個傲嬌的上司有點生氣了,我好像需要安慰他一下。
  
  於是我把張旭拿來的那一籃李子仔仔細細地洗乾淨,又擺回籃子裡,然後提著竹籃,屁顛屁顛地敲開了鍾原的門。
  
  鍾原倚著門框,下巴微抬,以十分居高臨下的氣勢看著我,「有事?」
  
  「鍾原,這個給你。」我獻寶似的把一籃李子捧到他面前,討好地笑著。
  
  鍾原低頭掃了一眼籃中的李子,挑眉,「張旭拿來的?」
  
  「嗯!我一個都沒吃,都給你留著呢!」我發現我狗腿的功夫又深厚了許多,汗。
  
  鍾原剛剛有一些緩和的臉色突然一沉,「我不吃。」
  
  我傻掉,不知道哪裡又得罪了他,只好站在原地,愣愣地看著他,希望他給個明示。
  
  鍾原也沒說話,倆人就這麼面對面地站了許久。最後,鍾原終於歎了口氣,說道:「笨蛋,你手不酸嗎?」他說著,拎過我手中的竹籃,把我拉進房間。
  


第31章 初吻初吻

  我一走進鍾原的房間,就低下頭主動認錯,「鍾原,對不起,我錯了。」

  鍾原的聲音平平淡淡的,並沒有什麼怒意,「哪裡錯了?」

  我抬頭虔誠地看著他,說道:「我不該朝你發火,不該曲解了你的好意。我平時的工作也不努力,經常忽略你的感受……我還老覺得你是變態,」我看到鍾原的臉色馬上又有變黑的趨勢,於是又補充道,「其實你不是,呃,你怎麼可能是變態,哪有變態長這麼帥的……」自己吐一下先

  自戀的鍾原一聽說「帥」這個字,立馬精神抖擻起來,臉也不繃著了,眼睛裡也開始放光了,就連嘴角上,都掛上了隱隱約約的笑意。

  我在心裡暗暗記下,鍾原喜歡別人誇他帥。

  看到鍾原心情變好,我趁機說道:「呃,那什麼,你能原諒我不?」

  鍾原揚起嘴角,微微地笑了一下,答道:「你說呢?我還能把你怎麼樣。」

  呃,雖然這話聽起來怪怪的,不過鍾原的意思好像就是原諒我了。於是我興奮起來,一個勁地誇鍾原大度,後來又假惺惺地說道:「其實我想做一些事情來彌補的。」說完這句我就不安起來,以鍾原興風作浪的本事,他不會真的……

  果然,鍾原拿過一個袋子遞給我,嘴裡說道:「那正好,彌補吧。」

  我忐忑不安地接過袋子,翻出裡面的東西看了看,是一個新買的空白十字繡,圖案好像是在大海裡嬉戲的兩條小魚。

  鍾原提醒我:「你答應過我要送我一個大的。」

  我把那個十字繡展開,頓時欲哭無淚,「可是這個也太大了吧?」當初你喜歡的是一個手機鏈,而這個,明明是一個抱枕!

  鍾原皺眉,「一點誠意都沒有。」

  我無語凝噎,猶豫了好半天,終於咬牙說道:「好了好了,我繡就是了,當初答應你的事情當然要做到。不過我沒玩過這個,而且這個太大,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繡好。「

  鍾原十分大度地擺了一下手,「不急。」

  於是我就抱著這個抱枕十字繡,哭笑不得地走出了鍾原的房間。

  事情怎麼會發展成這個樣子,我一直想不明白。

  第二天,鍾原把一個空籃子還給了我,李子一個都沒有了。我問他是不是都吃了,他還不承認,他不承認我也知道他都吃了,這人真虛偽,還饞!

  ……

  夏天的下午,有一點悶熱。知了不厭其煩地唱著歌,唱得人心中也跟著煩躁起來。我坐在梧桐樹下,一針一針地繡著十字繡,話說這東西可真難繡,我的眼睛都快花了。因為繡錯,我已經拆過好幾次了,而拆的時候比繡的時候還痛苦。他母親的,鍾原淨是會找這些殘忍的方法折磨我,我上輩子一定欠他的。

  而此時鐘原在做什麼呢?別提這個,一提我就更來氣。他此時正悠閒地躺在那原本屬於我的吊床上閉目養神,耳邊還塞著耳機,神情那叫一個悠然自得,看得我眼睛直冒火。而他一旁的桌子上,擺著筆記本電腦、一盤水果、水果刀,還有一瓶花露水,這種享樂主義的生活,是人民堅決鄙視的。

  我把十字繡丟開,從小板凳上站起來。

  鍾原十分靈敏地睜開眼睛看我,「做什麼?」

  我揉了揉手,答道:「口渴了,摘個西紅柿吃,你要麼?」

  鍾原重新閉上眼睛,懶洋洋地答道:「好吧。」

  無視這位大爺讓人噴火的的態度,我轉身朝後院的菜園子走去。

  鍾原卻突然從後面叫住我,「回來。」

  我不耐煩地走回去站在他身旁,「您還有什麼吩咐?」

  鍾原從吊床上坐起來,拿過一旁的花露水,二話不說朝我刷刷刷地噴了幾下,花露水的味道太濃了,嗆得我直咳嗽。

  鍾原噴完花露水,滿意地揮了揮手,依舊是一副黃世仁的表情,「去吧。」

  於是我乖乖地去了。

  菜園裡的蚊子很多,不過由於我身上剛剛噴了很多花露水,所以沒有蚊子敢靠近我……鍾原這傢伙還算有點良心,不過我一想到他剝削壓搾我的樣子,想到他睡吊床聽音樂而我卻坐小板凳繡十字繡,我還是會覺得氣不平。於是我只摘了一個大大的熟透了的西紅柿,順手又摘了一個翠綠的辣椒。

  把西紅柿和辣椒洗乾淨之後,我興致勃勃地跑回到鍾原身邊。鍾原依然躺在吊床上,還一晃一晃的,他看到我,嘴角微微勾了勾,說道:「摘個西紅柿有那麼開心?」

  我笑嘻嘻地說道:「鍾原,把眼睛閉上。」

  鍾原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嘴角彎出一小道好看的弧線,竟然真的地閉上了眼睛。

  我壓抑著興奮,又說道:「張開嘴巴。」

  鍾原迅速把嘴巴張開。

  「張大一點,對,就這樣。」我一邊說著,一邊把辣椒掰開,把裡面的辣椒籽全部挖出來。我家種的這種辣椒,最辣的部分就是辣椒籽了。我把辣椒籽挖出來之後,一股腦地全部丟進了鍾原的嘴中,然後瞇著眼睛等著看好戲。

  果然,鍾原的嘴巴動了一下,然後發現不對勁,他刷地一下從吊床上坐起來,然後彎著腰猛烈地吐著,把嘴裡的辣椒籽全部吐了出來,一邊吐還一邊咳嗽。可惜他吐得再凶也已經來不及了,那些辣椒籽的辣味肯定已經蔓延開來了。

  我在一旁看著,不禁捂著肚子大笑,鍾原啊鍾原,你也有被我折磨的這一天啊?果然折磨別人的感覺太好了,怪不得這個變態整天折磨我!

  鍾原一邊吐著,一邊抬起眼睛看我,他的目光很凌厲,嚇得我脊背一陣發涼。我乾咳了兩下,突然有點害怕,萬一這傢伙報復我怎麼辦啊……

  鍾原坐直/身/體,胸口劇烈的起伏著,昭示著他此時的怒意。

  我停住笑,眼神飄忽地說道:「我,那個……唔……」

  我話還沒說出口,嘴巴突然被堵住了,等我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大腦頓時一片空白。

  鍾原,他他他他他……

  他此時正用自己的嘴巴堵著我的嘴,嘴唇不停地蹭著我的嘴唇,還咬我!咬完之後,他又伸出舌頭舔啊舔……

  我僵在當場,過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我搖擺著腦袋掙扎,伸手使勁去推他。

  鍾原感受到了我的不滿,他放開我,但雙手依然扶著我的肩膀。他目光閃閃地低頭看著我,輕聲問道:「什麼感覺?」

  他不說還好,他一說,我才發現此時我嘴唇上的感覺——一個字,疼!

  我對辣椒很敏感,幾乎從來不吃辣,此時鐘原嘴裡沾染了辣椒,又來襲擊我,自然也把那種辣味帶到了我的嘴唇上。現在我只感覺嘴上火辣辣的疼,彷彿有一種熱熱的砂磨過一遍,又彷彿有好多細小的傷口在往裡滲鹽水,疼得我整個人都要燒起來一樣,疼得我眼淚都快掉下來了。而且我的嘴唇一旦沾上辣椒,經常要腫上一整天,像叼著兩片香腸一樣,這讓我怎麼見人啊。

  我一邊嗚嗚地哀號著,一邊咬牙切齒卻又含糊不清地對鍾原說道:「你這個混蛋,流王,禽獸!竟然用這種荒華告護我,你簡直為有人性!」(友情解釋:你這個混蛋,hexie,禽獸!竟然用這種方法報復我,你簡直沒有人性!)

  對我來說,辣椒是最殘忍的武器好不好,況且還是嘴對嘴!蒼天啊,我這麼純潔一人,可是連初吻都沒送出去的好不好!

  鍾原似乎也有點懵,他的眼神裡有那麼一絲慌亂, 「對不起,我不是這個意思,我……」

  事實勝於雄辯,我才不要聽這個巧舌如簧的傢伙解釋。我扭頭就走,一邊走一邊憤恨地說道:「再也無要理你了,嗚嗚……」(友情解釋:再也不要理你了)

  鍾原捉住我的手腕,臉有點紅,很著急的口吻,「你別生氣,我下次不這樣了。」

  我惱怒地甩他的手,「你還想有下次?」

  鍾原低下頭,攥著我手腕的手卻沒有放開。他垂著腦袋,悶悶地說道:「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這個人吃軟不吃硬,太容易心軟。此時看到他一副乖乖認錯的小學生的模樣,我心中的怒火又莫名其妙地被澆滅了。好吧,雖然他知道我不吃辣,但是並不知道我對辣椒如此敏感,剛才也許他只是惡作劇一下,並沒有想到我能疼成這樣。嗯,其實貌似也沒什麼大不了的,當然他這個方式我還是難以接受,不過好像一開始就是我的不對,我不該在他的嘴裡放辣椒籽,我這是自作孽不可活……

  想到這裡,我只好一邊怪自己不爭氣,一邊痛苦地仰天長歎:「鍾原啊鍾原,我上位子欠你多少啊……」(友情解釋:上位子=上輩子)

  鍾原也學著我的樣子歎了口氣,「是我欠你的吧。」

  ……

  我大大咧咧地躺在吊床上,還扭來扭去的。吊床就是比板凳舒服啊,這種地位可是我犧牲嘴巴換來的。

  鍾原此時坐在小板凳上,在我旁邊。他正握著一個藥瓶,低沉著聲音說道:「躺好不要動。」聲音難得的有點溫柔,果然是知錯就改的好孩子。

  鍾原右手握著藥瓶,左手捏著棉簽,用棉簽沾了消腫的藥,在我的嘴唇上輕輕地擦著。他的力道很輕,可是我還是疼得嘶嘶地直吸氣。

  不過疼痛之餘,我又開始感歎鍾原的行李箱之豐富了,連消腫藥都有。

  我正閉著眼睛哼哼著享受鍾原的服務,突然一個聲音說道:「你們在做什麼?沐爾你怎麼了?」

  我睜開眼睛,看到張旭又提著一個籃子來了,那造型那神態,又讓我很不厚道地想到了采蘑菇的小姑娘。

  我們村裡的習慣,白天的時候村民們的院子都是敞開著的,並不避諱有人突然進來。當然如果你有什麼隱私的活動,可以在屋子裡搞,如果一個人想進你的屋子,要先敲門,或者在院子裡喊兩嗓子。

  所以此時張旭雖然來得有點突然,但也並不突兀,可是我心裡總是覺得彆扭。

  我坐起來剛想說話,卻聽鍾原回答他:「沒什麼,都怪我剛才不小心,咳咳……」他說著,還很不好意思地咳了兩下。

  他這一咳,我又想到剛才我們兩個嘴對嘴的樣子,臉頓時也燒了起來。鍾原這個禽獸,毀我初吻!

  「我……我來給你們送些桃子,是我叔叔家園子裡新摘的。」他說著,把竹籃放在了桌子上。

  我看到他眼睛裡閃著莫名其妙的光,臉上還有點紅,估計他也想歪了吧。算了算了,他愛怎麼想怎麼想吧,我已經很無力了……

  張旭把竹籃放下之後,鍾原很有主人翁意識地問他:「你還有什麼事嗎?」

  「沒、沒有了。」張旭說完,急匆匆地走了。

  張旭走後,鍾原一邊給我塗藥,一邊低聲嘟囔著:「這傢伙怎麼還沒死心呢。」

  我眨巴著眼睛,答道:「估計是他哇勿死心,他哇讓他送他就送。」(友情提示:哇=媽,勿=不)

  鍾原卻道:「誰讓你說話了,不許動。」

  我:「……」

  等鍾原給我塗完藥,我睜大眼睛伸長脖子,充滿渴望地看著籃中那幾個水靈靈的大桃子,好想吃。

  鍾原卻把桃子往遠處挪了挪,學著我爸的腔調,「麻煩你有點節操好不好。」

  我直勾勾地盯著桃子,痛苦地說道:「可是,勿吃可惜了。」如果都被你吃了,更可惜~~~~ (>_<)~~~~  

  鍾原提著籃子走到門口,招呼正在外面玩的小孩子,「寶柱,過來,這個給你吃,吃完把籃子送到張旭家去。」

  小寶柱高興地接過籃子,說了句「謝謝原子哥」,就跑開了。

  我張著兩片香腸嘴,怨念地看著小寶柱的背影。

  鍾原坐回小板凳,抬手揉了揉我的腦袋,「明天給你買。」

  ……

  鍾原勇於承認了錯誤,作為對我的補償,這幾天那吊床一直都是我在霸佔著。其實我想說的是,它本來就是我的啊……

  因此,一般我們在乘涼的時候,吊床歸我,小板凳歸鍾原。他坐在小板凳上,有的時候會上上網,玩玩遊戲什麼的,而我躺在吊床上,當然不會再繡那勞什子的十字繡。沒事幹的時候,就容易犯困。

  這天下午,我優哉游哉地在吊床上蕩著,又一次迷迷糊糊地睡過去了。當然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我做了一個夢,我從來沒有做過如此清晰的夢。

  我夢到自己在吃村西頭李家飯店裡的李大廚做的水晶豬舌頭。李大廚的水晶豬舌頭做得像水晶豬皮凍一樣滑,而且味道香濃可口,是我的至愛之一。

  我正夢到自己在把一片水晶豬舌頭放在嘴裡輾轉品味著,我做夢從來沒有如此充實的感覺,就彷彿自己嘴裡真的有一片滑溜溜的豬舌頭。可是我的肺裡又彷彿堵著一口氣喘不過來,使我不得不醒過來。

  我睜開眼睛,使勁呼吸了幾下,頓時順暢了許多。可是我總是覺得剛才吃豬舌頭的感覺是那麼真實,那種嘴裡含著一片滑溜溜的東西來回翻動的觸感,彷彿還殘存著。我不由自主地伸手撫摸著自己的嘴唇,發現我的嘴唇還是濕漉漉的,呃,估計是剛才做夢做到興奮處,自己舔的吧,好丟人

  我小心地去看一旁的鍾原,希望他不會發現我饞到做夢去舔嘴唇,可是我看到了什麼?天哪!

  鍾原正出神地削著一個桃子,不對不對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他把手都割破了而不自知,還一個勁地削著,手上流出來的血染紅了桃子,那場面好暴力

  我睜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這個詭異的場景,一時忘記提醒他。只見此時鐘原眼睛直勾勾的,兩頰通紅,顯然很不在狀態。可憐的桃子被他虐得慘不忍睹,當然同樣慘不忍睹的還有他的手指……

  「鍾原?鍾原?」我不無擔憂地叫他。

  「嗯?」鍾原扭頭看我,眼神有點慌亂。

  我此時也顧不得他這個表情有多離奇,而是指著他的手,說道:「你的手割破了,不要緊嗎?」

  鍾原低頭一看,立即把水果刀和桃子放到一旁,眼神依然有點發直地盯著自己的手指,「沒、沒事。」

  我進屋取來創口貼和紫藥水,一邊幫他處理傷口,一邊說道:「鍾原你中暑了?臉怎麼這麼紅,自己割破手指都不知道。」

  鍾原並沒有正面回答我的問題,而是說道:「你睡著了?」聲音有點飄渺。

  我嗯了一聲,一邊用衛生紙沾著清水幫他把傷口清理了一下,這傷口還挺深的,也不知道這傢伙在想什麼,竟然一點沒感覺出疼來。

  鍾原又問道:「你……做夢了?」

  我又嗯了一聲,沾著紫藥水,塗到他的傷口上。

  鍾原的聲音突然輕飄飄的像蠶絲一樣,「夢到什麼了?」

   「呃,」我有點不好意思,「夢到吃豬舌頭。」

  鍾原突然把手抽回去,他沉著臉瞪著我,嘴角有點抽搐。

  我被他這個突然轉換的表情嚇了一跳,「你怎麼了?」

  鍾原不理我,站起身走開。

  我跟上他,說道:「你怎麼了,創口貼還沒貼上呢。」

  鍾原頭也不回,「死不了。」

  我怒了,不知道自己哪裡又做錯了,「喂,你怎麼回事?」

  鍾原卻沉聲回道:「別跟著我,我怕我會忍不住掐死你。」

  我:「……」

  我招誰惹誰了我!


作者: o863    時間: 2012-1-28 09:16 P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2-1-29 06:07 AM 編輯

第32章 出現一個杯具 ...

  鍾原終於在暑假的最後半個月大發善心不再折磨我,飛回了上海,據說他爸媽都在國外,上海只有一個留守的爺爺。
  
  我在剩下的半個月裡也沒閒著,而是回了學校,參加了學校今年的迎新。作為愛黨愛國有為人民服務精神的年輕人,我當然不會像鍾原那樣自私自利享樂主義。
  
  迎新活動進行得很成功,學弟學妹們都很友好,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我的性別總是被他們搞錯。當一群女生圍著我尖叫著「學長你好可愛」的時候,我實在是凌亂的很。
  
  我的頭發現在是五厘米左右,由於比較軟,已經能夠服服帖帖地搭下來了,而不是像以前一樣,像個生長旺盛的仙人球。雖然美感增加了,卻依然太短,碎碎的劉海,薄薄的鬢角,以及軟軟的短短的頭髮,我看著鏡子中的自己,有的時候都恍惚有一種「這是男生」的錯覺。更何況,最讓我受不了的是,學校裡統一發的迎新服裝,是一個大大的很寬鬆的T恤,我穿上它,我那「最大A罩杯」的型號完全顯示不出優勢,有的時候還容易讓人忽略>_<
  
  幾天下來,在被學弟學妹們叫「師兄」叫得麻木了之後,我竟然能夠淡定地面對這一切了。當他們揮著手跟我說「師兄好帥」的時候,我通常會從容地笑著,跟他們說「謝謝」。
  
  至於性別什麼的,那都是浮雲。
  
  於是,當有人一口把我的性別喊正確之後,我頓時感動得幾乎喜極而泣,蒼天啊,可見著識貨的了!
  
  那天我剛送一個學妹到宿舍,回來的時候感覺又累又熱,於是刷了鍾原的校園卡買了一盒涼冰冰的酸奶,美滋滋地吸著。
  
  我路過一輛藍色跑車的時候,感覺有點奇怪。不知道是誰這麼有本事,竟然把車開到了教學區,我特想指著那個「此處禁止機動車輛通行」的牌子給他看看。
  
  我這麼想著,一不小心多看了那輛車兩眼。就在這時,那跑車的車門突然打開,從車上走下來一個人。我一看到這個人,就感覺特別親切。
  
  因為他的頭髮很短,緊緊貼著頭皮的一層板寸頭,讓我突然想起了幾個月前的我,頓時眼眶都有點濕潤。
  
  那人邁開長腿朝我走來,走到我面前,站定,友好地朝我笑了笑,說道:「請問這位師姐,新生報到處怎麼走?」
  
  我傻傻地看著他,沒說話。
  
  那人詫異,「師姐?師姐?」
  
  「呃,」我吞了一下口水,疑惑地問道,「你是怎麼一眼就認出我是女的呢?」
  
  他愣了一下,隨即笑呵呵地說道:「我有一雙善於發現美女的眼睛。」
  
  這句話讓我很受用,於是我決定親自帶他去報到現場。
  
  他轉身從車上搬出來一個旅行箱,拖著跟在我身旁。我還是有點奇怪,一邊走一邊問道:「你有本事把車開到這裡,又怎麼會不知道報到的地方在哪裡?」
  
  他皺了皺眉,答道:「我想甩掉車上那個傢伙。」
  
  我不解,「車上的傢伙?」
  
  他解釋:「司機。」
  
  我又扭頭看了看他的那輛跑車,剛才還真沒發現上面還有一個人。
  
  他在一旁說道:「我的車怎麼樣?」
  
  我點頭讚道:「不錯。」
  
  他笑道:「哪裡不錯?」
  
  「呃,」我撓了撓頭,「很大。」
  
  他:「……」
  
  汗,我對這些從來都不瞭解的好不好>_<
  
  他惆悵地說道:「你很特別。」
  
  我囧了囧,沒話找話地說道:「你既然不喜歡你的司機,怎麼還要帶他來?」
  
  他眉頭皺得更深,沉默了一下,答道:「我沒有駕照。」
  
  呃,我瞬間就明白了,估計他還沒有滿十八歲。於是我十分善解人意地笑了笑,沒有說話。
  
  他卻有點不滿,急忙說道:「我還有一個月就可以拿了。」
  
  我親切地點了點頭,「孩子,恭喜你。」
  
  他更加地不滿,「我不是孩子……話說,我叫蘇言,請教芳名?」
  
  「芳名」一詞弄得我怪不好意思的,於是我十分矜持地答道:「我叫沐爾。」
  
  「沐爾?」他沉吟了一下,抬頭盯著我看,「沐爾,你有男朋友嗎?」
  
  我差點被酸奶噎住,「咳咳,你……麻煩你叫我師姐。」
  
  蘇言:「沐爾。」
  
  我:「叫師姐。」
  
  蘇言:「沐爾。」
  
  我:「……」
  
  好吧,沐爾就沐爾吧,還有人叫我木頭呢,我這人大度的很>_<
  
  蘇言見我默認了他的堅持,又重複了一遍他剛才的問題:「沐爾,你有男朋友嗎?」
  
  我無力,撓了撓頭,答道:「別人都說有,其實沒有。」
  
  他似乎更無力,「什麼意思?」
  
  我反問他:「你又是什麼意思?」哪有第一次見面就問別人有沒有男朋友的,姐姐矜持的好不好。
  
  他直勾勾地看著我,一點都不含蓄地說道:「我想追你。」
  
  我差點沒站穩,後退一步睜大眼睛看著他,「喂,咱倆認識多長時間?」
  
  蘇言看了看手錶,「十分鐘。」
  
  汗之,才認識十分鐘就要追我,我是應該感歎自己魅力大,還是應該哀歎自己遇上個瘋子?
  
  考慮到眼前的人是需要呵護的師弟,我這做師姐的也不好意思太欺負他,於是只好委婉地問道:「為什麼?你為什麼要追我?」
  
  他很天真地看著我,「追女生需要為什麼?」
  
  我:「……」
  
  我算是看出來了,我們倆的思維似乎不在一個星系上,不,是他的思維不在太陽系上。我捏了捏額頭,歎道:「同學你以前有沒有追過女生啊?」
  
  「沒有。」他搖了搖頭。
  
  我釋然,看來是個單純的娃,也不能對人家要求太苛刻了。
  
  這時,他又補充道:「一般都是別的女生追我。」
  
  我:「……」
  
  我又問道:「那你答應人家了沒?」
  
  他點點頭,「長得好看的就答應。」
  
  我再次無語,果然男生都是以貌取人的傢伙,「那你以前有多少女朋友?」
  
  他思考了好一會兒,為難地答道:「不知道,我沒數過。」
  
  我:「……」
  
  我抓了抓頭髮,暴躁地說道:「那你就別追我了,你就等著被無數美女追吧,小、帥、哥!」
  
  他一點沒被我的氣勢嚇退,鄭重地說道:「可是,我一見你,就想追你。」
  
  我:「……」
  
  我壓抑著喉嚨中的一口血,語重心長地對這個另類得讓人發指的師弟說道:「孩子啊,一般情況下,大家都是只有喜歡一個人的時候才去追她,明白?」
  
  「我不是孩子,」他固執地搖搖頭,又說道,「那麼,我想追你,是不是就代表著我喜歡上你了?」
  
  我:「……」
  
  師弟你的思維太縝密了>_<
  
  我現在真的有一種一走了之的衝動,這位小帥哥實在讓我吐血,大爺我不伺候了!
  
  他突然伸手來拉我的手,並且眼神真摯地看著我,說道:「沐爾,帶我去報到,我不認識路。」
  
  他這麼一說我又覺得自己有點狹隘,人家師弟也許只是隨便說說,我怎麼能因為這個就把他拋棄了呢,這樣也太罪惡了。想到這裡,我揮去腦子裡的不健康情緒,帶著他直奔報到處……當然也不忘甩開他的手,開什麼玩笑,師姐的便宜你也想占嗎= =
  
  本來以為他報完到我的苦日子也算是到頭了,沒想到接下來他又纏著我陪他買這買那,甚至連襪子都不放過。中途他的司機來找他,他拉著我像反動派一樣亂跑,一想到這裡我就鬱悶,你說他跑也就算了,我跟著起什麼哄啊我……
  
  晚上的時候,這位師弟感慨於我的奉獻精神,請我吃了頓飯,因為飯太好吃了,我攢了半天的脾氣也沒有了,鄙視一下自己,怎麼這麼沒有節操呢>_<
  
  晚上他把我送到宿舍樓下的時候,對我說了一句話,我差點當場吐血。
  
  他說:「沐爾,我對今天的約會很滿意。」
  
  我算是發現了,這師弟就是一大灰狼的靈魂穿越到小白兔身上的杯具。
  


第33章 人類是怎麼凌亂的 ...

  這幾天蘇言讓我很頭疼,他經常莫名其妙地就出現在我面前,有的時候手裡還拿朵花,嘴裡說著各種把人雷翻的話。最可恨的是,我一著急暴躁的時候,他又瞪著兩隻無辜的眼睛小白兔一樣的看著我,讓我想發火都發不出來。
  
  而且,這位神通廣大的小師弟還神不知鬼不覺地就拿到了我的手機號,對此我表示憤慨,卻又無奈。我曾不止一次地問他你到底喜歡我哪一點,結果他每次都是特惆悵地思考N久,最後回答,「我也不知道,反正我一見到你就心跳加速,就想和你在一起。」對此我表示鴨梨很大>_<
  
  小二和老大也已經返校,看到我和小師弟糾纏不清,倆人合力把我拎回宿舍進行了一番激烈的批判,把我從人生觀世界觀價值觀到思想覺悟人格品味以及共產主義理想等等進行了一個全方位的分析,最後得出的結論是:三木頭你招惹了鍾原又來勾引人家小師弟,你這是活膩味了吧?
  
  我特委屈地縮在角落裡,哭笑不得,關我什麼事啊……
  
  小二卻一點同情心沒有地看著我,凶神惡煞地說道:「不許哭!再不老實就把小師弟配給鍾原,到時候就沒你什麼事了!」
  
  我擦擦汗,表面上一副很有道德痛心疾首的表情,心裡卻很不厚道地想,這倒也不失為一個好主意……
  
  ……
  
  又過了幾天,蘇言突然找到我,鄭重其事地對我說:「我想過了,這應該就是傳說中的一見鍾情。」
  
  「哦。」我答應了一聲,面無表情地從他身邊走過。這個世界很讓人暴躁,不過雷著雷著,也就淡定了。
  
  蘇言突然從背後扯住我的手腕,很受傷地說道:「沐爾,你給點反應好不好。」
  
  「好。」我說著,甩開他的手,隨即在他頭上狠狠地敲了兩下,轉身就跑。
  
  今天鐘原回B市,我得趕去接機,去晚了誰知道這廝又要想什麼方法折磨我。
  
  ……
  
  鍾原拉著他的奇幻行李箱,笑吟吟地朝我走來。他走到我面前,抬起手揉了揉我的腦袋,說道:「想我了沒?」
  
  我偏過頭躲開他,「……想了。」
  
  鍾原:「你用不著說這麼勉強。」他的心情似乎很好,並沒有生氣。
  
  我看著他,腦子裡突然閃過了一個想法。鍾原他不是我的男友,可是他是我的緋聞男友。如果有那麼一個人,也相信了他是我的男友,那麼……
  
  如果蘇言相信了鍾原是我的男友,那麼我的世界就和諧了吧?……我真是個天才,這麼卑鄙的辦法都想得到,果然經常跟奸詐的人待在一起,是會受到傳染的。
  
  我這麼想著,忍不住笑起來,兩眼放光地盯著鍾原看。鍾原難得純良地縮了縮肩膀,說道:「木頭,麻煩你不要用這種看食物的眼神看我。」
  
  我不好意思地乾咳了兩下,說道:「鍾原啊,我想請你幫個忙。」
  
  鍾原漫不經心地問道:「什麼忙?」
  
  我揉著衣角,咬牙說道:「那什麼,你能不能……能不能假扮我的男朋友?」
  
  鍾原突然頓住腳步,轉過頭來看我。他的兩隻眼睛黑亮黑亮的,目光很深,意味不明。我被他看得有點不自在,目光躲閃地說道:「你不願意就算了,我可以找別人。」
  
  「找別人?」鍾原喃喃地重複著,聲音涼颼颼的,他微微傾身,臉湊近了一點。他的眼眸微垂,一副閒閒散散的樣子,然而他眼睛裡的光芒卻暴露著他此刻的心情,貌似不怎麼樣。他微微勾起嘴角,笑得迷人而危險,「你打算找哪一個別人?」
  
  我感覺脊背發涼,縮了縮肩膀說道:「目前沒有想到。」
  
  「哦?」他抬起眼睛,直直地盯著我。
  
  我只好拿出我的殺手鑭,說道:「我實在找不到別人了。你長得那麼帥,氣場又那麼強大,當然是最適合做我男朋友的了。」其實主要原因是,是想要勸走一個人間禍害,就必須要動用另一個人間禍害>_<
  
  果然,鍾原一聽到我誇他,心情立即好起來,表情也變得舒暢而友好了許多。他直起腰,微微抬起下巴,給人一種很玉樹臨風的感覺。他得寸進尺而又厚顏無恥地問道:「我真的是最適合的?」
  
  我小雞啄米地點著頭,「是的是的,我就沒見過比你更帥的人了。」
  
  鍾原滿意地揉了揉我的腦袋,說道:「好吧,我答應你,做你的男朋友。」
  
  我囧了囧,糾正他,「是假扮。」
  
  「你哪來那麼多廢話。」鍾原說著,不由分說地拉起了我的手。
  
  我使勁往回抽,「鍾原你幹嘛。」
  
  鍾原莫名其妙地看著我,那眼神充分傳達著一種「你是笨蛋我鄙視你」的信息,他說:「男女朋友不都是這樣嗎?你以為我在幹嘛?」
  
  我欲哭無淚,「現在好像不需要……」等見到蘇言我們再表演。
  
  鍾原攥著我的手始終沒有放開,他揚起嘴角,說道:「現在我們先練習一下,我沒當過別人的男朋友,不熟練。」
  
  我想了想,貌似他說的有道理。我也沒有談過戀愛,我們需要適應一下,到時候才能演得逼真一些。想到這裡,我反握住他的手。當然,心裡還是有一點點緊張。
  
  鍾原也沒再說話,攥著我的手,悠閒地朝機場外走去。
  
  我有點不明白,為什麼事情的發展總是超出我的意料,而看起來又似乎那麼的合理。
  
  ……
  
  我想過我和鍾原在一塊的時候會遭遇蘇言,但是我沒想過有那麼快。
  
  鍾原回到學校的時候,我厚顏無恥地用他的飯卡到學校食堂開小灶給他接風,他今天心情好,也沒說什麼。然而就在食堂裡,我看到了我此刻最不想看到的人。
  
  蘇言正舉著一把餐刀,把盤子裡的肉一點點地切開,只見切不見吃。那個畫面讓我想到一個成語:碎屍萬段。
  
  當然神經不正常的人幹這種不正常的事情是再正常不過了,我面無表情地躲在鍾原身後,看不到我看不到我>_<
  
  然而我還是被他看到了。蘇言丟下餐刀,跑到我面前,笑著朝我招手,柔柔地叫了聲「沐爾」。
  
  我打了個冷戰,把鍾原扯到面前,擋住。
  
  鍾原十分冷淡但禮貌地伸出手來,「你好,我是沐爾的男朋友,鍾原。」
  
  蘇言握住他的手,「你好,我是沐爾未來的男朋友,蘇言。」
  
  我:「……」
  
  緊接著這倆人深情地對望著,互相握著的手也捨不得鬆開了,一直死死地攥著。我突然想起了小二曾經說過的把鍾原和蘇言湊成一對之類的話,現在再看看眼前這個畫面,怎麼看怎麼和諧。於是我不由自主地後退兩步,扶著下巴感歎道:「你們倆看起來倒是挺般配的。」
  
  那倆人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放開了彼此的手。
  
  蘇言看了我一眼,對鍾原說道:「師兄不介意一起吃個飯吧?」
  
  鍾原攥著我的手緊了緊,面無表情地答道:「不介意。」
  
  我有點意外,好歹從名義上來說,鍾原和蘇言算是情敵,我們這三個人的組合坐在一起讓我有點接受無能,何況鍾原也不是那種喜歡節外生枝的人。
  
  於是開始吃飯,飯桌上的氣壓很低,一頓飯吃得我心驚膽戰的。
  
  蘇言夾了點菜放到我的碗裡,「沐爾,謝謝你這幾天來對我的熱情照顧。」
  
  汗之,我哪裡熱情了,我躲你還來不及= =
  
  鍾原卻對此話題產生了興趣,挑眉問道:「哦?她怎麼照顧你了?」
  
  蘇言答道:「她主動帶我去報到,還幫我買東西,帶我吃飯,介紹朋友給我認識。」他一邊說一邊看我,說到最後,狀似羞澀地一笑,「她還誇我帥。」
  
  我:「……」
  
  為什麼這些明明是事實,可是從他嘴裡說出來,我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呢。何況這些話聽起來,怎麼聽怎麼像是我在打他的主意,這是個神馬情況>_<
  
  鍾原淡定地夾了一隻雞翅放到我的碗裡,蓋住了蘇言剛才夾的菜。他狀似寵溺地看了我一眼,說道:「我家沐爾就是熱心,喜歡幫助別人,可總是會被一些人誤會,她一直很苦惱這件事情。」
  
  我在桌子下戳了戳鍾原的手背,你幹得好!
  
  鍾原趁機反握住我的手,還捏了捏。他抬起眼睛,似笑非笑地看著我。
  
  我頓時羞紅了臉,鍾原你也太敬業了吧,越演越逼真了……
  
  蘇言看著我們倆的互動,突然說道:「你們兩個不用裝了。」
  
  呃?
  
  蘇言:「我能看出來,沐爾並不喜歡你,師兄。」
  
  我不得不佩服蘇言了,這小師弟有時候看起來很脫線,可是他說的話總是犀利得讓人流汗。
  
  如果是一般人的話,說不準就敗在他的犀利之下了,然而此時面對他的是鍾原,一個變態,強大的變態。
  
  鍾原聽了蘇言的話,突然一把將我拉進懷裡摟著。因為太突然,我反射性地掙扎了一下,揮著手不小心打翻了桌上的一個盤子,弄出了很大的聲響,然後周圍一片人都扭過臉來看我們,再然後,他們的目光就不願意挪開了……
  
  考慮到我這幾天一直被弄得很錯亂的性別,我覺得我很理解周圍人的目光中的驚愕與火熱。公共場合,一個帥哥摟著另外一個帥哥(其實是美女,謝謝= =),和第三個帥哥劍拔弩張著,多麼狗血,多麼有八卦的價值!我已經看到,有人在偷偷地拍照了。於是我很矜持地把臉埋到鍾原懷裡,留給拍照的人一個銷/魂的背影。
  
  鍾原抬起我的下巴,在我的額頭上狠狠地親了一下,周圍頓時傳來一片吸氣聲,我的小心肝兒也跟著跳個不停。然後鍾原抬起頭,挑釁地看著蘇言,「要不要我們當眾接吻給你看?」
  
  有感於鍾原這話似乎太過無恥了點,我紅著臉,偷偷地扭過頭去看蘇言,只見他的臉色陰陰的,彷彿隨時都能醞釀出一場雷陣雨。他直直地盯著我,不說話。
  
  「咳咳,」我壓抑著心跳,雙手環住鍾原的脖子,「我真的喜歡他。」說完還特深情地抬頭和鍾原對望,其實我的胃裡一陣翻騰……
  
  師弟刷地站起身,頭也不回地走開了。
  
  我在心裡小小地比劃了一個剪刀手,打算從鍾原懷裡坐回去。然而鍾原卻摟著我不放,使我絲毫沒法動彈。
  
  我不滿,「喂,他已經走了。」
  
  鍾原擁著我,湊到我耳邊說道:「圍觀群眾在拍照,你不想把戲演得逼真一點嗎。」
  
  我想想也是,如果我們馬上就分開,圍觀群眾拍到的照片反差很大,蘇言萬一看到照片發現真相,再殺回來就不好了。於是我乖乖地趴在他懷裡,不耐煩地蹭了蹭。不過鍾原竟然能如此配合拍照的群眾,也算是奇跡了。
  
  鍾原伏在我耳邊,問道:「他很帥?」
  
  我一時沒反應過來,「啊?」
  
  鍾原涼颼颼地重複著他的問題,「蘇言,很帥?」

    我打了個寒戰,特狗腿地答道:「沒你帥。」
  
  鍾原的手臂緊了緊,「這還差不多。」
  
  我歎,鍾原你還能再自戀點嗎。
  
  又過了一會兒,我問鍾原:「這下可以放開我了嗎?」
  
  鍾原:「不可以。」
  
  我:「……」
  
  我覺得鍾原今天有點奇怪,可是又不知道他奇怪在哪裡。
  
  ……
  
  新學期新氣象,當然我還是不可避免地要面對那倒霉催的專業課和實驗課,除此之外,我的日子過得倒也舒服。蘇言雖然也隔三差五地來纏我,不過他一來我就抓鍾原來幫我擋,然後頂著胃痛來秀個恩愛什麼的,倒還算和諧。
  
  至於鍾原選修課讓我幫他寫作業,我也忍了。
  
  子曰:世界如此美好,總會有人暴躁。
  
  這話說得一點沒錯,不過這次暴躁的人是小二。
  
  國慶假期回來,小二就開始舉著一份打印的資料追著一三四幫他欣賞。本來我以為那是什麼重要的專業資料,不過我高估了小二的智慧,等我把那沓厚厚的東西拿到手中一看,霎時凌亂了。
  
  那竟然是一個電影劇本,不,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那是一部同性戀題材的電影劇本……
  
  我哆哆嗦嗦地拿著這個劇本,歎道:「小二你寫點耽美小說荼毒一下網民也就算了,怎麼又搞出個劇本來強X大家的感官?再說了,這東西就算你寫了,有人拍嗎?」
  
  小二信誓旦旦地說道:「放心吧,我這是先約的電影,再寫的劇本。我跟電影社的副社長都說好了,這劇本她很滿意,只要找好合適的演員,立即開拍。」
  
  我抓了抓頭髮,「電影社的副社長?不會是小傑吧?」我和小傑在環保社認識,交情還不錯,上次聽說她參加了電影社的換屆選舉,貌似競選的就是副社長。
  
  「賓果。」小二拍了拍我的肩膀,一臉嚮往地說道,「想像一下啊,充滿活力與激情的大學校園裡,像漫畫裡走出來一樣的美少年,這個畫面光是想一想就讓人熱血沸騰啊。」
  
  我蹭了蹭胳膊,說道:「光是想一想就讓人毛骨悚然吧。」原諒我可以接受一個美少年,但是無法接受兩個>_<
  
  小二敲了敲我的頭,鄙夷道:「你這個人,一點情趣都沒有。」
  
  好吧,如果這算是情趣的話,我寧願我永遠沒喲。
  
  小二批評了我一會兒,又托著下巴惆悵地說道:「作為編劇兼製片人,我有責任和義務為導演選幾個美型演員,可是我手頭上的美男資源太少了,其實我最理想的攻受組合是陸子鍵小攻,鍾原小受,可是四姑娘已經為這事揍了我一頓了,看來很遺憾我們不能跟陸子鍵合作了,不過我還是希望能爭取到鍾原的支持……話說,三木頭,我打算請鍾原參演這部電影,你有意見沒?」
  
  「我?」我搖搖頭,「我能有什麼意見,不過鍾原這廝未必同意。」
  
  小二淚眼汪汪地看我:「那你願意幫我遊說他嗎?」
  
  我縮了縮脖子,「開玩笑呢吧你。」鍾原是何許人也,他不想做的事情,我怎麼可能勸得動。
  
  小二的眉頭緊緊地鎖著,「怎麼辦怎麼辦,好不容易認識了那麼幾個美男,人家都不願意參演,我的理想啊,你不會就這樣胎死腹中了吧……」
  
  我擦汗,小二你有必要為了一部BL電影動用「理想」這個詞語麼……
  
  小二在宿舍裡急躁地來回踱著,突然,她抬起頭,兩眼放光地看著我,嚴肅無比地說道:「三木頭,你願意出演我的電影嗎?」
  
  我被她這個表情整得有點茫然,「可是你的電影需要女生嗎?」如果需要女生跑龍套的話,我想我可以的……
  
  小二認真地看著我,「沒關係,你可以反串,演小受。」
  
  我:「……」
  
  小二你太有想像力了>_<
  
  接下來,小二的情緒立即變得意氣風發起來,她像個瘋子一樣自言自語著,「那麼,小受已經有了,小攻還遠嗎?啊哈哈哈哈哈……」
  
  我哆哆嗦嗦地擦汗,「小二啊,我可以說不嗎?」
  
  小二瞪我,「不可以!」
  
  我:「可是……」
  
  小二:「沒有可是!你不參加就是不支持我,不支持我的電影就是破壞我的理想,就是不講義氣,見死不救!」
  
  我無力地點頭,「好吧,我答應你。」
  
  我真沒想到,自己這輩子竟然還有拍電影的機會,我更沒想到,第一次拍電影,就要演個男的,跟另外一個男的……生活太TM有挑戰性了。
  
  於是小二雀躍了。
  
  而我,默默地凌亂了。
  
作者: o863    時間: 2012-1-28 09:17 P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2-1-29 06:07 AM 編輯

第34章 電影的主角競爭 ...

  「喂,小傑嗎……恩,是啊,不是跟你說了嗎,反串……你肯定認識,三木頭啊,就是沐爾,你們環保社的沐爾……放心吧,她長那麼好看……對對對,我也覺得她很合適……是啊,髮型也很合適,剛剛好……什麼?裹胸?你也太看得起她了…………」
  
  我滿頭黑線地坐在一旁,強忍著揍人的衝動,聽著小二給小傑打電話。
  
  倆人囉嗦了半天,小二終於掛斷電話。掛完電話,她兩眼冒光地看著我,興奮地說道:「嘿,我聽小傑說,她最近認識了一個哲學系的學弟,長得特帥,已經答應出演這部劇的另外一個男一號了。」
  
  我絲毫不為這個消息振奮,懶洋洋地答道:「是嗎。」也不知道小傑是怎麼誘騙人家小師弟的。
  
  小二抓著我繼續興奮,「可是本來我打算讓鍾原演啊,雖然他的氣質在陸子鍵面前比較受,不過攻你還是戳戳有餘的。這下怎麼辦,兩個小攻都是主角嗎?」
  
  我滿頭黑線地搖頭,「放心吧,鍾原才不會演這麼變態的東西。」
  
  小二揪著我的衣領痛苦地搖晃,「三木頭你說誰變態誰變態誰變態!這是藝術你懂不懂!」
  
  我一根根掰開她的手指,淡定地說道:「隨便吧,總之鍾原這廝最討厭別人腐他了,有膽量你就去找他。」
  
  於是小二默不作聲了。
  
  我發現鍾原就是有這種詭異的能力。他這人脾氣算是好的,幾乎不發火,跟別人相處的時候也是和顏悅色的。可是真要說到觸他底線的事情,還真沒幾個人敢做。比如小二整天朝我耀武揚威的,可是一聽說鍾原討厭別人腐他,她就絕對不敢當著鍾原的面提這回事了。陸子鍵就不是這樣,他也屬於那種脾氣很好的類型,但總是被人欺負。當初小二就經常陸小攻陸小攻地叫,後來陸子鍵明白「陸小攻」是什麼意思了,不止一次地跟小二提出過,請不要叫他陸小攻,結果無濟於事,直到再後來小二被四姑娘收拾了,才稍微有點收斂。(在此鄙視一下小二這個欺軟怕硬的傢伙)
  
  我一直在想,一個人,要有多陰險,才能做到鍾原這個層次。
  
  ……
  
  晚上,小傑作為導演,約這部不健康電影的兩個男主角(其實我是女主角TAT)一起去咖啡廳裡坐了一會兒,一來大家互相熟悉一下,二來商量這部電影的具體事宜。我們順便叫上了此電影的製片兼編劇,也就是小二。
  
  然後當我看到那個傳說中的哲學系帥哥學弟時,我華麗麗地愣在了當場。
  
  我還就不明白了,B大裡的帥哥也不少啊,小傑你怎麼單就把蘇言給放出來了呢……
  
  蘇言看到我們,驚喜地跑到我面前,笑呵呵地說道:「沐爾,原來那個女扮男裝的人是你?」
  
  我把小二抓到面前擋住,「同學你誤會了,我只是個編劇,這個才是你的搭檔。」
  
  然而小二不遺餘力地出賣了我。
  
  蘇言把一隻手臂搭到我的肩上,心情看起來相當不錯,「沐爾,你不用不好意思。」
  
  我怒,甩開他的手臂,指著蘇言對小傑說道:「導演,我可不可以申請換掉我或者換掉他?」
  
  一句話引來了小傑的怒目而視,「不可以!」
  
  由於蘇言的極度配合和我的極度不配合,今天晚上的商談雖然不算失敗,但也並不成功。其實我也並不是故意無理取鬧的,可是對於和蘇言合作演一對情侶這事,我心裡無法不彆扭。不管他對我的感情是真是假,再怎麼說他也追過我,目前貌似還在追,以我們倆現在這樣的關係,搭戲的時候難免尷尬。我這人對待感情比較絕對,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的話,我也不願意和你有任何牽扯,你最好離我越遠越好。
  
  從咖啡廳回來的時候,小傑和小二倆人鬼鬼祟祟地先回去了,留我和蘇言兩個男主角單獨交流。
  
  蘇言和我並肩,慢慢地走在橙黃色的路燈下。
  
  「沐爾,你很討厭我?」他突然站定,目光直視我,淡淡地問。
  
  我搖頭,「沒有。」
  
  「那你為什麼不接受我?」
  
  我抓了抓頭髮,「呃,我有男朋友了啊,你這種行為是第三者插足,很惡劣的好吧?」不好意思啊鍾原,關鍵時刻還是你比較好用。
  
  蘇言高深莫測地笑,那樣子一點都不像個未滿十八歲的少年,「你不用騙我,我看得出來。鍾原表演得很好,可是你,太差勁。」
  
  我心虛地低下頭,不知道他這話是真是假。
  
  蘇言又說道:「所以我現在和鍾原或者其他什麼人是處在公平的地位上的,我希望你不要歧視我。」
  
  我搖頭,「我沒有歧視你,只是我不喜歡你,當然不能接受你,就這麼簡單。我也不討厭你,但是不討厭不代表喜歡,你明白的。」
  
  蘇言卻笑道:「你還沒有嘗試喜歡我,你怎麼就知道你不喜歡我?」
  
  呃……呃?這是什麼邏輯???
  
  蘇言:「這就像一盤點心,你還沒有吃,怎麼就知道它好吃不好吃,合不合你的口味呢?至少要嘗一口,才能斷定要不要繼續吃下去吧?這一口是給點心一個機會,也是給你自己一個機會。」
  
  「你真有口才。」
  
  蘇言笑,「過獎,我只是希望你能給我留個機會,為什麼明明沒有嘗試接受,就先說拒絕呢。」
  
  我撓撓頭,覺得他說得好像對,又好像不對,「可是……」
  
  「沒有可是,」蘇言突然雙手扶著我的肩膀,認真地看著我,「我希望你先嘗試著接受我,等你確定自己真的無法接受的時候,再將我推開,可以嗎?」
  
  「呃,」我想說不,可是看到蘇言那麼真摯地看著我,又覺得他說得很對,於是我只好點點頭,「好吧。」
  
  蘇言的臉上突然散開溫暖的笑,「你答應我追你了?」
  
  我傻傻地看著他,「好像……是吧。」
  
  蘇言:「你為什麼這樣看著我?」
  
  我:「沒什麼,只是覺得你突然變得很正常,好不適應。」
  
  蘇言:「……」
  
  ……
  
  第二天,小二還是和鍾原說了她的電影的事情,並且是以告密者的姿態,理由是怕鍾原吃醋云云。不過出乎我意料的是,小二不過是隨便問一下,鍾原卻很愉快地答應了出演這部電影,但前提是,他只能演主角。
  
  於是我們劇組內部產生了小小的分歧。
  
  這部電影的主角有兩個,配角有一個,剩下的屬於比較次要的角色。本來,主角之外的角色被電影社裡自產的那些姿色中上的男演員們瓜分,雖然他們不怎麼願意參演一部性取向不太正常的電影,不過礙於副社長的壓力,他們也不好拒絕。
  
  考慮到這部電影遵循的原則是,演技可以沒有,但外型一定要有,所以主角定為我和蘇言。現在鍾原出現了,以這廝的硬件條件,演一個配角以上的角色肯定沒問題。問題是這個傢伙耍大牌,非主角不演。
  
  因此,現在的局面是,其他角色的演員都已經到位,只有我們三個人,主角配角分配不均。
  
  鍾原坐在電影社的會議室裡,面帶微笑地耐心聽小傑訴說著角色分配的難處,她要表達的中心思想就是,主角都已經定好了,鍾原麻煩你就將就一下演演配角嘛,配角也是很重要的角色啊,大不了給你加戲……
  
  鍾原聽完小傑的話,淡定地說道:「好吧,你們按原計劃進行,就當我沒來過。」
  
  鍾原話一說完,小二首先坐不住了,拉著小傑私下裡商量了很久,也沒商量出個結果來。小二希望鍾原能替換下蘇言,而小傑則堅持捍衛蘇言的地位不動搖。倆人從N個方面做了分析,最後還是僵持不下。
  
  這時,沉默了很久的蘇言發話了,「這部電影我可以提供冠名贊助,你們的設備也該改進一下了吧?」
  
  小傑聽到這話,眼睛瞬間放出光來,這個誘/惑無疑是巨大的。
  
  然而鍾原又不緊不慢地說道:「他的贊助有多少,我的贊助就可以有多少,或者更多。」
  
  於是談判又進入僵局。
  
  小二和小傑最後商量得口乾舌燥,終於達成了一致:這個問題由沐爾來回答!
  
  一瞬間,四雙眼睛全看向了我,各個目光火熱得可以把我烤熟了。
  
  我乾咳了一下,弱弱地說道:「我有一個很完美的建議。」
  
  「說。」
  
  我看看鍾原又看看蘇言,「那什麼,你們為什麼不讓我做配角呢?」
  
  「不行。」
  
  「我反對。」
  
  「我同意。」
  
  「這個主意好。」
  
  四個聲音同時響起,那倆男生聽了我的話之後十分暴躁,而小二小傑這兩個猥瑣的傢伙,則是一臉恍然大悟醍醐灌頂之後的驚喜,小二甚至激動得把我的髮型都揉亂了。
  
  鍾原和蘇言還想說什麼,小傑很有氣場地用筆敲了敲桌子,說道:「不要吵,就按沐爾說的辦,我是導演我說了算!」
  
  鍾原看著我,突然詭異地笑了笑,然後他轉頭看向蘇言,說道:「好吧,我決定聽從導演的安排。」
  
  蘇言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鍾原。
  
  鍾原翻了翻手中的劇本,一本正經地對蘇言說道:「嗯,這裡有一場戲裡有個公主抱,是你抱我還是我抱你?」
  
  蘇言吃了蒼蠅一樣面容扭曲地看著鍾原,「你不會真的要演吧?」
  
  鍾原點點頭,「不然還能怎麼樣,我又不想演配角……話說,到底是你抱我還是我抱你?我個人比較喜歡抱別人,當然我會尊重你的選擇的。」
  
  蘇言撫額,「我不會抱一個男人也不會被一個男人抱!」
  
  鍾原淡定地搖了搖頭,「這個可由不得你,我們得聽導演的。嗯,導演,我覺得這劇本太純情了,力度不夠啊。我建議加一場吻戲,呃,最好是法式深吻……」
  
  小傑捏著筆桿子奸笑著,「好好好,這個主意好,編劇,加戲!」
  
  而小二那隻狼,似乎已經直接快要飆鼻血了。
  
  蘇言驚恐地望著鍾原,說不出話來。
  
  鍾原合上劇本,意味深長地看著蘇言,「嗯,導演要加吻戲,我們……是不是要先練習一下?法式深吻哦……」他說著,抬起蘇言的下巴,臉慢慢地湊近……
  
  小二的鼻血終於成功地流出來了……
  
  「變態!」蘇言刷地推開鍾原,呼地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導演,我不要跟他搭戲!」
  
  鍾原淡定地笑,「開什麼玩笑,咱倆是主角。」
  
  蘇言:「我要演配角!」
  
  鍾原放鬆地在椅子上靠了靠,笑嘻嘻地朝我眨眼睛。
  
  我在心裡悄悄地對他豎起了中指>_<
  
  散會之後,我和鍾原單獨走在一起。我按捺不住好奇心,問他:「你……真的能夠忍受和蘇言一起,呃,公主抱,法式深吻什麼的?」
  
  鍾原:「當然不能。」
  
  我黑線,「那你還……」還那麼淡定,彷彿你完全沒有可以接受並且樂於接受。
  
  鍾原:「因為我知道,他也不能接受,我只要等著他退出就好。」
  
  我:「……」
  
  鍾原你還能再陰險一點嗎>_<
  


第35章 心動 ...

  小二說,她和小傑是頂著被萬千腐女鄙視的危險來拍這部電影的,因為這電影其實是披著BL外皮的BG劇。不過她也很無奈,本來找美少年就不容易,再找兩個願意在一起摟摟抱抱的美少年,那就真的是可遇不可求的事情了。
  
  鍾原和蘇言的贊助很快到位,小傑樂得合不攏嘴。電影社更新了一下裝備,又給我們幾個主要演員定制了幾套比較靠譜的服裝。我們的校園制服做得真是不錯,鍾原和蘇言那兩個人穿著這樣的制服,直接就是制服誘/惑了,至於我,小二說了,我那是制服誘受>_<
  
  一切準備就緒,我們的電影在一個秋高氣爽的日子裡,低調地開拍了。
  
  第一天開拍我們什麼都沒幹,大家聚在一起商量了一會兒,互相鼓勵了一下,然後直奔飯店,席捲飯店之後,又跑去唱K。作為時刻跟集體保持步調一致的人,我當然也跟著湊熱鬧去了。
  
  吃飯的時候小二小傑這倆不厚道的人灌了我點酒,弄得我現在渾渾噩噩的。到KTV的時候這幫人又好死不死地叫了幾打啤酒,我此時也來了興致,跟著他們搶酒喝。
  
  鍾原坐在我旁邊,一把拎過我的酒瓶,皺著眉頭說道:「醉成這樣還喝。」
  
  我大著舌頭答道:「就、就喝,給我!」
  
  鍾原把酒瓶拿開,舉著離我遠遠的,我怎麼搶都搶不到。
  
  這時,小二握著一瓶新開的酒,攬過我的肩膀,笑嘻嘻地說道:「別理他,掃興!來,三木頭,咱們喝!」她說著,把手裡的酒塞給我。
  
  我接過酒,不管不顧地仰頭喝了起來。才喝了幾口,酒瓶就又被鍾原奪走。我怒,趴到他身上抓著去搶本屬於我的酒,結果這傢伙三下兩下把我扣在懷裡,沉聲說道:「別胡鬧!」
  
  我腦子越來越沉,除了想要喝酒,此時也沒什麼其他的想法了。於是我抓著鍾原的衣服胡亂扯著,一邊扯一邊嚷嚷道:「你給我酒,給我!我討厭你,你快給我!」
  
  扣在我背上的手並沒有挪動絲毫,我頭頂上有一個聲音響起,「你真那麼討厭我?」
  
  我晃著腦袋,「我最討厭你了!快給我酒!」
  
  我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酒,而是被抱得更緊,緊得我都有點喘不過氣來了。我只有嗚嗚地低哼著,發洩我的不滿。
  
  這時,有一個很大的聲音突然說:「這首歌是送給沐爾的,從今天開始,我要正式追求她。沐爾,你已經答應我的追求了,對不對?」
  
  我覺得似乎有好多人在看我,於是我艱難地抬起腦袋,沖周圍的觀眾嘿嘿地笑了笑。
  
  突然,我被人從沙發上拉起,然後那個人拉著我飛快地走出了包廂。我腳步虛浮地被他拖著走,等他停下來的時候,我直接撞進了他的懷裡。
  
  呃,這個味道好像有點熟悉。
  
  我抬頭迷茫地看著對方,嘿嘿地笑了笑,口齒不清地說道:「同學,你有兩個頭!」
  
  他的面孔有點模糊,我看不清楚。此時他扶著我的肩膀,把我推到牆上,「你真的答應蘇言的追求了?」
  
  我咧嘴笑,「關我什麼事,我只想喝酒。」
  
  他好像抬手在我臉上蹭了蹭,「別答應他。」
  
  我乖巧地點頭,笑嘻嘻地說道:「好,你給我酒我就不答唔……」
  
  我不明白,為什麼我的嘴巴突然被堵住了,嘴唇上有軟軟的東西在輕輕地蹭,還有滑溜溜的東西滑進我的嘴巴裡,堵著我的嘴不讓我呼吸。
  
  我擺頭,想甩開嘴裡的東西,可是我的後腦勺被扣住,被迫迎接這個東西。同時我的腰還被人攬住,越收越緊,我快被勒死了。
  
  不過我覺得嘴裡那個東西也挺有意思的,滑溜溜的還會動,於是我勾著舌頭想試試能不能把這個東西完全含住,如果能吃掉那就更好了。可是此時,攬在我腰上的手臂突然一緊,我更加地喘不過氣來了。
  
  我以為我會憋死,然而我被放開了,呃,貌似只有嘴巴和後腦勺被放開,腰上還被攬著,依然勒得我呼吸困難。
  
  我突然感覺胃裡一陣難受,一個沒忍住,哇地一下吐了出來,呃,好像吐在了誰的衣服上……
  
  頭頂上一個聲音響起,「跟我接吻就那麼噁心?」
  
  我掙扎著,「嗯,我難受。」
  
  「你就那麼討厭我?」
  
  「嗯,你放開我,我難受。」
  
  「有時候我真的想掐死你。」
  
  「嗚嗚,你放開我,我想喝酒。」
  
  「算了,今天你說的是醉話,我不會信的。」
  
  「那我可以喝酒了嗎?」
  
  「不可以!」
  
  ……
  
  第二天我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宿舍的床上。據老大她們說,我昨天比小二回來得早,呃,我是被鍾原送回來的。
  
  重要的是,鍾原當時被人吐了一身髒東西……
  
  我覺得這事有點恐怖,鍾原……不會是我幹的吧?鍾原這個人很愛乾淨,如果真的是我的話,天曉得他會想出什麼樣的辦法報復我,我想著想著,不禁打了個冷戰。
  
  要命的是,我想破腦袋,也想不出我昨天到底有沒有幹過這事。我腦子裡最後的記憶只停留在和小二她們搶酒喝,再往後面就一點印象都沒有了。
  
  算了,現在著急上火的也沒有用,一切等見到鍾原就清楚了。
  
  今天上午鍾原和蘇言有一場戲。小二小傑這兩個人不仗義,剛開始拍戲就把我拋棄了,把鍾原和蘇言的戲提到前面拍。今天上午他們的戲好像是一場……我翻了翻劇本,呃,打鬥?
  
  於是我草草收拾了一下,夾著尾巴來到電影社的辦公室。
  
  我看到鍾原的時候,兩腿都有點發軟。此時他正靠在辦公室的椅子上,手臂上搭著制服的外套。他穿著一件衣領上有繡紋的白襯衫,很簡單的款式。襯衫上的第一個扣子沒有系,隱隱露著白皙的鎖骨。秋天清晨的陽光透過窗戶鋪進辦公室,淡淡地灑在他的頭髮上,睫毛上,唇角上,他微低著頭,從我這個角度看去,那個側臉有一種沉靜卻動人心魄的美。我覺得我一定是中邪了,為毛會覺得鍾原越看越好看……
  
  鍾原突然抬起頭,朝我的方向看來。
  
  我嚇了一跳,莫名其妙地突然感到心虛,差一點就轉頭逃跑了。
  
  鍾原微微揚起嘴角,叫我,「木頭,過來。」
  
  我硬著頭皮挪過去,剛想說鍾原要殺要剮悉聽尊便,他卻突然微微地向前傾了一身體,低下頭說道,「給我系領帶。」
  
  他的眼角里掛著笑意,但好像又不是那種要耍陰謀詭計的壞笑,我心裡有點發毛,不知道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我拿起領帶在鍾原胸前比了比,又放下,抬手幫他把襯衫的第一顆扣子繫好。鍾原沒說話,垂著眼睛看我,可是我不敢看他。
  
  鍾原襯衫上的扣子涼涼的,不像是塑料或者有機玻璃,我一邊幫他繫著扣子,一邊問道:「這個是水晶的?」
  
  「嗯。」鍾原答應了一聲,聲音有點慵懶。
  
  水、晶!我不禁咬牙切齒,「小傑這傢伙太不仗義了,給你做這麼好的衣服,我的襯衫上就沒有水晶!」
  
  鍾原的聲音裡含著笑意,「這是我自己的衣服。」
  
  我有點囧,給自己找回場子,「太奢侈了,一點革命的優良傳統都沒有。」
  
  鍾原依然在笑,「是。」
  
  我覺得有點奇怪,鍾原今天脾氣太好了,像一隻溫柔的大白兔,這簡直不是他的作風嘛。不過他的不正常又使我提高了警惕,這傢伙指不定又要出什麼蛾子呢。
  
  我取過領帶繞到他的襯衫衣領下,依然垂著眼睛不敢看他,他的呼吸淡淡地噴灑在我的手上,莫名其妙地,我覺得我的手好燙,臉更燙……
  
  我壯了壯膽子,說道:「那個……昨天……」
  
  鍾原:「昨天你醉了。」
  
  「呃,我知道,」我的頭更低了,十分地心虛,「我想說的是,我有沒有對你做什麼過分的事情?」
  
  鍾原:「有。」語氣淡淡的,卻是不容置疑。
  
  我的身體僵住,擔心得手指頭都有點哆嗦,「你……不生氣?」好像真的沒看到他生氣,不知道他是不是在醞釀什麼災難= =

  鍾原:「不生氣。」
  
  我錯愕地抬頭看他,太神奇了,鍾原什麼時候變這麼大度了?
  
  鍾原低頭看著我,勾了勾嘴角,說道:「如果什麼樣的事我都跟你生氣,早就氣死了。」
  
  就在此時,神奇的事件發生了。我看著他那雙懶懶的卻又很黑很亮的眼睛,心尖上突然有一絲的發麻,這是個神馬情況?!
  
  我捶了捶胸口,慌忙低下頭繼續幫他系領帶。手指都能通過襯衫觸碰到他的體溫,熱熱的,呃,我的心跳又凌亂了。
  
  今天的氣氛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詭異。
  
  系完領帶,鍾原突然問我,「吃過早飯了沒?」
  
  我搖頭,「不餓。」
  
  鍾原卻指了指桌子的一角,「那裡有早餐。」
  
  我扭過臉,「你吃過的。」
  
  鍾原:「愛吃不吃。」
  
  我:「……」
  
  才剛剛發覺他脾氣好了一點,現在就原形畢露了,果然我是不能對此人抱有任何幻想的>_<
  
  我走過去,翻了翻桌上那個凌亂的塑料袋,竟然發現裡面有一盒沒有撕包裝的牛奶,還有麵包,香腸……都是完整的,沒有被染指過的。
  
  我有點感動,其實鍾原這廝也不是不會體貼人,就是偶爾脾氣有點怪而已。


作者: o863    時間: 2012-1-28 09:18 P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2-1-29 06:08 AM 編輯

第36章 打架 ...

  我正吃著早餐,蘇言突然從外面走進來,他一看到我,就高興地說道:「沐爾,我穿這身好看嗎?」
  
  「還行。」我漫不經心地點頭,感受到了某個方向傳來的冰冷冷的目光,順便又加上了一句,「沒我家鍾原好看。」
  
  鍾原得意地揚起下巴,挑釁地看著蘇言。
  
  見過自戀的,沒見過這麼自戀的,鄙視他>_<
  
  蘇言沒有理會鍾原,他走到我身邊,靠在桌子上看我,「沐爾,今天晚上有空嗎?」
  
  我還沒說話,鍾原就幫我回答了,「她今天晚上有選修課。」
  
  我咬著麵包點頭,我是好孩子,從來不翹課。
  
  這時,鍾原朝外面的小傑喊道:「導演,開工吧。」
  
  於是小傑屁顛屁顛地招呼大家開工了。我覺得這事有點不可思議,明明小傑是導演,為毛導演要聽演員的呢……我早就看出來了,鍾原不是什麼善茬,可是我沒想到,這廝連導演都要欺負,太壞了>_<
  
  劇組裡的一幫人浩浩蕩蕩地來到了附近的一處草地外。這個電影的設定裡,鍾原和蘇言是不打不相識,所以他們倆見的第一面就是打架。
  
  幾個人商量了一下,便開拍了。鍾原和蘇言站在路邊爭辯了幾句,倆人越說越激動,突然就扭打到了一起。鍾原一拳打向蘇言的臉,蘇言不等他的拳頭觸碰到自己的臉,就迅速擒住鍾原的手,拉著他的胳膊翻轉,想把他制住。鍾原見狀,身體跟著翻轉,飛起一腳踢向蘇言的肚子,以擺脫鉗制,蘇言放開鍾原,後退,沉著臉望著鍾原。
  
  我湊到小傑身邊,偷偷說道:「咱劇組動作指導是誰啊,拜倒了。」
  
  小傑茫然地看著此時已經從路邊一路打鬥到草地裡的兩個人,搖頭說道:「咱沒有動作指導啊。」
  
  我震驚,看著那兩個人華麗麗的動作,說道:「別瞎說了,這倆人怎麼看怎麼像武功高手,要是動作再快點,都能趕上那些動作大片了。」
  
  小傑不可思議地搖著頭,「我不知道,我昨天和他們說,隨便假裝一下就可以,反正咱這是個愛情電影。」
  
  這時,那兩個敬業的人已經打得難解難分了,鍾原把蘇言按到草地上,直接坐到了他的身上,然後一拳打到他的臉上,我看得直吸涼氣,太逼真了……與此同時,我又看到蘇言的鼻子裡流出了紅紅的東西。兩個人都紅了眼,野獸一樣,看著還挺讓人心驚肉跳的。
  
  我拍著小傑的肩膀,說道:「咱的道具是誰呀,也挺到位的啊,連血袋都有準備好了。」
  
  小傑有些慌張,「沒……沒有準備這些啊……」
  
  我傻掉,這個事情好像有點離奇。
  
  這時,反應比較快的小傑突然大叫一聲:「不好!快點把他們拉開,這倆人真打起來了!」
  
  於是圍觀群眾一哄而上,把這兩個人拉開了。那兩個被暴力因子統治了大腦的人,在人民群眾的鉗制下依然在掙扎,紅著眼睛要互相撲上去,幸虧群眾人多力量大,沒有讓這倆歹徒得逞。
  
  小傑抓著我的後領,說了一聲:「沐爾,上!」接著就把我推到了那倆人中間。
  
  我一邊詛咒著小傑,一邊拉起鍾原就跑。鍾原這廝還算給我面子,沒有掙扎。當然我覺得他這應該算是比較識時務,反正繼續留在這裡也只有被群眾討伐的份,還不如趁現在比較亂趕緊逃,剩下的事讓蘇言一個人頂。
  
  ……
  
  我和鍾原坐在藥店附近的小花園裡。我拿著藥,用棉簽輕輕地幫鍾原塗著嘴角,他的嘴角青了一塊,不過沒有破,除此之外,其他地方倒是完好無損。
  
  鍾原嘶嘶地吸著氣,我停下來,問他,「疼?」
  
  鍾原微微搖了一下頭,「沒事。」
  
  「疼也得忍著,」我繼續幫他塗著藥,想到剛才的情景,不禁奇怪,「怎麼就真打起來了?」
  
  鍾原彎起嘴角,這個動作牽動了他的傷口,引得他又是一陣吸氣。他的眉毛挑起,眼睛裡染上笑意,答道:「不是為了演得逼真一點嗎。」
  
  我無奈地翻了翻眼睛,「你也太敬業了吧?」
  
  「還行。」鍾原得瑟,一點沒有作為肇事者的自覺。他抿了抿嘴唇,突然問道,「你怎麼沒去拉蘇言呢?」
  
  「我看出來了,先打人的是你。」
  
  被揭發後的鍾原沒有說話。等到我把藥塗好了,他才低聲說道:「謝謝。」
  
  鍾原的突然客氣讓我有點不適應,於是我打著哈哈說道:「不用謝,反正買藥刷的是你的卡。」
  
  兩個人都沒再說話。秋天的風吹來,隱隱有一絲涼意。我盯著不遠處開得正盛的一叢叢金色的菊花,心裡彷彿有什麼東西要湧動出來,感覺怪怪的。
  
  ……
  
  晚上的選修課很無聊,聽著讓人犯困。我趴在桌子上,無聊地在筆記本上劃著圈圈。一旁的鍾原湊過來,看到我的筆記本上不是筆記而是一堆圈圈,很鄙夷。
  
  我只好憂鬱地望著天花板,「無聊啊。」
  
  鍾原點頭,「那就做點有意思的事情……要不我們練習一下劇本吧。」
  
  我扭臉,「現在上課,練習什麼。」
  
  鍾原取出劇本翻了翻,「在教室裡的戲……呃,有一場是我趁你睡著偷偷吻你的。」
  
  我頭皮發麻,訕訕地說道:「小二這傢伙太不靠譜了!」
  
  「我倒是覺得還不錯,」鍾原合上劇本,「那麼,我們練習一下?」
  
  我抓了抓頭髮,無奈地說道:「那就練吧,反正早晚的事。」
  
  鍾原點頭,又問:「那麼,你希望我吻你的哪裡?臉頰還是……嘴唇?」
  
  呃?我不解,「劇本上沒說?」
  
  「沒說。」
  
  汗之,我代表我自己鄙視小二,「吻臉吧,我想留著我的初吻。」
  
  鍾原妖嬈地笑,「你初吻早沒了。」
  
  我突然想起暑假裡鍾原對我做過的那件禽獸的事情,頓時暴躁,「那個不算好不好!」
  
  鍾原無視我的不滿,輕輕按著我的頭強迫我趴在桌子上,「開始吧。」
  
  於是我只好收回情緒,趴在桌子上裝睡覺,等著鍾原親我的臉。
  
  我趴在桌子上,突然就有點緊張,心臟咚咚咚地很有力,彷彿隨時都能跳出來。老師講課聲以及周圍人的說話聲似乎已經被隔離,我唯一能感受到的就是自己不怎麼平穩的呼吸,以及如擂鼓般的心跳。我不斷地安慰自己,穩住,穩住,不就是被人親一下嗎,我這是為藝術獻身……
  
  我閉著眼睛,能感受到鍾原在向我靠近,他的呼吸打在我的臉上,漸漸清晰。我感覺我的臉癢癢的,還有點熱,彷彿走火入魔一般,連呼吸都開始不順暢了。
  
  鍾原離我很近,近到我能清楚地感受到他的呼吸,然而他卻久久沒有進一步的動靜。我閉著眼睛,身體有點僵,等得都快崩潰了,也沒有等到他的進犯。於是我終於沒有忍住,睜開了眼睛。
  
  鍾原的臉幾乎和我的臉貼到了一起,此時他正垂著眼睛看我,他的眼睛又黑又亮,如夜空下的黑珍珠,長長的睫毛像兩把小刷子,刷得人心裡癢癢的。他的眉目柔和,臉上淡淡的沒什麼表情,目光很深邃,如深秋裡的湖水。
  
  鍾原就那麼直直地盯著我,沒有要離開的意思。我覺得我們之間的氣氛有點詭異,剛想說話,卻聽到他低聲說道:「你臉紅了。」他說這話的時候,眼睛一直盯著我的眼睛。
  
  我的臉騰地一下如一把火燒過,熱熱的,而且有越燒越旺的趨勢。
  
  鍾原微微低頭,在我的臉上輕輕地印上了一吻,蜻蜓點水的一個吻。我呼吸一滯,心臟幾乎跳到了嗓子眼。
  
  他的嘴唇軟軟的涼涼的,可是我的臉沒有被他涼涼的嘴唇降溫,反而越來越燙了。
  
  鍾原坐回到座位上,一隻手拄著下巴,笑瞇瞇地看著我,「你的臉,怎麼紅成這樣。」
  
  廢話,你被個異性親一下試試?我有點不好意思,也懶得和他爭辯,扭過臉去接著趴在桌子上,不理他。
  
  鍾原伸手來搭在我肩上,輕輕地搖晃我,「怎麼了?」
  
  我躲開他,埋頭不說話。
  
  鍾原的聲音裡有壓抑不住的笑意,「你害羞了?」
  
  一句話說得我更囧了,真希望能鑽到桌子底下永遠不用出來。
  
  鍾原十分自戀地歎了口氣,說道:「木頭,你是不是喜歡上我了?」
  


第37章 我真的喜歡上了 ...

  鍾原問我:「木頭,你是不是喜歡上我了?」
  
  我想都沒想就反駁道:「胡說,我自虐才會喜歡你。」
  
  這時,講台上的老師突然說道:「後面的兩位同學,請注意一下場合。」
  
  我更加地無地自容了。
  
  ……
  
  晚上回去的時候,我的腦子裡翻來覆去的都是鍾原的那一句話,「木頭,你是不是喜歡上我了?」
  
  不、不會我真的喜歡上他了吧?這樣太恐怖了……
  
  本來我當他的陪練就已經備受壓迫了,要是再喜歡上他,那我就永無翻身之日了……何況如果我喜歡他而他不喜歡我,那我多沒面子>_<
  
  最最重要的是,這傢伙品味那麼奇特,眼光那麼高端,他鄙視我還來不及,所以肯定不會喜歡我的,如果我真的喜歡他,那麼也只能淪落到單相思的命運。
  
  我又回憶了一下當時的情況,最後得出結論:任何一個女孩子被另外一個男孩子親都是會害羞的,這關喜歡不喜歡什麼事情?
  
  想到這裡,我心裡的石頭放下,安安穩穩地睡覺去了。
  
  ……
  
  最近我遇到了一件比較麻煩的事情。
  
  我這學期的體育課選的是網球,而作為一個從大腦到小腦再到腦垂體都不怎麼發達的普通人一枚,我學起這個東西來還挺費勁。關鍵問題是,我們的體育老師是一個很嚴肅很嚴肅的人,下周她要檢查發球,表現不好的同學會扣成績。
  
  我為這事茶不思飯不想,心裡特惆悵。後來鍾原聽了我的訴苦,拍著我的肩膀淡定地說,「我教你。」
  
  我突然想起來,鍾原當初僱傭我當陪練的時候,陪練項目之一貌似就有網球,不過後來我整天被他拎出去跑步上自習,搞得我怨念很深重,他也沒找我練別的。
  
  於是我興奮地拉著鍾原的手臂搖晃著,諂媚地笑,「鍾原你太神奇了!」
  
  鍾原被我一誇,得意地笑了笑,說道:「怎麼報答我?」
  
  汗之,我就知道這傢伙沒那麼好說話,當然作為一個知恩圖報的人,我也沒什麼好說的,「你說怎樣就怎樣。」
  
  鍾原想了一會兒,大度地揮揮手,「算了,週末陪我去採摘園吧。」
  
  我不禁感歎,鍾原你可真會玩。可是,我撓了撓頭,不解地問他,「你不是要拍電影社的戲嗎?」
  
  鍾原漫不經心地答道:「蘇言臉上是傷還沒好,暫時無法拍。」
  
  囧,鍾原你下手太狠了。
  
  ……
  
  鍾原穿著一身騷包十足的白色運動服,手腕上還戴著一個淺綠色的護腕,看起來英姿颯爽的。他在網球場上一站,周圍可視範圍內的雌性生物的目光就刷刷刷地射向他,果然這年頭的女生都是外貌協會的成員,好吧我承認,其實我也是>_<
  
  鍾原身處於這麼多如狼似虎的眼神中,一點都沒覺得有壓力。他淡定地握著一個球拍,慢慢示範著,一邊給我講解道:「身體向後側大概四十五度,注意保持平衡,胳膊順著身體傾斜的方向伸開,球拍和身體的角度一致,然後揮拍,注意網面保持向前,揮拍的時候注意用臂力而不是腕力,不然很容易受傷,揮完之後不能急剎車,要掌握球拍的慣性……別傻站著,你試一試。」
  
  鍾原和體育老師講得差不多,我能聽懂,可總是做不好。此時我又莫名其妙地有點緊張,我抓著一個球拍,發現自己連拿都拿不穩了。
  
  鍾原恨鐵不成鋼地搖搖頭,「我真佩服你,上了這麼長時間的課,怎麼連握拍都不會?」
  
  我慚愧,換了一個姿勢抓球拍,卻怎麼抓怎麼彆扭。
  
  鍾原鄙夷地歎了口氣,丟掉球拍,上前來掰我的手指,幫我矯正握拍的姿勢。他一邊掰一邊說著,「你的手怎麼這麼小。」
  
  我看著他修長的手指和圓潤的指甲,一時有點心猿意馬。
  
  我覺得自己的心臟莫名其妙地又開始不安分起來,呼吸也有一些困難。鍾原似乎沒有感覺到我的異樣,他幫我擺好姿勢,又抬起手敲了敲我的頭,笑道:「你在想什麼?」
  
  「沒、沒有。」我尷尬地搖了搖頭,後退幾步,握著球拍胡亂揮了起來。
  
  鍾原抱著手臂站在原地看著我,等到我因為手酸揮不動了,他才說道:「怎麼樣?」
  
  我耷拉著腦袋,氣喘吁吁,「累。」
  
  鍾原卻幸災樂禍,「誰讓你不按我說的來。」
  
  我哭喪著臉,答道:「我學不會,總是聽起來是一回事,等做的時候,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鍾原走過來,他抓住我握著球拍的那一隻手,突然一把把我扯進懷中!
  
  我傻掉,這是個神馬情況?!
  
  周圍傳來了一陣陣女生的尖叫聲,我驚慌失措地抬頭看鍾原,然而此時他並沒有低頭,我只能看到他的下巴。我緊張得兩腿發軟,吞了一下口水,說道: 「你……」
  
  鍾原的聲音不冷不淡地傳來,「我幫你矯正動作,有意見?」
  
  我此時大腦裡一片空白,機械地答道:「沒、沒意見。」
  
  鍾原於是一手抓住我握著球拍的手,一手扶住我的肩膀。他拉著我的手,使我的身體的一側向後旋轉了一下,我不由自主地向後邁開一步,得到了他的誇獎, 「不錯,就是這樣。」
  
  然後他拉開我的手臂,「手臂不用伸直,保持一定角度,這樣才會有彈性……對,就是這樣,木頭你做得不錯。」
  
  我囧得不行,哪裡是我做得不錯,明明從頭到尾都是你在做。
  
  鍾原抓著我的手,緩緩地向前揮拍,動作很流暢。做完這個動作之後,他低頭問我,「學會了嗎?」
  
  我:「……」
  
  鍾原的呼吸噴到了我的脖子上,我頓時感覺脖子有點癢有點燙,不自在地縮了縮。
  
  然而鍾原卻保持著這個揮拍完畢的姿勢遲遲沒有動。我有些奇怪,抬頭看他。他的眼睛亮得可怕,有著一種洞穿一切的敏銳和融化一切的熱度。我不敢和他直視,於是垂下眼睛不去看他。
  
  「木頭,」鍾原輕聲叫我,「你一點都不專心。」
  
  我把頭垂得低低的,不知道怎麼回答。
  
  「你不會是真的喜歡上我了吧?」
  
  我:「……」
  
  鍾原輕聲笑著,「如果是真的,我不會介意。」
  
  我心裡湧起一股莫名其妙地煩躁,「拜託,你自戀也要有個限度。」說著,我掙扎著逃開,拎著球拍扭頭就走。
  
  鍾原上前擋住我,我差一點就撞到他的胸口上。他低頭看著我,「生氣了?」
  
  我垂下眼睛,「我敢嗎我。」
  
  鍾原笑,「說得好像我有多壓迫你一樣。」
  
  我不滿,「你本來就壓迫我。」
  
  鍾原拍著我的肩膀,「好了好了,我開玩笑的。」
  
  我低下頭,悶悶地說道,「沒事。」
  
  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突然生氣,更不明白為什麼鍾原解釋之後,我的心裡會有一種失落感。
  
  ……
  
  晚上,一二三四在宿舍裡聊著天,我問他們,「兩個人好好地說話,一個人突然暴躁起來,是因為什麼?」
  
  四姑娘答道:「被戳到痛處了唄。」
  
  小二附和,「我家四四真是一針見血。」
  
  我有點懵,痛、痛處?
  
  這時,老大和藹地摸著我的頭,問道:「三木頭,遇到什麼感情問題了,說出來大家分析一下?」
  
  我假裝淡定地搖頭,「沒有。」
  
  然而我的心裡卻很不淡定。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我今天跟鍾原生氣是因為他戳到我的,呃,痛處,那麼也就是說,我是真的喜……歡他?
  
  這是一個多麼讓人毛骨悚然的命題……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麼這也能解釋為什麼我聽到鍾原說他在開玩笑的時候,而覺得失落了……呃,我不會真的喜歡上他了吧?
  
  我又想起了最近這些日子,鍾原一距離我近了我就心跳加速大腦空白,我碰他一下就好像是被他燙了一下似的……還有我貌似總是會想到他,在各種時候……我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感覺,總是覺得自己生活裡好像充滿了一個人的存在,如果他不在身邊,就會莫名其妙地想到他,想他在幹什麼,想之前他的種種事跡,想著想著,時間就這麼過去了。我以為這是因為我總是被鍾原壓迫,形成的條件反射,現在看來,不會是我在思春吧>_<
  
  種種跡象表明,我,沐爾,好像是真的喜歡上鍾原了。
  
  這個結論讓我手足無措。蒼天啊,難道我沐爾的一世英名,真的要敗在鍾原這廝的手中嗎?
  
  我又想了一下鍾原有沒有可能喜歡我,答案是:NO。
  
  鍾原眼光那麼高端,追他的美女不計其數,我簡直就是萬花叢中的一棵小草,除了被踐踏被蹂躪,我貌似沒有別的戲份。況且我們倆一開始的地位就是不對等的,我永遠是被壓迫的那一個,我們倆之間的矛盾那就是濃縮的階級矛盾,我們倆要是產生了感情,那就是資產階級和無產階級產生了感情……這、是、不、可、能、的!
  
  可是現在的問題是,無產階級喜歡上了資產階級……
  
  我簡直要咬牙切齒,真恨自己不爭氣。喜歡誰不好,怎麼就喜歡鍾原這個以剝削別人為己任的傢伙了呢?
  
  我進行了一次深刻的自我反省與自我批評,想弄清楚我到底喜歡上了那廝的哪一點。可最後我還是沒有想明白,我是怎麼喜歡上他的,我為什麼會喜歡上他。鍾原此人渾身上下沒有一個我喜歡的的特點——除了越看越帥之外。然而長得帥又不能當飯吃,況且眾所周知,小白臉是這個世界上最不安全的生物>_<
  
  我只好無力地問一二四,她們為什麼會喜歡一個人。
  
  老大回答說,「因為他對我好。」
  
  小二回答說,「別問我,我喜歡的只是一台電腦。」
  
  四姑娘回答說,「因為我比較倒霉。」
  
  我想來想去,發現四姑娘說的最貼切。我為什麼喜歡你?因為我倒霉啊遇到你還跟你糾纏不休!
  
  然而想通了這個問題之後,我更加鬱悶了。因為「倒霉」這個問題不是我能左右的,換句話說,喜歡不喜歡鍾原這個問題,也不是我能左右的……這是一個多麼悲催的結論。
  
  我又在心裡做了個鬥爭,鬥爭的核心問題是到底要不要讓鍾原知道我喜歡他這件事情。我覺得他知道這件事情之後估計會花枝亂顫地得瑟,搞不好還會打趣嘲笑我;或者是因為比較尷尬,從此倆人之間的距離越拉越遠,我只能默默地站在遠處看他的背影……這兩種情況都不是我願意看到的,算了,還是先不讓他知道吧,我就假裝沒事人似的就好。
  
  總之,我覺得如果他知道我喜歡他,我會好有壓力……
  
  總結:我確實喜歡上了鍾原,而且莫名其妙地就喜歡上了。雖然目前不知道如何挽回,但是我會堅守住我的秘密,不會讓他知道。
  
  想完這些之後,我戰戰兢兢地爬去睡覺了。
  
  ……
  
  現在這個季節裡,所有的採摘園裡估計也只剩下蘋果可以採摘了。我和鍾原早上坐了一個多小時的出租車,才到達目的地,綠園採摘園。
  
  綠園採摘園是一個觀光旅遊度假採摘為一體的採摘園,據說此處有一個試驗園,種的是紅富士,引進的是日本的先進技術,而且全部是有機化種植,沒有化肥沒有農藥。當然價格也是貴得嚇人,不過總有一些冤大頭願意上當,就比如鍾原。
  
  當我們來到這個試驗園時,我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一樹樹火焰一般紅彤彤的蘋果密密地擠在枝頭,彷彿一個個小小的紅燈籠。由於果實太多,果樹都不堪重負,只好靠著人工支撐起來。
  
  站在高處放眼望去,入眼的全是那一片片的紅色,使人如置身火海一般,好不壯麗。
  
  我嗷地怪叫一聲,撒開腿跑進了這個蘋果園裡。摸摸這一個,拍拍那一個,一會兒又繞著某棵樹轉圈圈,好不得意。
  
  鍾原沒我那麼瘋,他只是站在離我不遠處,舉著手機亂拍照。
  
  發洩了一會兒,我就在手臂上挎著一個籃子,正兒八經地摘蘋果了。新鮮的蘋果就是不一樣,每一個都蘊含著飽滿的生命力,讓人看了無端地心情都跟著變好起來。我摘了一籃子,到後來提不動了,乾脆就坐在蘋果樹下開吃。還好鍾原想得周到,連水果刀都帶好了。
  
  第一個蘋果還沒削好就被鍾原搶了去,考慮到他是這次採摘游的出資方,我也不好意思說什麼。
  
  鍾原慢吞吞地吃了半個蘋果,就丟開,然後躺在樹下的草地上閉目養神。
  
  於是我就一邊啃著蘋果,一邊欣賞著美男秋睡圖。
  
  鍾原身下的草長得很茂密,有些已經枯黃了。參差的草葉掩蓋了一部分他的臉,從我的這個角度上,只能依稀看到他的額頭,以及挺挺的鼻子。嗯,那句話怎麼說來著,有一種朦朧美。
  
  秋日的陽光透過蘋果樹灑在他的身上,斑斑駁駁的,彷彿在他身上覆蓋了一層薄薄的破碎的金,華麗卻不流俗,一如此人高端的審美。
  
  鍾原胸前的起伏漸漸地緩慢而均勻下來,這是睡著的表現。
  
  於是我吞了一下口水,陰森森地爬向他……
  
  以前我一直不明白為什麼在我眼裡鍾原會越來越帥,現在我知道了,因為我喜歡這小子了,情人眼裡出西施什麼的,估計就是這個意思。我前幾天試著用陸子鍵和鍾原對比了一下,想借此拯救一下我那悲催的靈魂,然而我卻悲劇地發現,我竟然覺得鍾原比陸子鍵帥了……原來鍾原他不僅壓迫了我的身軀,他還扭曲了我的審美>_<
  
  於是此時,面對著一具我垂涎了不知多久的美男,我再也無法控制自己,一點一點湊向他。
  
  鍾原面容安詳,呼吸均勻,疑似已進入深睡眠的狀態。我趴在他旁邊,用食指輕輕地撥了撥他的長睫毛,自言自語道,「比我的都長。」
  
  我又點著他的眉毛,說道,「其實這眉毛如果不皺,還是挺好看的。」
  
  接下來我又把他的五官評點了一會兒,就看到了他的嘴唇……一個邪惡的念頭頓時在我心裡冉冉升起。
  
  據說,據說一個人睡著的時候,是可以偷偷親的……
  
  我被我心裡突然湧出來的這個想法嚇了一跳,好像……不太好吧?
  
  可是人家真的喜歡上這個敗類了啊……
  
  可是這總有點偷偷摸摸的感覺……
  
  沒關係吧,電視裡都這麼演的……
  
  這樣不夠光明磊落……
  
  光明磊落的我不敢啊……
  
  好像有道理……
  
  而且我的初吻是被這個禽獸破壞的啊,現在到了我報仇的時候了……
  
  呃……
  
  我推了推鍾原,輕聲叫他,「鍾原?鍾原?」
  
  鍾原不耐煩地動了一身體,沒有醒。
  
  於是我屏住呼吸,輕輕地把臉湊了過去,做賊一般。此時我的心跳如擂鼓一般,彷彿隨時都能崩潰。
  
  我把嘴唇湊近一點,再湊近一點,眼看就要親到鍾原的嘴唇了……
  
  然而就在此時,意外發生了。
  
作者: o863    時間: 2012-1-28 09:19 P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2-1-29 06:09 AM 編輯

第38章 溫暖的冬夜 ...

  我正在偷偷地親鍾原,眼看就要親到了。
  
  然而這時,突然有一團黃色的東西落到我的手背上,緊接著手背上一陣鑽心的疼痛!
  
  我「嗷」地一聲怪叫,從地上跳起來,使勁甩著手。鍾原被我吵醒,迅速站起來,急急地問我,「你怎麼了?」
  
  「我不知道啊。」我的聲音幾乎帶了哭腔。手上的東西怎麼甩都甩不掉,我乾脆停下來仔細觀看那到底是什麼東西。當我看清楚之後,我瞬間感覺頭皮發麻。
  
  我知道我這人比較倒霉,但是我不知道我能倒霉到這個程度。此時落在我手背上的赫然是兩隻黑黃相間的馬蜂,它們兩個似乎在打架,其中一個惡狠狠地把毒刺刺入了我的手背,正緩緩地拔出去……這個場面比那種刺痛感更能刺激到我的神經,我看著那兩隻恐怖的蟲子,都快崩潰了。
  
  鍾原突然捉住我的手,屈起手指重重地一彈,那兩隻小東西就被彈了出去,還沒來得及落地,就緩緩地飛了起來,越來越遠。
  
  我盯著手背上那慢慢變得紅腫的一片,越來越強烈的痛感傳來。
  
  突然,火辣尖銳的疼痛被一種涼絲絲的濕潤感所掩蓋……鍾原此時正低著頭,小心地吸吮著我的手背。他的嘴唇軟軟地覆蓋在我的傷口周圍,認真地吸著我的傷口,由淺至深,由輕到重,舌尖間或頂一頂傷口,一種麻麻的涼涼的舒適感瞬間由我的手背擴散至全身,我緊繃的神經也放鬆下來。
  
  我從來沒有發現,原來簡單一個吮吸的動作,竟然可以有那麼多功效,它可以讓我忘記疼痛,忘記害怕,甚至忘記整個世界……除了那張柔軟的、似乎帶著一點魔力的嘴。
  
  我盯著鍾原那微微皺起的眉,心裡突然有點堵,也不知道那裡來的一股衝動,我猛地把手抽回來。其間手背不小心觸到了鍾原的牙齒,一陣鈍痛。
  
  鍾原不等我把手完全抽回,又重新捉住我的手,抬眼看我,「疼?」
  
  我搖搖頭,心底裡卻有個柔軟的地方悄悄地疼了一下。
  
  「疼也得忍著。」鍾原說著,作勢重新低下頭,要接著吸我的傷口。
  
  我張嘴想說話,卻冷不防眼睛一熱,有液體從眼眶中滑了出來,燙燙地,滑過臉頰,臉也跟著燙了起來。
  
  鍾原微微地笑了一下,眉頭卻依然皺著。他放下我的手,轉而輕輕地揉了揉我的頭,說道:「有那麼疼?」
  
  我胡亂擦著眼淚,繼續搖頭。
  
  鍾原似乎也覺察出我有些奇怪,仔細看著我的眼睛,問道:「你到底怎麼了?」
  
  他這麼一問,我哭得更歡了。
  
  我怎麼了?我喜歡上你了,可是我不敢跟你說……
  
  鍾原見我一直哭不說話,最終無奈地搖了搖頭。他捉住我受傷的那隻手的手腕,說道:「走吧,園主那裡應該有藥。」
  
  ……
  
  我終於知道喜歡一個人是什麼感覺了。你想讓他知道,可是又怕他知道,怕他知道後拒絕你,怕你們連現在的距離都保持不下去。你想忘記他,可是目光又時時刻刻離不開他。想追求他,可是當你看到他一個個拒絕那些主動貼上來的女生時,你又徹底沒了力氣。這種感覺是不是很受折磨?可是明明很受折磨,你卻又開心無比,覺得自己的心裡整天都填的滿滿的……
  
  我想我真是走火入魔了。
  
  我和鍾原就這樣不溫不火地相處了一個多月,期間他和蘇言的對手戲順利拍完,我和他的也拍了大部分。蘇言也曾多次向我示好,可是我因為魂都被鍾原牽住了,所以也沒什麼心思理會他。
  
  有的時候,鍾原會淡淡地望著追求他的某個女生的背影,問我,「這個怎麼樣?」
  
  我大多數時候會撇撇嘴,回答,「還不如我呢。」
  
  鍾原這時候就會把我上下左右打量一遍,然後說,「確實不如你。」
  
  不管他是說真話還是僅僅客套一下,反正這個時候我都會很高興,至少……他其實是有一些在乎我的吧?
  
  有的時候我會幻想,鍾原其實喜歡我。可是我自己都無法說服我自己,他為什麼會喜歡我,而不是喜歡某校花某才女或者某個張揚的富二代千金。
  
  日子就這麼慢吞吞地過著,轉眼就到了初冬季節。才十二月中旬,竟然就下起了小雪,怪冷的。
  
  晚上,我和鍾原上完晚自習,一路吱吱呀呀地騎著自行車回家。事實證明不僅人不可貌相,車也不可。我那輛早就該報廢了的破爛自行車,在我和鍾原兩個人的聯合壓迫下,依然頑強地工作著,這需要一種何其堅強的精神。
  
  我坐在自行車的後座上,一手扶著包,一手抓著鍾原的衣服。路燈下鍾原的背影暈出一圈橙黃色的光暈,很溫暖,讓人很有一種在上面靠一下的衝動。
  
  我尷尬地收回思緒,抬眼看天空中飄揚著的雪花。黑色的天幕下,潔白細小的雪花如一顆顆流星,安靜地滑落下來,很唯美的感覺。
  
  路上遇到一對疑似情侶的男女吵架,男的直接給了女的一巴掌,然後揚長而去,女的傻傻地立在原地,只是哭,連聲音都沒有。
  
  我突然就感覺,自己其實也挺幸福的。至少我和鍾原這個狀態很和諧,他暫時也沒有揚長而去的打算。
  
  正胡思亂想著,自行車突然停下。我因為慣性沒穩住,直接撞到了鍾原的後背上。呃,這是我肖想了很久的後背……
  
  我尷尬地咳了一下,問道:「怎麼了?」
  
  前面的人回過頭,朝我扯著嘴角笑,「木頭,請我喝杯奶茶吧?」
  
  我跳下車,跑到路邊的奶茶店門口,翻遍了身上所有的口袋,只翻出五塊錢。於是我只好硬著頭皮買了一杯,跟店主要了兩根吸管。
  
  鍾原很少讓我請他東西,好不容易有這麼一次……真丟臉啊。
  
  此時鐘原已經走下自行車,正扶著車子看我。我捧著奶茶遞到他面前,他雙手扶著自行車,並沒有接,而是直接傾過身體,低頭在吸管上吸了兩下,然後直起身體。
  
  我握著奶茶收回手臂,那滾燙的熱度彷彿通過手臂傳遞到了我的臉上。
  
  「還不錯,」鍾原說著,空出一隻手獎勵性地在我的腦袋上敲了敲,「嗯,我們走走吧。」
  
  於是倆人肩並肩在路上走著,鍾原推著自行車,我捧著奶茶,隔一會兒就將奶茶湊到他面前,他毫不客氣地吸兩口,我再收回手臂。然後我就用另外一支吸管喝。這種感覺,說不出的奇怪,可是心裡卻被奶茶的溫度熨得十分舒服。
  
  然而……呃……
  
  我看著鍾原淡淡的表情,囧了囧,說道:「鍾原,那支吸管是我的。」
  
  「唔,」鍾原放開了叼在口中的吸管,勾起嘴角笑了笑,「是嗎。」
  
  我的臉又開始燙起來了,於是低下頭,蚊子一樣地嗯了一聲,不敢看鍾原。
  
  「木頭,」鍾原突然停下來,「你知道我們明天要拍哪一場戲嗎?」
  
  我點了點頭,臉卻燒得更加地厲害。
  
  話說,明天我和鍾原要有一場吻戲……
  


第39章 吻 ...

  鍾原站在橘色的路燈下看著我,淡淡地笑,那笑容如冬日裡的陽光,暖暖的,卻又有一種無法觸及的不真實感。
  
  他說:「我們,要不要先練習一下?」
  
  聲音如泉水般清冽動聽,我卻驚得脊背都僵直起來了。練習一下,練習一下……
  
  鍾原把自行車支在一旁,轉過身來握住我的肩膀,他盯著我的眼睛,說道:「不可以嗎?」
  
  他的眼睛本來就生得很好看,此時黑亮的瞳仁又染上了一層橘色的旖旎,這種目光,一般的女生都無法抗拒,更何況,我對他肖想已久……
  
  此時路上的行人已經非常稀少,我的膽子也大了起來。於是我攥緊了拳頭,輕輕地點了一下頭。好吧我承認,我其實是心懷不軌假公濟私的。
  
  一聲輕笑,鍾原低下頭壓向了我。
  
  我很緊張,睜大眼睛一動也不敢動。
  
  軟軟的,熱熱的兩片嘴唇,就這麼貼到了我的嘴唇上。明明做好了準備,我卻依然措手不及。我全身僵硬著,大睜著眼睛看著鍾原近在咫尺的雙眼。他此時也直直地看進我的眼裡,那眼睛裡透著的溫軟的光,一時讓我忘記了唇上的觸感。
  
  是幻覺嗎,為什麼我感覺鍾原眼底裡有笑意一閃而過?
  
  鍾原突然放開我。他伸出舌尖舔了一下嘴唇,說道:「怎麼這麼涼,你很冷嗎?」
  
  我看著鍾原因舌尖的濕潤而顯得更加潤澤豐滿的嘴唇,突然有一股衝上去咬上一口的衝動……呃,我越來越邪惡了>_<
  
  我的臉因為這個變態的想法,瞬間燒了起來。
  
  鍾原抬起一隻手在我的臉上摩挲著,笑道:「害羞了?」
  
  他的手指像一桶酒精,我的臉一下子燒得更旺了。我低下頭不敢看他,然而剛低下頭,下巴就被他抬起,隨之而來的是一個猝不及防的吻。
  
  依然是軟而熱的嘴唇,覆在我的嘴唇上輕輕摩擦著,並且越來越熱。然後他張開嘴,銜住我的嘴唇,重重地吸吮著,我的嘴唇被他吸得有些發麻。他又不滿足似的,伸出舌頭卷我的嘴唇,緩而重地舔著。我感覺自己全身的血液都集中在了嘴上,全世界的東西都在後退,只餘下唇上那種酸麻而灼熱的感覺。
  
  鍾原左右搖擺著頭,眼睛緊緊閉著。我看到他的睫毛在微微地顫抖,彷彿被風吹起的細小而精緻的羽毛。
  
  唇上的觸感突然消失,我微微一怔。鍾原此時放開了我,但並沒有收回身體。他的嘴唇擦著我的臉頰,移向了我的臉側,最後附在我的耳邊,怨念頗重地低聲說道:「木頭,麻煩你閉上眼睛,給我點反應。」呼吸熱熱地打在我的耳朵附近,讓我本來重如擂鼓的心跳又加重了幾分。
  
  我囧了囧,突然覺得自己很沒有用,可是又有些不知所措。要……怎麼反應?
  
  鍾原抓起我的手臂,環上了他的脖子,「抱緊我。」
  
  我有些難為情,但還是照做了,雙手交錯,勾住了他的脖子。
  
  鍾原沒有再抓我的肩膀,而是直接環住了我的腰,摟緊,「閉上眼睛。」
  
  我小心地閉上眼睛,黑暗使人更加敏感。此時我和鍾原的身體緊緊地貼在了一起,我能感受到他胸膛的大幅度的起伏,甚至耳邊還能聽到他並不平穩的呼吸。
  
  鍾原含住了我的嘴唇,輕輕地咬了一下,我吃痛,頭下意識地向後仰,然而他卻迅速地扣住了我的後腦勺,強迫我迎接著他的攻擊。
  
  漸漸地,兩個人的呼吸越來越灼熱,熱到幾乎把我融化掉。鍾原伸出舌頭在我的牙齒外打轉,我不自覺地張開了嘴巴,他的舌迅速滑入了我的口腔,隨即勾著舌尖在我的口腔四壁來回掃著,然後又捲著我的舌頭嬉戲,嘴巴不忘記一下一下地吸著,彷彿把我全身的力氣都吸走了。我連站都站立不穩,只能全身都貼在鍾原身上,勉強靠他支撐著。
  
  鍾原摟得我越來越緊,我的腳幾乎離了地。
  
  漸漸的,那種因為陌生而導致的不適應,被滿腦子的灼熱與甜蜜代替。我覺得我的心裡填的滿滿的,連骨頭裡,都開始冒起了絢麗的泡泡。
  
  原來接吻是這樣一種感覺,如深海裡粉色的漩渦,讓人禁不住沉淪下去,甜蜜的沉淪。
  
  這個吻彷彿有一個世紀那麼漫長,直到我因為缺氧而滿腦子冒起了星星,鍾原才放開我。我和他都喘著粗氣,熱熱的呼吸交織在一起。
  
  鍾原目光閃閃地盯著我,臉上散開胸有成竹的那種笑,他說:「木頭,承認吧,你愛上我了。」
  
  我不可置信地看著他,他都知道了?怎麼辦……
  
  鍾原在我的額頭上重重地親了一下,笑道:「別用這種眼神看我,我當然能感覺到。」
  
  我突然就不知所措起來,腦子一熱,掙開他轉身就跑。我不知道我為什麼要跑,我現在腦子很亂,不知道要怎麼面對他,面對這個比狐狸還狡猾的人。
  
  不一會兒,鍾原騎著自行車追到了我的旁邊,熟悉的含著笑意的聲音在我身旁響起,「木頭,你能比自行車跑得快?」
  
  我側頭看他,他此時笑得很從容,這讓我心裡莫名其妙地湧出一股火氣,於是身體反應快過大腦,我不假思索地抬腳朝他身下的自行車踹去。
  
  因為離我太近,鍾原順利地遭受到了我的襲擊,跟著自行車直直地朝一旁倒去。令人遺憾的是他的腿比較長,及時地踩在地上頂住了衝力。
  
  此時宿舍將近,我趁著這個時機倒騰著兩條腿拚命跑進宿舍樓。身後似乎有人在喊我,不過不管了,我現在腦子很亂。
  
  我做賊似的閃進宿舍裡,坐在椅子上喘著粗氣。
  
  一二四被我嚇了一跳,一齊看向我。我朝她們擺擺手表示不好意思我沒事,然後我就趴在桌子上,回放著剛才的那一幕幕。
  
  我的腦子裡又冒出了那個綿長的吻,甜蜜得令人窒息。
  
  可是有毛用,那是假的!
  
  我想到這一點,心裡漸漸冷了下來,大腦也開始擺脫躁狂狀態,重新發揮思考的功能。
  
  鍾原發現了,他發現了……
  
  我突然覺得我好委屈,連喜歡一個人都要偷偷摸摸的。鍾原這個傢伙太可惡了,他一定要揭發我嗎?假裝一下什麼都不知道又能怎樣啊。
  
  我越想越難受。今天他跟我說話那神情,明明就是揭發了我等著看我笑話的,這個禽獸!
  
  接下來他會怎麼做?居高臨下地對我說,木頭不好意思我不喜歡你,然後再配上一段淡定的從容的笑?或者笑得荒誕而不屑,看著我說,我怎麼可能喜歡你?又或者得意地邊笑邊說,哎呀,我早就知道我這個人魅力無邊,連你個木頭都喜歡上我了……
  
  我抓了抓頭髮,不能再想下去了,人類的想像力實在是太恐怖了……
  
  就在這時,我的手機嗡嗡地震動起來,我摸出手機一看來電顯示,腦門頓時就冒出汗來了。
  
  是鍾原。
  
  我盯著那一亮一亮的屏幕許久,沒有接。我不敢接,也不知道接下來要怎麼面對他。
  
  手機卻不死心地一遍一遍震動著,彷彿電話那頭的人知道我在捧著它看。
  
  我乾脆掛掉電話,然後把手機關機了。
  
  一夜沒有睡好。第二天是週六,我和鍾原有一場吻戲要拍。可是經歷了昨天的那件事,我實在不知道要怎麼面對他。於是只好央求小傑先拍別人的戲,而我則窩在宿舍裡不敢出門。
  
  中午,小二回來告訴我:「鍾原在樓下等你,他讓我跟你說,他快餓死了。」


作者: o863    時間: 2012-1-28 09:20 P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2-1-29 06:10 AM 編輯

第40章 吃醋 ...

  小二幫我轉達了鍾原的飢餓感,而我卻並沒有下樓去找他。我很想看到他,可是又怕看到他,那個心情,要多矛盾有多矛盾。
  
  反正鍾原是個聰明人,肯定不會在一張飯卡上吊死的。
  
  我這個週末就窩在宿舍裡,靠著幾袋快過期的方便面度日。話說我已經好久沒有吃方便麵了,鍾原此人對吃飯要求很高,從來不吃垃圾食品,於是我整天跟著他準時吃飯,方便面對我來說已經是一件很久遠的事情了。
  
  我戳著面前熱氣騰騰的泡麵,歎了口氣,為什麼我做什麼事情都會想到鍾原。
  
  我百無聊賴地爬上校園論壇,在搜索框裡敲進「鍾原」兩個字,這廝果然沒讓我失望,好幾頁的相關內容,其中百分之九十都是關於他的八卦。而他的每一個八卦之中,都必然牽扯到一個女生,我也曾有幸成為這浩浩蕩蕩的緋聞女主角中的一員,記得當時我特貞烈地嚴肅要求他澄清,現在想想,他要是能順水推舟地從了我該多好啊……
  
  我一邊胡思亂想著,一邊點開了最近的一個相關的八卦帖。
  
  這次的緋聞女主角是鍾原的同班同學,據說經常和鍾原同組做作業,倆人因此培養起來了革命感情,再然後從革命感情升級到不正當的男女關係。
  
  又據說此女生是鍾原他們學院的院花,論壇裡貼著幾張這女生的照片,長得還不錯,我個人感覺沒有我們學院的院花好看……呃,忘記說了,我們學院的院花正是不才在下。
  
  好吧我知道這個想法很自戀,可是在這種情況下我需要鼓舞自己的鬥志。>_<
  
  再往下看,我竟然看到了這個院花和鍾原的合照。倆人似乎在一個比較正式的場合,都穿著西裝,女生的裝化得很好看,鍾原的衣服很合體,顯得他身材特別地修長勻稱,看得我口水都出來了。愛情真是一個變態的東西,它不僅能讓人將近半年不吃泡麵,還能讓我們看對方怎麼看怎麼順眼,甚至連打個噴嚏都是帥的……
  
  好吧囉嗦來囉嗦去,雖然我很嫉妒,不過我不得不承認,這倆人看起來真的很般配。
  
  更重要的是,鍾原還對他笑!此時這倆人相視一笑著,鍾原臉上掛著的是那種眉角柔柔的笑,我和他在一起時很少見他這樣笑。果然男生都是好色的傢伙!可是我如果化了妝,也不一定比她難看啊……
  
  說來說去,我不就是沒有胸肌麼>_<
  
  我鬱悶地關掉網頁,怎麼想怎麼難過。我知道我的情緒被鍾原影響得太厲害了,可是我控制不住,我無法不去想他,無法不去在乎他的一舉一動。
  
  我發現我和鍾原的關係,就彷彿小雞和母雞的關係。一隻母雞可以有很多小雞,但是一個小雞卻只有一個母雞。
  
  呃,這個比喻貌似不太恰當。我們其實更像是星星和月亮的關係,他是月亮,我是星星。月亮在大家眼中永遠是最獨特最有吸引力的,我們做星星的只能淪為陪襯。
  
  我一遍一遍告訴自己,鍾原的緋聞那麼多,那院花不過也是眾多星星中的一顆,可是我的心底裡又不斷地冒出來一個聲音:萬一是真的呢?
  
  就因為這個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的想法,我鬱悶了一整個下午。
  
  晚上的時候,我發現自己穴居了兩天了,實在是需要出去走走,思念也是需要力氣的。更何況吃了兩天的泡麵,這對於一個每日三餐正常吃飯的人來說,可以算是從身到心的打擊了,我需要一點安慰。
  
  我打算去超市逛逛,用鍾原的卡來安慰一下我因為對他的思念而造成的傷害。
  
  然而我卻在超市裡看到了我此時最怕看到的人,以及那個陰魂不散的緋聞女主角。
  
  倆人正說笑著在收銀台前排隊,那院花笑得直呲牙,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我的心裡湧出一股煩躁感,也沒心情買東西了,轉身快步離開超市。
  
  出了超市,我漫無目的地走在路上,一邊走一邊踢著腳下的雪。我滿腦子裡都是剛才的那個場景,還有論壇裡的那張照片,他們穿的衣服相似度那麼高,像情侶裝似的……
  
  越想越沮喪。我正胡思亂想著,冷不防撞到了一個人,我抬起頭正想道歉,然而當看到那個人的臉時,這句「對不起」卻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了,留下的只是不知所措,還有那麼一點的……憤怒。
  
  我定了定神,冷笑道:「怎麼一個人,那院花呢?」
  
  鍾原靜靜地看著我的眼睛,突然彎起嘴角,笑道:「吃醋了?」
  
  我被他揭發了,立即惱羞成怒,「你……胡說!」
  
  然而我話音剛落,卻突然跌進一個懷抱裡。一個結實而寬闊的、並不陌生的懷抱。
  
  鍾原的下巴抵在我的頭頂上,雙臂緊緊地箍著我,像抱兔子一樣抱著我。他歎了口氣,無奈地輕聲說道:「我的五臟六腑都快碎了,你怎麼還不明白呢。」
  


鍾原的番外 ...

  鍾原作為英俊而有才的帥哥一枚,受到不少女生的追逐,然而他卻如萬花叢中的一棵大樹一般,受人仰望,卻始終無動於衷。
  
  直到那根木頭的出現。
  
  有時候他自己都覺得奇怪,為什麼有那麼多人圍攻的時候他無動於衷,然而遇到她的時候卻陷進去一發不可自拔。
  
  就彷彿他一直在等,只為等她。
  
  當然這兩個人的第一次見面並不愉快,甚至有些詭異。當初那個女生頂著個光頭把籃球當幼兒皮球拍著玩(木頭:其實我在練球>_<),那個樣子看起來實在是滑稽,而且……呃,誰會想到他是個女生呢……
  
  那時候她故意用籃球打他,然後對他裝無辜,「抱歉,手滑。」
  
  這是她對他說的第一句話。
  
  然後,她笑著和陸子鍵做了自我介紹。鍾原似乎明白了點什麼,這是報復?挑釁?因為陸子鍵?
  
  好吧,鍾原雖然不喜歡惹是生非,可是有人惹到自己頭上來,他不小心眼一下也說不過去。沐爾是吧?投籃大賽是吧?
  
  然而令他意想不到的是,這個小光頭,赫然變成了一個女生(木頭:我本來就是女生!)。
  
  當然驚訝歸驚訝,報復還是要的。
  
  只是,他很快就有點後悔了。
  
  看著眼前女生盤中的白菜豆腐,鍾原突然就有點慚愧。原來她是真的缺錢,那個投籃大賽,她是很認真地參加,從她前後表現的對比也可以看出,她下的功夫不小。然而她的那點可憐的獎金,還被他算計了。
  
  鍾原從來不認為自己是一個善良和多事的人,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有些過意不去,或許是因為,他覺得不管這個女生做什麼,她總是活蹦亂跳一些的比較好吧。
  
  於是他打算找個機會幫她一下。當然理由並不難找,正好他約了最近纏他纏得太緊的幾個女生,要「把話當面說清楚」。
  
  ……
  
  鍾原對於木頭這個人,說不上討厭,但是他又不知不覺總是把目光投向她。因為……很好玩。他很喜歡欣賞她被囧得臉紅紅的,或者被氣得跳腳的時候,他就是這麼惡趣味。
  
  這種感覺並不壞。
  
  當然他也並沒有意識到,這種感覺正是喜歡的開端。
  
  於是他很自然地圈養了她(木頭:圈、養!),一方面幫她解決經濟問題,一方面心安理得地欺負著她。這種一邊往她頭上招呼棒子一邊給她喂甜棗的事情,他做得不亦樂乎。
  
  直到那次野營活動。
  
  那天在車上,當鍾原感覺到肩頭一沉的時候,他的心臟似乎微不可察地抖動了一下。他低頭看著旁邊那個睡得迷糊的人,細膩光滑的皮膚,細細的眉,緊閉的眼,長而翹的睫毛,圓潤小巧的鼻子,以及鮮潤如櫻桃的嘴唇……鍾原突然發現,原來這根木頭長得還不錯。
  
  光頭最考驗一個人的五官,然而這根木頭通過了考驗。
  
  睡夢中,她無意識地舔了一下嘴唇。鍾原不自覺地也跟著舔了一下。
  
  有什麼東西,在悄然改變。
  
  ……
  
  木頭在露營裡最大的樂趣就是玩相機,而鍾原最大的樂趣就是玩木頭。只是,那個雷雨交加的夜晚,他發現了一些事情。
  
  看著她在本子上寫的「爸爸我愛你」幾個扭曲的大字,他皺眉。怎麼沒有提媽媽?是沒有,是離異,還是關係不好?
  
  鍾原並不是一個喜歡探究別人隱私的人,可是他又不自覺地去想這些事情。不管是哪一種可能,都不是好事情。
  
  有一些心疼。
  
  只是,當聽到她的遺言裡沒有關於他的事情時,他又暴躁了。真是奇怪,為什麼明明是他在壓迫她,可是生氣的總是他?
  
  ……
  
  露營歸來,木頭最大的損失是,弄丟了鍾原的相機。而鍾原最大的收穫是,木頭弄丟了他的相機。
  
  在那個早春的夜晚,在B大校園的某個不起眼的角落裡,鍾原看著眼前驚慌失措的木頭,突然希望把這個笨得可愛的小傢伙留在身邊,時間越長越好。
  
  至此,鍾原並不知道自己這種想法從何而來,直到那次所謂的「挑戰」。
  
  那天球賽的中場休息,鍾原接到了室友的電話。據說他親眼目睹一群人從體育館朝校醫院的方向奔去,聽說是沐爾和一個學姐切磋武藝,而且造成了流血事件。
  
  鍾原腦子一熱,什麼都顧不上了,直接趕回了學校。留下教練看著他的背影罵娘。
  
  還好那根木頭沒受傷,鍾原懸著的一顆心放下了。然而當聽到她說,他不是她的,他又暴躁了。
  
  「我的確不是你的,可是,你是我的!」
  
  鍾原說完這句話時,自己也愣住了。
  
  為什麼會著急?為什麼會生氣?為什麼不願意看到她把自己推給別人?為什麼她急著和自己撇清關係時,他會暴躁會失落?他的脾氣不是一向很好嗎,為什麼一遇到這根木頭,就總是被氣得半死?
  
  答案呼之欲出,鍾原有點意外。
  
  是因為在乎。是的,他在乎她,在乎她的安全,她的想法,她的心情,她的一切。而且,好像不只是在乎……
  
  ……
  
  書是人類進步的階梯,也是人類戀愛的階梯。在那本《戀愛心理學》的幫助下,鍾原終於認清了自己的感情。
  
  他竟然不知不覺地,喜歡上了這根光禿禿的木頭。
  
  雖然我不是你的,但還好你是我的。而且,早晚有一天,我會是你的。當然,現在我已經把我當成你的了。
  
  以上繞口令為鍾原認識到自己的感情方向的時候的內心獨白。
  
  接下來,就是怎麼樣讓她主動佔有自己了(木頭:你有必要講這麼邪惡嗎>_<)。
  
  鍾原不打算算計什麼,不是不能,是不願。感情的事情,他不願算計。
  
  或許他是真的認真了。
  
  當然,雖然不願算計,計算還是很需要的。鍾原為了自己的終身大事,思考良久,為木頭量身定做了一套追求計劃:溫水煮青蛙。
  
  木頭此人性格軟弱,然而就是這樣的人,在執著起來,才是真正的固執到令人髮指,尤其在感情方面。想讓她喜歡上自己,鍾原還有很長一條路要走。
  
  為什麼不直接告訴她,他喜歡她?
  
  開玩笑,那樣他就連溫水煮青蛙的機會都沒有了。看看後來蘇言的下場就知道了。在她還沒喜歡上你時,你對她表白,她會拒絕,然後直接把你劃歸到不可考慮的範圍裡。
  
  那要是喜歡上她,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只能等她喜歡上自己。
  
  這就是木頭的可恨之處,鍾原幾乎咬牙切齒。可是雖然恨,卻依然喜歡。所以雖然表面上看來木頭是被壓迫的那一個,但真正被虐的,只能是他。
  
  ……
  
  然而現在他面對的問題是,這根木頭所有的目光集中在了陸子鍵身上。
  
  陸子鍵是鍾原的兄弟,人很好,就是偶爾有點呆。鍾原有點不服氣,他哪一點不如陸子鍵了?難道一根木頭就一定要喜歡另外一根木頭嗎?(陸子鍵:躺著也中槍= =|||||)
  
  所以,首先他要做的,就是排雷,排掉陸子鍵這顆雷。
  
  於是四姑娘閃亮登場了。
  
  當然那根木頭對此卻處在無知無覺中,她甚至以為,鍾原在打四姑娘的主意。後來鍾原被她的這個想法氣得不輕。
  
  ……
  
  木頭這個笨蛋,在來到陸子鍵家第一天,就走錯了房間。鍾原嚇了一跳,想把她敲醒,卻又猶豫了。
  
  他勾了勾嘴角,直接把她拉進懷裡。
  
  看吧看吧,最好所有人都知道,這個小傢伙是我的,尤其是陸子鍵。
  
  聞著懷中的少女淡淡的體香,鍾原有點心猿意馬,身體裡某個尷尬的地方也開始蠢蠢欲動了。他平復了一下呼吸,攬緊這個軟軟的身體,緩緩地閉上眼睛。
  
  能看不能吃,真是折磨人。
  
  雖然如此,他還是幸福地揚起嘴角。鍾原心想,總有一天,他會讓她主動抱著自己,總有一天,他會不止這樣抱著她。
  
  總有一天,他會成為她晚上抱著睡覺的那個人。
  
  ……
  
  四姑娘成功地和陸子鍵走到了一起,鍾原也放了心。
  
  要讓木頭這個人對自己有感覺,除了排除對手,還要做的一點就是,經常在她面前晃,讓她想忘記自己都難。
  
  於是鍾原順其自然地住到了木頭的家裡。
  
  鍾原之前只是想過木頭可能沒有媽媽,但他沒想到,木頭的身世比他想像的還要慘一些。
  
  竟然是個孤兒。
  
  這樣的人很容易對別人充滿戒備,發展成比較孤僻的性格。像木頭這樣開朗的,倒是少見。然而她骨頭裡的那種缺乏安全感的孤僻,卻依然存在。
  
  比如她一直下意識地對感情的迴避,她總是不知不覺地拒人於千里之外。
  
  這種行為最可恨,可是鍾原實在恨不起來。很想抓著她的手,對她說,把你交給我吧,我會好好待你。
  
  可是她連讓他說這樣的話的機會都不給他,每次他話到嘴邊,卻只能無奈地化作一聲歎息。
  
  也許,還不是時候。
  
  更可惡的是,她的那個青梅竹馬。那個叫什麼旭的,明明曾經那樣背叛過她,這時候卻厚著臉皮整天在他的木頭面前晃……鍾原真想把這個傢伙的骨頭全拆了。
  
  當然吃醋歸吃醋,鍾原對自己還是有信心的。無論從哪個方面講,他張旭都不是我鍾原的對手,何況他還有讓人噁心的前科。
  
  不過鍾原還是有點嫉妒這個人,畢竟木頭曾經嘗試過接納他,那是多難得的事情。他磨了她這麼久,都沒換到她的一點反應。
  
  有些慶幸,慶幸當初張旭的有眼無珠軟弱無能,又有些心疼,心疼他的木頭,好不容易試著付出真心,卻換來的是傷心。
  
  所有這些複雜的情緒,都化作了鍾原對張旭的討厭,各種討厭。
  
  ……
  
  木頭一如既往地氣著鍾原。有時候氣急了,他真的想掐死這個傢伙,當然也只是想想……他寧願掐死自己,也捨不得動他的木頭。
  
  然而這根木頭在發現他生氣時,三言兩語的示好,就很容易地讓他的怒氣煙消雲散。
  
  鍾原算是發現了,對於一個你喜歡的人,你永遠沒辦法真正地和她生氣。愛情就是如此折磨人,然而人卻始終享受著這種被折磨的感受。
  
  真是自虐到家了。
  
  ……
  
  開學了,鍾原迫不及待地回到學校,卻遇到了蘇言。
  
  對於蘇言,鍾原其實覺得他比那個張旭好打發。雖然這個傢伙硬件條件比張旭強了不知多少倍,但是他做了在面對木頭這樣的女生的時候,最錯的一件事。
  
  直接表白?這可是他鍾原之前最忌諱做的,他的木頭才不會隨隨便便接受別人的表白。那個討厭的張旭好歹還有和木頭的一段舊情,而蘇言有什麼?外表?錢?木頭要是喜歡這些,他鍾原早就上崗了!
  
  當然自頭這個人對自己有感覺,除了排除對手,還要做的一點就是,經常在她面前晃,讓她想忘記自己都難。
  
  於是鍾原順其自然地住到了木頭的家裡。
  
  鍾原之前只是想過木頭可能沒有媽媽,但他沒想到,木頭的身世比他想像的還要慘一些。
  
  竟然是個孤兒。
  
  這樣的人很容易對別人充滿戒備,發展成比較孤僻的性格。像木頭這樣開朗的,倒是少見。然而她骨頭裡的那種缺乏安全感的孤僻,卻依然存在。
  
  比如她一直下意識地對感情的迴避,她總是不知不覺地拒人於千里之外。
  
  這種行為最可恨,可是鍾原實在恨不起來。很想抓著她的手,對她說,把你交給我吧,我會好好待你。
  
  可是她連讓他說這樣的話的機會都不給他,每次他話到嘴邊,卻只能無奈地化作一聲歎息。
  
  也許,還不是時候。
  
  更可惡的是,她的那個青梅竹馬。那個叫什麼旭的,明明曾經那樣背叛過她,這時候卻厚著臉皮整天在他的木頭面前晃……鍾原真想把這個傢伙的骨頭全拆了。
  
  當然吃醋歸吃醋,鍾原對自己還是有信心的。無論從哪個方面講,他張旭都不是我鍾原的對手,何況他還有讓人噁心的前科。
  
  不過鍾原還是有點嫉妒這個人,畢竟木頭曾經嘗試過接納他,那是多難得的事情。他磨了她這麼久,都沒換到她的一點反應。
  
  有些慶幸,慶幸當初張旭的有眼無珠軟弱無能,又有些心疼,心疼他的木頭,好不容易試著付出真心,卻換來的是傷心。
  
  所有這些複雜的情緒,都化作了鍾原對張旭的討厭,各種討厭。
  
  ……
  
  木頭一如既往地氣著鍾原。有時候氣急了,他真的想掐死這個傢伙,當然也只是想想……他寧願掐死自己,也捨不得動他的木頭。
  
  然而這根木頭在發現他生氣時,三言兩語的示好,就很容易地讓他的怒氣煙消雲散。
  
  鍾原算是發現了,對於一個你喜歡的人,你永遠沒辦法真正地和她生氣。愛情就是如此折磨人,然而人卻始終享受著這種被折磨的感受。
  
  真是自虐到家了。
  
  ……
  
  開學了,鍾原迫不及待地回到學校,卻遇到了蘇言。
  
  對於蘇言,鍾原其實覺得他比那個張旭好打發。雖然這個傢伙硬件條件比張旭強了不知多少倍,但是他做了在面對木頭這樣的女生的時候,最錯的一件事。
  
  直接表白?這可是他鍾原之前最忌諱做的,他的木頭才不會隨隨便便接受別人的表白。那個討厭的張旭好歹還有和木頭的一段舊情,而蘇言有什麼?外表?錢?木頭要是喜歡這些,他鍾原早就上崗了!
  
  當然自信歸自信,該吃醋的時候還是要吃的,這種感情正常人都無法控制。
  
  然而這時,鍾原卻有了一個驚喜的發現。
  
  木頭看他的眼神,好像有一些軟化的跡象了……
  
  難道是那個蘇言出現之後,對比之下,她終於發現他的好處了?(蘇言:老男人,你還能再自戀一點嗎= =|||||)
  
  不管怎麼說,這是一個好兆頭。
  
  接下來,她看到他時,目光總是有些躲閃。有時候舉止親密一些,她也會害羞得很。
  
  這些表明,這根木頭,終於有些喜歡他了……鍾原幾乎喜極而泣,當然表面上還要裝作很平靜。
  
  然而木頭不愧是木頭,她並沒有意識到自己的感情。沒關係,她不知道,他就想辦法讓她知道。
  
  直到她真的知道了,卻依然逃避。
  
  鍾原很暴躁,承認喜歡他就那麼難嗎?他為了追她,被她虐了大半年,到頭來不過是等她的一句話,連這個都做不到嗎?
  
  鍾原決定沉住氣,一定要逼她說出喜歡。只有這樣,她才會承認自己的感情,只有這樣,她才不會再退縮,她才不會拋棄他。(圍觀群眾:拋棄……鍾GG你想太多了>_<)
  
  只是,看到她因為喜歡卻說不出口的痛苦樣子,鍾原卻又不忍心了。
  
  算了,還是我來吧,反正你已經喜歡上我了,鍾原想。
  
  而且,這樣的事情一般都是男生來做的,他又想。
  
  最重要的是,她這個樣子,他心疼。
  
作者: o863    時間: 2012-1-28 09:22 P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2-1-29 06:12 AM 編輯

第41章 表白 ...

  鍾原說:「我的五臟六腑都快碎了,你怎麼還不明白呢。」
  
  我身體一僵,詫異地想要抬頭看他,卻被他緊緊地按在懷裡,動彈不得。我被他勒得呼吸都有些困難了。
  
  鍾原用下巴蹭著我的頭髮,柔聲說道:「木頭,我喜歡你,很喜歡。」
  
  我吞了吞口水,感覺自己的魂魄像是離開了身體,輕飄飄的,「真、真的?」
  
  鍾原沒有回答,只是低低地罵了聲「笨蛋」,然後把我抱得更緊了。
  
  我十分吃力地說道:「鍾原……我、我要被你悶死了……」
  
  鍾原放開我,雙手捧起我的臉,額頭抵著我的額頭,兩隻眼睛神采奕奕,他深深地看著我,說道:「那你呢?你喜歡我嗎?」
  
  我有點不好意思說出口,更何況你已經揭發過我了,這說明你已經知道了啊……
  
  鍾原沒有領會到我此時的心理活動,他的眼睛裡漫上了一層寒氣,「說,你喜不喜歡我?」
  
  我眨了眨眼睛,「呃,喜歡。」
  
  鍾原步步緊逼,「喜歡誰?」
  
  我咬了咬牙,「喜歡你,鍾原,我喜歡你唔……」
  
  突如其來的吻,讓我有些措手不及,下意識地往後退。然而鍾原卻飛快地攬住我的腰,一把將我重新撈回懷裡。
  
  他的嘴唇很燙,彷彿在燃燒。他不管不顧地含著我的嘴唇,一下一下地嚙咬著吸吮著,我的嘴唇被他弄得又疼又麻,然而心裡卻被鋪天蓋地的甜蜜淹沒。於是我主動抱住他,閉上眼睛迎接他的吻。
  
  鍾原手臂一緊,更加灼熱而急切的吻席捲而來。
  
  我被吻得氣竭,抓著鍾原的衣服使勁要把他推開。這個時候鍾原終於放開了我,他目光灼灼地看了我一眼,轉而結結實實地把我抱在懷裡。他伏在我耳邊,灼熱的呼吸噴在我的耳朵上,我閉了閉眼睛,覺得這一切是那麼的不真實。
  
  鍾原突然叼住我的耳垂,用兩片嘴唇輕輕地蹭著,我那被凍得冰涼的耳垂因此而暖暖的,很舒服,又有些微癢,於是我禁不住咯咯地笑出了聲。
  
  鍾原放開了我的耳垂,也低低地笑了起來,隔了一會兒,他在我耳邊喃喃道:「木頭,我終於等到這一天了。」
  
  我趴在他懷裡,還是有些不可思議,「我一直以為你不喜歡我,還看我不順眼。」
  
  鍾原咬了一下我的耳垂,笑道:「所以你是木頭。」
  
  我在他懷裡蹭了蹭,又說道:「那你為什麼喜歡我?」你有那麼多選擇。
  
  鍾原無奈地笑,「我也想知道。我整個人就像著了魔似的,總是想著你。」
  
  我抱緊他,心裡甜甜的,「我也是。」
  
  我們兩個都沒再說話,就這樣在雪地裡緊緊地擁著,路邊人來人往的,我有些不好意思,乾脆把臉埋進鍾原的懷裡,掩耳盜鈴。
  
  ……
  
  回到宿舍的時候我依然有些神魂顛倒,這一切發生得太夢幻了,我心裡甜得要死,可是又感覺不踏實。
  
  我就這樣像個遊魂似的飄進了宿舍,小二正在宿舍打遊戲,扭頭看到我,頓時奸笑道:「嘿嘿,三木頭啊,你被鍾原搞定了?鍾原這只受,下手也太狠了點吧。」
  
  我被她說得一陣心虛,又有些奇怪,於是小心問道:「你怎麼知道的?」
  
  小二嘿嘿嘿嘿笑得像個狼外婆。這時,老大和四姑娘從外面走進來,老大一看到我就問,「三木頭,嘴怎麼腫成這樣,又吃辣椒了?」
  
  我:「……」
  
  我終於明白小二為什麼笑得如此奸/情四射了。
  
  這時,小二朝老大眨了眨眼睛,笑得那叫一個猥瑣,「咱家三木頭這是被人啃了,你裝什麼純潔。」
  
  「我本來就純潔。」老大一邊說著,一邊走到我面前,捧著我的臉仔細盯著我的嘴唇看,看完之後滿意地點了點頭,說道,「原來鍾原是屬狼的啊。」
  
  我頓時紅了臉,躲在椅子上不說話。老大胡亂揉著我的頭髮,笑道:「來來來,給我們詳細描述一下大灰狼啃小白兔的全過程。」
  
  我單手拄著下巴,想了一下,說道:「兩情相悅,郎情妾意,嘿嘿。話說,我還是覺得這件事情有點離奇,你說鍾原怎麼就喜歡我了呢?」
  
  老大敲了敲我的頭,「孩子,你確定這不是炫耀?」
  
  四姑娘幫我解答疑問,「這叫一物降一物,上善若水,以柔克剛,大智若愚……」
  
  小二笑嘻嘻地打斷她,「四四,你說的是誰?」
  
  四姑娘面無表情地踹了一下小二的椅子,「你又掛了。」
  
  小二掃了一眼屏幕,隨即皺眉,「又是這個變態。」
  
  老大問:「哪個變態?又是那個什麼沉星石?」
  
  於是一三四齊刷刷地湊到小二的電腦前,只見屏幕裡,地上躺著一具屍體,旁邊一個金光閃閃的人扛著大刀囂張而去。那個行兇者頭上赫然頂著「沉星石」三個字。
  
  小二不服氣地砸著鍵盤,「他母親的,操作強了不起啊?裝備好了不起啊?人賤自有天收,老娘早晚把你一刀一刀切了!不光切了,還要趁著新鮮涮了!」
  
  小二不愧是耍筆桿子的,說的話實在是有畫面感,我不禁打了個寒戰,拍了拍她的肩膀,說道:「消消氣消消氣,不過是遊戲嘛。」
  
  小二盯著那個人遠去的身影,咬牙切齒,「我、要、報、仇!」
  
  小二現在正在玩一個網游,她在裡面因為一些比較複雜的原因得罪了一個叫沉星石的高人,導致經常被他追殺。那個高人,據小二說,是個非攻非受的變態,比東方不敗還強大,她認識的人沒人敢惹他,於是她的報仇大業天天在喊,也天天在破滅。
  
  一三四一哄而散,留下小二一人縮在電腦前長吁短歎。
  
  ……
  
  第二天,我起床很早,確切地說我是一晚上沒睡。話說昨天晚上我翻來覆去地想著我和鍾原的事情,想著想著就窩在被窩裡偷偷地樂,我覺得我真是瘋了。
  
  下樓的時候,鍾原已經在樓下等我了。昨天晚上又下了雪,今天全世界都銀裝素裹起來。鍾原站在皚皚的白雪中望著我,那畫面挺唯美。
  
  我踩著雪跑到他面前,傻笑著看他,不知道要說些什麼。
  
  鍾原抱了抱我,刮了一下我的鼻子,揚起嘴角笑道:「昨晚沒睡好?」
  
  我想到自己昨晚瘋狂的樣子,有點不好意思。
  
  鍾原在我的額頭上親了一下,「我昨晚一夜沒睡。」
  
  於是我不厚道地笑了。
  
  鍾原拉起我的手,「今天我們不跑步,堆雪人吧。」
  
  我從小到大都沒堆過一個完整的雪人,今天鐘原一下子堆了兩個,然而讓我意想不到的是……
  
  那兩個雪人的頭觸碰在一起,從眼睛鼻子的位置來看,它們應該是面對面。
  
  也就是說,這兩個雪人在接吻……
  
  偏偏鍾原還笑瞇瞇地問,「像不像我們?」
  
  我扭臉,人家很害羞的好不好>_<
  
  鍾原一邊幫我暖著手,一邊低頭飛快地在我的嘴唇上親了一下。
  


第42章 JQ是怎樣產生的 ...

  因為鍾原成了我的男朋友,按照慣例,他要請我們宿舍裡的那三隻狼吃飯。我問鍾原去哪裡,他想了一下,答道:「臨江閣怎麼樣?」
  
  我擦汗,「有點貴吧?」
  
  鍾原卻意味深長地看著我,不懷好意地笑,「木頭,你這麼著急幫我省錢?」
  
  我……咳咳,我又羞澀了……
  
  ……
  
  上午我只有一節課,下課之後就跑回宿舍睡覺了,一覺睡到傍晚,起床之後聯合一二四和鍾原他們集合,八個人齊刷刷地奔向臨江閣。
  
  我們坐在包間裡,老大他們翻著菜單,都不好意思點太貴的,雖然之前這些傢伙口口聲聲地說要讓鍾原放血。
  
  於是這時候路人甲在一旁給他們鼓舞士氣,「美女們別客氣啊,鍾原這傢伙作為長期潛伏在我們無產階級隊伍裡的資本主義分子,活該被修理。」
  
  路人乙也跟著附和,「就是就是,這傢伙橫行霸道為害鄉鄰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我就是永遠被壓迫被奴役的一分子,今天讓我們出一口惡氣吧。」
  
  我默默地看著路人乙,師兄,你不是一個人……
  
  這時,鍾原攥著我的手,心情很好的樣子,他笑呵呵地對眾人說道:「跟我客氣就是跟木頭客氣。」
  
  一句話成功引起了大家的起哄,路人甲一個勁地說著,「不能客氣,不能客氣……服務員,把這本菜譜先給我們炒一遍!」
  
  於是席間的氣氛就這樣熱鬧起來。大家本來就挺熟的,這會兒再客氣也真有點矯情了,因此搶著點自己喜歡的菜,路人甲路人乙兩位師兄還因為鱸魚要烤的還是清蒸的而展開激烈辯論,最後鍾原敲了敲桌子,「來兩份,一份清蒸一份烤。」
  
  我盯著菜單上那鱸魚的價格,默默地感歎,鍾原你個敗家子……
  
  酒菜很快上來,第一輪酒要大家一起幹掉,鍾原挨個給桌上的人倒酒,輪到我時,他只往我杯子裡倒了一點,意思意思就好。
  
  於是在場的人不幹了,叫囂著要他給我倒滿,結果他挑眉,鎮定地說道:「我喝雙份。」
  
  一句話引來的又是起哄。
  
  我有點不好意思,拉了拉他的袖子,「其實我可以的……」
  
  鍾原似笑非笑地看著我,低聲說道:「就你那點酒量和酒品?脫衣服什麼的,當著我一個人的面就好了。」
  
  我哆哆嗦嗦地擦汗,往事不堪回首啊回首……
  
  於是開始吃菜。這裡不愧是一個燒錢的飯店,做的東西確實不錯,我一邊痛痛快快地吃著,一邊和鍾原玩著互相夾菜的遊戲,圍觀群眾表示很胃疼,紛紛提醒我們他們的存在。然而我一抬頭,正看到陸子健把一塊挑過魚刺的魚肉放到四姑娘的盤中,而眾人卻視而不見,繼續對著我和鍾原起哄。
  
  喂喂喂,不帶這麼選擇性無視的。>_<
  
  開始的時候大家有說有笑地吃著,到後來完全演變成喝了。鍾原這傢伙今天特別的豪放,簡直來者不拒,只要是酒,仰脖就乾。同時他還監視著我,不准我喝酒。我一碰酒杯,他就抬出「脫衣服」的事件,搞得我後來一看到酒杯就臉紅……我真是沒出息。
  
  於是除了我之外,剩下的那六個人喪心病狂地打著車輪陣來給鍾原灌酒,開始的時候是啤酒,到後來他們覺得不過癮,乾脆換白酒……太令人髮指了!
  
  我實在看不下去了,攔住鍾原拿著酒杯的手,「別喝了……」
  
  鍾原揉了揉我的腦袋,瞇著眼睛笑,「心疼了?」
  
  一句話換來的是如下反應:
  
  小二:「心疼了耶……」
  
  老大:「心疼了啊……」
  
  路人甲:「我胃疼。」
  
  路人乙:「我牙疼。」
  
  四姑娘:「哈哈。」
  
  陸子健:「呵呵。」
  
  我:-_-|||||||
  
  鍾原幹掉手中的酒,笑呵呵地坐下來說道,「不喝了,吃東西。服務員來,我們再點一遍菜。」
  
  一句話換來的是一群狼嚎。
  
  我看著滿桌子的沒吃完的菜,默默地念,浪費可恥浪費可恥啊可恥……
  
  於是大家暫時停止了圍攻鍾原,開始一邊吃吃喝喝地一邊聊天。我們幾個本來在暑假裡已經混得挺熟的了,這會兒天南海北的無話不談。
  
  說著說著,也不知道怎麼的就說到遊戲上了。
  
  小二一說遊戲,頓時兩眼冒出了凶光,「別提遊戲,一提遊戲我就想到了我那心碎的仗劍傳說。」
  
  仗劍傳說就是小二最近在玩的那一款網游,也是她被深深地虐到的那一款。
  
  一聽這個,路人甲路人乙兩個人也來了興致,路人乙:「你也在玩仗劍傳說啊?在哪個區?」
  
  路人甲:「名字?職業?」
  
  小二答道:「我在江山如畫,話說我們區有一個變態,整天追著我殺,我咬碎一口鋼牙,卻拿他沒有辦法。」
  
  路人甲輕輕地敲著桌子,風騷地笑,「誰啊這是,敢欺負咱們二師妹?師妹別怕,為兄替你報仇,以為兄的操作,在江山如畫還是鮮有敵手的。到時候咱們取他首級扒他裝備,你要是實在不解氣,為兄還可以承攬盜帳號黑電腦篡改信息等各項業務,免費試用,包君滿意。」
  
  小二眼睛一亮,「真的?」
  
  路人甲胸有成竹地點了點頭,「放心吧,交給我了,師妹速速報上那狗賊的姓名,今天晚上為兄便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小二感激地看著路人甲,「太好了,那廝叫沉星石,是個變態法師,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過。」
  
  路人甲那自信的微笑突然僵在臉上,他瞪著眼睛上上打量著小二,眼神說不出的詭異。
  
  小二也覺得不對勁,歪著頭看他,「你怎麼了?」
  
  路人甲:「……」
  
  小二善解人意地笑了笑,說道:「打不過也沒關係啦,反正那狗賊在江山如畫裡算是橫著走的,打不過他很正常,不用不好意思。」
  
  路人甲:「……」
  
  小二奇怪地伸手在路人甲面前晃了晃,「喂,你到底怎麼了?」
  
  這時,路人乙的聲音突然飄來,「他就是那狗賊。」
  
  沉默。
  
  沉默。
  
  還是沉默。
  
  至此,現場的形勢華麗麗的逆轉了。
  
  最先從沉默中甦醒過來的是小二,她瞇著眼睛危險地看著路人甲,咬牙哼道:「是你?」
  
  路人甲動了動嘴唇,想解釋什麼,被小二打斷:「你就是沉星石?」
  
  路人甲的氣勢頓時矮了下去,猶豫著問道:「你……你不會是那個人妖吧?」
  
  小二的臉色又陰下來三分,「人、妖?」
  
  「咳咳,我不是這個意思,」路人甲的眼睛裡閃過一絲疑惑,眉頭也跟著鎖了起來,自言自語道,「可是我有查過你的註冊資料,你的身份認證裡明明是一個男的呀……」
  
  「我用我哥的身份證註冊不可以嗎,不對,你……」小二的臉色徹底變成了一朵濃重的積雨雲,「你偷看我資料?」
  
  「那個,我……呵呵,呵呵呵呵……」路人甲乾笑著看著小二,不知道說些什麼。
  
  小二狠狠地一拍桌子,從牙縫裡擠出兩個字:「變、態!」
  
  「師妹,其實這是誤會,我……」
  
  小二突然轉過身體,雙手揪住他胸前的衣領,以一種十分凶神惡煞的表情面對著他。她的這個表情說明,她暴走了……
  
  我不禁擦汗,小二這人雖然猥瑣,但是脾氣很好,想讓她暴走實在是一件不太容易的事情,於是我很不厚道地竟然有點佩服路人甲了。
  
  當然,小二暴走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路人甲師兄啊,阿你一下門吧……
  
  此時,路人甲驚恐地看著小二,「女俠饒命!」
  
  小二盯著路人甲的臉,陰慘慘地笑,彷彿一隻要吸人血的千年女鬼。我在一旁聽著都脊背發涼。
  
  鍾原捏了捏我的手,湊到我耳邊低聲問道:「你們宿舍的人都這麼兇猛嗎?」
  
  -_-|||||鍾原你閉嘴!
  
  這時,小二的臉湊近路人甲幾分,她死死地盯著他,表情十分地淒慘而怨毒:「誤會?再大的誤會,能抵過我至少一天被殺一次的痛苦嗎?整整一個月啊,你知道我過的什麼日子嗎?」
  
  路人甲苦著臉叫道:「師妹……」
  
  小二怒吼:「不許叫我師妹!」
  
  路人甲:「女、女俠……女俠我錯了……」
  
  小二咆哮:「他母親的,殺一次兩次也就算了,咱倆就算有什麼深仇大恨,值得你追殺我一個月嗎?而且為毛我藏在哪你都能找到?」
  
  關鍵時刻,路人乙的聲音再次飄來:「他自己編了個追蹤器,千里追蹤,精確定位,免費試用,包君滿意。」
  
  路人乙的一席話無異於火上澆油,小二已經接近於崩潰的邊緣了,「說,為什麼要對我苦苦相逼?」
  
  路人甲無奈苦笑,「殺習慣了而已……」
  
  圍觀群眾:「……」
  
  「你!混蛋!變態!受!」小二仰天長歎,「蒼天啊,我造了什麼孽了啊啊啊啊啊……」
  
  路人甲:「造孽的是我……」
  
  「閉嘴!」小二突然又湊近幾分,倆人的鼻子幾乎碰到一起了,路人甲嚇得臉都紅了。
  
  小二:「受!今天晚上回去不許動,讓我蹂躪一百遍!」
  
  路人甲:「……」
  
  路人乙在一旁摸著下巴嘿嘿地笑,表情那叫一個奸詐猥瑣幸災樂禍,「一百遍啊一百遍,這句話太有內涵了。」
  
  圍觀群眾:-_-||||||
  
作者: o863    時間: 2012-1-28 09:23 P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2-1-29 06:13 AM 編輯

第43章 霸王硬上弓 ...

  從臨江閣回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點,我們八個人在B大的校園裡遊蕩著,除了路人甲對小二有點膽戰心驚唯唯諾諾圍觀群眾表示幸災樂禍之外,氣氛倒還算和諧。
  
  我因為心情比較好,在路邊團了一個雪球,直接丟向了前面的四姑娘。四姑娘中招,回過頭來抓了個雪球狠狠地丟過來,鍾原手快,敏捷地把我往旁邊一拉,那雪球錯過我直直地砸到了老大身上。老大不服,同樣回敬以雪球,結果一個沒瞄準,小二中招。關鍵時刻路人甲堅定地表明了立場,十分狗腿地團了個雪球丟向老大,卻一個不小心打到了我的身上。於是鍾原怒,丟了兩個雪球過去,路人甲路人乙紛紛中招……
  
  混戰就這樣開始了。
  
  我們八個人分成了N個陣營,堅決貫徹敵中有我我中有敵的戰略方針,團好雪球見人就丟,寧可錯殺一千,不能漏網一人。一群人追追打打地玩得不亦樂乎。
  
  我握著個雪球在前面喊打喊殺地追著小二跑,鍾原緊緊跟在我身後。突然「咚」的一聲,我轉過身,發現鍾原滑倒了,此時他正仰面躺著,笑嘻嘻地看著我。這傢伙今天喝得有點多,走路不穩很正常。好在地面上是雪,他穿的衣服也厚,估計沒摔疼。
  
  很少見鍾原出糗,雖然覺得此時有點趁人之危的嫌疑,不過我還是很不厚道地叉腰狂笑。
  
  鍾原也沒生氣,就那樣老老實實地躺在地面上,瞇著眼睛看著我。他這個樣子配上橘紅色的路燈光,實在讓人很有犯罪的衝動。我吞了吞口水,有點不好意思。
  
  鍾原揚了揚嘴角,抬起手臂示意我拉他起來。於是我彎下腰,拉住他的手。
  
  然而,突然而來的一股強大的力道,將我往下拉,我一個沒站穩,生生摔倒下去。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趴在鍾原的懷裡了。
  
  鍾原一手環著我的腰,一手圍住我的肩膀,把我緊緊地抱在懷裡。他垂著眼睛笑嘻嘻地看著我,半閉的眼眸中有瑰麗的光在流轉,然而卻已不復平日的清明。他今天是真的喝多了,我心裡頓時湧出一陣愧疚。
  
  此時鐘原瞇著眼睛,嘴角微微上翹,柔和的橘色燈光打在他的唇角上,有一種別樣的旖旎。
  
  看著他的唇角,我有點心猿意馬,急忙想要從他身上起來。然而這傢伙卻扣得我很緊,讓我幾乎動彈不得。
  
  這時,其他人已經圍上來了,紛紛不懷好意地起哄,引得路人一陣好奇。
  
  我更加地不好意思了,乾脆把臉埋在鍾原懷裡,鴕鳥就鴕鳥吧,我認了。
  
  然而毫無預兆地,鍾原突然翻身,將我壓在身下。我驚呼一聲,正不知所措,抬眼卻發現那幾個喪心病狂的人們正齊刷刷地舉著雪球朝我們砸來……
  
  接下來的事情我再也沒看到,因為鍾原把我的頭按在他的懷裡,他用整個身體擋著我。當然我不用看也可以想像得到,那幾個猥瑣的傢伙們,會把鍾原弄得多麼狼狽。
  
  鍾原在我的頭頂上方低笑著,聲音裡帶著幾分朦朧的醉意,他柔聲說道:「別怕,有我呢。」
  
  我的心裡有一陣暖流滑過,喉嚨有點發緊。我在他懷裡吃力地蹭了蹭,答道:「我知道。」一邊說著,一邊抬手環住了他。他的後背觸手一片冰涼,全是雪。
  
  鍾原突然站起身,拉起我就跑。
  
  身後的人高聲喊著,「呔!有人私奔!」「抓回來浸豬籠,點天燈!」,聲音雖然殺氣騰騰,卻漸漸遠去。
  
  那幫傢伙沒有追上來,然而鍾原卻一刻不停地跑著,我被他拖在身後,兩條腿都倒騰不過來,氣喘吁吁的。真奇怪,不是說這傢伙喝醉了嗎,怎麼還跑這麼快。
  
  鍾原終於停了下來,我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被他推倒在一片牆上,緊接著嘴巴上覆蓋上了兩片溫熱柔軟的唇。
  
  鍾原緊緊閉著雙眼,含住我的嘴唇細細地吸吮著,伸出舌尖小心地舔著。一陣淡淡的酒精的香氣從我的唇間滲入,讓人忍不住跟著沉醉,沉淪。
  
  鍾原眉頭微微皺了一下,眼睛並沒有睜開,卻含著我的嘴唇含混不清地說道:「眼睛閉上,嘴巴張開。」
  
  我有些奇怪,為什麼這傢伙明明閉著眼睛,卻彷彿什麼都能看到似的。不過奇怪歸奇怪,我還是照做了,閉上眼睛張口迎接他,順便還雙手環住了他的脖子。
  
  鍾原低低地笑了一聲,隨即伸出舌頭長驅直入,在我口中的每個角落裡仔仔細細地掃著。濃濃的酒精氣息傳來,我有些招架不住,頓時感覺腦袋發暈,四肢發軟。
  
  鍾原卻抱緊我,似乎越戰越勇。
  
  等到這廝終於良心發現把我放開的時候,我已經滿腦子都是金色的小星星了。他還嫌不過癮,順著我的唇角一路散開,下巴,臉頰,耳垂,脖頸……
  
  鍾原的嘴唇軟軟的,吻在皮膚上彷彿是羽毛輕輕地掃過,很舒服的那種感覺。不過我還是有點怕,這小子現在神志不清的,萬一他一個不高興,咬我一口怎麼辦……我瞬間想到了電影中的吸血鬼,於是全身一個激靈。
  
  鍾原抬起頭,伸手輕輕摩挲著我的臉頰,眸子裡盛滿了笑意,「怕?」
  
  我只好實話實說,「呃,怕你咬我。」
  
  鍾原低聲笑了起來。他用指尖點著我的嘴唇,眉角彎彎的似乎很是龍心大悅。他突然低頭湊近我,伸出舌尖在我的嘴唇上輕輕地舔了一下,然後目光閃閃地看著我,聲音輕飄飄的,彷彿電視裡偷情的淫賊,「怕什麼,又不是沒有咬過。而且,」他的目光若有若無地掃過我的身體,在我的胸前打了個轉,才又抬起眼睛繼續說道,「以後要咬的地方還有很多。」
  
  我:「……」
  
  大哥,我很矜持的好不好。>_<
  
  「害羞了?」鍾原摩挲著我發燙的臉,低笑著,「其實你也可以咬我的。」
  
  我:「……」
  
  鍾原:「嗯,我很期待。」
  
  我徹底怒了,抓過他的手狠狠地咬了一口……真硬>_<
  
  「不是這裡,」鍾原抽回手,轉而指了指自己的嘴唇,「是這裡。」
  
  我扭臉,大哥你知不知道我很害羞啊喂!
  
  鍾原湊近,在我耳邊噴著熱氣說道:「當然,還有別的地方也可以咬,以後我慢慢教你。」
  
  我被他的無恥徹底搞得沒脾氣了,哭笑不得地問道:「鍾原,你到底有沒有喝醉啊?」要說喝醉了,此人邏輯很正常;要說沒喝醉,他說話的內容,又不怎麼正常……簡直太YD太色/情太無恥了……
  
  鍾原聽我這麼一問,呵呵地笑了笑,抱緊我,在我臉上重重地親了一口,然後說道:「我喝醉了,所以,」他低頭不懷好意地看著我,「我要霸王硬上弓。」
  
  我:「……」
  
  我阿你個門的,上帝啊,你把這只妖孽收走吧……
  


第44章 歷史遺留問題 ...

  霸王最終沒有上成弓,我哄了鍾原半天,這傢伙才肯回宿舍。說實話,我對滾床單這種事情目前還保持著敬畏的心態,有點期待,但不敢嘗試。何況我和鍾原才確認關係沒多久,現在就往那個方向發展,未免太快了。
  
  至於鍾原到底有沒有喝醉,這對我來說一直是個迷。從他的眼神來看,他應該是有些神志不清了,可是他的言談舉止,卻又一點沒有喝醉的樣子。我知道他以前有時候會裝醉,但在我面前他又沒有裝醉的必要。
  
  如果他是真的醉了,那他的醉態也算得上是一朵奇葩了吧。
  
  我回到宿舍的時候,一二四都在。老大和四姑娘正圍觀小二在遊戲裡廝殺,我湊過去瞄了一眼她的屏幕,只見一個叫做「沉星石」的男的立在地上一動不動,一個叫做「霸王不厚道」的姑娘圍著他拚命地砍呀砍,同時釋放著各種光芒四射的技能。他們的周圍,密密麻麻地圍了好幾圈人。
  
  沉星石的頭頂上每隔半分鐘左右就會出現一句話:女俠,饒命……
  
  圍觀群眾頭頂上冒出的最多的一句話就是:大神被盜號了!
  
  在那眾多的「大神盜號論」的淹沒下,我竟然看到了一個人不停地說著「一百遍啊一百遍」,那估計就是路人乙那個惟恐天下不亂的傢伙了。
  
  我不禁擦汗,原來遊戲裡的世界也挺精彩的。
  
  這時 ,小二收到了一條消息,來自沉星石:女俠,三師妹回宿舍了沒?
  
  霸王不厚道:回來了,怎麼了?
  
  沉星石:鍾原那惡霸回來之後就睡覺了,躺在床上還一邊哼哼著,說什麼老婆我來了,一副深度中邪的樣子,我就是好奇想問問三師妹,她把那小子怎麼了……
  
  這條消息一來,一二四也不看遊戲了,齊刷刷地轉頭盯著我,意味深長地笑。
  
  我阿你個門的,鍾原你搞毛,睡著了殺傷力還這麼強悍。
  
  小二陰陽怪氣地對我說:「三師妹,給解釋一下?」
  
  我撓頭,一句話打發了她們,「鍾原要霸王硬上弓,我寧死不從。」
  
  那三隻狼頓時一陣歡呼,小二還急忙對路人甲說:還能怎麼樣,霸王硬上弓唄。
  
  於是就在這個時候,杯具出現了。
  
  話說,剛才小二一不小心把和沉星石私聊的對話框關閉了,現在這句話發在了當前的狀態,也就是說,遊戲裡周圍的人都能看到,當然這不是關鍵,關鍵是在這句話之前,路人甲為了表達一下廝殺的激烈,像模像樣地說了一句:你到底要怎樣!
  
  於是——
  
  沉星石:你到底要怎樣?
  
  霸王不厚道:還能怎麼樣,霸王硬上弓唄。
  
  於是乎,圍觀群眾的八卦之魂熊熊地燃燒起來了……
  
  一三四紛紛拍著小二的肩膀,「節哀。」
  
  小二盯著屏幕上的記錄,握著鼠標的手直哆嗦,她砸著鍵盤,仰天長歎道:「冤孽啊,冤孽!」
  
  ……
  
  第二天晚上,我和鍾原躲在自習室的角落裡上自習。快要期末了,我這學期有幾門專業課很難,作為一個化學白癡,我要早早地複習。我沒有老大那麼精英的學習能力,也沒有小二那麼好的運氣,更沒有四姑娘那麼發達的大腦,我有的只剩下笨鳥先飛的自覺了。
  
  冬天天氣又冷又乾,嘴唇要好好保護。我看了會兒書,掏出唇膏在嘴上蹭了蹭,剛想收起來,卻一個沒注意被鍾原奪去。
  
  他捏著我的唇膏看了看,喃喃道:「牛奶的?蘋果味?」
  
  我一時沒反應過來他要做什麼,「呃?」
  
  鍾原挑眉看我,「我試試可以嗎?」
  
  呃……
  
  雖然說唇膏這種東西不適合與人共用,不過既然我和鍾原都已經那啥了……好吧,其實也沒什麼……
  
  於是我點點頭,「試吧。」
  
  然而,鍾原突然低下頭,在我的嘴唇上飛快地親了一下。我沒料到他會這樣做,等我反應過來,他已經收回身體正襟危坐了,彷彿剛才行兇的人跟他完全無關。
  
  鍾原笑瞇瞇地看著我,伸出舌尖舔了舔嘴唇,挑眉說道:「甜的?」
  
  我:「……」
  
  我覺得我此時就像一個爆炸的燒瓶,臉已經燒得要崩潰了……蒼天啊,這世界上怎麼可以有這麼無恥的人啊啊啊啊啊……
  
  偏偏鍾原還一副泰然自若的樣子,他伸手扣上我的後腦勺,低頭作勢又要吻我。
  
  我抬起手指擋在他的嘴唇上,慌張地說道:「大哥,這是在自習室!」
  
  鍾原拉下我的手,握在自己的手裡,他滿不在乎地說道:「自習室怎麼了,咱們又不是沒做過。」
  
  我突然想到了曾經我和他在選修課的教室裡排練電影情節的事情,可是那是演戲啊,我們那樣做是敬業好不好……
  
  鍾原攬住我的肩膀,不由分說地低下頭來又要吻我。
  
  「不要,會被人看到。」我說著,扭過臉去,把後腦勺對著他。
  
  鍾原好久沒有說話。我有些奇怪,這不像是他的作風啊。於是我扭頭看向他,只見他此時正盯著自習室的門口,我順著他的目光望去,看到了一個人。
  
  蘇言正站在門口,朝我們看來,表情有些模糊。
  
  我有點不知所措,低下頭不敢看他。對於一個自稱喜歡我而我又沒什麼感覺的人,我實在不知道要怎麼相處,除了躲,我也找不到別的辦法。
  
  蘇言很快走到我們的座位旁邊,低聲問我,「沐爾,我能單獨跟你談談嗎?」
  
  我不知道是該點頭還是搖頭。其實我希望能一次性地把話和他說清楚,可是我又怕鍾原生氣。
  
  就這樣僵持了一會兒,鍾原先開口道:「去吧,一次把話說清楚最好不過。」
  
  我和蘇言坐在教學樓外的長椅上,鍾原隔著窗戶望著我們,我一抬頭就能看到他那張因為距離太遠而有些模糊的臉。雖然模糊,他的笑我卻能感覺到。
  
  沉默了一會兒,蘇言先開口了:「你……真的決定跟他在一起?」
  
  我點點頭,「我喜歡他,所以……」
  
  蘇言:「所以你想讓我離你遠點是吧?」
  
  「呃,」我撓撓頭,不太適應眼前這個突然變暴躁的蘇言,「我不是這個意思,你也看到了,我和鍾原……嗯,反正咱們兩個也不可能在一起啊,牽扯太多徒增煩惱……」
  
  蘇言苦笑道:「我真的沒有機會了嗎?」
  
  我搖搖頭,答道:「會有女孩適合你的,但是我不適合。」
  
  蘇言掃了一眼遠處的窗戶,「我很想知道,我到底哪一點不如那個鐘原?」
  
  「你沒有不如他,只是……他能讓我喜歡上他,而你不能。」我知道自己這話有點傷人,不過當斷不斷反受其亂,與其糾纏不清,倒不如說些狠心的話,斷絕了大家的念頭 比較好。
  
  蘇言似乎有些沮喪,「那麼,如果我比他更早地遇見你呢?」
  
  我撓撓頭,答道:「這個假設不成立,說了也沒意思。」
  
  蘇言猶豫了一會兒,又說道:「那……我還能繼續喜歡你麼?」
  
  我:「呃,這個……最好不要吧……」
  
  蘇言有點暴躁:「那是我的事,不要你管!」
  
  我:「……」
  
  那你還問我幹嘛>_<
  
  ……
  
  蘇言走後,鍾原突然走過來,坐在我旁邊。他抬手揉了揉我的頭,把我扯進懷裡摟著,然後抓過我的手握著。我的手在冬天裡總是很冷,鍾原的手卻可以像火爐一樣暖和,老天真是不公平。
  
  沉默了一會兒,鍾原說道:「我生日快到了。」
  
  我在他懷裡蹭了蹭,答道:「我知道。」
  
作者: o863    時間: 2012-1-28 09:24 P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2-1-29 06:14 AM 編輯

第45章 生日(上) ...

  鍾原的生日比較悲催,據說他是12月31號的晚上11點鐘出生的,結果他剛生出來一個小時不到,他爸媽就把他丟到一邊,倆人卿卿我我地過新年去了。
  
  12月31號這天我一整天的課,晚上還有實驗要做,鍾原對此十分不滿,然而卻沒有辦法。
  
  中午吃飯的時候,鍾原很不淡定地問我,「給我準備了什麼禮物?」
  
  我有點不好意思,「呃,十字繡可以嗎?」暑假裡答應給他繡十字繡,現在終於繡好了。
  
  鍾原眉毛微微地挑了挑,有點不滿地說道:「那個是你已經答應過我的。」
  
  我慚愧,可是真的不知道送他什麼好。於是我只好問道:「那你想要什麼?」
  
  鍾原低頭想了一會兒,突然不懷好意地看著我,笑道:「把人送給我吧。」
  
  我:「……」
  
  雖然鍾原比較流氓,不過我多少還是有點內疚的,於是乾脆一不做二不休,「好吧,今天晚上我們去刷夜,玩通宵怎麼樣?」
  
  鍾原意味深長地笑,「刷夜?」
  
  我擦汗,「你、你別亂想啊……」
  
  鍾原笑瞇瞇地看著我,問道:「哦,那怎麼樣才算亂想呢?」
  
  我低下頭,感覺臉上熱熱的。我現在有點疑惑了,到底是我猥瑣還是他猥瑣?
  
  我更疑惑的是,為什麼我們明明都已經是男女朋友的關係了,在他面前我還總是臉紅呢……
  
  ……
  
  晚上的實驗有點麻煩。
  
  我在實驗這方面算是落後分子。一般情況下,我都是班裡最後一個做完實驗的,並且隔三差五地搞點破壞,實驗室的美女老師都認識我了,她一看到我就總是表現出很頭疼的表情。
  
  平常的時候我實驗做到九點鐘左右就差不多完工了,於是我和鍾原約好了九點半見。誰知這廝八點鐘就跑來找我了,那個時候我正因為打碎了一個容量瓶而遭到美女老師幽怨眼神的控訴。
  
  雖然我臉皮不算厚,不過這種事情做多了,我也就很厚臉皮地泰然處之了。
  
  美女老師走後,我看到鍾原正靠在門口,笑著看我。我無視他,清理掉容量瓶的屍體,繼續做我的實驗。過一會兒老師要拿新的容量瓶給我,我得表現出很努力地在工作,咱雖然笨,但是態度是絕對端正的。
  
  鍾原卻旁若無人地走進來,站在我旁邊。他看了一會兒,說道:「有那麼難?」
  
  我瞪他,你這是在變相地嘲笑我笨……雖然我的確很笨>_<
  
  這時,老師走過來把一個新的容量瓶放到我面前,她的目光在鍾原身上停留了幾秒鐘,然後看著我,「男朋友?」
  
  我有點不好意思,這個話題好像不太適合在實驗室討論。
  
  
鍾原卻十分從容地擺出一副乖巧有禮的樣子,朝老師彎了一下腰,笑道:「老師好。」
  
  老師十分受用地點了點頭,「既然有約會,那就快點做吧。」說完又看了一眼鍾原,然後飄走。
  
  我看著老師的背影,不解地問鍾原:「什麼意思?」
  
  鍾原敲了敲我的頭,「笨,意思就是,今天可以放水。」
  
  雖然老師表示可以放水,不過考慮到我是一個態度端正的學生,所以基本的實驗過程還是要走一遍的。本來我對這些就迷糊,如果不實際地操作一遍,就什麼都搞不明白了。
  
  當然現在身邊有個現成的幫手,不用白不用。於是——
  
  「鍾原,這些試管拿去洗,注意要用去離子水沖洗。」
  
  然後鍾原就乖乖地捧著試管架走到水池邊。
  
  「鍾原,去稱量五克高錳酸鉀,注意要讀到小數點後四位。」
  
  然後鍾原就拿著小燒杯屁顛屁顛地去藥品台了。
  
  「鍾原……」
  
  過了一會兒——
  
  「木頭,你把零點一摩爾每毫升的鹽酸溶液和一摩爾每毫升的鹽酸溶液弄反了。」
  
  「木頭,那個是酸式滴定管,你放了鹼性溶液。」
  
  「木頭,那個試管裡的反應時間還沒到,你不要亂動。」
  
  「笨蛋,濃硝酸怎麼可以往手上滴!」
  
  又過了一會兒——
  
  鍾原耀武揚威地站在實驗台前,對我頤指氣使著。
  
  「木頭,四氧化三鐵的濃溶液。」
  
  「木頭,稀硝酸。」
  
  「木頭,去把這個做離心。」
  
  「木頭,去洗試管。」
  
  我悲催地任勞任怨著,實在想不明白,我一堂堂化學專業的學生,怎麼會在化學實驗室裡給一個學金融的傢伙打雜。
  
  我把這個疑問和鍾原說了,結果這廝一邊在紙上記錄著實驗現象,一邊十分不屑地說道:「實驗步驟裡都寫著,照做就可以了……乖,把實驗現象抄在報告裡,然後找老師簽字就完工了。」
  
  我捧著實驗報告淚流滿面地跑到老師的辦公室裡,始終還是沒弄明白,為什麼實驗步驟裡明明有寫著,我還是做不好。這種事情,用單單一個「笨」字已經是無法解釋的了……
  
  老師掃了幾眼我的實驗報告,在末尾簽好字,「做得不錯。」
  
  我攥著實驗報告,激動地看著老師,美女啊,你第一次誇我耶……
  
  老師大概是被我看得有點不舒服,她別過眼睛,淡淡地說道:「眼光不錯。」
  
  我沒反應過來,「啊?」
  
  老師沒管我,開始翻看其他學生的報告。我想老師終究還是不喜歡我,於是灰溜溜地邁步想要撤,結果她卻在背後叫住我:「回來。」
    
  我站定,膽戰心驚地看著她,「老師……」你不會後悔了吧?
  
  老師敲了敲桌子,有點不耐煩,「賠錢。」
  
  汗,怎麼把這事給忘了。我摸了摸口袋,糟糕,我錢包忘在宿舍裡了……
  
  這時,鍾原正好在辦公室的門口往裡面張望,看到我遲遲不出去,乾脆走了進來。我只好扯了扯他的袖子,「借點錢。」
  
  鍾原笑著掏出錢包,「多少?」
  
  「二十一塊五。」回答的是老師。
  
  鍾原遞上一張紅色的毛爺爺,老師皺了皺眉,「沒零錢?」
  
  「剩下的錢下次再扣吧。」鍾原說著,拉著我就往外走。
  
  我也沒在意,心想一會兒回宿舍取了錢還他就好了。然而我沒想到的是,這麼小的一件事情,卻給我帶來了很大的不痛快。
  
  總之,我要給鍾原過生日了。
  
  本來所謂刷夜,我只是想陪他唱唱歌什麼的,然而出乎意料的是,我們刷夜竟然刷到酒店去了。
  
  這個事情說起來比較複雜。
  


第46章 生日(下) ...

  我把繡了好幾個月的十字繡抱枕拿給鍾原,「鍾原,生日快樂。」
  
  鍾原拆開禮品盒,把那十字繡拿出來仔細看著。那抱枕的正面是一片大海,大海裡有兩只可愛的小魚,其中一隻小魚正抬著魚鰭,敲著另一隻小魚的腦袋,被敲的那個明顯一副受氣包的樣子,讓人忍俊不禁。
  
  鍾原指著那兩條小魚,嘴角彎了彎:「這個是你,這個是我。」
  
  我怒,不滿道:「憑什麼我是被調戲的那一個?」
  
  鍾原抬眼深深地看著我,「需要解釋?」
  
  我悻悻地垂下頭,好吧我承認,我確實一直是被調戲的那一個……>_<
  
  ……
  
  今天晚上我打算給鍾原獻歌,我這人擅長的東西還真不多,唱歌算是其中之一。作為純潔的學生,我們的夜生活也僅限於唱唱歌打打球之類的了。
  
  我和鍾原來到了離學校不遠的一處俱樂部。元旦要到了,俱樂部裡很熱鬧。一進大廳,我就看到了一張關於此俱樂部的檯球比賽的海報,很顯眼。海報內容我沒具體看,我只是兩眼放光地盯著「一等獎價值1888的球桿+神秘禮物」那句話,吞了吞口水。
  
  鍾原勾著我的肩膀,說道:「喜歡?」
  
  我指著那句讓我口水橫流的話,驕傲地說道:「鍾原,我把那個球桿贏來給你怎麼樣?」
  
  鍾原很懷疑地看著我,「你會玩?」
  
  我盯著那張海報,陰森森地笑,「讓他們在我的球桿下顫抖吧,哈哈哈哈哈……」
  
  鍾原:「……」
  
  其實我這也不算吹牛,說實話我一直覺得我的球技不錯。如果說我擅長唱歌那是天生的,那麼我擅長打檯球,那就是後天被我們村的檯球室慢慢磨練出來的。話說我們村檯球室裡的球桌,幾乎沒有一個正常的。每一個球桌的桌面,都多多少少地有傾斜,後來才知道,那些球桌是店主二十塊錢一台,買的二手貨。
  
  雖然桌子很破,偏偏我對檯球很是狂熱,小時候經常跟著一幫男孩子去打球。考慮到我家裡的條件,我爸不會有閒錢讓我打球,而我們打球的習慣是,輸了的付錢。因此這些情況導致的結果是,我只能贏。
  
  我的球技一開始就是這麼被逼出來的。當然最主要的還是,在面對那些二手球桌時,我慢慢學會了因地制宜地根據每個球桌的特點來制定作戰計劃……
  
  後來,我終於能夠在面對千奇百怪的球桌時,在兩個回合之內虐掉那個無良的店主——他的球技一直被全村的地痞流氓們認可著,當然他的人品亦如此。
  
  我很清晰地記得,當初我第一次一桿挑掉那無良店主時,圍觀群眾掌聲雷動,接著就把我抬起來往天上拋(後來沒接住),大家似乎都有一種終於出了一口惡氣的感覺。
  
  至此,我一直用「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來告誡自己不要自大,因此也沒有覺得自己球技有多好。直到後來高中的時候,有一次在一個有著正常球桌的檯球室,我一個人虐了七個男生,其中包括一個有著我們學校「球王」之稱的學長。那個時候年輕氣盛的我,終於忍不住得瑟起來了。
  
  好吧,回憶完畢,且說眼前的這個檯球比賽。
  
  這個比賽據說是俱樂部裡的某兩個主管因為打賭而臨時決定舉行的,似乎完全是為了增加一下節日的氣氛,不那麼嚴肅。因此組織得也比較倉促,比賽規則更是簡單:報名的人一層層地挑戰俱樂部裡的各級陪練員,只要在一定時間內搞定了對手,就可以晉級。雖然規則簡單,想要晉級卻不那麼簡單——因為時間限制,所有的對決,都要求速戰速決。
  
  不過不好意思,這個苛刻的要求正好成了我的競爭優勢,因為我打球最大特點就是快,至少別人是這麼評價我的。
  
  於是,九點半開始的比賽,到十點半的時候,我已經站在了領獎台上。
  
  當然大家也不用覺得我有多神,其實由於今天這比賽很倉促,所以報名的人大多數都是像我這樣的毫無準備的路人,我不過是一群玩票者裡面玩得還算不錯的。
  
  檯球室的主管把一桿沉甸甸的球桿遞到我手中,我得瑟地朝鍾原丟過去一個驕傲地眼神,鍾原笑得柔和而溫暖,輕輕地拉起了我的手。
  
  然後,主管公佈了那個所謂的神秘禮物。他一說出來我就汗了,那神秘禮物竟然是這裡的某個明星陪練員的擁抱。本來我有點不以為然,然而周圍的人一聽到那誰誰誰的擁抱,立即傳來一片女人的尖叫聲。
  
  咳咳,看來那明星陪練員挺有群眾基礎的嘛。
  
  我東張西望地,發現一個長得很妖嬈的人向我走來。呃,沒錯,是妖嬈,所謂男生女相,說的就是他。這人我剛才見過,我打球的時候,他一直若有若無地朝我這邊看,估計是在評價我的技術。所以我有點印象。
  
  他朝我走近,我倒退一步,搖搖頭說道:「不、不用了吧?」
  
  他卻笑了笑,笑聲蠻好聽。然後他不由分說地朝我伸開雙臂……
  
  關鍵時刻,鍾原把我往身後一拉,擋在了我的面前。那個美人陪練員由於慣性,直直地撲進了鍾原的懷裡。
  
  兩大美男就這樣抱上了。
  
  周圍的尖叫聲比剛才更瘋狂了,果然YY兩個帥哥比YY一個帥哥更讓人振奮嗎……
  
  我看著眼前這倆錯愕的美男,點了點頭,心想,我家鍾原還是有攻的氣質的。
  
  正胡思亂想著,鍾原已經推開了對方。他轉身敲了敲我的頭,臉色有點尷尬,「木頭,想什麼呢?」
  
  我沒反應過來,脫口而出地答道:「你是攻。」
  
  然後我就看到鍾原的臉更黑了。
  
  這時,那個妖嬈的美男走過來,問我:「小妹妹,有沒有興趣來我們這裡做兼職陪練?」
  
  鍾原重新拉起我的手,淡淡地掃了他一眼,十分有氣場地幫我拒絕他:「她是我的私人陪練。」
  
  汗,我都快忘了自己的這個身份了。
  
  鍾原拉著我開了一個球桌,他舉著球桿,說道:「木頭,我們賭一局。」
  
  我撓撓頭,問道:「呃,怎麼賭?」
  
  鍾原:「我贏了,我親你一下,你贏了,你親我。」
  
  五分鐘後,我把鍾原搞定了。
  
  鍾原笑著彎下腰,把嘴唇湊到我面前,「親吧。」
  
  我才突然發現不對勁,好像不管是贏是輸,都是他佔我便宜?
  
  呃,也不能那麼想,我自己不是也挺喜歡那種感覺的嗎……慚愧慚愧,不過我還是有點不好意思,長這麼大沒有主動親過別人,更別說一個男性。
  
  我彆扭地推了一下鍾原,找借口,「這裡人多,算了吧。」
  
  鍾原不肯罷休,拉著我去開了間KTV的包房。他一走進包房,就靠在沙發上笑瞇瞇地看著我,一副「大爺你來蹂躪我吧不要因為我是嬌花而憐惜我」的表情。他用食指摩挲著自己的嘴唇,笑得風情萬種而又蠱惑人心,「木頭,來。」
  
  我感覺自己的血液直往頭上湧,一時間腦子一熱,趴在他懷裡,抬起他的下巴在他的嘴唇上親了一下。我比較沒經驗,所以親得有點倉促,很快就重新抬起頭,看著他。
  
  鍾原目光沉沉地看著我,「不夠。」
  
  我像是被攝了魂魄一般,湊過去重新含住了他的嘴唇,這一含之下就捨不得放下來了。我學著他的樣子,伸出舌尖舔著他的嘴唇,舌尖上的觸感軟軟的,而且彈性十足……很舒服。我著了迷,更捨不得放開他了,閉上眼睛仔細吮吸著他的唇。我發現如果仔細品嚐的話,他的唇齒間有一種極淡的薄荷的香氣,這東西雖然是清神醒腦的,然而此時卻讓我更加地意亂情迷了,勾著他的脖子重重地吸著舔著,間或用牙齒輕輕地摩擦嚙咬,唇上的感覺弄得我心旌蕩漾的,骨頭裡又彷彿開始往外冒七彩的泡泡。
  
  突然,鍾原緊緊地擁住我,張開嘴來吸住了我的舌頭,激烈地和我糾纏著。我被他突然而來的動作弄得四肢發軟,無力地掛在他身上。他又把我推倒在沙發上,身體覆蓋上來,全身的重量都壓在了我的身上,唇舌上的動作更重,我幾乎失去了知覺,只一味地跟隨著他的引導,在甜蜜的海裡浮浮沉沉。

  良久,鍾原終於放開我,附在我的耳邊粗重地喘息,灼熱的呼吸噴在我的皮膚上,拉回了我的神志。鍾原擁住我,幽怨地說道:「木頭,你什麼時候能把身體交給我?」
  
  我尷尬地推開他,「唱、唱歌……」
  
  鍾原倒也沒有再糾纏,只坐在一旁目光閃閃地看著我,時不時地舔舔嘴唇,那樣子,像足了一隻幾天沒有獵食的黑豹。
  
  我不敢看他,膽戰心驚地抓起話筒,總覺得自己像是被那只豹子盯了許久的食物。
  
  過了一會兒,服務生進來,說是有人送了我們一瓶紅酒。我不明所以,問他是誰,結果服務生答道:「那位先生說您知道他是誰,還讓我轉告您,說您球技不錯,希望能交個朋友。」
  
  鍾原一聽這話,瞇了瞇眼睛,冷颼颼地說道:「就這檔次的酒,他也好意思送?給我來支CAYMUS的干白。」
  
  服務生唯唯諾諾地出去了。
  
  我側著頭看鍾原,笑道:「吃醋了?」鍾原此人雖然有幾個錢,但並不是那種喜歡跟人比吃穿的,現在這麼反常,必有隱情。
  
  鍾原把我扯進懷裡,不滿地說道:「笨蛋,以後少招惹別的男人。」
  
  我委屈:「我沒有,何況他也沒把我怎麼樣。」不過是說交個朋友而已。
  
  鍾原順手把被他鄙視了的那瓶紅酒丟進腳下的垃圾桶,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道:「我是男人,所以我瞭解男人的想法。你的吸引力,你自己體會不到。」
  
  好吧,他這算是在誇我吧?我在他懷裡蹭了蹭,瞬間原諒了他剛才的浪費行為。
  
  服務生很快又送來了那瓶什麼什麼的干白,這次他對鍾原的態度恭敬了許多,由此也可見那瓶酒肯定很燒錢。
  
  於是我們一邊喝著小酒一邊唱歌。我給鍾原唱了一首生日歌,這歌唱得很歡樂。鍾原握著酒杯,淡淡地笑著,眉角很柔和。我發現這廝如果正兒八經地笑,總是能產生一種溫暖人心的效果。
  
  唱完歌,我抓起酒杯,跟鍾原碰了碰,然後豪邁地一飲而盡。雖然我不怎麼喜歡喝酒,可是一想到我多喝一口酒就是少浪費一點錢,我就幹勁十足。鍾原今天心情好,也沒攔著我。
  
  過了一會兒,我暈得連酒杯都拿不起來了,只能躺在沙發上,斜著眼睛看著鍾原,傻笑。
  
  鍾原此時正唱著歌,他深深地看著我,彷彿歌詞長在我的臉上。這廝唱歌算不上好,但是勝在有一副好嗓子,不管唱什麼歌,總在歌聲中帶上了一種獨特的魔力,讓人不自覺地走進他的歌聲之中。
  
  我就在這樣的歌聲中,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嘴唇上有柔軟的觸感,不知道那是不是我的錯覺。
  
  ……
  
  模模糊糊地睜開眼睛,頭有點暈。
  
  房間是陌生的,我轉著眼珠打量了一下,然後在我的身旁發現了鍾原。這廝正摟著我,目光灼灼地盯著我看,一條腿還搭在了我的腰上。他的襯衫皺皺的,襯衫最上方的兩個扣子開著,露出了脖子和鎖骨。
  
  也就是說,我們兩個睡在同一張床上,蓋著同一條被子?
  
  呃……
  
  一秒,兩秒,三秒……
  
  半分鐘後,我那沉重的大腦,終於明白過來這意味著什麼。
  
  我心裡一沉,慌張地問他:「我我我我……你你你……我們……?」
  
  鍾原淡淡地笑了笑,輕描淡寫地說道:「昨天你喝醉了,把我給強了。」
  
  我的腦袋裡突然響起一股炸雷,轟隆隆,轟隆隆……
  
  我的心臟突突突地跳個不停,腦子裡全亂了,可想而知我當時的臉色有多難看。
  
  「不過我寧死不屈。」鍾原說著,摟得我更緊了。
  
  我長長地呼出一口氣,僵硬的身體放鬆了下來。
  
  「那麼現在,」鍾原抬起手指覆著我的臉頰,輕輕地摩挲著,挑眉看著我,眼神很熾熱,笑容很蠱惑,「現在,我可以邀請你把我強了嗎?」
  
  我:「……」
  
作者: o863    時間: 2012-1-28 09:25 P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2-1-29 06:15 AM 編輯

第47章 訂婚 ...

  鍾原說:「現在,我可以邀請你把我強了嗎?」
  
  我:「……」
  
  鍾原不等我說話,突然俯身吻上了我的嘴,叼著我的嘴唇輕輕地輾轉廝磨著,然後這個吻蔓延到了耳後,接著一路向下,在我的脖頸間盤旋。
  
  我被鍾原弄得臉發熱,不過還多少有一些理智,於是我吃力地推他,「禁、禁止婚前性行為……」
  
  鍾原只得悻悻地抬起頭,他一隻手撐在我的身側,另一隻手撩起我額前的頭髮,在我的額頭上重重地親了一下,然後幽怨地看著我,說道:「那我們什麼時候結婚?」
  
  我眨眨眼睛,不知道要怎麼回答這個問題,說實話這個問題我還真沒想過。在鍾原逼問的眼神下,我猶豫了一會兒,遲疑地答道:「這個……怎麼也得等畢業之後吧?」
  
  「好,畢業之後就結婚,不准反悔。」鍾原說完,起身下床,撿起椅子上的外套翻著。
  
  我錯愕地看著他,這都什麼跟什麼呀?
  
  過了一會兒,鍾原翻出一個紅色的心形小盒子,重新坐回到床上。他笑著打開盒子,從裡面取出一枚戒指,抓起我的左手,把戒指套在我的中指上。我的注意力被他白皙修長的手吸引住,精神一時有點恍惚。
  
  「剛剛好。」鍾原說著,抬起我的手,在那戒指上輕輕地吻了一下。
  
  柔軟的嘴唇碰到了我的手指,我的心裡忽然也跟著柔軟起來。
  
  做完這些,鍾原抬起頭,揚著嘴角看我,黑亮的眼睛裡盛滿了軟軟的笑意。他取過另外一枚戒指遞給我,「該你了。」
  
  我老臉一紅,捏著那枚戒指顫抖著套在他的左手中指上。那戒指很漂亮,仿得也很好,水鑽亮晶晶的很是耀眼,像真正的鑽石一樣。
  
  戴好之後,我學著鍾原的樣子,在他的戒指上親了一下。
  
  鍾原把我拉進懷裡緊緊地抱著,他一邊揉著我的頭,一邊說道:「木頭,你知道剛才我們……這意味著什麼嗎?」
  
  「呃?」這個我倒是不知道,我只知道婚戒要戴在無名指上。
  
  鍾原手臂緊了緊,輕笑著,低聲說道:「意味著,我們訂婚了。」
  
  我:「……」
  
  我靠在他懷裡,抓過他的手,一邊玩弄著他漂亮的手指,一邊不滿地說道:「你還沒有求婚呢。」
  
  鍾原反握住我的手,陰森森地說道:「你不願意?」
  
  我撓了撓頭,猶豫道:「這個……我們……是不是太快了?」
  
  鍾原:「快?我恨不得找根鏈子,把你栓在我身上。」
  
  我:「……」
  
  鍾原你還真是一個有想法的人……>_<
  
  鍾原見我沒有回答,突然抬起我的下巴逼著我和他對視,他直勾勾地看著我,危險地說道:「說,你到底願意不願意嫁給我?」
  
  「我……呃,願意,我願意……」
  
  鍾原不依不饒:「你願意什麼?」
  
  我只好答道:「我願意嫁給你。」
  
  本以為鍾原會放開我,沒想到他卻捉住我的嘴唇,用力地吻著。
  
  我有點哭笑不得,鍾原啊,有你這麼求婚的嗎……想到這裡,我有點委屈,乾脆張嘴咬了鍾原一口,結果他更激動了,吸得我的唇舌發麻,幾乎失去知覺。
  
  鍾原親夠了,終於放開了我,唇尖若有若無地掃著我的耳垂,聲音微啞,「不好意思我等不及了……以後會補給你一個浪漫的求婚。」
  
  TAT……先訂婚再求婚,這麼離奇的事情你都做得出來!
  
  ……
  
  因為昨晚玩得比較累,所以我和鍾原打算今天先回宿舍休整一天。
  
  本來我以為鍾原在酒店裡對我什麼都沒做,等我回到宿舍,我才知道,他昨晚到底做了什麼。
  
  今天元旦放假,老大和四姑娘都出去了,宿舍裡只剩下小二。我一進宿舍,她就看著我嘿嘿地奸笑,笑得我頭皮發麻。
  
  想到手上的所謂訂婚戒指,我更心虛了,於是問道:「怎、怎麼了?」
  
  小二托著下巴看我,「三木頭,從實招來,昨天晚上跟鍾原做什麼運動了?」
  
  汗了,為毛什麼事情到她口中都能這麼猥瑣呢。我搖搖頭,說道:「不過是打打球,唱唱歌,然後,呃……」
  
  小二笑,「然後呢?」
  
  我瞪了她一眼,「然後就休息了。」
  
  小二敲了敲桌子,瞇著眼睛猥瑣地笑,「怎麼休息的?開房間了吧?你們做了幾次?有沒有帶TT?鍾原堅持了多長時間?……」
  
  我無奈地捏了捏額頭,「昨晚我喝醉了,我們什麼都沒做。況且就算我沒喝醉,我們也不可能做什麼,你以為人人都像你這麼YD嗎。」
  
  小二的眼睛很亮,「真的?沒有酒後亂那什麼?」
  
  我敲著她的頭,「別瞎想了,真沒有。」
  
  於是小二點著頭說道:「看不出來啊,鍾原還是個君子……我說,他不會是因為,呃,因為不能行人事吧?嘿嘿嘿嘿……」
  
  我被她一句話弄得滿頭黑線,「你能不能想點別的?」
  
  小二抬著一根手指輕搖,狀似語重心長地說道:「別怪我亂想,現在全有很多人都在亂想。」
  
  「什麼意思?」
  
  「看這裡。」小二說著,打開了一個網頁。
  
  校園論壇的首頁上,飄著一個打了HOT字樣的帖子,那帖子的題目是:在此宣告本人對鍾原的所有權。
  
  帖子的署名ID是「木耳」,我突然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小二笑嘻嘻地點開帖子,那帖子的內容只有兩個字:如題。
  
  如此簡單的風格,還真像某只變態的。我擦擦汗,接著往下看。最先回復這個帖子的ID是「我是鍾原」,我知道這個就是鍾原本人。他的回復也很簡單:頂帖不解釋。
  
  我暈了,這小子想幹嘛?
  
  這樓裡的回復很迅速,大家水來水去,有不少人問這問那,鍾原都沒有回答。終於,有一個人問:你們兩個現在在一起?
  
  鍾原很快回復他:是。
  
  這下樓裡的人算是炸開了。「在一起」這種事情要在平時也沒什麼,可關鍵是鍾原的回復時間,那血淋淋的凌晨一點半啊,這事要是我遇到,都難免多想,更何況小二這種猥瑣到骨灰級的人物了。
  
  果然,接下來樓下出現了一群人,整齊地回復著:在一起啊,呵呵。樓下的保持隊形。
  
  然後又出現一些人,聲討我們不檢點的,感歎世風日下的,還有說我配不上鍾原的,我就靠了,當時我正睡得迷迷糊糊的,我招誰惹誰了我。
  
  然後又有ID為「路人甲」的人站出來說:鍾原的室友表示,這廝今天沒回宿舍。
  
  ID為「路人乙」的人回復:頂樓上。
  
  接著又有ID為「霸王不厚道」的人站出來說:木耳的室友表示,這孩子今天也沒回宿舍。
  
  ID為「我是老大我怕誰」的人回復:頂樓上。
  
  除了這些搗亂的,還有打醬油的,比如——
  
  ID為「陸子健」的:呵呵。
  
  ID為「四姑娘」的:哈哈。
  
  我捏了捏拳頭,死死地盯著那幾個熟悉的ID,這群敗類啊,敗類!
  
  鍾原回復的帖子很少,然而他總是回復到讓人淚流滿面的關鍵之處,比如——
  
  有人問:鍾原啊,你們今天做什麼了?
  
  鍾原回復:做運動。
  
  於是有人問:嘿嘿,那你們今天晚上做什麼運動了?
  
  鍾原回復:很常見的一種運動。
  
  又有人問:做運動啊,累不累?
  
  鍾原回復:還行,她有點累。
  
  還有人問:她現在在哪裡?
  
  鍾原回復:還用問嗎,當然是床上。
  
  接著有人吶喊:口說無憑,要圖要真相!
  
  鍾原淡定地回復:尺度太大,不宜公開。
  
  於是,樓下徹底地沸騰了……
  
  我看著這個帖子下的那一群群狼嚎,欲哭無淚。鍾原說的每一句話都算不上撒謊,可是連在一起,卻偏偏引人遐想的要命……蒼天啊,我怎麼就栽在這個變態手裡了呢……
  


第48章 風波 ...

  晚上拉著鍾原去了自習室,我指著那個帖子裡慘不忍睹的留言,凜然地質問他:「這是怎麼回事?!」
  
  鍾原揉著我的頭,笑呵呵地說道:「我實話實說而已。」
  
  我阿你個門的,我就知道這廝會這麼回答!我抓開他的手,怒道:「可是你知不知道這樣大家會誤會的,昨天小二追著我問了半天,你不知道她笑得有多YD!她還,她還問我……」
  
  鍾原繼續保持微笑:「問你什麼?」
  
  我搖搖頭,「呃,算了,她不讓我跟你說。」
  
  鍾原摩挲著我的臉頰,笑得很蠱惑:「悄悄跟我說,她不會知道的。」
  
  我扭臉,「不要。」答應人家不說了,就不能說,做人要厚道。
  
  鍾原:「不說算了,我再開個帖子,詳細展示一下昨天晚上我們都做了什麼。」他說著,開始登錄自己的論壇帳號。
  
  我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按住了他的手。我就奇了怪了,明明昨天晚上我們什麼都沒做,可為毛我還是心虛得要命,鍾原這禽獸!>_<
  
  鍾原沒掙扎,扭臉看著我,「說。」
  
  「呃,她問我……問我你是不是沒能力……」
  
  鍾原突然反握住我的手,抓得很緊。他瞇著眼睛,危險地看著我,「那你是怎麼回答的?」
  
  「我說不知道。」我不僅厚道,我還誠實。
  
  鍾原突然勾住我的肩膀,湊到我的耳邊低聲笑道:「不知道麼,以後你就知道了。」
  
  我:「……」
  
  鍾原你果然不放過任何一個調戲別人的機會……>_<
  
  我看著校園論壇的網頁,突然想起不久之前看到的鍾原和他們院花的那張合照。雖然我知道他們兩個沒什麼,可是我一想到他們那麼登對的打扮,心裡還是酸酸的。奇怪,我怎麼變得這麼小氣了呢。
  
  雖然知道自己有點無理取鬧,可我到底還是沒忍住,翻出那個帖子,指著那張男才女貌的照片,質問鍾原道:「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鍾原盯著那張照片,好一陣冥思苦想,終於答道:「好像是管理論壇的演講?要麼就是哪個比賽,我們一組……我記不清楚了。」
  
  我酸溜溜地說道:「情侶裝,這是□裸的情侶裝!」我都沒和你穿過情侶裝呢……
  
  鍾原笑出了聲,「咦,你吃醋了?」
  
  我扭臉,有點彆扭。
  
  鍾原勾著我的肩膀笑得更加妖孽,「哎呀,我的木頭吃醋了啊?」
  
  怒,看到我吃醋,你至於那麼開心麼……
  
  鍾原卻趁我不注意,在我的臉上重重親了一下,然後柔聲說道:「乖,你要是喜歡,以後我們也穿成這樣,在一個更加正式的場合,我拉著你的手,走上演講台,向所有人宣誓……話說,我怎麼覺得這個場面更像是婚禮呢……」
  
  我:「……」
  
  本來以為鍾原只是哄我開心的,卻沒想到,他這一席話,後來竟然應驗了。
  
  ……
  
  且說這幾天,鍾原在校園論壇裡製造的八卦剛消停了一陣子,新一輪的八卦撲面而來。這次不僅僅是八卦,還有點中傷,為此我和鍾原還差點吵起來。
  
  話說那天我登上了好久沒逛的校園論壇,赫然發現一個帖子裡嘰嘰喳喳地在討論我。托鍾原的福,我現在在學校的知名度已經大幅度提高。
  
  然而這個帖子裡討論的內容卻讓我難過得很。
  
  樓主說,她是化學系某男的朋友,聽此男說,沐爾同學打壞了實驗室的儀器,都要等鍾原來付錢。她說完這件事情,又感歎了一下,說這年頭女生交男朋友都是為了錢嗎,又說如果鍾原沒有錢,她沐爾還會不會跟他在一起……整個帖子的內容看似客觀,實際上每個字都充滿了正義的樓主對某拜金女——也就是我——對我的鄙視。
  
  我看得很無語,鼠標往下滑,當看到樓下的回復時,我越來越憤怒了。
  
  有人回復說:這算什麼,我上次在食堂,一不小心看到她校園卡上的照片,赫然是咱鍾帥。
  
  又有人附和:和樓上的所見差不多,只不過我在超市看到她,校園卡上的照片也赫然是咱鍾帥。
  
  有人說:真有這樣的人嗎,這女的還要不要尊嚴了。
  
  有人說:尊嚴能當飯吃嗎?不能,可是臉就能。
  
  有人說:也對,誰讓人家長得漂亮,隨隨便便就能勾搭一個富二代。
  
  有人說:富二代哪是那麼好勾搭的,你們以為鍾原傻啊,人家也是玩玩而已。
  
  有人說:……
  
  我越看心裡越堵,後面有不少人跳出來幫我辯解,其中不乏小二路人甲等熟悉的身影,然而辯解的聲音卻被那浩蕩的「沐爾拜金論」淹沒了。後面的我實在沒忍心繼續看下去,直接把網頁關了。
  
  我閉了閉眼睛,想不通這是為什麼。
  
  上次打破容量瓶,鍾原幫我墊的錢,我已經還給他了。至於刷他的校園卡,這是我們倆的約定,條件是他對我的奴役。這些情況他們根本就不瞭解,他們憑什麼信口開河胡言亂語?
  
  我知道鍾原有錢,可是我從來沒有跟他要這要那,甚至好幾次他要給我東西,我都沒答應。一來我怕浪費,二來我希望我們在愛情上能夠對等,況且兩個人的感情也不是幾件衣服幾個包包能影響到的吧?更何況,鍾原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學生,他曾經說過,他爸在法國一個藝術學院當教授。這說明他並不是什麼富二代,那麼他就算有錢,能有多少?有錢的人多了,我要是為了錢,我何必找他?蘇言才是真正的富二代呢,我怎麼不找他?而且我爸都說了,不讓我嫁有錢人,怕我被欺負。
  
  這些話我在心裡想得很清楚,可是想著那些人恨不得把人剔下一層皮的言論,我卻又不知道該如何辯解,也不知道如果辯解了,能有多大的用處。我記得以前小二被文學網站的一群人抓著說她刷分,當時厚臉皮如她,盯著電腦屏幕急得眼淚都快掉下來了。她發誓詛咒爆收益都不管用,說一句錯一句。那天一三四圍著她安慰了很久,後來還是她趴在老大懷裡哭了一會兒,才冷靜下來。
  
  人言的可畏之處在於,它不講事實,不講道理,卻總是讓更多不明真相的人相信,並且加入討伐你的陣營。當初的小二,現在的我,我們到底錯在哪裡了?
  
  我試著安慰自己,可是無果。什麼「謠言止於智者」,什麼「清者自清」,那都是旁觀者的話,當事情真正發生在自己身上時,我實在淡定不起來了。
  
  ……
  
  第二天頂著兩個黑眼圈見到鍾原,他問我怎麼沒睡好,我懶懶的,也不想和他說話。
  
  吃飯的時候,我強烈要求索回自己的飯卡,結果鍾原眼皮都不抬一下地答道:「你卡裡沒錢。」
  
  這話放在平時也沒什麼,可是這時候,我怎麼聽怎麼刺耳,於是悶悶地答道:「我知道。」
  
  鍾原到底沒有把飯卡還給我,於是我打算掛失重辦。我想通了,自從我們倆變成男女朋友的關係之後,鍾原不再奴役我了,然而我卻依然吃他的花他的,這說明我確實佔了鍾原的便宜了,無怪乎別人要胡思亂想。我得斷絕和他的經濟來往,自力更生,自給自足。
  
  除此之外,我要還積極地尋找著兼職。上次那個妖嬈男跟我說的,做兼職檯球陪練員,我很感興趣。晚上我把這事和鍾原說了,結果他頓時拉下臉來:「不准去!」
  
  我暴躁了,「關你什麼事?」
  
  鍾原用力地抓著我的手腕,臉色陰沉沉的,「你是我老婆!」
  
  我:「……」
  
  鍾原又說道:「你很缺錢嗎,我養你。」
  
  一句話再次戳中我的痛處,我使勁甩開他的手,衝他吼道:「你有錢了不起啊!」說完也不再理他,轉身離去。
  
  ……
  
  我一回到宿舍就有點後悔了,後悔自己對鍾原發火。說實話這事鍾原也挺無辜的,唉,我怎麼就那麼不淡定呢……
  
  我捏著手機思來想去的,想給鍾原打電話,卻又不知道要怎麼開口。最後只得丟開手機,躺在床上長吁短歎。
  
  他母親的,這都什麼事啊……
  
  第二天我起得挺早,起床之後才發現手機沒電了……呃,如果昨天鐘原給我打電話了怎麼辦?
  
  算了,昨天他肯定很生氣。
  
  我胡亂收拾了一下,頂著兩個黑眼圈下了樓。平時這個時候鍾原應該已經在等我了,可是今天……
  
  我有點惆悵,縮了縮脖子,走出宿舍樓。
  
  遠遠地便看到一個修長的身影,扶著一輛破爛自行車,朝這邊張望。冬天的早晨,空氣很冰冷,他就那樣靜靜地站在那裡,彷彿一直站在那裡。
  
  太陽還沒有升起來,我卻恍惚看到了滿地的陽光。
  
  我一步步朝他走過去,每走一步,心裡的負罪感都沉上一分。
  
  我走到他面前,抬頭望著他的臉,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鍾原笑了笑,他褪下一隻手套,抬手捏了捏我的臉。溫熱的指尖擦過我的臉頰,在我的臉上暈開了一片火熱。
  
  我低下頭,突然沒有勇氣和他對視。
  
  鍾原低低地笑著,柔聲說道:「還生氣呢?」
  
  我抬頭,一個沒忍住,眼淚竟然流了下來。我上前一步,抱住鍾原,把臉埋在他的懷裡,一邊哭一邊說道:「鍾原,對、對不起……」
  
  鍾原鬆開扶著自行車的那一隻手,那輛破爛自行車便被遺棄在一旁的雪堆裡。他轉而抬起雙手摟緊我,用下巴蹭著我的頭,說道:「乖,怎麼哭了。」
  
  我把眼淚全蹭在了鍾原的圍巾上,一邊說道:「鍾原,對不起,我不該對你發火。我……」
  
  鍾原打斷我:「我都知道了。」
  
  呃?我抬起頭,錯愕地看著他。
  
  鍾原揉著我的頭髮,「我都知道了,那些人,我會給他們一個教訓的。」
  
  呃……
  
  過了幾天,學校裡突然刮過了一陣電腦被黑的熱潮,據說中招的人不少,而且大部分都是女生。校方對此予以了高度的重視,查了一陣子,不過後來不知道怎麼回事,就不了了之了。
  
  此時一二三四和鍾原他們宿舍裡的人正霸佔了電影社的辦公室玩三國殺。我問鍾原:「這事是不是你幹的?」
  
  鍾原鎮定地回答:「大部分都是路人甲幹的。」
  
  路人甲立即坦白從寬,「我是被脅從的!而且我下手很溫柔,大部分人都只需要重裝一下系統就好。鍾原最壞,他碾了那個樓主的硬盤!」
  
  我撓撓頭,不解,「呃,什麼意思?」
  
  鍾原繼續鎮定,「意思就是說,我在他的電腦裡發現了大量的病毒和AV。」
  
  我:「然後呢?」
  
  鍾原:「然後我全部幫他格了。」
  
  我--|||||
  
  鍾原想了一會兒,又說道:「那個樓主是個男生,化學系的。」
  
  一二三四:「……」
  
  鍾原所說的男生,是我們班的,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他好像還約過我一起上自習,後來我沒去。
  
  我實在沒想到,鬧騰了這麼多天的事情,竟然是這麼個情況。小二對此事做了總結:一個猥瑣的男生調戲了一群瘋狂的女生。
  
  路人甲沉重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二,你太邪惡了。」
  
  小二一個眼神瞪過去,路人甲立即做嚴肅狀,一本正經地說道:「不過,我就是喜歡邪惡的人。」
  
  圍觀群眾:--|||||
  
  這事就這麼了結了,至於為什麼學校後來沒有追究,鍾原和路人甲對此笑而不語,問急了,他們就回答:「說了你們也不懂。」
  
  ……
  
  其實,自從那天早上看到鍾原一如既往地等著我,我就突然頓悟了,其實兩個人在一起,真的只是兩個人的事情,牽扯多了,反而讓人束住手腳。別人的想法永遠只是想法,你自己的幸福卻是實實在在的。
  
  那俱樂部的兼職,我也沒去找,後來鍾原的一個叔叔家的孩子需要請家教輔導英語,他就介紹我過去了。我的英語還不錯,因此欣然前往。
  
  至於鍾原的校園卡,我倒是一如既往地刷著,只不過時不時地往裡面充點錢。
  
  這事用小二的話來講就是,刷鍾原的卡,讓別人嫉妒去吧。
  
作者: o863    時間: 2012-1-28 09:26 P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2-1-29 06:15 AM 編輯

第49章 寒假 ...

  期末考試結束後,寒假就要開始了。
  
  我們最後一科是一門公共課,很簡單,我早早地交卷出了考場,鍾原已經在考場外等我了。
  
  鍾原今天的臉色有點陰沉沉的。他拉著我的手,說道:「我送你。」
  
  「嗯。」我說著,跳起來在他的臉上親了一下,他的臉色稍微好看了一點。
  
  無外乎他鬱悶,其實我也鬱悶,寒假啊,這下一個多月見不到鍾原了。可是我一想到我都好幾個月沒見我爸了,又不好意思在學校多逗留。
  
  鍾原拖著行李箱在前面走著,我在後面跟著,兩個人好久沒說話。到公交車站的時候,沉默了半天的鍾原終於開口了,悶悶地說道:「回家之後不准喝酒。」
  
  我一愣,隨即抱著他的手臂笑道:「不喝不喝。」
  
  鍾原順手攬住我的腰,「你答應我。」
  
  我在他懷裡蹭著,一個勁地哄他:「好了,答應你答應你,你比我爸還婆媽。」
  
  正說著,公交車來了。我在前面先上了車,鍾原跟在後面。剛上車,我就感覺有人拍了我的屁股一下,我以為是鍾原,詫異地回頭看他。
  
  鍾原此時正盯著我身邊,臉色黑得要命。
  
  我順著鍾原的目光看去,正看到一個滿臉橫肉的大叔,猥瑣地看著我,嚇了我一跳。
  
  呃,難道剛才是他……?
  
  靠了,一想到自己剛才有可能被這個傢伙非禮了,我就想吐……
  
  那猥瑣大叔感受到了鍾原殺人般的目光,縮了縮脖子。
  
  此時鐘原站在公交車的門口,不上不下的,司機不耐煩地問道:「你上不上?」
  
  「等一下。」鍾原說著,把行李推到一旁。接下來,他的行為吸引了全車人的目光。
  
  鍾原忽然一拽猥瑣大叔的胳膊,把他拉下了車,接著車外傳來了一聲慘叫。然後鍾原很快回到車裡,朝司機點了一下頭,「走吧。」
  
  司機錯愕了幾秒鐘,駛動了公交車。
  
  全車的人都開始對著鍾原行注目禮。鍾原旁若無人地拉著行李走到我身邊,他繞到我身後,抬起胳膊拉住上面的吊環,整個人幾乎把我環住,我似乎能感受到身後那強健有力的心跳聲。
  
  我心裡求知的小火苗閃個不停,於是終於沒忍住,問他:「你把剛才那個人怎麼樣了?」
  
  鍾原輕描淡寫的回答在我的耳邊響起:「沒什麼,只是摘了他的胳膊而已。」
  
  只是……摘了胳膊……而已……>_<
  
  過了好一會兒,鍾原幽怨的聲音又飄了過來:「那個地方,連我都沒碰過。」
  
  我:「……」
  
  考慮到鍾原現在的情緒比較低落,我破天荒地YD了一回,在他懷裡輕輕蹭了一下,低聲說道:「這個……早晚有一天,你會碰到的。」說完低頭不敢看他,臉上燒得要命。
  
  鍾原突然摟著我的腰,使我緊緊地貼著他的身體。他用下巴蹭著我的頸窩,附在我耳邊低聲喘息,聲音微啞,「木頭,你最好早點嫁給我。」
  
  囧了,大哥啊,這是在公交車上,你能不能注意點影響啊?
  
  然而很快我就沒心思想這些了,因為我發覺我的屁股上有一個硬硬的東西在抵著,似乎還散發著源源不斷的熱量。等我意識到那是個什麼東西的時候,我……
  
  我覺得我好像掉進了太上老君的煉丹爐裡,被高溫的三昧真火燒得沒了知覺。
  
  ……
  
  轉眼到了大年三十。
  
  我爸一早出去趕集了,這是本年度最後一次集市,所以雖然大家年貨都置辦得差不多了,依然會有事沒事地到集市上去逛逛,感受一下節日的氛圍。
  
  我正在院子裡無聊地一顆一顆點著我爸買來的大地紅,就是那種很小的破壞性很低的爆竹,大一點的我不敢玩,二踢腳什麼的,忒嚇人。
  
  這個時候,門口突然傳來了一陣喧嘩,一群小孩子似乎在嘰嘰喳喳地叫著什麼「原子哥」……等一下,原子哥?鍾原?
  
  雖然心裡知道這是不可能的,我還是情不自禁地跑去門口,然後我就呆住了。
  
  我看到鍾原笑呵呵地拎著一袋子糖果,見人就塞,他的身後有一輛黑色的越野車。他周圍圍著七八個小孩子,估計左鄰右舍的小孩子都在這了。那群小孩很鬧騰,抓著鍾原的衣角吵嚷著,說著諸如「原子哥我想你了」「原子哥你再給我點」之類的話,鍾原耐心地發了一會兒糖果,最後把還剩了一半糖果的袋子一收,揮了揮手說道:「來,幫哥搬東西。」說著轉身打開車的後備箱,那群孩子一擁而上,七手八腳地搬了東西鑽進我家院子裡。
  
  小寶柱抱著一個大箱子,當先衝進院子,高聲問鍾原:「原子哥,這個要放在哪?」
  
  鍾原走進院子,把那半袋糖果放在樹下的桌子上,說道:「放在梧桐樹下就好,搬完東西把剩下的糖果拿去分了,那幾盒巧克力也是給你們的,拿去吃,不許打架。」
  
  一群小孩子答應著,興奮地來回跑著。
  
  我揉了揉眼睛,又掐了掐手背,好像……我沒有做夢?
  
  鍾原站在梧桐樹下,突然轉過身來看著我,笑道:「木頭,過來。」
  
  我像是被施了魔咒一般,下意識地邁步朝他走去。
  
  鍾原拉起我的手,回頭對小寶柱說了句「搬完東西把大門關上」,就拉著我走進了屋。
  
  剛一進屋,我就被按到了門上,接著,鋪天蓋地的吻重重地襲來。
  
  鍾原叼著我的嘴唇,急切地吸著舔著,彷彿要把我生吞活剝了一般,我被他這個樣子嚇了一跳,不敢輕舉妄動,緊緊地貼著背後的門,一時有點不知所措 。
  
  鍾原卻傾身壓到了我的身上,壓得我胸腔裡憋著一股氣喘不過來,頭暈目眩的。他趁機又撬開了我的嘴巴,舌頭在我的口腔裡馳騁著,勾著我的舌頭追打嬉戲。我仰著頭,吃力地想要尋找一個呼吸的機會。
  
  然而這小子今天實在太狂野了,我完全無法招架。
  
  為了不至於被吻死,我情急之下,只好狠狠地咬住鍾原的嘴唇,直到唇齒間傳來絲絲的血腥味道,他才終於放開了我。
  
  此時他的身體依然在壓著我,我吃力地大口喘著氣,斷斷續續地說道:「你……你是要壓死我……還是要悶死我……」
  
  鍾原總算開恩,收回了身體。我的胸腔裡突然湧入了一大團新鮮的空氣,腦子也沒那麼漲了。
  
  此時我才發現,鍾原的嘴唇竟然被我咬出了血,我有點不好意思,歉意地看著他。鍾原舔了舔唇尖的血珠,目光閃閃地望著我,他的眼睛因為某種渴望而染上了一層曖昧旖旎的光,如一頭噬血的妖。他捧著我的臉,低下頭湊近我,唇尖若有若無地摩擦著我的唇角,低聲說道:「那麼,讓我們一起死吧。」說完,重新叼住我的唇,重重地吻著。
  
  ……
  
  鍾原在我死掉之前放開了我,他轉而把我扯進懷裡緊緊抱著,湊到我耳邊,輕笑。笑了好一會兒,他才低聲說道:「木頭,想我了嗎?」
  
  我趴在他懷裡,含糊地答了一聲,「嗯。」
  
  鍾原用下巴蹭著我的頸窩,「我也想你了。」
  
  我抱住他,在他懷裡蹭了蹭,雖然沒說話,但心裡卻滿滿的全是甜蜜和幸福。
  
  鍾原又問道:「那個張旭有沒有再騷擾你?」
  
  我:「沒有。」
  
  鍾原:「去同學聚會了?」
  
  我:「嗯。」
  
  鍾原:「喝酒了?」
  
  我:「……沒有。」
  
  鍾原:「真的?」
  
  我:「呃……只喝了一杯。」
  
  鍾原:「你答應過我的。」
  
  我:「敬老師的酒,不得不喝……我沒喝醉。」
  
  鍾原:「不行,我得罰你。」
  
  我:「好吧,怎麼罰?」
  
  鍾原:「非禮我吧。」
  
  我:「……」
  

  
第50章 鍾原 ...

  我和鍾原就這樣抱在一起,過了有十分鐘,鍾原放開我,說道:「我該走了。」
  
  「走……?」這麼快?
  
  鍾原刮了刮我的鼻子,笑道:「捨不得?」
  
  我低下頭,沒說話。
  
  「我也不想走,可是下午的飛機,我再不回去,那老頭子會殺了我的。」鍾原說完,在我的額頭上輕輕地吻了一下。
  
  那所謂的老頭子估計就是鍾原的爺爺,不過我有點不解,問道:「你之前沒有回家?」
  
  鍾原:「前幾天一直在法國,今天早上剛下飛機。」
  
  我:「呃,然後你就來了?」
  
  鍾原笑了笑,「嗯。」
  
  我:「你來回折騰將近十個小時,就為了和我見一面?」
  
  鍾原暖暖地笑:「嗯。」
  
  我突然眼眶發熱,吸了吸鼻子,說道:「鍾原,你真傻。」
  
  鍾原抱了抱我,悶笑道:「我認了。」
  
  ……
  
  我把鍾原送到門口,此時那幫嬉鬧的小孩子已經散去。門口一輛黑漆漆的越野車,造型很嚴肅,然而後備箱卻大刺刺地開著,看起來有點滑稽。
  
  我敲著那輛車的窗玻璃,問道:「你從哪裡弄來的車?」
  
  鍾原:「借的。」
  
  我的注意力又被那車上的牌子吸引住,我認識的車的商標本來就不多,眼前這個似乎從來沒見過,於是我好奇地問道:「這是什麼車?」
  
  鍾原:「路虎。」
  
  「哦,沒聽過,」我撓了撓頭,又說道,「那個……路上小心。」
  
  「嗯。」鍾原點了點頭,卻沒有動身的意思,只是靜靜地看著我。
  
  我有點不好意思,眼神飄忽地說道:「你還不走。」
  
  鍾原把手伸進懷裡掏了掏,掏出一個小瓶來,塞進我的手裡。
  
  小瓶子還帶著體溫,暖暖的,我攥著它,問道:「這是什麼?指甲油?」
  
  鍾原笑了笑,答道:「香水。」
  
  我攤開手,仔細地看著那瓶香水,粉色的瓶子,很精緻,上面的字我一個不認識——全是法文。
  
  我指著瓶身上最大的那兩個單詞,問道:「這什麼意思?」
  
  鍾原輕輕揉著我的頭髮,答道:「初戀。」
  
  我不好意思地低下頭,扭捏了半天,終於說道:「那個……雖然我不怎麼喜歡香水,但是我很喜歡這個。」
  
  鍾原抱住我,湊到我耳邊低低地笑,「喜歡就好。」
  
  然後鍾原就急匆匆地走了,正如他急匆匆地來,留下我一個人立在原地,張望著天邊的雲彩。
  
  那輛雜牌越野車一路揚塵,很快在我的視線裡消失。我像個望夫石一樣站在門口,久久地不願意回去。
  
  ……
  
  接下來的日子過得很快,除了天天被不同的小屁孩追問「原子哥什麼時候再來」之外,我過得倒是還算愜意。只是看不到鍾原,總覺得似乎少了點什麼。雖然這廝經常不分時間不分場合地打電話和我互訴相思之苦,雖然我們的電話總是在他對我的調戲中結束,然而看到人和聽到聲音,終究是不同的。
  
  日子就這樣慢慢地滑過,很快我們就要開學了。此時我的心情很矛盾,一方面開學了要離開家,我很捨不得,而另一方面,我又非常急迫地想去學校見一見鍾原。
  
  當然,不管怎麼矛盾,開學就是開學,於是我很快揮淚和我爸告別,返回了學校。
  
  ……
  
  開學之後沒幾天,我們上學期拍的電影就低調上映了,不久之後,導演小傑果然遭到了一堆骨灰級腐女的口誅筆伐,並且她們順便把我這個女扮男裝的演員也一併罵了。不過由於此電影畫面唯美,人物美型,所以大部分人還是挺喜歡的,權當一部洗眼睛的片子來看,因此這部電影漸漸在B市的高校間流傳開來,口碑好像還不錯。後來有幾次我在校園裡走著,還冒出人來找我簽名,我當時得瑟的啊。
  
  當然這事不算什麼,因為很快,我就有真正可以得瑟的事情了。
  
  某一天,鍾原給我看了一個網站。那是一個金融交易大賽的官網,我對這方面算是一竅不通,因此也沒仔細看,只是隨口問道:「你要報名嗎?」
  
  鍾原答道:「不是我,是我們。」
  
  我撓頭,有些奇怪,「呃,我又不懂這些。」
  
  鍾原勾著我的肩膀,笑道:「沒關係,我懂就好。」
  
  我更加地不解,「你懂的話,你參加就好了。」為什麼拉上我?
  
  鍾原:「我們教授說,得一等獎的團隊,可以在總結大會上發表講話。」
  
  我:「然後呢?」
  
  鍾原:「然後我突然想起來你曾經某次吃醋的事情。」
  
  汗了,他這麼一說,我也想起來了。貌似以前因為鍾原和他們院花的某張穿得很精英的合照而醋過,可是……我有點囧,問道:「你確定你能得一等獎?」
  
  鍾原揉了揉我的頭髮,笑道:「能不能,試過才知道。」
  
  我又湊過去,仔細看比賽規則,說實話我對獎品什麼的更感興趣。
  
  這次比賽是由某個金融公司舉行的,面向全國,以組隊的形式參加,每個團隊一至五個人,比賽持續兩個月,大賽設置了一二三等獎以及優秀獎若干,獎金豐厚,除此之外,一等獎的獲得者還能贏得免費的新加坡七日游。
  
  既然鍾原這麼有熱情,我倒不好意思拒絕了。況且他們學金融的,多參加點這樣的比賽當然是好事,得獎不得獎的,倒在其次。反正參加的人那麼多,得獎的人那麼少,我也不指望他能得獎。而且他能有這樣的想法,我就已經很開心了。
  
  過了幾天,鍾原就報名了,由於一等獎的團隊全部可以獲得新加坡七日游,因此他覺得我們人越多越佔便宜,於是乾脆把老大小二路人甲也拉進了隊伍。令人奇怪的是,除了我和小二之外,路人甲和老大這兩個人,甚至比鍾原還要相信,我們能得一等獎。
  
  我不解,問老大,老大神秘一笑,答道:「我相信自己的眼光,鍾原一出,誰與爭鋒,哈哈哈哈……」
  
  我滿頭黑線地又跑去問路人甲,結果他高深莫測地笑,答道:「師妹,你知道鍾原的經濟來源是什麼嗎?」
  
  我想也不想地說道:「不是他家裡給他的?」
  
  「錯!」路人甲豎起一根手指在我面前晃了晃,神秘兮兮的,「他沒跟你說過嗎?這惡霸早就被家裡放養了,他去法國的時候,他爸媽連機票都不給他報。」
  
  「呃……」我擦擦汗,想不明白這是為什麼,難道法國的教師待遇不好?
  
  我想了想,又覺得不對勁,「可是,他不是還有爺爺嗎?」也許他爺爺掌握著他全家的經濟命脈?
  
  路人甲歎了口氣,答道:「他爺爺倒是還留有最後的仁慈,機票還能給報銷。」
  
  我:「然後呢?」
  
  路人甲:「然後?沒有然後了。」
  
  我:「可是……鍾原的錢從哪裡來?」
  
  路人甲搖頭感歎,「他炒期。」
  
  我:「炒……什麼?」
  
  路人甲:「炒期,就是炒期貨。娘的,老子炒股都賠錢,結果這小子炒期愣是沒破產,還賺得跟個暴發戶似的,一下子扔個十幾二十萬,玩兒似的。」
  
  我捏了捏拳頭,有點擔心:「那個很危險吧?」
  
  路人甲:「還行,高槓桿高風險高回報,不會玩的就是賭博看運氣,像鍾原他們這種會玩的,就是投機。」
  
  我:「鍾原會玩?」
  
  路人甲笑著搖頭,「師妹,你去問問鍾原,他從幾歲開始炒股……他炒股的時候我還看葫蘆娃呢。」
  
  我:「……」
  
  按照路人甲的意思,鍾原似乎對於金融交易有著豐富的作戰經驗?可是他才二十歲出頭,能豐富到什麼程度?
  
  懷揣著這些疑問,我又跑去問鍾原,「鍾原,你從什麼時候開始炒股的?」
  
  鍾原輕描淡寫地答道:「七八歲吧。」
  
  呃……
  
  鍾原揉著我的頭髮,笑道:「怎麼了?」
  
  「沒什麼,」我回過神來,吞了吞口水,又問道,「你那時候不看葫蘆娃嗎?」
  
  鍾原淡淡地笑,答道:「賺了錢才可以看。」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歎道:「你家裡人真狠,他們為什麼要逼你做這些?」
  
  鍾原順手把我勾進懷裡抱著,笑道:「過去的事情不提也罷,他們對我狠,你就對我好點吧。」
  
  我抬手環住他,輕拍著他的後背,哄孩子一樣,輕聲說道:「嗯嗯,我會對你好的。」
  
  鍾原:「有多好?」
  
  我:「很好。」
  
  鍾原:「比如說?」
  
  我:「呃……」
  
  「比如說這樣。」鍾原說著,抬起我的下巴,低頭含住了我的嘴唇。
  
作者: o863    時間: 2012-1-28 09:27 P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2-1-29 06:16 AM 編輯

第51章 冷笑話 ...

  自從報名以及被報名了那個什麼金融交易大賽之後,我們團隊裡除了鍾原,誰也沒對這件事情上心,該幹嘛還幹嘛。
  
  兩個多月之後,我接到通知,說要和鍾原一起在大賽的總結大會上講話。
  
  說實話我有點膽怯。我們這團隊裡,比較精英的人是鍾原和老大,他們兩個講話再適合不過。退一步講,路人甲雖然對金融什麼的不瞭解,但是勝在腦子靈活,反應快,能夠隨機應變地處理各種突發事件,所以他也算適合。最不濟的還有小二,她這種耍筆桿子的人最能博采眾長胡編亂造,偽裝個行業精英什麼的也不是難事。
  
  我呢……
  
  本來我以為,就算鍾原這傢伙有十多年的股齡,然而得一等獎的全國只有一個團隊,所以也沒覺得我們得一等獎是多麼容易的事,因此一起穿得很嚴肅上台講話什麼的一直只是我無聊時候的腦補,並沒有真正當回事。
  
  而且這廝在比賽開始的前一個月裡根本沒什麼動靜,前後總共做了五筆交易,因此我更篤定,他自己也沒把握,甚至他已經放棄了。
  
  然而我沒想到的是,從第五周開始,他開始反擊了,一天到晚捏著手機看。也是從第五周開始,我們團隊的收益率開始瘋狂地上竄,並且在最後一周,以一個讓人驚悚的勢頭,竄到了總冠軍的位置上。
  
  比賽的最後一天,小二一邊在宿舍裡看著比賽官網上的收益排行榜,一邊淚流滿面地捶著鍵盤,仰天長歎道:「妖孽,妖孽啊!這NND是妖孽啊!」
  
  我看著鍾原名字後面那個不斷跳動的收益率,也很激動,這要是全換成真正的錢該多好啊……
  
  總之,這件事總結成一句話就是,我既沒有猜中過程,也沒有猜中結果。因此本來全是腦補YY的事情,突然變成事實,這讓我怎能不手足無措。
  
  我捏著鍾原事先給我準備好的稿子,為難地說道:「這個……換人行嗎?」
  
  鍾原十分乾脆地答道:「不行。」
  
  「呃,可是……」我很無奈,雖然我臉皮厚,可是也丟不起這個人。而且我聽說會有人跟我們現場交流,現場交流!尤其這次大會似乎要被某某電視台直播,到時候要是真丟人的話……
  
  鍾原揉著我的腦袋,誘哄我,「沒事,有我呢。」
  
  我還是不放心,可是想一想,老大小二路人甲他們估計已經被鍾原收買了,這個時候我一個人反抗也沒什麼用。
  
  算了,反正刀已經架到了脖子上了,聽天由命吧。
  
  ……
  
  大賽的總結大會正好在我們學校開,其間來自全國的獲獎選手,還有一些行業精英都要來湊熱鬧。
  
  大會在晚上七點鐘開始。當天下午,一二四早早地把我按在宿舍裡,用了兩個小時,經過N次失敗,終於成功地給我化好了妝。
  
  我看著鏡中變漂亮了的自己,有點不好意思。此時我的眼線被拉長,眼角微微上翹,睫毛更顯濃密,以至於眼睛顯得更大了。除此之外,上翹的眼角和細長斜飛的眉毛相呼應,更增加了一種成熟內斂的韻致。我的頭髮已經長到可以盤起來,高高盤起的頭髮,使鏡中的人更顯得幹練灑脫。
  
  御姐,活脫脫一個御姐。
  
  嗯,這個造型深得我心。
  
  我穿著嚴肅的正裝,踩著黑色高跟鞋,獻寶似的地站到了鍾原面前。
  
  鍾原看著我,沒說話,表情有點呆。
  
  我抬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怎麼樣?」
  
  鍾原抓住我的手,笑道:「很好。」
  
  我有點開心,又有點不好意思,於是低下頭,可是一看到手中的稿子,眉頭又鎖了起來。
  
  鍾原抓過我手中那張皺巴巴的稿子,團了團扔向了遠處的垃圾桶。垃圾桶離他有好幾米遠,那紙團卻不偏不倚正好被丟了進去。
  
  「你……」我氣結,不知道他要做什麼。
  
  鍾原做完壞事,淡定地看著我笑,「給我系領帶。」
  
  我有點莫名其妙,惱怒地抓過領帶就往他的脖子上套,力道很大。
  
  鍾原傾著身體,任我折磨。過了一會兒,他突然說道:「一會兒路人甲他們會送文件夾過來,裡面有我們正式的稿子,跟那張沒什麼區別。」
  
  我皺眉,「我知道,可是現在我怎麼辦?」離大會正式開始還有半個多小時,正好可以趁這個時候溫習一下啊。
  
  鍾原沉笑著,在我的額頭上輕輕地吻了一下,答道:「現在我們講笑話吧。」
  
  我:「……」
  
  於是我暴躁了。拜託!再過三十八分零四十六秒老子就要上斷頭台了,於是你確定現在要跟我講笑話?
  
  鍾原完全無視掉我的不滿,拉著我坐在自習室的角落裡,開始輕聲給我講冷笑話。
  
  半個小時,整整半個小時,我們的鍾大神就這樣繃著個臉,十分嚴肅地給我講了半個小時的冷笑話。什麼「一個人在醫院裡打點滴然後看著輸液的瓶子就笑個不停那是因為他笑點低」,什麼「從前有個捉迷藏社團他們的團長到現在都沒找到」,什麼「小白兔出去玩碰到了大灰狼大灰狼說我要吃了你結果小白兔就被吃了」……
  
  好吧我承認我這個人沒出息,雖然我不覺得這些笑話好笑,可是我覺得鍾原講笑話的樣子本身就是一個笑話了,何況他講的還是冷笑話……於是我被他的樣子逗得大笑,捂著肚子張大嘴抽搐著,又不敢發出太大的聲音,那個痛苦啊,我笑得眼淚都流出來了。
  
  鍾原面無表情地用紙巾幫我擦著眼淚,一邊說道:「下面我們說另一個,從前有個……」
  
  鍾原講了半個小時,我也笑了半個小時,到最後我笑得沒了力氣,鍾原就拎著我風風火火地去參加那個總結大會了。
  
  坐在氣氛嚴肅的會場中,鍾原問我還緊張嗎,我倒在他的肩上懶懶地搖搖頭,又忍不住笑了起來。今天被他折磨得,我腦中控制緊張的那根神經徹底繃斷了,還緊張個毛。
  
  輪到我和鍾原上台講話時,他拉著我的手,穩穩地朝台上走去。我覺得這種情況下我們不適合表現出太JQ的一面,想掙開他,然而我哪裡掙得開……
  
  我和鍾原講的主要內容都展示在ppt上。ppt有實質性內容的一共十五頁,鍾原負責十頁,我負責五頁。鍾原講完之後,我配合講稿,把剩下的五頁ppt 講得頭頭是道……其實我是一點不懂,這都是排練好的。>_<
  
  最讓我提心吊膽的是接下來的環節,現場交流……
  
  不過情況比我想像中的好一些,那些觀眾們倒是沒有指明要我來回答,所以他們提的問題全部被鍾原攬去,當然我是基本沒聽懂,不過鍾原那份自信的樣子,已經夠把我萌翻了。
  
  正當我站在台上兩眼冒星星地看著鍾原,發著花癡的時候,鍾原突然把話筒遞給了我。
  
  我頓時傻掉,不知道怎麼回事。
  
  這時,台下的某位嘉賓輕咳了一下,又重複了一下剛才的問題,「我想請問這位女同學,你覺得,你們成功的關鍵因素是什麼?」
  
  這麼自戀的問題我還真是沒想過,不只我,其他人也沒想到。我捏著話筒,緊張地掃了一眼鍾原,不知道要怎麼樣回答。
  
  鍾原偷偷捏了一下我的手,對我微微一笑。
  
  我乾咳了一下,收拾了一下心情,在腦中胡亂搜索著適合的詞。突然,大腦中就冒出了路人甲曾經說的那句話:他炒股的時候,我還玩葫蘆娃呢……
  
  於是我朝台下禮貌地笑了笑,答道:「勤奮使然,唯手熟爾。我們的隊長光股齡就有十多年,他也沒什麼特別,只是把別的小孩看葫蘆娃的時間都用在炒股上了。」
  
  台下傳來一陣哄笑,這個問題就算這麼揭過了。雖然我給出的不是最準確的回答,卻有可能是最合適的,勤能補拙、付出總有回報什麼的最勵志了。
  
  從台上走下來,我的手心裡全是汗,手指冰涼。
  
  鍾原掏出紙巾幫我細細地擦著,趁我不注意,在我的指尖上輕輕地吻了一下,然後挑眉笑著看我,「答得不錯。」
  
  我心虛地扭臉朝四周看了看,確認沒有人發現我們時,才放下心來答道:「謝謝。」雖然表面上很淡定,其實 心裡還是有一些得意的。好吧,就讓我這條廢柴得瑟一下吧……>_<
  
  過了幾天,我在網上看到了那次大會的視頻。當視頻放到我回答問題的時候,我看到鍾原微側著頭,看著我微笑,這個畫面讓我頓時覺得心裡暖暖的。
  
  我總覺得,鍾原這樣的微笑,和他面對那個院花時的笑,有一些不一樣。可是,具體哪裡不一樣呢?
  
  我把這一瞬間截了圖,調出那張讓我吃過醋的照片,對比了一下。
  
  觀察了很久,我最終得出結論,鍾原在面對那院花時,是笑得很客氣,而他面對我時,笑得很……咳咳……
  
  想到這裡,我小人得志地嘿嘿傻笑起來。
  
  ……
  
  關於那個新加坡七日游,我、鍾原還有老大,我們三個都因為有事沒去,只有小二和路人甲去了。那幾天小二一直在我和老大面前哀號,說什麼不願意單獨跟個變態出去旅遊,可是她後來還是捨不得這個出去玩的機會,於是懷著十分矛盾的心情去了。
  
  再後來小二回來的時候給我們講了她的遭遇,據他交代,她此行兇險異常,還差點失身了……這是後話。
  


第52章 七夕 ...

  時間過得真快,一轉眼,鍾原就要畢業了。
  
  那天晚上,一二三四聯合請鍾原他們宿舍的人吃了頓飯,美其名曰歡送這四個禍害。其實要說歡送的話,也只是歡送陸子健一個人,因為他要出國了。其他的人,鍾原和路人甲畢業之後留在B市工作,而路人乙,考上了本校哲學系的研究生。路人乙這位師兄真是神,據說他面試的時候跟教授討論《周易》,把教授講得一愣一愣的,又據說他的目標是,即使當不了成功的哲學家,也要當個成功的風水師。
  
  那次歡送會,鍾原他們宿舍的人都喝多了,連平時最穩重的陸子健,都一直拉著四姑娘,不停地重複著,「等我,等我回來。」
  
  四姑娘一邊擦著眼角,一邊說道:「我當然等你,可是你要敢招惹別人,我拆了你的骨頭!」
  
  眾人聽了他們的談話,都唏噓不已。其實要說陸子健招惹別人,四姑娘還真是高估他了……
  
  他們四個人裡醉得最嚴重的應該是路人甲了,他臉紅紅的,眼睛都睜不開了。嘴裡一直嘟嘟囔囔地不知所云。我們離開的時候,這位師兄已經站不起來了,鍾原笑瞇瞇地把他從座位上拎起來,倆人踉踉蹌蹌地出了飯店。鍾原今天也喝醉了,我發現他喝醉的時候比平常愛笑,而且笑得總像是不懷好意的樣子。不過這廝酒量比較大,所以他即便喝醉,也應該還是能存著一絲理智的。
  
  幾個人從飯店裡出來,路人乙走在最前面。他張開手,歪歪扭扭地在前面蛇形著,一邊走一邊高聲喊道:「啊哈哈,你們都有媳婦了,就是我沒人要。哲學家都是孤獨的……我遺世獨立,我飄飄欲仙……看什麼看!」
  
  我和小二老大走在後面,滿頭黑線地看著他發瘋。師兄師姐們常說,畢業多作怪,果然一點沒錯。
  
  這時,本來被鍾原扶著走在前面的路人甲,突然一把推開鍾原,轉身瘋癲似的朝我們跑來。我們三個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他就把小二抱住,劈頭蓋臉地吻了下來。
  
  雖然早就察覺小二和路人甲之間有JQ,不過這麼華麗的場面突然出現在面前,我還真是有點愣神。看看老大,她也愣住了。
  
  小二這孩子的個頭有點矮,此時被路人甲抱著,腳已經離了地,她慌張地捶打著路人甲,路人甲卻無動於衷,扣著她的後腦勺吻個不停……
  
  我正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這個尺度有點大的畫面,眼前卻突然罩上了一隻手。
  
  鍾原一手捂著我的眼睛,一手勾著我的肩膀,把我拉開。走了一會兒,他放下手,在我耳邊輕笑道:「看什麼看,自己又不是沒做過。」
  
  我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心裡又有點擔心,於是問道:「小二……會不會被他弄死啊……」我的腦子裡又浮現出剛才小二被勒得腳都離了地的樣子,呃,有點凶險啊……
  
  鍾原撩了撩我額前的碎發,隨即手滑下來,指尖輕輕摩挲著我的臉頰,他笑看著我,目光有點迷離,「試試不就知道了?」
  
  我一時沒反應過來,「呃?」
  
  鍾原卻突然低下頭,含住我的嘴唇,用力地吸著。他一手扣著我的後腦,一手滑到我的腰間,緊緊地攬著我。我被突然入口而來酒精氣息弄得頭暈,無力地靠在他懷裡,任他為所欲為。
  
  鍾原突然直了直腰,攬在我腰上的手臂開始向斜向上的方向收緊,我的身體便被他這樣帶著往上拉,很快,我的腳上就找不到著力點了……
  
  腳上沒了支點,我的心裡突然湧出一種不安全的感覺來,於是手臂不由自主地抱著鍾原的脖子,緊緊地勾著。
  
  鍾原含混地笑了笑,繼續加深著這個吻……
  
  過了好一會兒,鍾原放開我,輕點著我的嘴唇,笑道:「還活著?」
  
  我的腿有點發軟,靠在他懷裡,扭臉不去看他。
  
  鍾原愉悅地低笑著,拖著我在校園裡遊蕩起來。他走得很慢,每走到一個地方,都和我回憶著我們在這裡發生過什麼事情,他說話聲很清淡,還笑,可是我卻突然有點傷感了。
  
  鍾原把我送到宿舍樓下的時候,他突然把我抱在懷裡,臉埋在我的頸間,重重地呼吸著。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抬頭,在我的耳邊輕聲說道:「還有一年。」
  
  我把臉埋在他懷裡,不解,「什麼?」
  
  鍾原低笑,「還有一年,我們就結婚了。」
  
  汗,這位大哥,咱們現在應該抒發的好像是離愁別緒什麼的吧,至於結婚……好吧,我承認,我從來沒有認真想過畢業就結婚這個問題,婚姻它不是愛情的墳墓嗎……
  
  這時,鍾原見我沒說話,突然涼颼颼地說道:「木頭,你已經答應我畢業就結婚了,要是敢反悔,哼哼……」
  
  那「哼哼」兩個字,成功驚出我的一身冷汗,我說鍾原,你不要動不動就嚇人好不好。>_<
  
  ……
  
  晚上回到宿舍的時候,一二四已經都回去了。我看到小二正蹲在陽台的角落裡,背對著老大和四姑娘,而老大和四姑娘圍著她,像是在盤問什麼。
  
  我剛一進門,就聽到小二說道:「討厭,人家很害羞的好不好!」
  
  一三四:-_-|||||
  
  我湊過去,問老大,「她怎麼了?」
  
  老大此時手裡拿著根筷子,一邊敲著小二的頭,一邊痞痞地說道:「快招了吧,你跟路人甲是什麼時候狼狽為奸的?整天除了聽你罵他還是聽你罵他,今天一下子給咱來了個十八禁,姐接受不能啊……」
  
  小二蹲在角落裡,一副受氣包的樣子,「變態!醉鬼!毀我名節!」
  
  這時四姑娘毫不客氣地揭露:「你名節已經夠壞的了,毀不毀的無所謂。」
  
  老大衝我擠了擠眼睛,於是我拍了拍小二的肩膀,十分遺憾地說道:「那啥……小二,你寫的那些葷段子,路人甲他……」
  
  小二突然扭過臉來看著我,神色很著急的樣子,「他他他他他看到了?」
  
  看著小二急得臉都變紅了,一三四不厚道地哈哈大笑,老大敲著她的頭,笑瞇瞇地說道:「還說不喜歡他?還說不在乎他?你要是不在乎,為什麼這麼著急他看沒看?」
  
  四姑娘輕輕揪著小二的耳朵,笑道:「乖乖承認了吧,別逼我用肢體語言跟你交流。」
  
  小二又重新別過臉去,十分嬌羞的樣子,嗔道:「討厭!不知道我很矜持嗎?!」
  
  一三四再次被雷焦。試想一下, 1111宿舍的猥瑣之星自稱很「害羞」很「矜持」,那是一種多麼神奇的景觀。
  
  不過這樣的小二還真是有意思,一三四玩上了癮,圍著她又調戲了好一會兒才開始就寢。結果我剛迷迷糊糊睡著的時候,小二這廝突然鬼一樣悄無聲息地爬上了我的床,然後抓著我一定要問個清楚,路人甲到底有沒有看到她寫的葷段子。
  
  我閉著眼睛哼哼唧唧地答道:「以後會有機會看到的。」
  
  小二當即隔著被子抱著我,興奮地低呼:「三木頭,我愛你!」
  
  我皺了皺眉,一腳踢開她。
  
  一個星期之後,路人甲以小二的男朋友的名義,請兩個宿舍的人吃了頓飯。
  
  ……
  
  鍾原很快搬出了學校,住進了離我們學校不遠的一個小區裡,那套房子據說是他爸買給他娶媳婦用的。那天我和鍾原忙了一天,才把房子收拾好,那天晚上鍾原站在陽台上,從背後環住我,抱了很久。後來,他伏在我耳邊低聲說,「等我們結婚了,這裡就是我們的家。」
  
  那天我看著這璀璨的城市的夜,心裡突然暖暖的幾乎要流出眼淚來。
  
  ……
  
  暑假來臨,我在一個製藥廠找了份實習,每週一至週五上班。週末的時候,我會幫鍾原叔叔家的那個孩子輔導一些功課,日子過得倒也充實,只是那製藥廠的工作實在讓我沒什麼熱情。
  
  鍾原的叔叔家的孩子叫史靖,很文靜的一個男孩,今年才九歲,非常聰明,就是不怎麼喜歡說話。他週一到週五全天都有各種五花八門的暑期輔導班,週六週日則由我陪著他溫習一周的功課,時間還算充裕一些。因此週末我們溫習完功課之後,我經常帶著他玩一會兒,下下棋畫個畫看看動畫片什麼的,每當這個時候,他的臉上才真正流露出一個小孩子該有的表情,天真,好奇,驚喜。這時候我就會情不自禁地感歎,這年頭的小孩子的童年都這麼無趣嗎,想當初我小時候可是整天跟著一幫小孩子上樹下河,或者打檯球,玩遊戲,上學讀書什麼的,那真的是浮雲啊浮雲……
  
  日子就這麼慢悠悠地過著,轉眼間,七夕駕到。
  
  因為七夕這天我和鍾原都要上班,所以我們的約會也比較簡單。本來我們倆商量著要去看電影,後來鍾原說在電影院看沒氣氛,而且他最近買了一個好看的碟,於是我們倆約定去他家看。
  
  電影是美國的,講的是一個虐戀情深的愛情故事,很感人,我看到最後,眼淚都流下來了。只不過這電影的後面,男女主角破鏡重圓之後,有點奔放,尺度也有點……咳咳……
  
  於是當我看到電視上那些比較香辣的鏡頭時,頓時忘記了哭,有點不好意思地偷偷看鍾原。幸虧此時屋子裡的燈全關了,房間裡很暗,所以我猜測他看不到我臉上有多紅。
  
  我看鍾原的時候,發現他並沒有看著電視機,而是側著頭,靜靜地看著我,兩隻眼睛很亮很亮,彷彿夜空下的黑珍珠。
  
  我更加不好意思,低下頭不敢看他,也不敢看電視。
  
  然而鍾原卻突然把我撲倒在沙發上,全身的重量幾乎有一半壓到了我的身上。我很緊張,結結巴巴地問道:「你你你你你想幹什唔……」
  
  鍾原突然捉住了我的嘴唇,細細地吻著,開始的時候很輕很柔,然而越吻越用力,漸漸地他彷彿失了控一般,重重地吸吮著,時而廝磨嚙咬著我的唇舌。我的嘴唇和舌頭被他弄得又疼又麻,肺裡一口氣被壓著,呼吸不暢,以至於我的腦袋也因為缺氧而發昏,四肢也被鍾原壓得無力動彈。
  
  鍾原放開我的嘴,轉而吻著我的脖子,鎖骨。熱得發燙的氣息在我的脖頸間盤旋,我彷彿抓住了什麼,又彷彿什麼都不清楚……
  
  鍾原突然把手探進了我的衣服裡,火熱的手掌在我的腰上摩挲了一會兒,接著一路向上,覆蓋到了我的胸口上。
  
  我明白了他要做什麼,喘著粗氣制止他,「鍾原……」
  
  「木頭,」鍾原目光熾熱地看著我,呼吸凌亂得很,「我等不下去了。」
  
作者: o863    時間: 2012-1-28 09:28 P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2-1-29 06:17 AM 編輯

第53章 御姐登場 ...

  鍾原激動地對我說:「我等不下去了。」
  
  我剛想說話,然而突然,屋子裡變得燈火通明。突然而降的光芒刺得我眼睛發疼。我瞇著眼,看到鍾原從我身上起來,半跪在沙發上,朝著門口望去,臉上寫滿了驚訝與不悅。
  
  我從沙發上爬起來,順著他的目光望去。只見此時門口站著一大一小兩個人,小的我知道是誰,就是我輔導的那個孩子,史靖。他身邊站著一個和我年齡差不多的女孩子,牽著他的手。那女孩子一頭深黑色的短髮,穿著很普通的短袖衫和熱褲,一雙筆直修長的腿讓人很羨慕。她離得有點遠,眉眼看不清楚,只是那目光中隱隱的似乎偷著一股豪爽而凌厲的感覺。
  
  我有點不好意思,被捉/奸一般低下頭去,臉上迅速燒起來。
  
  鍾原重新坐到我旁邊,勾著我的肩膀,輕輕在上面拍了一下,以示安慰。然後,他抬頭看向門口,語氣略有不耐地說道:「你們怎麼來了?」
  
  那短髮女孩拉著史靖風風火火地走進來,坐在我旁邊的沙發上,似笑非笑地上上下下打量著我,也不說話。
  
  過了好一會兒,那女孩才收起目光,笑著對鍾原說道:「不介紹一下?」
  
  鍾原懶洋洋地在沙發上靠了靠,隨即對她說道:「這是我老婆,沐爾。老婆,」他說著,又轉向我,笑道,「她是一個比我還純的純爺們。」
  
  我:「……」
  
  「去你的!」那短髮女孩說著,拎起手中的抱枕丟向了鍾原,鍾原毫無壓力地接住。接著那女孩又轉向我,溫柔地笑了笑,說道:「我叫史芸蘅,是史靖的姐姐。」
  
  此時史靖好奇地看看我又看看鍾原,最後說道:「沐老師,你們在做什麼?」
  
  「我……呃……呵呵……」我不好意思地東張西望,不知道怎麼回答這個問題。
  
  鍾原卻無比坦然而淡定地說道:「沒看到嗎,在看電影。」說著,指了指電視機的屏幕。此時那電影已經播放完,現在正在唱片尾曲。
  
  我覺得很委屈,明明無辜的是我,為什麼心虛的也是我……
  
  此時,史靖聽鍾原如此說,便拿過那光盤盒子來看。史芸蘅突然把盒子搶過去,看了兩眼,隨即笑著看我們兩個,「這片子我看過,少兒不宜。」
  
  我把頭埋得低低的,沒臉見人了我。
  
  鍾原卻沒接這個茬,而是問史芸蘅道:「你怎麼回來了?」
  
  史芸蘅一聽這個,激動地站了起來,雙手抱在胸前,半是委屈半是悲憤地說道:「我怎麼回來了?廢話我不回來我等著餓死在那邊嗎?你是沒見到英國人吃的那些東西,你要是看見了你跑得肯定比我快。我一東方小美女古典藝術家,你看看他們都給我吃什麼,第一天,牛排漢堡三明治,第二天,牛排漢堡三明治,第三天,牛排漢堡三明治!我跟勞倫斯說我不吃這個了你能不能給我弄點別的,結果呢,他老婆親自下廚,把土豆牛肉白菜剁成餃子餡然後澆上兩個生雞蛋直接給我端上來了,還美其名曰聽說中國人都愛吃這個,結果我抱著那盆餃子餡哭了一個晚上!」
  
  史芸蘅說到激動處,還一個勁地抹眼淚,我不禁同情起她來,畢竟不是人人都有那個魄力去面對一盆餃子餡的。
  
  鍾原卻面不改色地說道:「不是還有中餐館嗎,你傻?」
  
  「別跟我提中餐館,」史芸蘅甩了一下胳膊,似乎更加氣憤了,「在英國想買個正宗的煎餅都難!中餐館裡的招牌菜你猜是什麼?糖醋裡脊!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地方可以吃水煮魚,結果還是甜的!」她突然走到鍾原面前,揪著他的衣襟不停地搖晃,一邊搖晃一邊聲淚俱下,「你能體會到那種流了一個下午的口水結果吃到甜絲絲的水煮魚的感受嗎啊啊啊啊啊……」
  
  鍾原面無表情地掰開她的手指,整了整衣服,說道:「那麼,最後一個問題,為什麼來我家?」
  
  史芸蘅理直氣壯地說道:「鍾叔叔給了我這套房子的鑰匙啊,他說我隨時可以來這裡。」
  
  鍾原臉色似乎不怎麼好看,「他肯定還給過你別的鑰匙,你為什麼單揀這一處。」
  
  史芸蘅重新坐回沙發上,胡亂揉著史靖的腦袋,史靖吸了吸鼻子,很不情願的樣子。史芸蘅翹起二郎腿,笑嘻嘻地說道:「因為在這裡不會被他們發現啊,嘿嘿嘿嘿……」
  
  鍾原皺眉,「你偷偷溜回來的?」
  
  「我……咳咳,我只是暫時還沒告訴我爸媽而已,不算偷渡。」
  
  鍾原:「你來也就算了,小靖又為什麼會被你帶來?」
  
  史芸蘅捏了捏史靖的臉,大義凜然地說道:「小靖天天被逼著上那些亂七八糟的補習班,我這是拯救我的親弟弟於水火之中,小靖,是不是?」
  
  史靖表情凌亂地點了點頭。
  
  簡而言之,史芸蘅不僅自己偷偷地回來了,還把史靖也偷來了,我總覺得這事有點囧。
  
  鍾原無力地揉了揉額角,又說道:「那麼,你們是不是可以走了?」
  
  史芸蘅瞪大眼睛,表情十分無辜,「走?去哪裡?」
  
  鍾原不耐煩地閉了閉眼睛,「從哪裡來回哪裡去,把小靖送回家吧,別讓伯父伯母擔心。」
  
  「啊啊啊啊啊……」史芸蘅突然緊緊地抱著史靖,帶著哭腔,「小靖啊,我們怎麼辦啊,你鍾原哥哥他沒良心啊,難道他就忍心看著我們無家可歸流落街頭嗎,雖然我們打擾了他的好事,但是我們可以假裝什麼都沒有看見啊,是吧是吧,乖弟弟,咱們什麼都沒有看見,來,姐姐帶你回房間。」史芸蘅說著,拉起史靖走向臥室。
  
  「回來,」鍾原指了指客廳的門口,「門在那邊。」
  
  史芸蘅見狀,面色一變,插起腰來橫眉立目地瞪鍾原:「好你個鐘原,今天一定要逼我用拳頭來解決問題嗎?!」
  
  史芸蘅說著,已經丟開史靖,踩著茶几張牙舞爪地跳向鍾原,眼看就要撲到他的身上。
  
  鍾原迅速翻了一□,史芸蘅撲了個空。她從沙發上爬起來,追上一旁的鍾原,倆人立刻扭打起來,一邊打著還一邊對話。
  
  「鍾原,你當真見死不救?」
  
  「你又沒死,不需要我救。」
  
  「沒良心啊,我當初是怎麼對你的?你不應該趁此機會謝謝我嗎?」
  
  「謝謝你給了我我人生中的第一次骨折。」
  
  「喂喂喂,我當時只是想試一試你的筋骨,誰讓你那麼不禁打。」
  
  「嗯,同樣不禁打的還有你的散打教練。」
  
  「啊啊啊啊啊,我一東方小美女古典藝術家,你好意思對我拳腳相向?」
  
  「十分好意思。」
  
  「你……!我是女人,男人不能打女人!」
  
  「全天下都知道你是純爺們,不用藏著掖著了。」
  
  「鍾、原!我跟你拼了!」
  
  我滿頭黑線地看著屋子裡烏煙瘴氣的一團,這時,史靖小心地坐在我旁邊,拉了拉我的手,瞪著兩隻水靈靈的大眼睛看我,無辜地癟了癟嘴,說道:「沐老師,你們真要趕我走嗎?」
  
  我輕輕地摸了摸他的頭,心中的負罪感急速膨脹著,「那個,咳咳……你還是回家比較好……啊!」
  
  我話沒說完,突然脖子上有一個什麼東西扣上,嚇了我一跳。等我定睛一看,才發現史芸蘅此時已經湊到我旁邊,她一手按著我的肩膀,一手扣著我的脖子,陰森森地對著鍾原笑,「哼哼,你敢不收留我們,我就虐待你媳婦!」
  
  鍾原:「……」
  


第54章 鍾原的青梅竹馬 ...

  史芸蘅和史靖到底留在了鍾原家。此時已經是晚上九點多,我也該走了。
  
  鍾原卻拉住我,很動容地說道:「別走。」那表情,很有點「別拋下我一個人」的感覺。
  
  難得見到鍾原這份楚楚可憐的表情,我一時心軟,只好留下來。
  
  此時史芸蘅已經拖著史靖進了廚房,兩個人一陣翻騰,最後史芸蘅一個人出來了。我不解,問她:「史靖呢?」
  
  史芸蘅鎮定自若地答道:「在給我煮麵。」
  
  我-_-|||||
  
  這位姐姐,你好意思讓一個九歲的小孩子給你煮麵?
  
  考慮到安全問題,我不放心地走進廚房,只見史靖此時正往鍋裡倒了水,然後把面、帶著殼的雞蛋以及一整根胡蘿蔔直接丟進了水裡——此時他火還沒有開呢。
  
  我走過去,史靖抬頭看我,委屈地叫了一聲,「沐老師。」
  
  我摸了摸他的頭,盡量做出一副為人師表的和藹可親狀,安慰他道:「你去陪姐姐吧,我來煮就好。」
  
  史靖表情一鬆,逃出廚房。
  
  由於大晚上的不宜太重口味,於是我給那位堪稱神仙的姐姐煮了碗清淡的蔥花面,還臥了兩個雞蛋,七分熟,剛剛好。除此之外我還簡單地拍了根黃瓜作小菜,沒辦法,鍾原家廚房裡的食材只有這麼多了。
  
  當我把蔥花雞蛋面和涼拌黃瓜端到史芸蘅面前時,她吸了吸鼻子,一把把我抱在了懷裡,激動地說道:「啊啊啊啊啊,沐爾,我愛上你了!」
  
  我還沒來得及說話,鍾原就很敏捷地把我拉開,然後十分嫌棄地看著史芸蘅,「你別動手動腳的。還有,愛什麼愛,我老婆輪得到你來愛嗎?!」
  
  說實話,我……我真的很囧……
  
  ……
  
  到了睡覺時間,四個人因為房間的分配問題發生了分歧。鍾原家這套房子有三個臥室,而我們是四個人,兩男兩女。
  
  鍾原提出了第一套解決方案:「我跟木頭睡一間,你們兩個一人一間。」
  
  我扭臉,「不要。」
  
  接著鍾原提出第二套解決方案,「我跟木頭一人一間,你們兩個一間。」
  
  史芸蘅當即反抗:「喂喂喂,男女授受不親好吧?」
  
  鍾原做面癱狀,「他是你親弟弟,況且,」他看了看史靖,又看著史芸蘅,「你比她大十六歲。」
  
  這時,史靖插話,「沐老師比我大十二歲,那我們是不是也可以……」
  
  鍾原沉了沉臉,「不可以。」
  
  史芸蘅又說道:「算了算了,我和沐爾一間總可以了吧?」
  
  鍾原怒:「不可以,我老婆怎麼可以陪別人睡。」
  
  史芸蘅:「……」
  
  最後,還是鍾原妥協了,「好吧,我和小靖一起。」
  
  史靖癟了癟嘴,小聲說道:「可不可以說不啊?」
  
  另外三個人:「不可以!」
  
  我心中突然有一種欺負小孩子的罪惡感……>_<
  
  ……
  
  史芸蘅姐弟第二天一早就被他們的爸爸媽媽抓回去了。我看著那兩個人依依不捨的背影,問鍾原:「她不是說,藏在這裡不會被他們找到嗎?」
  
  鍾原無所謂地笑了笑,「誰知道。」
  
  我想了想,覺得不對勁,「是不是你告發他們的?」
  
  鍾原捏了捏我的臉蛋,笑道:「木頭,越來越聰明了。」
  
  我汗,這位大哥,你做了虧心事,好歹也要表現一下自己的內疚吧?沒見過幹了壞事還這麼坦然這麼開心的……
  
  鍾原捧著我的臉,低下頭來欲吻我。我伸手擋住他的嘴,扭臉說道:「同學,你還沒刷牙。」
  
  鍾原轉而在我的額頭上重重地吻了一下,然後笑呵呵地拉著我回屋。
  
  ……
  
  第二天是週六,我照例去幫史靖補習功課。鍾原無聊,也跟我一起去了史靖家。
  
  書房裡,史靖正做著一張卷子,突然停下來問我:「沐老師,姐姐和鍾原哥哥他們在做什麼?」
  
  我指了指客廳的方向,「他們在打遊戲。乖,你快點做題,做完了和他們一起玩。」
  
  史靖用鉛筆一下一下地點著下巴,抬起天真無邪的眼睛看我,「我才不要和他們玩,我要沐老師陪我玩。」
  
  我摸了摸他的頭,笑道:「好好好,陪你玩,快做題吧。」
  
  史靖又瞄了一眼客廳,神秘兮兮地對我說道:「沐老師,你真的要嫁給鍾原哥哥嗎?」
  
  「呃,」我有點不好意思,「小孩子胡思亂想什麼,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可是,」史靖黑白分明的眼珠滴溜溜地轉著,最後說道,「可是,你不覺得姐姐和鍾原哥哥很般配嗎?」
  
  「呃……」
  
  史靖又說道:「我媽媽說,他們是青梅竹馬,歡喜冤家。」
  
  青梅竹馬……歡喜冤家……
  
  「沐老師?沐老師?沐老師你怎麼了?」史靖抓著我的手搖晃著。
  
  我回過神來,笑著搖搖頭,「沒、沒什麼。」
  
  晚上和鍾原一起離開的時候,史芸蘅姐弟送我們出門。我看著和史芸蘅打鬧的鍾原,心裡突然有點難過。青梅竹馬嗎?歡喜冤家嗎?
  
  我到底是太敏感,還是太遲鈍?
  
  接下來的幾天我的精神一直不是很好,腦子裡鍾原和史芸蘅在一起嬉戲打鬧的情形總是揮之不去。怎麼說呢,有些事情,不注意的時候還好,可是一旦把目光放上去,卻怎麼看怎麼彆扭,怎麼看怎麼有鬼。
  
  更何況,鍾原自己也說過,他曾經喜歡一個女孩子,那個人後來把他打骨折。
  
  據說男生都是很難忘記自己的初戀的……等一下,初戀?我突然想到了他曾經送給我的一瓶香水,似乎也叫做初戀?現在想想,真是有些諷刺啊……
  
  鍾原也注意到我的情緒總是懶懶的,好幾次問我怎麼回事,我都只說是工作壓力太大。其實我很想問問他,是不是依然對史芸蘅念念不忘。可是我又不敢,萬一他回答「是」,我怎麼辦?
  
  然而雖然我不敢問,該來的,卻還是來了。
  
作者: o863    時間: 2012-1-28 09:29 P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2-1-29 06:18 AM 編輯

第55章 吵架 ...

  這天週末,史靖做完功課,我陪他看了一會兒電視。這孩子不愛看卡通不愛看武打,偏偏愛看綜藝,愛看綜藝也就算了,他偏偏又喜歡盯著相親節目看。也不知道別的小孩的喜好是不是也這麼另類,歎氣,這年頭的小孩子的想法真是讓人琢磨不透。
  
  史靖一邊看著電視,一邊問我:「沐老師,訂婚是什麼?」
  
  我打了個哈欠,回答他:「哦,就是兩個人約好以後要結婚,不許反悔的那種。」
  
  史靖瞪著兩個十分好學的大眼睛,又問:「那沐老師訂婚了嗎?」
  
  「呃,這個,呵呵呵呵……」我撓了撓頭,有點不好意思。
  
  史靖不等我回答,又自顧自地說道:「我聽說,我姐姐和鍾原哥哥要訂婚了。」
  
  我像被一個晴天霹靂定住身一般,好久才緩過神來,結結巴巴地問道:「什、什麼意思?」
  
  史靖一本正經地答道:「意思就是他們兩個約好要結婚,不許反悔的那種。」
  
  我忍著心裡極度的難受,扯著嘴角勉強笑了一下,說道:「這個……你聽誰說的?」
  
  史靖:「我爸爸和鍾叔叔通電話,我在一旁聽到的。聽說鍾叔叔為了他們訂婚的事情,下個月就要回國了。」
  
  我頓時感覺大腦裡一片空白。
  
  ……
  
  傍晚鐘原來史靖家接我,我像個遊魂一樣任他牽著離開史靖家,不知不覺地來到他家樓下。自從上次在鍾原家過夜之後,我就一直住在這裡。
  
  一路沉默。
  
  到他家樓下的時候,鍾原突然問我:「想什麼呢?」
  
  我低著頭,無力地答道:「沒什麼。」
  
  鍾原卻笑道:「木頭,你再不理我,我就成別人的了。」
  
  我捏了捏拳頭,心底裡有一絲涼意瀰散開來。果然,史靖說的是真的?
  
  鍾原揉了揉我的頭,說道:「我爸要回來了。」
  
  「嗯。」我低聲應了一聲。
  
  鍾原:「你知道他回來做什麼嗎?」
  
  「做什麼?」
  
  「他……他想讓我和史芸蘅訂婚。」
  
  我:「……」
  
  我的心裡突然被無數螞蟻叮咬一般,疼,難受得要死。
  
  鍾原搖晃我,「木頭?木頭?」
  
  「嗯,」我應聲,躲開他。
  
  鍾原卻固執地拉起我,問道:「你就沒什麼想說的?」
  
  我垂著眼睛不敢看他,忍著流眼淚的衝動,淡淡地說道:「哦,那你還在等什麼?」
  
  鍾原的手僵了一下,隨即重新握緊我,他低聲說道:「木頭,你怎麼了?」
  
  我抬起頭,盯著他的眼睛,「鍾原,你其實還沒忘記史芸蘅吧?」
  
  鍾原笑了笑,抬手要來捏我的臉,「吃醋了?」
  
  我偏頭躲開他,有些激動地嚷道:「回答我!」
  
  鍾原愣了愣,隨即皺眉,「你胡思亂想什麼。」
  
  我側頭不去看他,說道:「說出來沒什麼丟人的,她那麼招人喜歡,如果我是一男的,我也會喜歡上她的。」
  
  鍾原不悅,「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喜歡她了?」
  
  我冷笑著搖了搖頭,「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好吧?你們是青梅竹馬,哪裡能說忘就忘,你當我是傻子嗎?」
  
  鍾原沉下臉,冷冷地說道:「青梅竹馬?我和她?我看你和張旭才是真正的青梅竹馬吧?!」
  
  我一聽他這樣說,更加火大,使勁甩開他的手,然後從包裡掏出那瓶叫什麼「初戀」的香水塞到他手裡,一邊惱怒地說道:「誰是什麼大家心裡都清楚。這東西麻煩你拿回去送給該送給的人吧,我可不敢要。」
  
  「你……!」鍾原死死地盯著我,眼中的慍怒害我不敢和他逼視。他呼吸急促,胸口劇烈起伏著,過了好一會兒,他大步走到垃圾箱前,狠狠地把那瓶香水丟進垃圾箱,然後看著我,用幾乎是挑釁的語氣,說道:「我看還是扔了吧,反正該送的人也不領情。」
  
  「隨便!」我說著,不再理他,轉身跑出小區。
  
  「木頭!你給我回來!」鍾原在我身後叫了幾聲,我沒理會他。然而當我快跑到小區門口時,他突然跑過來追上我,然後拉著我的手往回拖。
  
  我拚命想甩開他,然而他卻死死地攥著我,無奈之下,我只好慌張地大聲喊道:「救命啊!搶劫啊!」
  
  小區的保安見狀,立即跑過來,要把鍾原拉開,我趁著他們糾纏的時候,跑到馬路邊攔了輛出租車,火速離開。
  
  我坐在車上,越想越不對勁,總覺得我們兩個都太衝動了一些,可是一想到「訂婚」兩個字,我又難受得要命。遙想當初他逼我嫁給他的情形,總似乎就發生在昨天。那時候真是傻呀,兩個人什麼都不懂,訂婚就像過家家酒,不,比過家家酒還簡單,不過是互相戴戴戒指,許個承諾,當時竟然甜蜜得了不得。現在想想,承諾只是承諾,永遠不能當事實來用,當大家各自轉身時,誰還能記得自己曾經說過什麼呢?就算記得,也假裝忘了吧?
  
  我低頭看了看自己手上的戒指,現在怎麼看怎麼刺眼。於是我把戒指取下來,想要扔到車窗外,可是鼓了半天勁,終於還是收回了手,我一邊搖頭感歎著自己沒魄力,一邊把那戒指丟進包裡……這東西,以後都不會有機會戴了吧。
  
  我覺得眼前有些模糊,用手背擦了擦,卻發現手背濕了。
  
  呃,貌似好久沒哭過了。
  
  ……
  
  我走下出租車的時候,眼淚依然在流,我也懶得擦,雖然眼前模模糊糊的,但是B大的路我簡直閉著眼睛都不會走錯。
  
  我低頭急匆匆地走著,冷不防撞到一個人,我低聲說了聲對不起,接著繼續走。然而那人卻驚訝地叫我:「沐爾?」
  
  我胡亂擦了擦淚水,抬起頭,看到蘇言正驚喜地看著我,然而他看到我在哭時,臉色似乎又不太好。
  
  「你怎麼了?」蘇言掏出紙巾,要幫我擦眼淚。
  
  我奪過他手中的紙巾,自己一邊擦著,一邊說了聲「謝謝」,然後扭頭就走,我現在不想跟任何人說話。
  
  「沐爾,」蘇言拉住我的手,神色有些焦急,又有些生氣,「鍾原欺負你了?」
  
  我用力甩開他的手,「對不起,我要走了。」
  
  蘇言卻重新拉住我的手,攥得很緊,說什麼也不放開。我很奇怪,為什麼今天的人都喜歡拉著別人不放,這樣很沒禮貌的好吧。
  
  我吸了吸鼻子,說道:「蘇言,放手。」
  
  「不放,」蘇言說著,乾脆把我的另一手也抓住,「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搖了搖頭,剛想說話,卻看到不遠處有個人朝我們走過來,那身影,很熟悉。我的心跳開始劇烈起來,可是又有一些抽痛。
  
  那個身影走近了,果然是鍾原。
  
  鍾原面無表情地看了看我們,然後,目光向下移,又盯住我們握在一起的手。
  
  我想解釋什麼,可是最終什麼都沒說。反正他和史芸蘅玩曖昧,又從來都不和我解釋。況且我覺得我們之間也許已經完了,還需要說什麼呢。
  


第56章 合好 ...

  跟鍾原吵架的第二天,我頂著兩個黑眼圈,踩著棉花一般搖搖晃晃地來到公司。
  
  我的滿腦子都是昨天鐘原離開時候的笑容與背影,越想心裡越難受。昨天晚上我一直在想我們之間的種種,想史芸蘅,想著鍾原父母之命的那個婚約,想到最後,我發現,我們真的完了。
  
  我們就像無數惡俗的電視劇裡演的那樣,相愛但卻沒有得到家長的祝福,這樣的人在現實中注定要分開。更何況,現在鍾原到底愛不愛我,都已經不好說了。
  
  天亮的時候,我悲催地得出這個結論,並且鼓勵自己,要向前看,我沐爾又不是沒人要的人,何必在一顆樹上吊死。
  
  早上很瀟灑地對著鏡子笑,自言自語道:「不就是一個男人嗎,沒了他,世界還能塌下來不成?」
  
  然而我笑著笑著眼淚竟然流出來了,因為我發現,沒有鍾原,我的世界真的會塌下來。
  
  我一整天都像丟了魂一樣,負責帶我的主管人很好,看到我這個樣子,安排我在辦公室休息了一天。反正我只是個實習生,能做的事情也不多。
  
  晚上下班的時候,外面竟然下起了雨,很大。
  
  我出門太急忘記了帶雨傘,於是只好站在公司的辦公大樓門口,打算等雨停了之後再走。公司裡有幾個和我一樣沒有帶傘的人,也站在門口,有的還開始打電話找人來接。
  
  有人撐開傘,很友好地要送我,我面無表情地搖搖頭。
  
  一天一夜沒睡覺,我現在腳步虛浮,腦子已經沉得快失去了知覺,於是在這個時候,我眼前出現了幻覺。
  
  我看到鍾原撐著一把深藍色的雨傘,笑著朝我走來。
  
  果然是凡心入魔啊,我無奈地苦笑,揉了揉眼睛。然而抬頭再朝那個方向看時,幻覺依舊。
  
  鍾原收起雨傘,走到我面前,拉了拉我的手,沒事人似的笑了笑,說道:「走吧,跟我回去。」
  
  我後退兩步,驚訝而又有些惱怒地看著他。為什麼,他為什麼又來?
  
  鍾原上前一步,抬手捏了捏我的臉蛋,笑道:「跟我走。」
  
  我側臉避開他,沉聲說道:「走開。」
  
  鍾原沒有走開,他把手搭在我的肩上,挑眉,微微勾起嘴角,笑得有些涼意,「到底走不走?」
  
  我很有氣節地搖頭,「不走!」
  
  接下來,鍾原的動作讓我瞠目結舌。
  
  他突然彎身,手順著我的肩膀向下滑,滑到我的腰間時,他攬住我的腰收緊,然後向上一抬,同時肩膀壓得更低,再然後,他就這麼華麗麗地把我扛在了肩上。
  
  我好一陣沒有醒過神來,等我反應過來這是怎麼回事時,鍾原已經扛著我,撐開傘走進了雨中。
  
  鍾原把整個雨傘都斜在身側,嚴密地罩著我,我像是被困在了一個狹小的空間裡,目光所能觸及的除了藍色的傘頂,就只有鍾原的後背以及雙腿。
  
  此時我的肚子墊在鍾原的肩膀上,呼吸有點不通暢。我的腦袋向下垂著,血液一個勁地向腦門沖,本來我就頭昏腦脹,此時更是難熬。我想掙扎著從他肩膀上下來,然而鍾原的一隻手臂有力地扣著我的小腿,使我下半身幾乎無法動彈。我抓著他後背上的衣服想要直起前半身,然而每當我要成功的時候,鍾原就輕輕鬆鬆地一甩,使我前功盡棄,重新耷拉到他身後。
  
  無奈之下,我只好握起拳頭在鍾原的後背上使勁捶,一邊捶一邊大聲喊道:「鍾原你放我下來!放我下來!」
  
  頭頂的雨傘上有辟里啪啦的雨點敲打傘布的聲音,在這種惱人的聲音中,鍾原的悶笑聲若有若無地傳來,更加地惱人。
  
  鍾原心情愉悅地說道:「不放。」
  
  我怒,在鍾原後背上胡亂捶著,一不小心手下移,打到了不該碰的地方上。
  
  於是鍾原笑得更加愉悅,「木頭,你還真是奔放。」
  
  我:「……」
  
  鍾原扛著我走到一輛車前,他打開車門把我塞到駕駛座上,然後收起傘自己也鑽了進來。我剛起身,卻被他重新壓回到座位上,緊接著,我的嘴唇被兩片柔軟微涼的嘴唇堵上了。
  
  鍾原彎起一條腿跪倒我的雙腿上,然後一隻手抓住我的兩條手腕背向我的身後,另一隻手扣著我的後腦不許我亂動……我現在就像一條砧板上的魚,反抗無能,只有待宰的份。
  
  鍾原吻得很急切也很用力。他叼著我的嘴唇重重地吸著,舌頭很快撬開我的牙關,長驅直入,勾著我的舌頭嬉戲著。他一邊吻著我,一邊從喉嚨裡發出低低的笑聲,依然愉悅得讓人惱怒。
  
  真是奇了怪了,今天自見到鍾原之後,他就一直在笑,你笑個毛啊笑!我心裡突然躥起一股無名之火,於是想也不想地一口咬到他的嘴唇上,重重地咬了有三秒鐘,接著我又用牙齒碾了一下他的嘴唇,這才鬆口。
  
  鍾原鬆開我,目光沉沉地盯著我的臉看。他的眉梢微微上挑,嘴角輕揚著,柔軟豐潤的嘴唇因接吻而顯得更加地緋紅潤澤,讓人實在忍不住吞口水。再加上他的下嘴唇上滲出了點點血珠,如毒蛇的信子,妖冶得讓人迷戀而又沉淪。
  
  我突然發現自己真的是沒出息,竟然因為他現在這個可口的樣子,怒氣消去了大半。
  
  鍾原放開鉗制著我的手,轉而雙手捧起我的臉,額頭抵著我的額頭,眼睛盯著我的眼睛。然後,他柔聲說道:「木頭,我們不鬧了,好不好。」
  
  我被他看得心虛,於是垂下眼睛,嘴裡卻賭氣說道:「誰和你鬧。」
  
  鍾原輕輕蹭著我的額頭,笑道:「你沒和我鬧,是我的錯,我昨天太衝動了,無理取鬧。」
  
  鍾原的一席話,說得我心裡的愧疚感急劇膨脹起來。我發現鍾原總是有這個本事,他強勢的時候你無法拂逆他任何,他和你做小伏低的時候,你無論有多大的怒氣都會立即煙消雲散,總之,你和他在一起,主動權永遠掌握在他手裡,你只能淪為被控制的那一個。
  
  雖然我不甘心,可是我又不得不認命,認命自己是真的栽在了這個妖孽手裡,永遠無法翻身,也無法脫身。
  
  此時,鍾原用拇指輕輕地摩挲著我的臉頰,狀似無奈地輕歎了一聲,說道:「木頭,我發現,自從愛上你之後,我的智商直接從三位數變成了兩位數了。」


作者: o863    時間: 2012-1-28 09:30 P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2-1-29 06:19 AM 編輯

第57章 溫馨 ...

  鍾原說:「木頭,我發現,自從愛上你之後,我的智商直接從三位數變成了兩位數了。」
  
  我有點不好意思,安慰他道:「呃,彼此彼此,我也一樣。」
  
  鍾原抬眼笑看我,「你一直是兩位數。」
  
  我-_-|||||
  
  喂,好歹我的高中物理老師還曾經說過我的智商有一百三十多好吧,就算打個八折,也不止兩位數吧?
  
  鍾原把我抱到副駕駛上,然後自己坐在駕駛座上。
  
  此時我才發現,鍾原的頭髮都是濕的,臉上殘留著一些水,衣服也濕了大部分,就只有扛著我的那一邊肩膀還算乾燥。我想起他剛才是把整個雨傘都罩在了我的身上,現在我除了褲腳上淋了一些雨水,別的地方都被保護得很好。於是我有些感動又有些歉意,翻出紙巾遞給他。
  
  鍾原沒有接,笑瞇瞇地把臉湊到我面前。
  
  我只好幫他擦著臉上的雨水,等到幫他擦好,他卻依然伸著脖子不動,目光閃閃地看著我,臉上的表情那叫一個曖昧。
  
  我臉一紅,飛快地在他的臉上親了一下。
  
  鍾原滿意地坐回去,發動了車子。
  
  昨天我們兩個鬧得那麼大,今天竟然以這麼溫吞的氣氛收場,說實話我此時的心情還是有點尷尬的,不知道和鍾原說一些什麼。於是我只好低頭玩弄著衣角,不說話。
  
  鍾原一邊開著車,一邊騰出一隻手來抓住我的手,捏了捏,然後握緊。接著,他認真地說道:「木頭,我和史芸蘅真的沒有什麼。」
  
  「我知道,其實我和蘇言也沒有什麼。」我突然發現為什麼我一直想著鍾原了,不光是因為我愛他,還因為我其實一直都是相信他的,不管怎麼樣懷疑,我始終相信,我們是相愛的。
  
  「我也知道,可是我……我昨天太衝動了,」鍾原說著,又笑了笑,「你知道嗎,前一段時間你總是懶懶的,對我愛搭理不搭理的,我當時還以為……以為你不喜歡我了。昨天跟你說訂婚的事情,也是想知道你到底還在不在乎我,卻沒想到,竟然吵了起來。昨天晚上回去之後我突然就明白了,你不搭理我,你和我吵架,這明明就是在吃史芸蘅的醋,我真傻。」
  
  我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地看著鍾原,這位同學,你也太有想像力了吧……
  
  鍾原被我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他目不斜視地開著車,臉頰上悄悄地爬上了一些淡淡的粉色,很淺,不易察覺,不過我還是看到了。
  
  鍾原這是……害羞了嗎?難得見到他這個樣子,雖然知道自己不厚道,不過我還是忍不住笑了出來。
  
  鍾原也無奈地笑了笑,說道:「看到了吧,談戀愛的人就是容易變得這麼傻,還患得患失。」   
  我笑著反握住鍾原的手,說道:「你放心吧,我只愛你一個。」
  
  鍾原眼睛依然盯著前方,嘴角卻掛上了微笑,「我也是,我只愛你,木頭。」
  
  我突然把昨天吵架的事情徹底想明白了,我衝動是因為我在吃史芸蘅的醋,可是為什麼鍾原也衝動,原來他的想法……那麼神奇。人一旦愛上,還真的是容易患得患失,本來他就擔心我不喜歡他了,昨天晚上又看到我和蘇言那啥啥,他不多想才怪。鍾原還真是變傻了,比我都傻。
  
  可是,我突然又想到了另外一個問題,就算鍾原他並不喜歡史芸蘅,可是他爸媽那邊呢?
  
  這時,鍾原抓著我的手舉到面前,仔細看了看,隨即皺眉說道:「戒指呢?」
  
  「我……」我一想到戒指就想到訂婚,一想到訂婚問題,就有點頭疼。唉,為什麼兒女的婚姻,父母一定要摻和呢。
  
  鍾原挑眉,目光危險,「丟了?還是扔了?」
  
  「鍾原,」我鼓足勇氣,問他,「關於訂婚的事情,你……」你怎麼辦?
  
  鍾原揉了揉我的頭,笑道:「你擔心這個?」
  
  我點點頭,有些緊張他會怎樣回答。就算他再強大,和父母之間的矛盾也不是那麼容易就說開的,甚至他有可能根本無法違抗他父母。
  
  鍾原拍著我的肩膀,安慰我道:「放心吧,我爸媽還算開明。實在不行,找老頭子給我做主。」
  
  我點點頭,心裡卻依然結著疙瘩。怎麼說呢,鍾原他爸媽認可的兒媳婦是史芸蘅,就算最後他們兩個沒有在一起,我和那雙父母的關係會不會從此變得有一些……呃,微妙?
  
  此時,鍾原又補充道:「當然了,斬草能除根最好。」
  
  我驚訝,「斬……斬草除根?鍾鍾鍾鍾鍾原你要做什麼……」不會要殺了史芸蘅吧?!
  
  鍾原笑出了聲,他刮了刮我的鼻子,一邊笑一邊說道:「我的木頭,真傻。」
  
  我不好意思地扭臉看著車窗外。電視裡的斬草除根不都是殺人嗎,不光是殺人,還要把所有人都殺掉……
  
  此時鐘原倒也不再提這個話題,而是說道:「戒指呢?」
  
  我把包裡的戒指翻出來,幸好昨天還沒完全喪失理智,要不然現在鍾原肯定發飆,吃人都有可能。
  
  鍾原把車停在路旁,取過我手中的戒指,小心翼翼地重新給我戴在中指上。戴好之後,他抓著我的手,柔柔地笑,「不許褪了。」
  
  「嗯。」我點著頭,在他熾熱的目光下,有些不知所措。
  
  鍾原轉身拿過車上的公文包,從裡面翻出一個粉色的小瓶子,遞到我面前。
  
  我一看,正是那瓶叫做「初戀」 的香水。我接過香水,很感動,可是一想到鍾原翻垃圾箱的樣子,又想笑。
  
  鍾原似乎猜到了我在想什麼,他捏了捏我的臉,說道:「我根本就沒扔。」
  
  很好,我們都沒扔。估計當時鐘原的心情和我想扔戒指的心情差不多,大家雖然很生氣,但是心底裡有一種叫做「在乎」的東西,在阻止我們幹傻事。
  
  鍾原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又說道:「木頭,你是我的初戀,一直都是。雖然我曾經喜歡過史芸蘅,但是那個時候不懂事,只是朦朦朧朧的一些感覺,完全是青春期的正常心理。那時候,我並不懂得什麼叫愛情。而現在,我懂了。」
  
  我攥緊香水,笑道:「那麼你說,什麼是愛情呢?」
  
  鍾原:「愛情就是,恨不得與你合二為一。」
  
  恨不得與你合二為一……我點頭,深有同感。愛情這東西太容易讓人瘋狂了,昨天吵個架,今天就像個廢人一樣什麼都幹不出來了,現在合好了,卻又像復活了一般,比吃了大力丸都精神。合二為一嗎?如果兩個人真的能變成一個人,那麼大家倒是可以不用擔心總是看不到對方了,也不用擔心總是思念,思念到吃不好睡不香……
  
  後來我把鍾原這句關於愛情的領悟告訴了小二,想順便給她增加點寫作靈感。結果小二一邊重複著鍾原這句話,一邊意味深長地笑,最後說道:「鍾原這廝太淫 /蕩了!」
  
  我-_-|||||
  


第58章 斬草除根 ...

  我和鍾原在他家樓下的超市裡買了點東西,然後上樓。
  
  當我把熱騰騰的薑糖水煮好的時候,鍾原已經洗完澡。他窩在沙發上,懷裡抱著個灰太狼的抱枕,笑瞇瞇地看著我。他的頭髮濕漉漉的,身體上彷彿還氤氳著一層水汽,溫軟而濕潤。他的表情懶懶的,又笑得有些不懷好意,我看到眼裡,莫名其妙地有種心虛的感覺。我終於明白了,鍾原這副笑起來就顯得不懷好意的表情是天生的,這種表情總是讓人覺得他要幹壞事,還會臉紅。我突然想起小二曾經對我說過,「女生喜歡長得壞壞的男生,而不喜歡長壞了的男生」,現在看來,鍾原應該就屬於那種長得壞壞的男生,怪不得有那麼多人喜歡他。
  
  我有點感歎,其實一開始,我是喜歡那種忠厚老實型的長相的……>_<
  
  我把薑糖水遞給鍾原,他沒有接,而是直勾勾地看著我,緩緩地張開了嘴巴。
  
  我無語,只好一邊端著薑糖水,一邊舀了一勺,放到面前吹了吹,然後送到他嘴邊。
  
  鍾原張嘴喝掉薑糖水,眼睛依然一動不動地盯著我看,目光如酒精燈的外焰,危險而灼熱,我的臉頰上似乎蒸騰起了火燒雲。
  
  鍾原咽掉口中的薑糖水,喉嚨隨之滾動了一下。然後,他伸出舌尖,輕舔著唇上殘留的液體。鍾原在做這個動作的時候總是顯得異常的妖異,更何況他現在剛剛出浴,在微黃的吊燈燈光下,那白皙無暇的肌膚,好看到無可挑剔的五官,以及細膩精緻的脖頸鎖骨,每一樣都是能夠勾人魂魄的,這幾樣組合起來,那簡直就是一種致命的蠱惑……
  
  於是,我很不爭氣地吞了吞口水。
  
  鍾原勾起嘴角,送上一個迷死人不償命的微笑,這簡直就是毒藥啊毒藥。他輕啟朱唇,低低的毒藥一般的聲音傳來:「木頭,想什麼呢?」
  
  「咳咳,沒什麼,」我有些慌張,把碗放在一旁的茶几上,「那個,我去做飯。」
  
  這時,鍾原的手機響了。我剛想走開,他卻拉著我坐到了他的旁邊,然後,他接通了手機,並且按了免提。
  
  電話那頭路人乙懶洋洋的聲音傳來:「鍾原,找哥有啥事?」
  
  鍾原:「給你介紹個女朋友。」
  
  路人乙的聲音立即警惕起來:「開玩笑,你有那麼好心?」
  
  鍾原:「肥水不流外人田。」
  
  路人乙:「好吧,那對方好看嗎?身材怎麼樣?」
  
  鍾原:「百里挑一。」
  
  路人乙:「真、真的?」
  
  鍾原:「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路人乙:「開玩笑,你騙人到時候從來都是讓受害者有苦說不出的。」
  
  鍾原:「你見面不就知道了。」
  
  路人乙:「也對,那她性格怎麼樣?你可以叫我詩人或者哲學家,總之沒深度的女人不適合咱。」
  
  鍾原:「恭喜你了,她簡直就是一本書。」
  
  路人乙:「是嗎,那麼她是本什麼書?」
  
  鍾原:「見到她你就知道了,現在說太多影響神秘感。」
  
  鍾原和路人乙又胡扯了一會兒,倆人掛了電話。我好奇地問鍾原,「史芸蘅是一本什麼書?」
  
  鍾原揚起嘴角,笑得那叫一個妖嬈,他答道:「《暴力美學》。」
  
  我:「……」
  
  鍾原又撥通了史芸蘅的電話。
  
  史芸蘅:「小子,有事?」
  
  鍾原:「給你介紹個男朋友。」
  
  史芸蘅:「真新鮮啊,你給我介紹男朋友?」
  
  鍾原:「是,我大學同學。」
  
  史芸蘅:「開玩笑,跟你一起玩的能出什麼好鳥,你不知道我有多少人追嗎?」
  
  鍾原:「我知道你沒有人追。」
  
  史芸蘅:「你……!」
  
  鍾原:「他是B大哲學系的研究生。」
  
  史芸蘅:「哲哲哲哲哲學?」
  
  鍾原:「對,哲學家和藝術家,簡直就是天生一對。」
  
  史芸蘅:「嗯哼,如果這是真的,那麼我可以允許他成為我的追求者之一。」
  
  鍾原:「他不僅是個哲學家,還多才多藝。」
  
  史芸蘅:「真的?他都會什麼?」
  
  鍾原:「通古博今,文武雙全。上能佔星算命,下能刻章辦證。」
  
  史芸蘅:「啊啊啊啊啊,我喜歡!」
  
  鍾原臉上露出灰心的微笑:「喜歡就好。」
  
  接下來倆人又一起密謀了一下對付路人乙的專項政策,以及第一次見面的時間地點,然後結束了通話。
  
  而此時,我依然處在目瞪口呆之中。
  
  鍾原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我道:「放心吧,能在B大待四年都沒有被和諧掉的江湖騙子,可見其道行有多深。」
  
  我:「……」
  
  我吞了吞口水,問鍾原:「這就是傳說中的斬草除根?」
  
  「嗯。」鍾原一邊說著,一邊順手捏了捏我的耳垂,他的手指肚軟軟的,我的耳垂也軟軟的,兩個軟軟的東西在一起擠壓著,有一種異常的舒服感。
  
  「可是,這能行嗎?」我總覺得史芸蘅和路人乙這倆人在一起有點不搭調,他們讓人連想都沒辦法想到一塊去,更別說真正地在一起了。
  
  鍾原懶洋洋地抬眼看我,「木頭,做人要有想像力。就算你對路人乙騙人的技術沒信心,也要對史芸蘅的智商有信心。就算你對路人乙的魅力沒信心,也要對史芸蘅的品味有信心。」
  
  這句繞口令一般的話,我一時沒反應過來,想了半天,才明白過來。於是我問道:「那麼按照你的意思,史芸蘅會喜歡上路人乙?」
  
  鍾原點頭微笑,「十有八九。」
  
  「可是,路人乙不喜歡史芸蘅怎麼辦?」
  
  鍾原:「那不重要。」
  
  我-_-|||||
  
  我站起身,說道:「這回我真要去做飯了。」
  
  鍾原卻突然把我拉進懷裡緊緊地抱著,他用下巴摩挲著我的頭頂,過了良久,這才說道:「木頭,還有一件事情,我要向你坦白。」
  
  「什麼事?」我心裡一沉,鍾原的語氣很嚴肅,這讓我有點不安。
  
  鍾原有點猶豫,「其實,我爺爺……」
  
  我急忙問道:「你爺爺怎麼了,他也想讓你娶史芸蘅?」
  
  「那倒不是,」鍾原揉著我的頭髮,親暱地用臉蛋蹭著我的額頭,「只是……我以前不是跟你說過,我爺爺在銀行工作嗎?」
  
  我趴在他懷裡點著頭,「是啊。」可是我還是不明白鍾原他要說什麼。
  
  鍾原:「其實,他在國外有兩家控股的投資銀行。」
  
  我撓撓頭,不解,「投……投資銀行是什麼?很容易控股嗎?」
  
  鍾原答道:「不算太難。」
  
  「呃,你想表達什麼?」
  
  鍾原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而是自顧自地說道:「除此之外,他還在國內控制著一個規模不算小的財團。」
  
  財團……投資銀行……控股……
  
  這些字眼連在一起,我終於明白了鍾原想要表達什麼了。
  
  最後,鍾原捧起我的臉,認真地看著我的眼睛,說道:「木頭,我希望你不要嫌棄我。」
  
  我:「……」
  
作者: o863    時間: 2012-1-28 09:31 P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2-1-29 06:19 AM 編輯

第59章 見家長 ...

  鍾原之前和我說,他爺爺在銀行工作,他爸爸是一個大學教授,他媽媽是全職太太。因此,我一直以為,他家連中產階級也算不上,頂多是衣食無憂,另外有些小錢。本來他花錢就不算大手大腳,雖然偶爾浪費一下,但是後來聽說他自己賺錢,我又覺得這一切都很合理,並沒有多想。也因此,我跟他在一起也沒什麼壓力,雖然家境有差距,但畢竟我們同屬於無產階級,所以相差不大,這方面的距離還不算難逾越。
  
  然而今天我才知道,所謂在銀行工作,完全不是我想的那麼一回事,更何況他爺爺在國內還有個什麼財團……
  
  現在想想,我當初的想法確實天真,哪裡有普通人家的小孩被逼著七八歲炒股的?而且鍾原這傢伙雖然不怎麼用奢侈品,但是從平常的交談中若有若無透露出來的言行,我也可以看出,他對那些腐敗的東西瞭解不少,甚至對那些上流社會裡不少規矩和事情也知道很多,當初我只是以為這就是路人乙的《完全裝X手冊》中提到的「裝X必備常識」,現在看來,我還真是傻。
  
  其實,如果我在剛開始認識鍾原的時候就知道他家這麼有錢,也許我就不會喜歡上他了。怎麼說呢,我爸當初讓我離有錢人遠點,尤其不能找有錢人當老公。這個倒不是說我們家有多仇富或者多有氣節,而是因為,我爸一直堅信,階級的距離是無法超越的,普通人家嫁了有錢人,一般都不會好過,這個結論是他通過電視機收音機以及村東頭的張三爺家的八卦團體等多種媒介熏陶多年得出的結論,我們爺倆對此都深信不疑。
  
  可是現在呢……
  
  我很憂傷地得出了一個特文藝的結論:我沐爾,愛上了一個不該愛的人……
  
  「木頭?木頭?」鍾原托著我的下巴輕輕搖晃。
  
  「呃……」我眨巴著眼睛看他,不知道說些什麼。
  
  鍾原微微仰頭湊近我,柔軟的嘴唇印到我的額頭上,然後他低聲說道:「木頭,你相信我。」
  
  「鍾原,」我垂下頭,沒精打采的,猶豫了好一會兒,終於說道,「你不覺得,咱倆差太多嗎?」
  
  鍾原激動地抓著我的肩膀,力道有點大:「不覺得。」
  
  「呃,」我對鍾原這種不合作的態度有點無奈,「可是我覺得,我們倆的條件,有點不合適……」
  
  鍾原語氣很強硬,「那就把不合適變成合適。」
  
  我有點感動又有些難過,「可是……有些東西總是難以逾越的吧……」
  
  鍾原的聲音有略微的顫抖,「那你要怎樣,想和我分手?」
  
  「我……」
  
  鍾原卻突然把我扯進懷裡緊緊地抱著,氣急敗壞地說道:「你想都別想!」
  
  我任他抱著,心裡卻開始茫然並且難受。我當然捨不得和鍾原分手,可是有些東西,被我相信了將近二十年,要說改變,還是很難。可如果不改變的話,現實擺在面前,又如鯁在喉般讓人無措。何況就算改變,能夠怎樣?事實是永遠不會隨著人的信仰去改變的,而我們要面對的,恐怕正是這種事實。
  
  在這種情況下,如果我嫁給鍾原,會幸福嗎?幸福不幸福的先不說,我們會得到祝福嗎?鍾原的爸媽本來就已經有了門當戶對的合適兒媳候選人,他們會接受我嗎?何況他們那個階級的圈子,我能融入進去嗎?就算能,我會喜歡那樣的生活嗎?鍾原一直被作為他爺爺的繼承人來培養,而他的妻子應該是一個能夠給與他的事業帶來莫大的幫助的人吧?捫心自問,我除了會給鍾原添亂,我哪裡能幫得到他?普通人的戀愛和婚姻尚且要考慮柴米油鹽醬醋茶等瑣事,何況豪門中的事情?像鍾原這樣的人,他能娶什麼樣的妻子,恐怕也不是他能作主的吧?
  
  我並不是一個喜歡想太多的人,可是事實擺在面前,卻由不得我不多想。尤其這種事實,是我最不願意見到的那種。
  
  鍾原抱得我越來越緊,我有些不舒服地掙扎了一下。他稍微放鬆了我一些,卻又十分警惕地抓住我的手,彷彿怕我跑掉似的。
  
  鍾原深呼吸了幾下,冷靜下來,對我說道:「木頭,你說,在知道這件事情之前,你跟我在一起,有壓力嗎?」
  
  我搖頭,老老實實地答道:「沒有,除了有時候覺得你太聰明。」
  
  鍾原滿意地空出一隻手揉著我的頭髮,「所以說,那些都是外部矛盾,是客觀條件,是可以忽略的。感情本來就只是兩個人的事情,何必被不相干的東西干擾到。」
  
  我才沒那麼容易被他糊弄,「感情是兩個人的事情,可是兩個人如果想要在一起,就不光光是感情問題了。」
  
  鍾原長歎一口氣,說道:「木頭,你倫理片看多了吧?」
  
  我辯解道:「事實擺在眼前好不好。先說最簡單的,咱倆在一起,咱們家裡人會不會反對這事?我爸要是知道你家那麼有錢,肯定勸我離開你。」
  
  鍾原輕笑,「你爸那邊我已經跟他說清楚了。他說只要你願意,他沒意見。他還說,相信我能照顧好你。」
  
  我吃驚地抬頭看他,看了半天覺得他不像是在說謊,「你什麼時候跟他說的?」
  
  鍾原:「很久以前。」
  
  我不禁感歎,看來我爸這個人被鍾原荼毒得已經很深了,深到無可救藥了。
  
  我還是不安,問道:「那你呢,你爸媽呢?他們總該給你選個門當戶對的媳婦吧?」
  
  鍾原瞇了瞇眼睛,「娶老婆的是我,他們充其量也就是給點指導意見。」
  
  我繼續追問,「你爺爺呢?他那麼培養你,肯定不能讓你隨隨便便娶個老婆吧?」
  
  鍾原似乎很不高興,「我娶你怎麼能叫隨隨便便?」
  
  我討好地用發頂在他的頸窩處輕蹭著,「我不是這個意思。」
  
  鍾原低頭在我的唇角上不輕不重地咬了一下,「下周跟我去上海,見爺爺。」
  
  呃……
  
  要見家長了嗎?我好緊張啊……
  
  鍾原突然把我壓在沙發上,低頭似笑非笑地看著我,說道:「其實還有一個辦法,可以打消你的顧慮。」
  
  我眨巴著眼睛看他,「什麼?」
  
  「木頭,」鍾原的臉湊近,嘴唇幾乎貼上了我的嘴唇,他噴著熱熱的呼吸,說道,「我們把生米煮成熟飯吧?」
  
  「好、好啊,你先放開我。」
  
  鍾原目光閃爍,嘴角勾起了一個很深的弧度。他起身,放鬆了對我的壓制。
  
  我從他懷中鑽出來,跳下沙發,一邊跑向廚房一邊慌張地說道:「我現在就去煮飯,把生米煮成熟飯。」
  
  身後傳來鍾原低沉的悶笑聲,有些愉悅,又有些遺憾。
  


第60章 = = ...

  自從鍾原知道他和史芸蘅「被訂婚」的事情是史靖告訴我的之後,他就一口咬定史靖在打我的主意,並且很惱火,因為一來朋友妻不可欺,二來史靖幹這事不厚道,這是不正當競爭,當然最重要的一點是,蘇言張旭之流的打我的主意也就算了,他史靖一個毛都沒長全的小p孩,跟著瞎湊什麼熱鬧?
  
  我覺得鍾原瘋了,他也知道史靖是個毛都沒長全的小p孩,這麼小的小孩懂什麼叫挖牆腳?何況還是帶著那麼一點技術含量地挖。人家小孩依賴他的老師也不算壞事,怎麼這事到鍾原嘴裡就變齷齪了呢。
  
  於是我據理力爭地為史靖辯護,鍾原卻一個字也聽不進去,他最後大手一揮,說道:「你不用說了,這是作為一個男人最起碼應該擁有的敏覺性,史靖到底什麼想法,我清楚得很。」
  
  我額頭上開始冒汗,想接著解釋,然而鍾原卻突然堵住了我的嘴……呃,用的是他的嘴……
  
  我和鍾原纏綿了一會兒,他最後把我拎進懷裡緊緊地抱著,語氣裡有些微焦急地對我說道:「木頭,別去做史靖那份家教了。」
  
  「可是……」我還是覺得鍾原有點無理取鬧,本來我不是做得好好的,什麼都沒發生嗎。
  
  鍾原用柔軟的嘴唇輕輕摩擦著我的耳垂,「沒有可是,木頭,就算是為了我。」
  
  「呃,我還是覺得你多心了。」
  
  鍾原:「嗯,我就是多心。」
  
  我:「……」
  
  有些人的必殺技就是耍無賴,他們的常用句式我就是怎麼怎麼樣了你怎麼地吧,比如我就是不還錢了你能把我怎麼樣吧,再比如現在的鍾原,我就是多心,我承認,你能把我怎麼樣吧……
  
  好吧我承認,這個問題的關鍵是,我確實不能把他怎麼樣……
  
  此時,鍾原見我不說話,他又說道:「你不答應我,我就扒你衣服了。」
  
  我:「……」
  
  我錯了,鍾原。你的必殺技不是耍無賴,而是耍流氓……>_<
  
  於是我的那份報酬豐厚的家教,就在鍾原連哄帶騙外加無賴流氓的手段下,報廢了。其實我倒沒有多捨不得史靖,畢竟我們倆的關係還沒深到生離死別的層次,只是這個離開的理由,實在讓我無語。我怎麼也沒想到,鍾原竟然連一個九歲的小孩的醋都吃,照他這種吃醋的水平,估計我以後養隻貓都要考慮性別問題了,公的不要。
  
  當然,鑒於鍾原是一個就算專制也會專制得很體貼很人道的人,他決定給我發點失業補償。然後關於補償什麼,他又囉嗦了半天,最後,他妖嬈地對我一笑,問我需要他以身相許嗎……
  
  我一邊擦汗一邊皮笑肉不笑,「那什麼,折現就好……」
    ……
  
  今天週六,我和鍾原去郊外找了個有山有水的地方玩了一天,晚上回來的時候,我疲憊得很,靠在沙發上不願意動彈。鍾原在一邊一會兒幫我捶肩膀一會兒拉著我的胳膊和腿用力拽,藉以幫我拉伸肌肉,減輕疲勞。我舒舒服服地享受著他的服務,感覺生活真是美妙。
  
  過了一會兒,他的手機響了。他拿過手機看了一眼屏幕,隨即輕笑道:「是路人乙。」
  
  我突然想起來,貌似今天路人乙和史芸蘅第一次見面,也不知道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樣的JQ,於是我興奮地說道:「快接快接,免提!」
  
  鍾原照做。
  
  鍾原一按下電話,我就聽到裡面路人乙哇哇大叫道:「鍾原你個叛徒!敗類!幹嘛要介紹一個金剛芭比給我,我這點身板,禁得住她幾下揍啊?!」
  
  我覺得有些不可思議,路人乙的意思是,史芸蘅今天揍他了?可是不對啊,才第一次見面,哪個女孩子不會想著給對方留個好印象,怎麼會那麼輕易揍人呢?就算史芸蘅打架的癮突然犯了,也會壓著等下次再揍吧?
  
  這時,鍾原也感到奇怪,問道:「她打你了?」
  
  路人乙的聲音依然充滿了憤怒與委屈,「她不是打我了,而是狠狠地打我了!」
  
  鍾原:「……」
  
  後來鍾原再問路人乙史芸蘅為什麼打他,他卻什麼也不說了,只是讓鍾原轉告史芸蘅,他希望和她成為朋友。
  
  史芸蘅是鍾原的朋友,因此路人乙也不好意思說太重的話,不過可以看出來,史芸蘅那位姐姐給路人乙造成的陰影不小。
  
  鍾原剛掛斷路人乙的電話,史芸蘅的電話就打過來了,她開門見山地說道:「小子,你那同學我很喜歡。」
  
  鍾原按兵不動地問道:「然後呢?」
  
  史芸蘅:「然後,我打算嫁給他。」
  
  鍾原:「……」
  
  其實我挺為鍾原捏把汗的,雖然他這個人一向淡定,不過也禁不住接二連三的雷啊。
  
  鍾原:「他讓我告訴你,他希望和你成為普通朋友。」
  
  史芸蘅滿不在乎地說道:「我知道為什麼,他今天跟我說過他命煞孤星,容易克妻,他不就是怕連累我嗎。」
  
  鍾原:「……」
  
  鍾原語重心長地說道:「你就那麼肯定他喜歡你,願意娶你?」
  
  史芸蘅:「沒事,我會讓他喜歡上我的。」
  
  鍾原:「憑什麼?憑你的拳頭?」
  
  史芸蘅:「咳……今天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鍾原:「不知道,但是我現在很想知道。」
  
  史芸蘅:「咳咳……那個,今天天氣不錯啊……啊,我媽找我有事,先掛了,拜拜!」
  
  鍾原:「……」 
  我不安地看著鍾原,問道:「鍾原,路人乙要是知道了這是你的陰謀,會不會揍你?」
  
  鍾原盯著手機發了會兒呆,然後抬眼看我,決然說道:「木頭,我們逃吧。」
  
  我:「……」
  
作者: o863    時間: 2012-1-28 09:32 P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2-1-29 06:20 AM 編輯

第61章 鍾原的爺爺 ...

  為了給鍾原的爺爺一個驚喜,我和鍾原在沒有放出任何風聲的情況下悄然從B市潛逃到了上海。
  
  據說鍾原的爺爺已經算是功成身退了,現在住在一個普通的小區裡頤養天年,整天游手好閒的,沒事就跟附近的老頭們一起鬥鬥嘴下下棋,要麼就是互相吹一吹我兒子如何如何我孫子怎麼怎麼樣,悠閒自在得很。所謂大隱隱於市,估計就是這個樣子吧。
  
  我和鍾原來到他爺爺的住處時,很不巧老人家出去了,家裡只有一個照顧老爺子飲食起居的嬸嬸,鍾原叫她楊嬸。楊嬸說,老爺子帶著你楊叔去附近的涼亭裡下棋去了,今天他要找老趙報仇。
  
  鍾原捏了捏額頭,無奈道:「他跟趙爺爺的恩怨還沒了結呢。」
  
  楊嬸抓著我的手一邊笑一邊說道:「了結什麼,沒個了結。今天你贏我一場明天我贏你一場,輸了就回家摔東西。前幾天他才把一個乾隆年的五彩斗盆給摔了,後悔得了不得,後來你楊叔又給他搞到一個萬曆年的釉裡紅折枝牡丹盤,這才消停了。」
  
  我縮了縮脖子,這老爺子脾氣貌似不太好哇。
  
  楊嬸見狀,笑道:「你別怕,老爺子雖然摔東西,但是不罵人,除了罵小少爺不回來看他。」
  
  鍾原:「……」
  
  楊嬸和我們寒暄了一會兒,便出門買菜了。我和鍾原在他家待了一會兒,覺得無聊,於是決定出去尋找他爺爺。
  
  鍾原所說的涼亭裡有一群老人圍著下象棋,卻沒有見到傳說中的鍾爺爺。一問之下,我們才知道,原來鍾爺爺輸了棋,已經帶著楊叔氣呼呼地走了。一個老人抬起頭笑瞇瞇地看著鍾原,中氣十足地對他說:「你爺爺越來越不中用了,才不到半個小時就丟盔棄甲了。」
  
  估計這就是那位趙爺爺了。此時那位趙爺爺正握著黑車,啪地一下威風凜凜地吃了對方的一隻炮。我對這位高手很是好奇,於是拉著鍾原停下來仔細觀看著棋中的局勢。只見趙爺爺的黑棋已經佔了很大的優勢,兩車一炮一馬,都在對方營中虎視眈眈,而相比較之下,紅方就有點慘了,剛剛被吃掉一隻炮,現在他僅剩一車兩馬,而那只車還被困在後方,連河都過不了。
  
  執紅棋的爺爺一動不動地盯著棋盤,氣氛一時倒還真有些兵臨城下的緊張感。
  
  鍾原對這些似乎並不感興趣,他只是笑道:「趙爺爺,您越來越威風了啊。」
  
  趙爺爺聽罷,仰天大笑,那樣子很囂張。
  
  我仔細看著那局棋,看了一會兒,便捏了捏鍾原的手,偷偷對他說道:「這個棋,紅棋的贏面似乎比黑棋還要大一些。」
  
  誰知那位趙爺爺今天不僅人品爆發,聽力也爆發了,他沉下臉,很不高興地看著我,「小丫頭,你說什麼呢?」
  
  「我……呃……」我拖著鍾原,想撤退。
  
  然而我剛走兩步,卻被那位趙爺爺喊住,「你過來,我倒要看看紅棋的贏面大在哪裡。」
  
  我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真後悔多了那一句嘴。
  
  鍾原拉著我的手,朝趙爺爺笑了笑,說道:「趙爺爺,我老婆年輕不懂事,你別和她計較。」
  
  誰知趙爺爺一挑眉,一本正經地說道:「我怎麼和她計較了,我就是想知道,紅棋的贏面大在哪裡。」
  
  此時那位執紅棋的爺爺也站起身,把座位讓了出來,然後朝我笑道:「小姑娘,別怕,過來吧,我也想看看,紅棋能贏在哪裡。」
  
  我只好蹭了過去,並不敢坐,只是指著棋盤說道:「黑棋雖兵臨城下,卻尚未成勢,紅棋有一車兩士鎮守後方,還可以暫時撐一段時間。」
  
  趙爺爺聽後,不屑地笑了笑,說道:「什麼叫還可以撐一段時間?一段時間之後呢?還不是照樣被我吃掉?」
  
  我搖搖頭,答道:「用不了這麼久,紅棋的兩條馬就可以把黑棋逼向絕路。」
  
  旁邊一個人質疑道:「兩條馬能比人家兩條車的進攻還強?況且還饒著一馬一炮。」
  
  我再次搖頭,「非也非也,棋經裡有句話,『陣前車炮,四方橫行,一馬當先,八面威風』,可見馬的潛力有多大,尤其當兩條馬配合使用,可攻可守,能戰能逃。再觀局勢,黑棋後方僅剩兩像一士,連個能擋馬蹄的子都沒有,這就使紅棋的雙馬發揮的空間更大。回頭看紅棋後方,黑棋雖然大兵壓陣,但是由於太擁擠,馬踢不開,幾乎無用,有雙車在,加上紅方的車阻撓,黑方的炮也無用。因此,黑棋真正能起到作用的,似乎也就是兩個車,剩下的一馬一炮均被自己的或者對方的棋子牽制住了。要說攻守,紅方要攻有雙馬,要守有一車雙士,棋經裡又有一句話叫做『雙車敵不過雙士全』,可見紅方的守勢很強大。而黑方,前方尚可,後營空虛,實在比紅方危險得多了。」
  
  我剛一說完,四周頓時沒有人說話。我頓時有些心虛,覺得自己大概太冒失了。象棋這東西,說淺很淺,說深也很深,我這兩把刷子要是丟了人不要緊,反正我年輕,人家也不會和我計較,可是萬一被鍾原的爺爺知道了……
  
  我一邊擦汗一邊心想,鍾原的爺爺不會因為這個嫌棄我吧……
  
  鍾原拍了拍我的肩膀,低聲問我:「你這是跟誰學的?」
  
  我盯著棋盤,答道:「我爸。」
  
  我爸很喜歡下象棋,我家裡就倆人,於是他經常逼著我跟他切磋,當然每次切磋幾乎都以我的失敗告終,唯一一次贏了他,還是因為我偷拿了他的棋子。後來他覺得沒意思,就讓我一車一馬一炮再跟我下……
  
  此時,那位趙爺爺沉默了一會兒,問道:「照你這麼一說,黑棋是必死無疑了?」
  
  「哪裡,黑棋攻勢挺猛的,只要速戰速決,結果還不好說。」
  
  「紙上談兵。」趙爺爺的語氣依舊不屑,不過底氣倒沒那麼足了。
  
  「是啊,我其實是胡說八道的。」我一邊陪笑著,一邊拉著鍾原想再接再厲地逃。
  
  然而我再次被那位脾氣古怪的趙爺爺叫住,他捏著一棵棋子敲著棋盤,說道:「陪我下完這局,贏不了不准回家。」
  
  我只好歎口氣,坐了下來。下棋嘛,輸贏哪裡是那麼容易確定的,我剛才其實大部分都是胡說八道,畢竟除了我爸和電腦,我還沒跟別人下過棋,而那些棋經棋譜啊什麼的,都是在我爸的熏陶下記下來的。我這人腦子笨,也不會深思熟慮,除了記憶力不錯,腦子裡記了很多經驗和棋譜,其他的,我真沒什麼優勢。
  
  還好我運氣不錯,在趙爺爺將死我之前,成功地把他那只可憐的帥逼上了絕路。
  
  趙爺爺最後直起腰,悶悶地說道:「我輸了,小丫頭,棋下得不錯。」
  
  「哪裡哪裡,投機取巧而已。」在長輩面前做晚輩的永遠不能太囂張,這是我爸反覆教導我的。
  
  就在這時,一陣十分奔放的笑聲突然響起來,嚇得我差點跌到凳子下。那個人哈哈大笑了一會兒,說道:「想不到啊想不到,老趙你也有今天啊,哈哈哈哈哈,你竟然栽在了一個小娃娃身上,以後沒臉見人嘍!」
  
  我一邊抹汗一邊扭頭看去,只見說話的是一個頭髮花白面色紅潤的老年人,他的身後還站著一個中年人,此時正朝我們這邊看,神色很……呃,驚喜?
  
  此時,趙爺爺沒好氣地說道:「你也可以試試,我就不信你能贏她。」
  
  那位老年人又囂張地大笑道:「她是我孫媳婦,我讓她輸她肯定輸!」
  
  圍觀群眾:「……」
  


第62章 談話 ...

  在來上海之前,我曾無數次想過鍾原的爺爺會是什麼樣子,但我實在沒想到他會如此的……呃,別具風格……
  
  他因為輸棋,帶著楊叔在小區裡散了一會步發洩,然後回來的時候,正好發現我一不小心贏了趙爺爺,於是他雀躍無比地罵了一會兒老趙,並且分別從棋藝、孫子、孫媳婦三方面和老趙進行了對比,最後得出結論:老趙你就乖乖地被我踩在腳下吧,啊哈哈哈哈哈……
  
  可憐老趙的孫子今年才10歲……>_<
  
  然後,這位神人就威風凜凜地領著我和鍾原回家了。
  
  回到家時,楊嬸正在做飯。受各種電視劇的熏陶,我覺得此時我有必要幫忙做幾個菜,以證明我其實是一個賢妻良母的苗子。然而鍾爺爺嚴厲拒絕了我的請求,最後,我只得恭恭敬敬地給他遞了一杯茶,算是見禮。
  
  鍾爺爺接過我的茶之後,笑呵呵地從抽屜裡翻出一個綠油油的鐲子給我,我鄭重地收下。後來才知道,那翡翠手鐲比我大一千多歲……>_<
  
  吃過晚飯,幾個人坐在一起聊天。我發現鍾爺爺此人實在是健談得可以,基本上我們在一起,就是他一個人在說話,我在一旁禮貌地附和,楊叔楊嬸兩個偶爾插上幾句話,而鍾原,則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電視屏幕,一點都不配合。
  
  我偷偷問鍾原:「你怎麼不理爺爺?」
  
  鍾原答道:「你試試把這些話聽上二十年,就知道了。」
  
  這時,鍾爺爺興沖沖地抱著個綠釉罐子擺到茶几上,要給我展示他新養的蛐蛐。他放下罐子的時候可能太用力,陶瓷罐底和玻璃茶几相碰發出清脆的響聲。楊嬸見狀,急忙說道:「老爺子吶您輕點,這罐子可比您那蛐蛐還金貴。」
  
  我不解,問道:「這罐子為什麼金貴?」
  
  楊嬸笑道:「這個是宋代的官窯。」
  
  我嚇了一跳,看那罐子的眼神立即敬畏起來。
  
  楊嬸又偷偷對我道:「孩子,你也別太介意這些,老爺子這屋子裡遍地是古董,咱們今天吃飯用的碗都是明朝的,電視旁邊放擺的那個是如假包換的唐三彩,老爺子平常喝茶用的是個宋代的汝窯蓮花杯,你手裡這個好像是明朝番邦進貢的水晶杯……」
  
  雖然我膽小,不過嚇著嚇著也就坦然了。反正這老爺子作為一個富翁,收藏點古董什麼的也算常情。只不過我不明白的是,這麼多古董,他都隨便擺在屋子裡,不怕磕了碰了的嗎?就算家裡人小心,不會碰碎,可是如果家裡進了賊怎麼辦?
  
  我把我的疑問告訴了楊嬸,楊嬸揮揮手,十分自信地說道:「放心吧,只要那賊沒有精神病,就不會想到會有人把一個唐三彩擺在電視旁邊。」
   
  呃,說的也是……
  
  接著,楊嬸就繪聲繪色地給我講了這座房子的某次被盜經歷。話說那天來了一個很專業的賊,乾淨利落地破壞掉了鍾老爺子房間裡的一個保險箱,然而當他看到保險箱裡的東西時,可憐的賊當場氣瘋。
  
  那只保險箱裡唯一的東西,是一張照片,一張老趙被狗咬的照片。據說鍾爺爺每天晚上臨睡前,都要拿出這張照片撫摸一下,笑而不語。
  
  那只賊一怒之下把這張照片撕碎,氣勢洶洶地奪門而逃,正好和買菜歸來的楊嬸撞上,於是楊嬸三下兩下,便將這只出門沒看黃歷的賊斬於馬下了。
  
  ……據說楊叔是好幾屆的武術冠軍,而楊嬸是作為他的仰慕者嫁給他的。
  
  老爺子回來的時候,那只賊已經被扭送到了派出所,可是老人家還是氣得夠嗆,因為他每晚臨睡前的娛樂項目沒有了。氣憤填膺的老爺子組了個律師團去起訴那毛賊,還揚言要找殺手把他「處以極刑」,後來楊叔又幫他搞到老趙被另外一隻狗咬的照片,這事才算消停。
  
  聽完這個故事,我不禁感歎,老趙長得又不像骨頭,怎麼就有那麼多狗咬他呢……
  
  ……
  
  在鍾原的爺爺家住的這幾天,我和鍾原都比較忙。鍾原是受到某男求救怎麼擺脫某女和某女求教怎麼制服某男的雙重無線騷擾,而我則是被鍾老爺子拉著下棋賞花斗蛐蛐,被教育得十分之遊手好閒。
  
  某一日,鍾爺爺拉著我在陽台上欣賞他新買的畫眉鳥,鍾原正在客廳裡教史芸蘅怎麼色/誘路人乙。
  
  鍾爺爺一邊給畫眉鳥加著食,一邊神秘兮兮地告訴我:「丫頭,其實鍾原之前一直有跟我提到你。」
  
  「啊,是嗎,」我有點不好意思,「他都說我什麼了?」
  
  鍾爺爺氣呼呼地說道:「他說,我要是不認可你,他就把我這房子裡還有老宅子裡那些二百年以上的古董全砸了,另外還要把我幹過的那些丟人的事情都告訴老趙!」
  
  呃,這個做法有點狠。
  
  這下我終於明白鍾老爺子為什麼那麼容易就接受我了。
  
  鍾爺爺似乎看出了我心中所想,於是他擺擺手,說道:「你別多想,我雖然有點為老不尊,但也不是那麼刻板的人,兒孫自有兒孫福,我本來就不怎麼願意插手,況且你這個孩子,我本來就挺喜歡的。」
  
  咳咳,老爺子你說得我都有點不好意思了,捂臉……
  
  這時,那老頭又補上一句,「當然了,鍾原那臭小子雖然壞,但是眼光是肯定錯不了的。」
  
  ……這算是誇那個臭小子吧?算是吧?
  
  接著,鍾爺爺一掃平時的老頑童形象,十分肅穆地感歎了一聲,說道:「孫媳婦啊,其實我還是有一件事情想拜託你。」
  
  「呃,什麼?」我被他這個嚴肅的樣子弄得有些緊張。
  
  「鍾原這孩子,很聰明,可是有點過。」
  
  「 什麼意思?」我不明白,聰明不好嗎,我巴不得自己聰明一些呢。
  
  「有些事情一般人很容易被引導,可是他一想就想得很清楚了,這就導致他看事情很透,也容易使他考慮問題的時候,直接從利益的角度出發。這樣的人很適合經商。可是這樣的人,大多數都容易變得自私冷漠,不顧他人感受。雖然說無商不奸,可是如果太嚴重了,我怕他會分不清是非,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從這個角度上來說,越是聰明,越是危險。而且這臭小子天生帶著一股子不近人情的脾氣,只怕更容易誤入歧途。」
  
  我茫然地點頭,似懂非懂。鍾爺爺這些話,表面上的意思我懂了,可是他到底想要表達什麼?
  
  鍾爺爺突然興奮地看著我,語氣裡有些激動,「現在好了,那小子終於有軟肋了。」
  
  我:「呃……」
  
  鍾爺爺:「乖孩子,我看出來了,鍾原他雖然固執,但是你的話,他肯定還能聽進去一些。我只希望你在他快要誤入歧途的時候拉他一把,至少不要讓他危害社會什麼的,他如果不聽,你就一哭二鬧三上吊,以死相逼,不怕他不從。」
  
  我:「……」
  
  鍾爺爺:「當然了,裝裝就行,別真的死啊。」
  
  我:「……」
  
  ……
  
  晚上吃過晚飯,我和鍾原手牽著手在小區裡散步,我小心地對他說道:「今天你爺爺找我談話了。」
  
  鍾原停下腳步,皺眉道:「咱爺爺。」
  
  「好吧,咱爺爺。」
  
  鍾原滿意地點點頭,拉著我的手繼續走。
  
  我又問道:「你不好奇他對我說了什麼嗎?」
  
  鍾原眼皮都不抬一下,「無非是怕我危害社會。」
  
  我:「……」
  
  鍾原,你是不是提前偷看了爺爺的台詞了……>_<
  
作者: o863    時間: 2012-1-28 09:32 P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2-1-29 06:20 AM 編輯

第63章 逼婚 ...

  鍾原的爸爸媽媽來到上海的時候,史芸蘅正在發瘋地追逐著路人乙,而我的表現也還說得過去,看得出來他們對我還算滿意。
  
  第二天,鍾媽媽拉著我,十分熱情地對我說了一句「放心吧,我兒子這麼奸詐,一定不會讓你受委屈的」,算是對我的認可。
  
  雖然我很囧,不過總算是放下心來。
  
  ……
  
  時間過得真快,一眨眼的時間,我就要畢業了。
  
  我在B市找了一家旅行雜誌社做攝影,工資雖然不高,但好在是做自己喜歡的事情,而且可以趁著攝影的機會,到處旅行看風景,不亦樂乎。
  
  畢業典禮之後,我穿著寬大的學士服,和一二四說說笑笑地從禮堂中走出來。剛走出禮堂,就接到了鍾原的電話,問我們在哪裡,並且讓我們站在原地不許動。
  
  一二三四很奇怪,不過還是老老實實地站在原地等他。
  
  過了一會兒,鍾原、路人甲、陸子健三個人意氣風發地趕過來,每人手裡都捧著一大束玫瑰。
  
  這三個人本來就長得挺帥,雖然帥的形式各有不同,加上人手一束玫瑰,很快就引來路人的側目,有些不淡定的女生還尖叫起來。
  
  我呆呆地看著他們,似乎知道他們為何而來,可是一時又有些緊張。看看小二和四姑娘,比我好不到哪裡去,只有老大,一臉羨慕嫉妒恨的表情,悲憤地說道: 「天哪,還讓不讓單身的人活了!」
  
  這時,路人乙不知從哪裡冒出來,激動地說道:「師妹寂寞嗎,咱倆湊一對吧。」
  
  老大突然迅速抓住路人乙的手腕,然後朝不遠處的人群大喊:「史芸蘅,我幫你抓住他了!」
  
  路人乙一陣哀號之後,就被風風火火趕來的史芸蘅押走了。
  
  那三個人走到我們面前,各自找好自己的女朋友,然後單膝跪下,捧著玫瑰,齊刷刷地說道:「XXX,嫁給我吧。」
  
  我被震驚了。說實話,我本來以為他們來是恭喜我們畢業的,沒想到……他們來求婚了,而且是集體求婚……>_<
  
  小二和四姑娘也驚訝得說不出話來,尤其是四姑娘,陸子健本來在國外,突然之間冒出來,捧著玫瑰向他求婚,就算她再彪悍,也是需要一定的反應時間的。
  
  此時,圍觀群眾不淡定了。高聲喊道:「嫁給他們,嫁給他們……」
  
  從禮堂裡出來的人流已經達到高峰,我們周圍密密地圍了一圈人,大家呼聲越來越高,彷彿遊行一般,好像我們要是不嫁給他們(這話真彆扭),就是十惡不赦,要受到人民群眾的討伐。
  
  在這場突然並且高調的求婚中,小二第一個反應過來。她笑嘻嘻地眨眨眼睛,把已經湧到了眼眶中的淚水逼回去,然後接過路人乙手中的玫瑰。她抱著玫瑰,癟了癟嘴巴,說道:「有戒指沒?」
  
  路人甲依然半跪在地上沒有起來,而是笑道:「你仔細看。」
  
  小二抱著玫瑰仔細檢查了一下,終於從裡面發現了一枚閃閃發光的戒指。她捂了捂嘴,驚訝道:「還真有啊。」
  
  路人甲取出玫瑰中的戒指,戴在了小二的手指上,「你還沒說答應我。」
  
  (圍觀群眾:陰險啊,人家沒答應你你就給人家戴上戒指,這下不答應也得答應了吧……)
  
  這個時候,圍觀群眾又激動起來,「答應他!答應他!」
  
  小二抓著路人甲的手,笑道:「我答應你。」話一說完,眼淚就流下來了。
  
  路人甲和小二這一對已經搞定,圍觀群眾的目光轉向了陸子健和四姑娘,因為四姑娘震驚了半天,此時開口,第一句話竟然是:「你從哪裡冒出來的?」
  
  「切——」圍觀群眾很不屑,也很不滿,「不要轉移話題!」
  
  陸子健溫和地笑,眼中的光芒異常堅定,他沒有回答四姑娘的問題,而是說道:「嫁給我。」
  
  四姑娘看著他,點點頭,「好。」
  
  陸子健從玫瑰中取出戒指,給四姑娘戴好。
  
  圍觀群眾再次起哄,「好!浪!漫!啊!」
  
  於是,接下來,大家的注意力全部移向了我和鍾原這邊,「還有一對!」
  
  「答應他,答應他!」
  
  「鐘師兄,不給力啊!」
  
  鍾原看看周圍,最後目光停在了我的臉上,苦笑道:「木頭,再答應我一次,我說過要補給你一個求婚的。」
  
  呃,好像是有這麼回事。
  
  我彎腰,接過鍾原手中的玫瑰。然而他卻攥著那束花不放手,什麼意思?
  
  鍾原目光沉沉地盯著我的眼睛,低聲說道:「明天就嫁給我。」
  
  此時周圍的人呼聲越來越高,連保安都招來了,我只好硬著頭皮點點頭,接過他手中的玫瑰。
  
  我在玫瑰中翻了一會兒,問道:「怎麼沒有戒指?」
  
  鍾原笑道:「不是在你手上嗎。」
  
  於是我們成功收到了周圍一圈人的鄙視。
  
  接下來,我們被圍觀群眾強迫著擺出各種造型拍照,大家玩了很久,後來還把電視台的人招來了。這場求婚在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都在B大流傳成各種版本,被學弟學妹們津津樂道。
  
  ……
  
  第二天吃過早飯,我正要出去上班,卻冷不防被鍾原從身後抱住。他用下巴摩挲著我的頸窩,吻了吻我的耳垂,含笑低聲道:「木頭,記不記得我們今天要做什麼?」
  
  我在他的手背上拍了拍,答道:「要上班,快點,不然遲到了。」
  
  攬在我腰上的手突然一緊,鍾原不悅的聲音悠悠傳來,「上什麼班,今天我們要結婚!」
  
  呃……
  
  鍾原又有些委屈,「你昨天不是答應我了嗎。」
  
  汗,我以為他昨天只是玩笑,而且當時那個情況,由不得我不答應啊。可是現在……我轉身推開他,為難道:「我的戶口本還在家呢。」
  
  鍾原奸詐地笑,「咱爸已經給我了。」
  
  我:「……」
  
  對於我爸賣女求榮的行徑,我要表示強烈的憤慨!
  
  我抱著一線希望勸告鍾原,「鍾原,婚姻是愛情的墳墓,你也不希望我們的愛情變成墳墓,對不對?」
  
  鍾原:「不能結婚的戀人就是孤魂野鬼,有個墳墓總比當孤魂野鬼強。」
  
  我撓撓頭,又說道:「鍾原,多給我留點婚前的自由吧。」
  
  鍾原挑眉,「結婚就不自由了嗎,結婚之後你正好還多個老公可以用。」
  
  好吧我承認,論口才我還不夠給鍾原提鞋的,於是我此時也不跟他胡攪蠻纏,脖子一扭,強硬道:「我、不、去!」
  
  鍾原用指尖抬著我的下巴,彎起嘴角,涼颼颼地說道:「真的不去?我可是有很多種方法對付你,你希望是哪一種?」
  
  我打了個冷戰,後退一步,不知所措地望著他。鍾原此時笑得溫柔而蠱惑,我不禁吞了吞口水。可是結婚……據說結了婚的人很難再享受愛情的滋潤,我看看眼前可口的鍾原,又幻想了一下他結婚之後對我愛搭理不搭理的樣子,呃……
  
  於是我心中那份堅決不能太早結婚的信念,又堅定了幾分。
  
  我上前一步抱住鍾原,在他懷裡拱了拱,軟軟地說道:「鍾原,我現在不想結婚。」
  
  鍾原:「可是我想,想瘋了。」
  
  繼續撒嬌,我發現對鍾原撒嬌是一件頂有效的事情,雖然我不怎麼喜歡,不過現在正是必須用此計的時候。於是我把臉埋在鍾原懷裡,無限嬌媚地說道:「鍾原,你給一段時間考慮一下可以嗎?可不可以嘛……」
  
  鍾原身體一僵,隨即苦笑道:「好吧,要多久?」
  
  我:「嗯……一年怎麼樣?」
  
  鍾原:「你還是等我死了吧。」
  
  我:「咳咳,那半年?」
  
  鍾原:「倒不如現在我就把你就地正法了?」
  
  我打了寒戰,「一個月?」
  
  鍾原:「咱們其實可以先洞房再結婚。」
  
  我:「半個月,不能再少了啊啊啊啊啊……」
  
  鍾原:「好吧,一個星期。一個星期之後我們結婚,不允許你有第二種選擇。」
  
  我:「……」
  
  於是,我撒了半天嬌,換來的就是臨刑前的一個星期的自由?
  


第64章 洞房 ...

  我終於明白鍾原為什麼會願意給我一個星期的時間來考慮了,因為他需要時間來準備我們的婚禮。-_-|||
  
  雖然說一個星期之內結婚很倉促,不過這小子效率確實高。他專門請了假(當然那公司本來就是他家的,請假什麼的那都是浮雲),順便幫我也請了,然後每天拎著我風風火火地四處奔波,加上各路人馬的幫忙,一個星期之後,我就穿著潔白的婚紗,挽著我爸走上了紅毯。
  
  我爸把我交到了鍾原手上,眼圈紅紅地囑咐了他幾句簡單的話,我聽著聽著,眼淚竟然掉了下來。我爸是個普通的農民,有著許多農民所共有的那種淳樸與靦腆。他這人很老實,話也不多,然而卻有著一種很獨特的滄桑與睿智,我的世界觀基本就是在他的教育下培養起來的。他說,人不管聰明還是笨,都是次要的,重要的是要活得踏實。他說,不管你將來成為什麼樣的人,你要記住,所有人都是一樣的,人無貴賤之分,不要沾染那些小家子氣的勢利。他說,人都是在打擊中長大的,考不好也用不著哭鼻子,你看我,我老婆跑了我都沒哭。他還說,不用惦記我,我過得很好,我希望你也過得好點,別讓我擔心……他從來不對我說「爸爸愛你」,只是親切地叫我「丫頭」,然而我卻知道,他對我的愛很深沉,那是像高山一樣的父愛,又有著河流一樣的溫柔與細膩,我想,我這輩子都無法報答他給予我的愛。
  
  我爸看到我哭了,扯起嘴角笑了笑,說道:「傻丫頭,哭什麼,都是大人了。」他說完,轉身抬手擦了擦眼角。
  
  ……
  
  婚禮進行得很隆重也很成功,我發現鍾原突然冒出來好多親戚朋友,都是我不認識的。相比較之下,我娘家來的人就略顯單薄,不過也還不算少,因為我爸這人在我們村的人緣不錯,張三爺家的八卦團體幾乎全來了,我們那條街的人也來了很多,有的還帶著孩子,熱熱鬧鬧的。
  
  當然還有我們的同學們。史芸蘅自然也來了,不過由於今天路人乙是伴郎,所以她也沒好意思太纏他,於是今天她顯得特文靜。史靖是花童,今天打扮得很可愛,不過他小臉皺皺的,也不知是誰惹到他。
  
  晚上鬧洞房的時候,鍾原的哥們兒都來了,唯獨不見路人乙。因為他是伴郎之一,所以他不見了,很容易受到關注。於是我偷偷捅了捅身邊的小二,問她路人乙怎麼了。結果小二一臉猥瑣相地回答:「他呀,喝醉了,被史芸蘅架走了。」
  
  呃,史芸蘅好威武的說,路人乙那人有一米七八,而且人也不瘦,她一個人能架得動他嗎……
  
  正當我擔心史芸蘅能不能勝任這個光榮而艱巨的任務時,小二摸著下巴,賊兮兮地又補上一句:「到時候史大小姐給他來個餓虎撲食,不怕他不從,哈哈!」
  
  ……>_<,小二啊,你就不能想點別的?
  
  大家鬧了一會兒洞房,鍾原就笑瞇瞇地把他們全趕出去了,還順手把門鎖好。然後,他轉過身來,悠閒地靠著門,似笑非笑地看著我。
  
  我一下子緊張起來,結結巴巴地問道:「現……現在要做什麼?」
  
  鍾原一邊扯領帶一邊直勾勾地盯著我,笑道:「你說呢?」
  
  呃……我突然發現我這個問題真是自投羅網,於是我只好紅了臉,提著裙子奔向臥室,「我要換衣服,洗澡!」
  
  然而接下來我遇到了一個很艱難的問題:我脫不下婚紗。
  
  這套婚紗據說是鍾原半年前就定好的,有個很別緻的名字,和同樣別緻的造型。穿的時候是小二她們幫我穿的,我明明記得她們有在我背上鼓搗拉鏈,現在卻怎麼摸也摸不到。我對著鏡子像撓癢癢一樣在後背上亂抓著,急得汗都快出來了,以至於鍾原推門走進來我都沒有注意,直到他走到我背後,輕輕鬆鬆幫我拉下拉鏈。
  
  鍾原吻了吻我的後頸,在我耳邊輕笑道:「還是那麼笨。」聲音低沉而蠱惑,我一時有些恍惚。
  
  接著,鍾原緩緩地褪下了我的婚紗。
  
  突然而來的涼意拉回了我的神志,我慌忙轉身背靠鏡子,雙臂抬起來環在胸前,「你你你……我我我……」其實洞房這種事情我並不是排斥,只是……咳咳,第一次嘛,人難免都會緊張的……
  
  鍾原上前一步,拉開我的手臂,他的眼睛此時亮得嚇人,「木頭,你還想讓我等多久?」
  
  我哭笑不得,「我要洗澡啊……」
  
  一句話沒說完,鍾原突然攔腰將我抱起,他低頭看著我,勾起唇角不懷好意地笑,說道:「正好,我也要洗。」
  
  我:「……」
  
  鍾原把我抱進浴室,放好了水,他扒光我的衣服,把我丟進浴缸。我縮在巨大的浴缸裡,一點洗澡的心情都沒有了。
  
  鍾原卻還嫌不夠刺激,他開始脫衣服。先是襯衫,扣子一顆一顆地解開,露出胸膛,小腹,哦,還有誘人的鎖骨。他脫得很快,卻一點也不慌亂,由此可見這廝的心理素質比我強多了。接著是鞋襪和褲子,很快都被他甩到一旁。他的腿筆直修長,肌肉勻稱結實,怪不得他跑起來我從來都追不上他。
  
  這下,只剩下一隻關鍵的小褲褲了。
  
  我屏住呼吸,睜大眼睛看著他,爭取不錯過他的每一個動作。說實話,我真的很好奇,畢竟他有的那東西,我是沒有的……
  
  鍾原妖嬈地笑著,緩緩褪下了他的小褲褲。
  
  嘖嘖,男人的構造跟女人就是不一樣啊不一樣……我正點頭稱奇,冷不防一抬頭,發現鍾原此時正直勾勾地盯著我看,那眼神,火熱的曖昧。
  
  我的臉上騰起了火燒雲,低下頭不敢再看他。
  
  鍾原踏進浴缸,他貼向我,抬起我的下巴和他對視。他的眼睛越來越亮,彷彿黑暗中的兩團火苗,要把我燒掉。
  
  我剛想說話,他卻不由分說地吻了下來。
  
  是那種很熾熱的吻,激烈到我無法招架也無法抗拒。他捉著我的嘴唇,彷彿一隻吸人精血的妖怪,要把我所有的能量都吸走一般。他反覆碾磨啃噬著,力度很大,我的嘴唇被他弄得生疼。他又如一隻不知饜足的豹子,勾著我的舌頭無休止地吸吮攪動……我的力氣就在這場前所未有的熱吻中迅速流失了。
  
  直到我受不了了悶哼出聲,鍾原才放開我,轉而順著我的臉頰一路向下,吻著我的脖子和鎖骨,依然是用咬的,不過他咬的力度不大,這讓我產生了一種奇妙的舒服感。我瞇起眼睛,抬起下巴,像是一頭期待被獎勵的獅子,享受著鍾原的吻和咬。
  
  鍾原一手扶著我的腰,一手抬起來在我的胸前揉著,力道逐漸加大。我被他弄得腦子發漲,嘴唇發乾,仰著頭張開嘴想要說些什麼,卻發現自己只是「嗯」了一聲,那聲音,細碎而柔軟,又似乎含著別樣的風情,一點都不像是我發出的。
  
  鍾原像是受了刺激一般,他猛地收緊手臂,把我托出水面,然後低頭,在我胸前瘋狂地啃咬起來……
  
  我覺得鍾原瘋了,平時冷靜睿智的他,此刻卻如一隻狂化了的魔鬼,暴躁,激烈,渾身散發著熾烈的氣息,彷彿要將這個世界焚燒殆盡。然而失控的他卻又似乎掌控著一切,引導著我沉淪,再沉淪……
  
  我覺得我也瘋了,不然,我怎麼會心甘情願地享受著一隻魔鬼的吞噬?
  
  男女粗重的喘息聲在浴室裡交織迴響起來。鍾原把我放下來,傾身壓著我,他一邊吻著我的耳垂,一邊暗啞而含混地說道:「木頭,準備好了嗎?」
  
  我瞇著眼睛,滿腦子都被飽脹的慾望佔據,此刻並沒有意識到鍾原在問什麼,只是在他的動作下含糊地「嗯」了一聲。
  
  鍾原撐起身體,拉開我的腿,然後猛地一挺腰……
  
  浴室裡立刻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慘叫。
  
  我知道第一次會疼,但是沒想到會這麼疼,疼死我了!
  
  我扶著鍾原的肩膀,想要把他推開,「疼……」
  
  鍾原卻湊向我,輕柔地吻著我的臉,「乖,放鬆一下,過一會兒就好。」他說著,又是一挺腰,這下,那根東西幾乎全部進入了我的身體,看著怪怕人的。
  
  我慘叫連連,捶打著他的胸膛,哭道:「不行,疼啊……你給我出去,出去!」
  
  「好,出去,就出去,不哭。」鍾原吃力地應著,他一邊吻著我臉上的淚水,一邊退出去一些。
  
  然而他一動,我更疼了……
  
  我只好大叫道:「不許動!不要動啊!」
  
  「不動不動,乖。」鍾原柔聲安慰著我,真的沒有再動。
  
  我放下心來。雖說身體裡有個大大的東西撐著,不過似乎只要不動,就不會很疼。於是我滿意地靠在鍾原胸前,沒再說話。嗯,就這樣,挺好的。
  
  鍾原也沒有再說話,他抱著我,空出一隻手在我的後背上一下一下地摩挲著,幫我放鬆身體。
  
  就這樣過了好一會兒,我都快睡著了的時候,鍾原突然嘶啞著聲音,可憐兮兮地說道:「木頭,你救救我,救救我……」
  
  我嚇了一跳,抬頭看他。只見他此時滿頭的汗珠,眼神迷離,臉色漲紅,嘴唇一開一合地,彷彿在承受什麼巨大的痛苦。
  
  我心疼地幫他抹了抹頭上的汗,擔憂地問道:「你怎麼了?」
  
  鍾原死死地抓住我的手,虛弱地說道:「你能不能讓我動一下?」
  
  呃……
  
  我覺得我的快樂似乎建立在鍾原的痛苦之上,愧疚之下,我只好咬咬牙,說道:「動……吧。」
  
  鍾原一聽這話,立刻生龍活虎起來,他抬臀退出了我的身體,接著又一挺腰衝了進來,然後重複剛才的動作。
  
  我……除了慘叫,我還能做什麼……
  
  然而鍾原連慘叫的機會都不給我了,他攫住我的嘴唇,狠狠地吻著,□的動作卻變本加厲起來,我被他折磨得又掉下眼淚,這廝一邊無限憐愛地幫我擦著眼淚,一邊厚顏無恥地繼續衝撞著我的身體,絲毫沒有減輕的意思。
  
  禽獸啊,禽獸!
  
  彷彿等了一個世紀那麼漫長,鍾原這禽獸終於繳槍了。顫抖過後,他把我抱在懷裡,激動地吻著我的唇角,說道:「木頭,我真幸福。」
  
  我累得連眼皮都不想抬一下,悶悶地說道:「麻煩你先退出去。」丫的,剛才根本就不應該同情心氾濫,相信這傢伙是虛弱的,他什麼時候虛弱過?
  
  鍾原卻依然埋在我的身體裡,沒有動一下的意思。他拉過我的手,仔細地吻著,笑道:「怎麼辦,我還想要。」他說完,還配合地扭動了一下腰,我身體裡那根東西馬上就有勃發的趨勢。
  
  我立刻如臨大敵地看著他,咬牙切齒道:「你、去、死!」
  
  鍾原呵呵地低笑起來,他刮著我的鼻尖,柔聲道:「今天先饒過你。」
  
  然後,他重新放水,幫我洗澡。
  
  我渾身酸疼,累得要命,也不知什麼時候睡了過去。睡夢中,彷彿有一個悅耳的聲音在我耳邊輕聲說道:「木頭,我愛你。」
  
作者: o863    時間: 2012-1-28 09:34 PM

本帖最後由 o863 於 2012-1-29 06:21 AM 編輯

第65章 鍾原是禽獸 ...

  第二天早上一醒來,就對上了鍾原曖昧不明的雙眼。我嚇了一跳,縮了縮脖子,說道:「那個……早上好啊。」
  
  鍾原勾了勾嘴角,「早。」
  
  氣氛有點詭異,說實話我暫時還是有點不適應我和鍾原已經那啥了這個事實,於是我垂下眼睛,囧囧地沒話找話,「呵呵,今天怎麼沒有去晨練?」
  
  「晨練嗎?」鍾原重複著這個詞,突然很猥瑣地笑了起來。
  
  我不明所以,不過他肯定沒想什麼好事,於是我把臉埋在被子裡不理他。
  
  「木頭,木頭。」鍾原輕輕拉我。
  
  我抬頭,別彆扭扭地問道:「做什麼?」
  
  鍾原抬了抬下巴,「給我一個早安吻。」
  
  我無奈,只好在他下巴上啃了一下。
  
  鍾原突然翻身將我壓在身下,抬起手指摩挲著我的嘴唇,目光越來越沉。
  
  我感覺這傢伙不正常,於是推他,「你要幹嘛?」
  
  鍾原揚起嘴角送上一枚顛倒眾生的微笑,「晨、練。」
  
  我:「……」
  
  鍾原的手順著我的腰探進我的衣服裡,上下遊走著。我慌忙抓住他的手,皺眉說道:「不要,你昨天弄疼我了。」
  
  鍾原另一隻手在我的耳際流連著,他捏了捏我的耳垂,像是安慰又像是誘惑地低聲說道:「這次不會疼了。」
  
  我扭臉,才不相信他的鬼話。
  
  鍾原在我身體上輕輕蹭著,喘著粗氣道:「木頭,其實我也疼。」
  
  我怒,這傢伙還學會倒打一耙了,我只聽說過女人初夜會疼,從來沒聽說過男人初夜也會疼的,「胡說,你哪裡疼?」
  
  「這裡。」鍾原說著,拉著我的手朝他的□移去。
  
  我猛地抽回手,又羞又怒,「你你你你你……禽獸!」
  
  鍾原笑嘻嘻地抱住我,「禽獸吃人,天經地義。」說完,他開始扒我的衣服。
  
  我動了一動身體,發現自己渾身都軟軟的很無力,於是只好歎道:「鍾原,我好累,沒有力氣動。」
  
  鍾原解開身上的睡衣甩到一旁,色瞇瞇地笑,「沒事,你只要負責享受就好。」
  
  我:「……」
  
  ……
  
  我和鍾原做了一會兒「晨練」(捂臉!),這傢伙終於肯放我起床吃飯了。吃過早飯,我渾身無力,連坐著都累,只好又躺回到床上,蒙頭大睡。
  
  一覺睡醒,天都黑了。我一睜眼,又看到鍾原瞇著兩隻曖昧不明的眼睛看我。
  
  再度受到驚嚇,我拍著胸口,怨念道:「你搞毛,怎麼像幽靈一樣。」
  
  鍾原柔柔地笑著,沒說話。
  
  我有些奇怪,問道:「你一整天都躺在床上?」
  
  鍾原點點頭。
  
  我:「一直盯著我看?」
  
  鍾原又點點頭。
  
  一想到我睡得正香,身邊卻有一個人直勾勾地盯著……這場面怎麼想怎麼給人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我囧了囧,抬高音量以掩飾自己的心虛,「那什麼,我好渴,麻煩你給我倒杯水。」
  
  鍾原十分聽話地下床去倒水了。
  
  我翻出手機看了看,有條短信來自小二:三木頭,鍾小受有沒有被你搾乾?
  
  我一看這短信,就氣不打一處來。話說在結婚前一天,小二繪聲繪色地給我講了男女洞房需要注意的事項,雖然這些話在洞房的那一刻都被我忘光了吧,不過有一句話我記得很清楚,她說XXOO能使人精力充沛生龍活虎,一切男人都是紙老虎,還說憑著你三木頭的魅力,鍾原一定會被搾得精疲力竭力不從心的……
  
  可是現在呢,他母親的,我突然發現她講鍾原的那些話,怎麼看怎麼像是在說我……
  
  於是我怒氣沖沖地撥通了小二的電話。這廝優哉游哉地接了,笑嘻嘻地問我:「三木頭,昨晚戰況怎麼樣啊?」
  
  我怒道:「你說的話一點都不管用,我差點被虐死!」
  
  小二嘖嘖稱讚,「這麼說咱家鍾小受還是很生猛的嘛。」
  
  我:「胡說,他一點也不生猛,要不然也不會把我弄那麼疼了。」
  
  小二賊笑道:「這什麼邏輯?你說反了吧?」
  
  我抓抓頭,也不知道怎麼辯解,只好說道:「反正他就是有問題!他還說今天不疼,結果還是有點疼,你說這是怎麼回事?他的JJ會不會長了倒刺了?」
  
  「哈哈,哈哈哈哈……」小二放聲大笑起來。
  
  我被她的笑聲吵得拿開手機,有些莫名其妙。笑什麼笑,我很嚴肅的好吧!
  
  這時,我看到臥室的門口站著一個人,他正端著一杯水,臉色有些發綠。
  
  呃……
  
  我一陣心虛,小心翼翼地叫了一聲:「鍾原。」
  
  鍾原面無表情地走了進來,把水杯放在桌子上,然後,他抬眼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我抓著手機,一時無措。
  
  鍾原走到我面前,取過我手中的手機,對著手機說了八個字:「床上時間,請勿打擾。」說完掛斷。
  
  我:「……」
  


第66章 結局 ...

  今天是一個比較重要的日子。
  
  時間過得真快,轉眼間,我和鍾原結婚已經有六年了。我們有一個五歲大的兒子,他叫鍾君,小名君君。君君大部分繼承了我的長相,但是眼睛更像鍾原,瞇起來的時候總讓人覺得他是不懷好意的。不過君君現在年紀小,還很單純,所以他瞇眼的時候沒有鍾原那種很痞的氣質,倒是更多地會引人發笑,總讓人想要順手戳戳他的臉。
  
  我們的鄰居是一對活寶的一家三口。這家男的是個網吧老闆兼修電腦的,我們這一片,誰家電腦出問題了都找他。當然他實際上還是個黑客,屬於在網絡上來無影去無蹤僅僅留下隻言片語的傳說令人們津津樂道的那種。這家女的是個神秘的奼女寫手,據說每當她用那綠幽幽的目光盯著他的老公,自稱是在尋找靈感時,他老公都會禁不住打寒戰。這對神秘的夫妻生了一個彪悍的娃娃。他家娃娃叫點點,比我家君君小一歲,有事沒事欺負我家君君玩,拆他的玩具,花他的壓歲錢,在他的看圖識字上畫小狗小鴨小熊貓……然而對此行徑君君完全是逆來順受心甘情願,我這當媽的看著都怪不落忍的。
  
  好吧,說到這裡,大家肯定都知道那對活寶夫妻是誰了,他們就是路人甲與小二這個組合。話說他家娃娃雖然淘氣,但是長得超級可愛,這孩子太會選基因了,對於她爹媽長相上的特點,她完全是取其精華去其糟粕,長得那叫一個水靈。每當她犯錯誤時,她都會瞪著兩隻水靈靈的大眼睛無辜地望著你,讓你只想親親她抱抱她安慰她,哪裡還記得生氣這回事。
  
  呃,我好像扯遠了……
  
  那什麼,前面說過,今天是一個重要的日子,因為鍾原要參加電視台的一個談話節目。那個談話節目專門請一些比較熱門的名人,涵蓋各個領域的,收視率很高。好吧,其實現在鍾原可以算是一個比較熱門的名人了,這個事情要從前幾天的一個頒獎典禮說起。
  
  還是那個電視台,閒的實在無聊,於是舉辦了一個華人商界領袖的頒獎典禮,鍾原被派發了一個「最有潛質商界領袖」獎,這個概念大概就相當於最佳新人獎吧,可憐這廝眼看著都奔三了,還最佳新人獎,我囧裡個囧的。
  
  頒獎典禮的事情鍾原一直隻字未提,直到那天晚上他拎著個獎盃回來,一進門就把獎盃塞給君君,說了句「拿去玩吧」,然後坐在沙發上順手把我扯進懷裡抱著。那個獎盃還挺沉,可憐的君君要雙手抱著才能拿住它。
  
  後來君君也不知道這東西怎麼玩,就找點點商量去了。
  
  再後來那個水晶獎盃被點點貼了很多彩紙和毛絨,打扮成一個娃娃,你別說,還挺像的……>_<
  
  我問鍾原,這事怎麼沒跟我說。鍾原回答:「怕你擔心。」
  
  我賊笑著揭發他:「其實你是怕得不了獎在我面前丟了人吧?」
  
  鍾原揉著我的頭,「說實話,得獎不得獎我倒是沒什麼所謂,只是我怕如果你知道了,到時候我沒得獎,你會難過。」
  
  討厭,有兒子在場,講什麼甜言蜜語……>_<
  
  話說就是因為這個頒獎典禮,鍾原才從小範圍內的被關注,上升到被全國人民關注。本來參加那個頒獎典禮的誰沒兩把刷子,鍾原在裡面只能算個後輩。然而問題就在於,電視機前的大部分人看這個節目時,也沒深究這個頒獎典禮跟金雞百花什麼的有什麼區別,因此那些四五十歲的大叔們的成就被忽略,而鍾原作為此次頒獎典禮中長得最禍害的青年才俊一枚,受到了意料之外的強大關注,尤其是一些單純的花癡女們。
  
  至此,鍾原的形象已經有點向花瓶的方向傾斜了。
  
  當然電視台才不管這些,他們只知道,鍾原成名了,他們又不用擔心這期節目的收視率了……
  
  鍾原和電視台約好在週六下午錄製這個節目,因為這一天大家都比較閒,他的親友團勢力會壯大一些。當然他自然沒想到,其實節目現場的好多觀眾都是他的親友團,這就是人間禍害的魅力所在,沒辦法的事。
  
  吃過午飯,我們一家三口加上小二一家三口,坐上了鍾原的那輛豪華商務車。考慮到今天鐘原是主角,因此路人甲決定親自當他的司機。於是這位網吧老闆兼頂級黑客一邊開車一邊罵鍾原,罵他敗家,「你這一輛車都夠買我一個網吧的了。」
  
  鍾原微笑,「別以為你老婆沒跟我老婆說你家存折裡有多少錢。」
  
  路人甲不服,「你小子別跟我裝,我所有資產加一起也不夠你一零頭的。」
  
  鍾原:「錢夠花就好,關鍵是你自己自在。你如果想要錢,肯定也不止那些。」
  
  路人甲翻了個白眼,「別以為你誇我兩句就能避免被剝削的命運啊,今天晚上你請客,五星級以下的哥不去。」
  
  ……
  
  我們趕到電視台的時候,老大他們已經在等我們了。老大最近比較憔悴,因為追她的人太多了,她命犯桃花,犯了好幾年了。有時候我們勸她早點嫁了,別剩下,她總是很惆悵地回答,「我也很想嫁,可問題我總得嫁得心甘情願吧?」
  
  於是我們問她,什麼樣的人才能讓她嫁得心甘情願。
  
  老大答:「我喜歡家庭婦男。」
  
  呃……好吧,老大是精英,圍繞在她身邊的男人也大部分是精英,想找個家庭婦男,還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四姑娘和陸子健也來了,他們打算今年結婚。陸子健在國外一所牌子很大的學校裡拿到了博士後的學位,而且是提前完成學業,據說是因為他等不及了,想早點回來把婚事給辦了。於是他就回來為祖國的現代化建設發光發熱了……又據說他的福利好得令人髮指,總之國家把他生活的方方面面都想到了,甚至有可能連給他孩子買尿不濕的錢都考慮到了,只要能把他留住。我還聽說,他們這樣的人會被國家專門派人在合理範圍內監控,原因是怕他被挖走……
  
  人才啊,這就是人才!
  
  混編宿舍的另外一個人才,路人乙也到場了。路人乙當年本來讀完碩士不想再讀書了,可是他的導師千方百計把他留了下來,據說為此還差一點使用美人計,當然只要有史芸蘅在,路人乙是沒有機會享受到這個福利的。反正後來他又讀完了博士,再後來就留校當了一名普通的人民教師。我還專門去聽過他的課,結果聽課的人好多,我差點被擠死。
  
  再次感歎,這就是人才啊!
  
  至於路人乙和史芸蘅那點事,最開始的時候總是不清不楚的,後來史芸蘅賭氣去相親了,結果路人乙就心急火燎地跑去相親現場圍觀了,當然圍觀只是個借口,因為他後來把史芸蘅領回家了……
  
  現在這倆人已經結婚了,史芸蘅的肚子都很大了,貌似已經七個月了。
  
  好吧好吧,閒言少敘,節目馬上就要開始了。
  
  現場很火爆,大家都很激動。鍾原走出來的時候,觀眾席響起了十分熱烈的掌聲,等到他朝觀眾們欠了一□體,然後沖大家微微一笑……我聽到不少人的尖叫聲。
  
  君君似乎不太喜歡這麼吵鬧的聲音,皺著眉頭捂起了耳朵。於是點點連忙去拉他,一邊拉一邊奶聲奶氣地批評他:「老師說鼓掌代表著歡迎,你看大家都在歡迎我們,你這樣很不禮貌!」
  
  「我知道。」君君動了一下,還是放下了手。
  
  我隔著君君,摸了摸點點的頭,笑道:「這鬼丫頭。」
  
  小二伸手捏了捏君君的小臉,安慰他:「君君別理點點,這丫頭有病。」
  
  老大笑道:「哪有這樣說自己孩子的,點點才多大。」
  
  小二正色,「是真的,她有多動症,沒一刻安生的時候。她幼兒園的老師天天找我告狀,你看人家君君多安靜,他們倆能平均一下就好了。」
  
  我翻了翻眼睛,答道:「算了吧,君君的老師說了,這孩子不愛說話,可是也很不老實,幼兒園的小朋友闖的那些禍,有不少都是他出的主意,五花八門,防不勝防。」
  
  於是這兩個小傢伙突然安靜下來,很委屈地低著頭。我看著實在不忍心,看看小二,她也在糾結。唉唉,小孩子扮起可愛來,我們這些當大人的是真的招架不住。
  
  於是大家開始專心地看訪談。其實訪談啊,也就是那麼點內容,我對鍾原太熟悉了,所以對訪談內容一點也提不起興趣,只是專心地盯著他看。過了一會兒,老大拍著我的肩膀,搖頭歎道:「三木頭我服了你了,你們倆都結婚六年了,你竟然還能對著鍾原發花癡。」
  
  呃……
  
  君君和點點對這次節目似乎也沒什麼興趣,點點不知道從哪裡變出來一根毛線,和君君倆人開始把毛線架在手上玩出各種圖形花樣。不得不承認,點點是真的很會玩,這一點倒是和四姑娘有點像。於是我揪了揪四姑娘的衣服,說道:「四姑娘,點點不像她爹不像她媽,倒更像你。」
  
  四姑娘酷酷地看了我一眼,答道:「廢話,我是她乾媽。」
  
  呃……這什麼邏輯啊……
  
  我們幾個說著說著就聊起來了,開始在親友席裡竊竊私語,反正這一片座位是專門為親友設的,也就我們幾個人,不怕影響到別人。倒是鍾原,被我們徹底晾了。
  
  捂臉,鍾原我對不起你啊……
  
  (路人甲:對不起鍾原+1

  路人乙:對不起鍾原+2

  陸子健:對不起鍾原+3

  一二四:對不起鍾原+10086)
  
  雖然我們幾個開小差,不過現場觀眾倒是配合得不錯,時不時地傳來掌聲和尖叫聲。後來這場節目播出去之後,觀眾反響十分強烈,於是我好奇地去看了,然後我就囧了。
  
  鍾原在這場節目中把自己塑造成了一個十分專情而癡情的人,很像瓊瑤小說裡的男一號。其實以我和鍾原的相處模式來看,他說的這些話很假的。倒不是說我們感情不好,而是我們幾乎從來不如此刻意地表達自己的感情,反正自己心裡知道就好。
  
  雖然這一點在我看來很假,可是好像在別人看來,那就是很真實很感動很能收買人心的。
  
  於是我從隔壁把小二拉來,指著電腦屏幕問她,「你說,這個假不假?」
  
  然而小二卻追著我敲著我的頭,罵我道:「三木頭你是真傻還是假傻啊!」
  
  汗,本來我以為小二既然是個寫手,而且是個挺受歡迎的寫手,那就應該挺有見地的,沒想到她一而再再而三地發瘋。
  
  好啊,你不是打我嗎,你敢打,我就敢跑……
  
  然後我就抱頭鼠竄了。
  
  ……
  
  從電視台出來的時候已經接近傍晚,我們一群人呼啦啦地跑去飯店了。五星級的飯店服務態度就是好,當然那價格也很銷/魂……
  
  大家都是熟得不能再熟的人,也沒說什麼客氣話,該吃吃該喝喝。君君和點點倆孩子自己組成一小圈子玩得很好,根本不理我們這些大人。
  
  我突然有一種嚴重的挫敗感。
  
  混編宿舍那幾個三十上下的大老爺們放開了膀子狠狠地喝酒,大家喝得都有點多。尤其是路人甲,這傢伙酒量很拿不出手,當然酒品還湊合,比我強。此時他的臉紅紅的,側身輕靠著小二,看著她傻笑。
  
  小二輕佻地抬了抬路人甲的下巴,笑道:「老公,你這個樣子,很容易給我帶來靈感。」
  
  雖然喝高了,路人甲還是哆嗦了一下。
  
  由此可見,小二有多麼的罪孽深重。在此為路人甲阿門一下,唉。
  
  吃完飯,大家決定去唱會兒歌。考慮到有小孩子需要照顧,而且KTV那種地方不適合我們純潔的點點和君君出入,於是我們打算回家唱。鍾原在我們結婚後不久就在C區買了一套別墅,裡面專門配了個K歌房,隔音效果超級好。不過我們嫌那套房子太空,所以也沒入住。現在那裡的房子蹭蹭地升值,搞得路人甲一提到那套房子,就會罵鍾原奸商。
  
  ……
  
  因為君君和點點是純潔的孩子,所以我們一群成年人也不好意思唱太聲色犬馬的歌,於是……一群三十上下的老傢伙們,整整唱了一個小時的兒歌……>_<
  
  後來那倆孩子睡覺去了,剩下的這群狼們才開始放開了嗓子嚎。
  
  鍾原這傢伙唱歌的技術,怎麼說呢,用路人甲他們的話來講,那就是很蛋疼。他唱歌已經不僅僅是用跑調能說明問題的了,總感覺所有的調子都往一個方向拐。然而與此同時,他的聲音又很低沉很動聽,簡直就是一副天生的好嗓子。總之聽過他唱歌的人,基本上都會扼腕歎息,好好的一副嗓子,糟蹋了啊……
  
  考慮到這傢伙比較傲嬌,所以他平時在別人面前很少唱歌的。可是今天他有些不正常,因為他成了麥霸,扛著話筒一個勁地對著我唱情歌,搞得我小心肝撲通撲通地亂跳,老大他們還跟著起哄。
  
  大家玩到很晚,晚到我眼睛都睜不開了,倒在K歌房裡的地毯上不願意起來。然後我被鍾原輕輕地抱起來,走進了臥室。
  
  鍾原身上有一股酒氣,我這人不怎麼喜歡酒精的味道,可是這種味道在鍾原身上,我一點都不覺得討厭。
  
  鍾原把我放在床上,吻了吻我的額頭,在我耳邊低聲說道:「木頭,要洗澡嗎?」
  
  「唔,困。」我動了動身體,選了一個舒服的姿勢躺好。
  
  於是鍾原幫我扒了衣服和鞋子,然後自己也躺過來,把我拉進懷裡抱著。
  
  我此時困得都有點神志不清了,任他擺弄。
  
  鍾原用下巴蹭著我的頸窩,低聲說道:「木頭,我今天說的那些話,都是真的。」
  
  「哦。」
  
  「我想說很久了。」
  
  「哦。」
  
  「木頭,我愛你。」
  
  「哦。」
  
  迷糊之中,我感覺自己的眼眸上覆蓋了兩片柔軟的東西,如羽毛般輕柔舒服。我側了一身,和周公勝利會師。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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